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这药吃了会死人吗？”
“申老七，你可得想清楚了啊！万一……”
申老七冲着说话那人就是一顿“呸呸呸”，张口骂道：“闭上你的乌鸦嘴！老子身体好着呢！能出什么事啊？你们瞧瞧这几个娃娃青口白牙的样，指不定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呢？”
“我告诉你，我申老七今儿个就还真不信邪了！拿着，老子脸上这痘疮都长了十多年了，我就不信你这么屁大一颗药，就能把老子多年的病治好！”说着，他从身上摸出一两银子递来。
程素素给有悔使了个眼色，后者赶忙上前接过。
“好，申大叔你如此爽快，那我也跟你丑话说在前头，不管你信不信，这药吃下之后轻则腹泻三日，重则半月，这些你可都听清楚了？”
申老七不屑道：“连吃几日巴豆也不至于拉个三天半月吧？”
见他还是不信，程素素也懒得再辩解。
“半月之后，若你脸上的痘疮没好，你大可上五毒门来找我，我叫陈苏。”
“好！”申老七暗自记下，没想到这几个娃娃蠢钝如斯，他都还没问了，她便先把名号报上来了。
程素素望着他眼中闪过的精华，早已料到此人是个小人，她之所以将话在众人面前说明白，防的就是日后被他倒打一耙。
“大家伙也都听到了吧？”她看向众人问道。
“听到咯听到咯！”
“好。”
程素素拧开瓶塞，倒出一颗通体白玉的药丸，申老七看了她一眼，一口吞下。
接着神奇的走了几步，刚想说话，忽然双腿一夹，脸色大变。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笑声，“诶诶，你看那申老七，这是咋了？”
“该不会是刚吃下去就想拉稀了吧？”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这老家伙也会有这一日！”
“不管这药有没有效，最好没效，拉死这个没屁眼的申老七！叫他平日里老欺负我妹妹！这个老色批！活该他把肠子都给拉出来！”
看到申老七的窘态，乐岩村的村民们压根没有在意这药是否有效，满心满眼想的都是看热闹。
一眼瞥过，只见人群中还有好几位脸上生疮的妇人躲在后面。
程素素叹了口气，今日，只怕不会再有什么收获了。
好歹赚到了一两银子，暂且先用这一两银子对付几日吧！
申老七捧着屁股跑了，众人嬉笑着作鸟兽状散去。
有悔紧紧地捏住一两银子，鼻尖激动得甚至有些冒汗，“我们有钱了！”
程素素跟着说道：“是啊，我们有钱了。”
阿秋说：“那还等什么，我们去买点肉吧！”
买肉吗？
恐怕不行。
这点钱若是拿去买肉，便支撑不了半个月了。
她笃定，最迟半个月，申老七一定会找上门来，届时，便是趁机捞金的绝佳机会！
程素素没有买肉，而是挑了集市上一些便宜的蔬菜瓜果和面粉。
阿秋望着猪肉摊子上肥瘦相间的里脊肉咽下一口口水，“小哑巴，我们不是有银子了吗？为什么不买点肉啊？”
有悔也向她看来。
“我们有这么多人，买肉的话，根本吃不了半个月，得想办法想撑过这半个月才行，半个月以后，一定让你吃个够！”
阿秋和有悔都想问为什么。
程素素却没有给他们询问的机会，提着篮子就往山上走，见状，二人只好提着篮子跟上。
一个时辰后，三人回到了山顶。
只见宁无常盘腿打坐于门外一块圆盘石头之上，闻声睁开了眼。
见满载而归的三人喜笑颜颜，宁无常问：“还真让你给卖出去了？”
“是啊，师傅，小哑巴她好厉害！”
程素素放下提篮，“没有，今日只是凑巧，才卖了一颗。”
要知道，宁无常可是给了她足足十颗清宁丸。
“才一颗就换回这么多菜？”
“不是，这是我买回来打算吃半个月的。”
“什么？”三道不同的声音一起响起。
她疯了吗？这么点菜怎么可能够二十几人吃上半个月的，不说三五日，顶多七八日就没了吧？
事实上，程素素自己也知道不能。
所以她才特地挑了些便宜的蔬菜，有些菜叶子发黄焉巴巴的，一看就是要坏了的，阿秋也不知道她干嘛要买这些。
“阿秋，有悔，你们去叫梁非凡带人跟我下山一趟。”
“啊？”
宁无常没有出声，静默地看着她行云流水般使唤着有悔与阿秋。
他们这才刚到五毒门多久？
一日不到的时间，她竟已经与门派中的弟子混得这样熟稔了吗？
逍遥子说，门中有一弟子名叫有悔，脾性虽然古怪孤僻了些，但却是五毒门众唯一一名对毒术稍有天赋的人。
宁无常本想来等着看看，这名连师弟都不吝夸赞有天赋的弟子究竟长什么样，谁知却看到了程素素对他二人颐指气使的模样。
说起来，曾经的他，在五毒门中好似也一直都是这样。
所有弟子唯他一人马首是瞻。
还记得师傅曾对他说过，这是与生俱来的领袖之能。
亦是多少人穷其一生也学不到的本事。
按师傅的话来说，他宁无常也算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了，难不成陈苏也占了一份？
没多久，梁非凡带着一干弟子来了。
一出门便不客气问，“找我们什么事？”
“跟我去挖泥巴。”
“什么？挖泥巴？”梁非凡问。
“是啊，挖泥巴。”
“你脑子烧坏了吧？好好的挖什么泥巴啊！”梁非凡怪叫一声，带着身后的弟子们就要走。
程素素沉声道：“你若再敢踏出一步，今晚，哦不，往后一粒米，一叶菜也别想吃。”
梁非凡脚步顿住，嬉笑着，“哎呀，不就是挖个泥巴吗？小师妹有事，谁敢不从！多大点事不是，走走走，咱们去哪儿挖啊？”
梁非凡的变脸，在场弟子也早已习以为常，不觉得有什么。
但看在宁无常眼中却不似这么简单了。
一个小小女子，能在短短一日不到的时间里使得这些个顽劣调皮的男孩对她又怕又敬，这不是本事又是什么？
她果真是个天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