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下来，素素不但赚回了本钱，还小赚了六十文。
这一趟忙活下来也不算白忙，至少带动了草市内的人流走动，午间她瞧着好几个摊位都开张了。
闲着吃午饭时，有个蓝衣妇人走了过来。
“素素，你把菜价压得这么低，咱们这里面也不好卖上去了啊？”
素素停下向她看去，“婶子，前几日我没有压价时，你们的菜好卖吗？”
妇人一句话就被她堵了回去，当即脸色有些不好看。
说话也蛮横了些，“可你让我们来草市摆摊，结果自己又收菜来卖，这让我们的生意怎么做？这不是断人活路吗？”
“婶子，我这个人说话直，要是说了什么你不爱听的，你全当我不懂事。”
“行。”
“我瞧着你这摊上的荠菜，不说六七日，三五日总该是有的吧？”
妇人没懂，“啥意思？”
“这叶子都焉巴成这样了，别说谁了，你自己敢吃吗？”
妇人脸色更难看了，“可你这草市不就是拿来卖东西的吗？你管我卖的新鲜不新鲜，家里面吃不完我不拿来卖还能扔了不成？”
“是了，这事我是管不着，但你们若都抱有这样的想法来卖东西，这草市我不是白建了吗？”素素接着说：“咱不说别的，换作是你自己来草市逛逛，就算家里再揭不开锅，这焉巴屁臭的烂叶子菜，只怕白送，婶子你也不见得稀罕吧？”
妇人被她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拍拍衣袖走了。
回到摊位后，妇人身边的两个人围住了她。
“怎么说？”
妇人怒道：“她这是拐着弯骂人呢！”
“哦哟，这程素素看着脾气挺好的啊？她骂你了？”
“不是，她说的话简直比骂人还难听！”妇人一把将摊位上被素素比喻成烂菜叶子的荠菜收进篮子，转身重重一哼，走了。
其他两人也有些跃跃欲试，却又十分好奇程素素说了什么。
就在这时，程素素走了过去。
“两位婶婶，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站在她对面的两名妇人连连摇头， 回到了自己的摊位。
下午，素素托张氏约见了几名隔壁村的小商贩，听闻她们时常到牛头山去收购，很懂得行情，素素将其收买了，让她们每三日便替她收购一批价廉物美的菜品回来，一次给她们二十文，两个商贩欣喜的应下。
做倒卖这一行的，要么小打小闹，一日下来赚个几文，要么资金充足，家里屯物。
素素又想到了那银发老板，没准，她可以再去一趟，跟那人好好聊聊。
一来二去的安排妥当，转眼就到了和姚溪约定好的时间。
素素在院门外等了等，迟迟不见张绍云回来，姚溪已经准备好了，此刻就在马车上，撑开帘子的看着她。
“走吧，素素。”姚溪笑得人畜无害。
丫鬟也在一旁催促，“素素姑娘，再不走该天黑了。”
姚溪早不走晚不走偏偏挑在这个时候走，要说她心思单纯，纯属巧合，是怕是个有脑袋的人都不会信，素素确实很想送走她，但如若要赔上自己的性命，那可就真不值当了。
想到这，她回屋拿了样东西，麻利地爬上了马车。
“走吧。”
姚溪与赶车的丫鬟极快地对视了一眼，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
一路上，姚溪都在和程素素诉说，这几日待在张家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心中有愧，素素则全然没有心思去附和，只是全神贯注地听着车外的动静。
车轱辘驶出三水村后，途径一片草木旺盛的树林。
突然车外响起一声惊呼。
就在同一瞬间，车内也发出一声尖叫，素素一把抓过姚溪，亮出袖中的剪刀，抵在她的脖下。
下一秒，几个蒙面的男人掀开车帘，冒着银光的暗中极快地闪过一丝惊讶，随后道：“大哥，这里还有两个！”
尽管他们演的逼真，可素素还是注意到了其中一个男子与姚溪的对视。
她咬了咬牙，尖锐地刀口猛地向前一扎。
“啊！”姚溪叫出声来，“你，你干什么？程素素！你疯了吗？”
说着，两个蒙面的男人伸手向前，程素素一声大喝：“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先杀了她！”
姚溪慌乱中看向男人们，眼中透出一丝狠劲儿。
“废物！”姚溪骂道。
男人们再次倾身走进，双眼死死地盯住她。
就在这时，程素素手掌倾斜，用力向下一扎，只听“滋”地一声，姚溪惊叫着捂住肩膀，她的脸上溅了一脸的血。
姚溪疼得蜷缩住身子，发出低哑的嘶鸣。
素素不管，一手死死地扼住姚溪的咽喉，将带血的剪刀重新移回她的脖颈下。
两个男人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马车里这个一脸稚气的女人下手居然这么狠，看她的样子，几乎是抱着必死之心。
他们只是收了银子奉命办事的小贼，却不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亡命之徒，谁也不想自己的手上染上血案，隐约间，两个男人的脸上闪过退意。
就在这时，车外响起“唰”地一声。
什么重物骨碌滚到了地上，引起了男人的注意，他低头一看，“啊！死，死了！”
原来是车外一同作案的同伴，此刻他双瞳爆突，一脸是血的滚到了车轮下。
男人大着胆子再看，发现车轮下竟然只是一颗头颅！
浑身一怵后，径直跌下了马车。
另一名男子回过身来，只见黑夜中有一双泛着亮光的眸子死死地将他钉在了原地。
“我，我什么也没有干．饶命！饶命啊！”说罢，俯下身去连连磕头。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程素素心中一紧。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变数？
她握紧手中的剪刀，一把推开脸色惨白的姚溪，身子紧紧地贴在车壁上，想要趁那人进来之时，用剪刀
“相公！”张绍云的脸从帘子下露了出来。
“啪嗒”剪刀落地，她狠狠地扑进了他的怀中。
“我来晚了。”他沉声道。
素素双手颤抖着搂住了他，张绍云单手将她抱住，挽剑指向姚溪。
“看来，是留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