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旧事重演,张许二人明知老夫人提倡节俭却送来如此华贵艳丽的衣裙,这是要让她刚回来就大出风采啊。
“大胆!”雪歌指着淡红衣裙,眸光一冷,沉声质问,“红色与五小姐相克,易招来祸事,五小姐乃将军府嫡女,与将军府荣辱一体,你二人这是安的什么心?”
钟离汐五行属水,与红色相克,平常不能够用红色无生命物品,除非是大婚或有喜事,衣裳珠钗等都当避开使用红色,多用粉色,浅红替代,否则容易遭遇祸事。
许嬷嬷是轩辕氏陪嫁嬷嬷之一,从宫中来到将军府多年,自然是知晓这么些个忌讳,主子那边的意思便是想借钟离汐不懂规矩,让她着一身红白衣裙,越吸睛越好。
她没有想到会被雪歌看破,还被厉声指责。
往日里,许嬷嬷仗着自家主子是大夫人,出身高贵,自己身份地位也抬了不少,此次且不说目的未达到,还被一个小小的女使呵斥,这口气儿怎么也顺不下来。
然而,她认识雪歌,却并不知她是大夫人培养多年的可心人,只知雪歌是春晖堂的一等侍女,在下人中的地位非同一般,心里的气即便咽不下,许嬷嬷也并未如对旁的侍女那般将火气宣泄出来,转而将一转到钟离汐身上。
“老奴常见五小姐面上少了些气色,又常着素衣,想着红色靓些,能提提精气神,以免在诸位夫人跟前失仪,惹了笑话。”顿了顿,继续道:“五小姐毕竟在外多年,不大懂府里的规矩。”
雪歌扬了扬嘴角,“嬷嬷此言差矣,五小姐为国出战,以至重伤未愈,气色上略微差些乃是正常,若有失仪之处,想来诸位夫人比不会因此多做计较。”
看一眼一边的张嬷嬷,雪歌轻笑,“至于规矩,老夫人曾说过,主子不懂规矩,便是下人们的错。大夫人派你二人外出接五小姐回府已有月余,然五小姐还未学得规矩,你们说说,这是谁的错?”
张嬷嬷并未认错,在她看来,在一位女使面前认错有违身份,同许嬷嬷一样将一切都往钟离汐身上推脱,“五小姐打小顽劣,便是教,也需时日。雪歌姑娘这般盯着我们不放,是何缘故?”
“张嬷嬷,”雪歌冷笑打断,拿出一贯管理春晖堂丫环的架势,“我并非盯着你二人不放,这里是京都将军府不是旁的地方,大夫人乃是长公主,往日里最是看中规矩,一向严于驭下,您跟在大夫人身边多年不会不知。”
“若今日你二人这番行为传了出去,旁人只会说是大夫人容不下五小姐,才会命你们送来与五小姐相克的红色衣裙。
若哪一日,五小姐生了大病,如战场那般受了伤,又或是前日那般遭遇刺客,如昨日那般被下毒了,这会不会是被你二人诅咒所至的呢?若因此再辱没了大夫人名声当如何是好?”
“瞧雪歌姑娘说的,不过就是一件衣裳而已,同五小姐相冲便不穿呗,何以至于扯上大夫人呢?”提及轩辕氏,张嬷嬷倒是怕了:“至于规矩,我们二人日后自会好好教导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