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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连墨轻摇两下扇子,一收扇,“王爷想过没有,如此大张旗鼓一搜查,是打草惊蛇。”

    离亦城冷冷一笑,“本王要的就是打草惊蛇。”

    思索一息,夏连墨道:“冲着凶器?”

    “若是有心人嫁祸,凶器会在恰当的地方恰当的时间出现。若是巧合……”

    若是巧合,万不得已的情况,也只有作为证人为洛花月洗清嫌疑,当然,此一时彼一时,入廷尉府时不道明情况,最后来道明是下下策,会引来天下人猜疑,不过,事实就是事实。

    除此之外,也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洛士武出面证明洛花月案发那晚在府未出过门,但洛士武的态度已表明,他不可能作假证。

    离亦城复拿宗卷在手,却是半分没看进:

    道明情形,洛花月心里愿意吗?

    这分明是一场没把握的赌!夏连墨难过闭下眼,一双春风眸子深沉如夜,“若是巧合,你将作为证人。”

    一语触到痛点,离亦城挑衅抬眸,“你有异议?”

    夏连墨稍稍犹豫,拱手,“下官不敢!”

    名节再重要,当然比不得性命。

    何况,手下的人一直在暗中排查每一个值得怀疑的人,遗憾的是,结果不尽如意。

    ——

    夏府

    夏明书端坐几前,手把一卷竹简,却久久阖目。

    外孙女出了这么大的事,女儿不来府求助他其实心里明白是什么原因。

    出嫁十八载,女儿除去头两年时常到府,后就是每两月一次的例行来府请安。

    原因女儿不说,也知那洛士武这些年凭借自家势力提拔亲信,羽翼已丰。

    更知因朝事有分歧迁怒女儿,女儿苟延残喘度日。

    这些年,装着不知,只希望洛士武能有所收敛。

    管事夏令拉门进来,揖一礼,“相爷,太子殿下来了。”

    夏明书睁开眼,眸光移游,疲倦锁住几上那点灯火,“说我睡了。”

    离一夫看似温和尔雅,宽已待人,可实则是个笑面虎。平素行事也还算是有章有度,但今日朝堂上那番言辞不敢恭维。

    作为长兄不该落井下石,作为太子有借机打压弟弟的势头。

    这般心急,难成气候,也不会是个明君。

    离一夫此人如从前所料想。

    扭头望窗,陡然发现时辰尚早,懒懒起身,“夏令,随我到府门。”

    府门外

    夏明书现身,未及施礼,离一夫揖一礼,道:“老相爷,我来此,别无他事,只想带些花月的衣物,给她送去。”

    要外孙女的衣物为何不去洛府?这摆明的是来讨好,这讨好可不是离筹希望看到的,身为太子这点都不明白?夏明书这样想,还一礼,“殿下,花月甚少回来,就算是回来也不留宿,府中并没有她的衣物。”

    离一夫恍然大悟地拍拍额头,“老相爷,那我告辞,还得去趟洛府。”

    夏明书揖一礼,“殿下,花月如今已是阶下囚,不敢劳殿下费心。”

    老狐狸,掩藏得极深。

    此来是向你表明殿上一番话是针对的离亦城。

    你有掩藏之词,本殿下也有回的话。

    “老相爷言重了。老相爷持掌国塾,我曾在国塾受过教,也算是老相爷的门生,此举是尽尽师生之情。”

    夏明书回,“情为私,案为公。殿下当应断得清。”

    离一夫呵呵一笑,“老相爷教训得是。我这就回府。”

    “殿下好走!”夏明书揖礼恭送。

    向夏明书表明针对的是离亦城,离一夫往廷尉府去。

    殿上的一番言论终是瞒不住洛花月,在夏家权势还依旧之前,他得用行动来澄清。

    不管她有罪无罪,他得令她认为他不是一个落井下石之人。

    离一夫到时,紫苏正捧着一碟浅浅黄的炸蚂蚱吃。

    炸蚂蚱是狱头孝敬的,洛花月不喜这口,没吃,坐在墙角的干草上。

    纵有千般能耐,可事发突然,她想不出是谁要嫁祸她,也是束手无策。

    无策归无策,可她终是报着一个想法,她没做过,终归会真相大白。

    目光触及那道铁栅栏外的身影,凝下秀眉,跑到铁栅栏前,双手抓住栅栏,大眼闪着喜悦的光芒,“殿下,你是来救我的吗?”

    这样子,还是拒亲时的女子吗?

    对啊,她即便精于谋划,不过也是未经风浪养在深闺,大狱一下柔弱本性就暴露。

    本性暴露就好!

    这样想,离一夫一脸关切,“洛大小姐,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倒没怎么样……”

    洛花月垂首,一脸的委屈。

    不能断了离一夫的念想,若是断了,按照发展,他会与洛花雨联手,那将是不愿看到的事。

    洛花雨的心机,再加上离一夫的势,两相结合,未来的胜负难定。

    “先之前来了洛北王,可圣旨一下,他又将我送进牢房,至此,再没来过。”

    朱元虽禀报过离亦城到来后的情况,但朱元所见的,都是洛花月对离亦城不冷不热的态度。

    离一夫当即又做起美梦,把心中的怨恨表达出来,“二弟出生之时丧母,内心十分自卑,可以说人格有些扭曲;少年时又不幸发生天火,后流落民间,他回来后,人格更是极为的扭曲,事事反其道而行之。而父皇,总觉得愧欠他甚多,就事事宠着他。这一宠,他更加不思上进,随性行事,最可恶的是,从不真心对人,特喜胡闹。洛府求亲那出也是他在胡闹,我就是怕你上当受骗,这才加入的求亲之列。当然,我也是倾心你已久,是真心的!”

    洛花月装得真情流露,“难怪你就算是绑个假白五也要与他争个输赢。”

    假白五这事一提,离一夫瞬间尴尬起来,手凑到嘴边轻咳一声才道:“你可还好?”

    洛花月秀眉轻蹙,一脸无辜,“殿下,我虽会武功,但知晓律法,决没有杀人。你能救我出去吗?”

    呃!

    离一夫实没想到洛花月会这般直接地求他救她,他仿佛看到夏明书率众臣臣服于他。

    “殿下,你不会像洛北王一样惧于圣威,弃小女子于不顾吧?若你如此,小女子也只有托人去求外祖父了。”洛花月搬出夏明书,提醒离一夫别忘了她的身后是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