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雪歌一声轻笑，“倒是不必了，老夫人已命我留在五小姐身边，便不需要两位嬷嬷了。”
“大夫人那边……”许嬷嬷忙道。
“这是老夫人的意思。”雪歌笑道。
听到这里，钟离汐嘴角不禁一勾。
雪歌这番行为倒是有点意思。
待两人离开后，钟离汐仔细瞧一眼外面满天的乌云，淡淡问道：“什么时辰了？”
“卯正一刻。”雪歌恭敬应道。
钟离汐点头，吩咐道：“随我一道去给祖母请安吧。”
“是。”雪歌扶着钟离汐缓缓走出东厢房，“可是……近来天寒，老夫人身子不大好，已停了请安。”
钟离汐秀眉轻蹙，“御医可有来瞧过？”
“来过，但……”雪歌有些忧虑，“早些年落下的病痛又岂是一天两天能好，与北燕之战结束前，大将军来信说了些战事情况，老夫人忧虑不止，连着数夜都未合眼。
这一合眼却又不知梦见了什么，连连被惊醒，带着诸位夫人去了法华寺，回来后病情便又加重了不少。
好在，后来五小姐去了战场，破了飞鹰阵，解了泗水关的困境，大将军和大公子也都安好，老夫人这才安心配合御医治疗，才慢慢好转。”
若不是知道雪歌对轩辕氏的忠心，今日这一出不过是想在她跟前表现一番，获取信任，以待来日，钟离汐还以为这个雪歌会是老夫人的人。
便是有前世的经历在，钟离汐这心里依旧困惑。
还有老夫人的并真如她所说的那般严重？
钟离汐并不觉得。
她回来的当日是老夫人平息李氏与轩辕氏争执稳定后宅的最好时机，只要她说出坦洲刺杀与轩辕氏无关，会如生母般敬重她这句话，老夫人便会顺势而为，李氏在没有确凿证据前，只能作罢。
而这话，即便钟离汐不愿说，老夫人也会如前世那般一步步引导她说出。
可惜的是，她晕了过去，引起了另一番争论。
寒风裹挟着细雨扑面而来，很难得，冬日会有这般细密雨水。
她停下脚步，立在石阶上，怔怔地看着那雨丝，任由丝丝凉意浸入肌肤。
她伸手去接，凉意自手心传来，心也跟着凉凉的，像是有谁往她心口灌了冷水，却掀不起任何波澜。
因为她的心足够平静。
仿佛在这一瞬间，她没了心跳。
这不是一件好事，但对于她来说或许是好事。
不会难受，不会悲痛，不会犹豫……
就只是那样凉凉的，动也不动。
又如冰封了一般。
“冬雨凉了些，五小姐身子还未痊愈，不应久立雨中。”雪歌贴心为她擦拭面上的水滴，又命人取了一件大氅披在她肩头，撑伞一步步扶着她来到春晖堂正堂正院。
春晖堂正院大门紧闭，寒风裹着细雨打在，檐下挂着的大红灯笼随风而动，然，厚重的大门纹丝不动，任凭风吹雨打。
雪歌有些失落，方才她已告知钟离汐，老夫人免了今日的请安，却不料，她抬脚径直朝着春晖堂正院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