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皆尽寂然.
谁都未曾想到,李二的祭天大典,正式改元之后不过旬月,朝堂之中,居然能爆发此惊天大案,而且矛头直指氏族门阀.
如今又是一个天大的泥潭,摆在了百官的面前没有人可以抽身,事外只有站队,而站队要不然胜,要不然败,又是一场拿身家性命做赌注的抉择.
而他们,还必须选.
李世民坐定在龙椅之上,一双压抑着浓浓怒火的双瞳扫视着朝堂之中的百官.
“诸位爱卿且一同说说,当如何处置,这氏族门阀吧.”
皇帝的声音就像一把断头刀,直接插在了每个人的面前,到底是要主动的把头伸出去赌这一刀皇帝是否会砍下,还是徘徊在这断头刀之前闭上眼睛假装没看到,还是主动替皇帝提起这把刀,砍下伸向刀下的所有脑袋.
没有人能够侥幸.
“陛下,氏族门阀此举天怒人怨,决不能轻饶.
“谁都没曾想到,封德彝居然还是第一个站出来表达忠心,并且坚定站在李二这边的人.
这两面三刀,见风使舵的功夫,当真是让人钦佩啊.
尤其是他话语间最后一句,说的是决不能轻饶,而不是决不能饶,就可以体现出这个人说话的水平来,一字之差,中间可以周旋的余地可就大了去了.
长孙钰玩味的笑着.
李二的目光也锁定在了封德彝的身上,一直盯着,就这么盯着.
直盯到封德彝额角生汗,忐忑不安,硬生生怀疑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触犯了龙颜的时候,李二才终于开口问了一句:“既然爱卿以为士族门阀绝不能饶,那爱卿以为当如何惩处,以警后人为好”
李二跟长孙钰斗智斗勇斗了这么久,一个偷换概念,也已经玩的面不红耳不赤,要无声息的,就把那个…决不能轻饶变成了决不能饶.
一字之差,也将封德彝逼到了绝路上.
因为最后的官宣肯定是由朝堂发出的,皇帝说的话,显然会比封德彝一个橙子的话,更加有公信力,所以出去的时候定然会以皇帝说的话为准,那么无论现在封德彝怎么说,都势必要得罪一帮人.
说惩处意见就得罪士族门阀,但若是在这时打退堂鼓,皇帝将他贬到岭南,他都没有半个字好分辨.
封德彝额角的汗珠更加密集了.
不过就想拍个马屁,赶紧帮李二解解火,当个救火队员,怎么还把自己坑进来了呢“臣,臣以为,该让士族门下一个交代.”
“哦,那如何交代呢”
李二进一步追问着.
“臣以,以为,士族门阀牵扯或许个中另有隐情,需要彻查.”
“哦,封大人的意思,本官刚刚是在威逼利诱诱导涂桓大人说的那些伪证,来陷害士族门阀了”
长孙钰笑着插了一杠精值+20“本官不是这个意思.”
“那您是几个意思呢”
杠精值+20“我不是说这个.”
“那大人想说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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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像在说相声一般,长孙钰就负责不断的抬杠.
杠精值+20眼看着封德彝无话可说,长孙钰也进而取得了主动权说到:“如今证据确凿,士族门阀牵连甚广,没有一个人没有吃这一份用人命硬生生榨出来的毒银,而封大人的意思是士族门阀的人不知情,所以无罪”
杠精值+20“本官哪有此意,本官只是,只是本着不愿意出现什么冤假错案的原则希望陛下和长孙玉时能够再多考虑考虑,毕竟氏族门阀牵扯的可不是…一两百户人,浩浩荡荡的家业之中定然有无辜者.”
“所以那些吃毒盐被毒死,和如今吃毒盐深受其害还不自知的人就活该受罪封大人这话很有意思嘛,风大人还想让氏族门阀自己给个交代,不知道封大人想要让他们交代什么.”
长孙钰笑着反问.
杠精值+20看着百官投来的异样,看着龙椅上李二那诡异的目光,封德彝额角的汗珠越来越多,但是如今他已经无法自圆其说了,他压根没想到,只是想要周旋着说一句话,甚至于他原本表态的还是站在李世民这边,怎么一下就落到如此境地了“本官,本官只是想着人命关天,应当给他们一个自辩的机会.
逝者已矣,徒增杀戮,并不能解决疑难,只诛首恶,其余人等发配徭役或者其他,理应更加有价值.”
“给他们自辩的机会封大人,早些时间他们没有机会吗他们有放下过操持毒盐,有给过所有他们这一手操持的毒盐下被毒害的无辜百姓喊冤的机会他们都是无辜百姓,凭什么就要变成冰冷的毒银,肥了士族门阀的口袋”
“要是给世族门阀自辩的机会,他们会改过自新吗如果真正有意想改,这毒盐的产业出现,不是一天两天了吧为什么这个毒盐产业操持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人喊停”
长孙钰讥讽的笑到.
杠精值+20“这,这,这陛下,臣一时失言了.”
封德彝自闭了.
“封爱卿体恤民情,朕可以理解,但你要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越界的,一旦他越了界,残害大唐百姓.
不管
他曾经立了多大的功,封了多大的爵,有多大的势力,有多大的声名,朕的刀下,绝不姑息.”
这意味深长的一句,再对上李二那莫名威严的眼神,李二身上的气势就像回到了曾经那杀气腾腾,纵横沙场时的少年将军一样.
封德彝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顺势就叩头说道:“臣有罪,恳请请陛下降旨责罚.”
“无妨,你就戴罪立功吧.”
李二轻描淡写的就略了过去,但是封德彝的脸上却不见分毫的轻松,或者惬意之意.
他揣摩人心,很有一套本事,哪里还预测不到皇帝就下一步的动向,让他戴罪立功,哪里来的功呢不就只有彻查这件事情,处理好这件事情的功劳吗果然,李二坐下:就是那句:“诸位爱卿有何建议,都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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