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真的开始按照沈清的要求，主动摧毁仪式核心！
火焰凤凰发出一声悲鸣，猛地炸开！
化作无数道赤金色的火焰流星，如同天火焚世，朝着下方的祭坛基座、那些连接寒魄之心的能量光缆、以及残余的黑袍人与妖族轰然落下！
“陛下！你疯了吗？！”有黑袍人惊恐大叫。
“商忆梦！你竟敢背叛盟约！”火煞尊者挣扎着爬起来，咳着血怒吼。
然而，一切都晚了。
在帝境强者不惜代价的自爆式攻击下，本就因“虚空道胎”被收走而运转不畅的祭坛，顿时遭受了毁灭性打击！
基座符文大片崩碎，九根能量光缆被火焰流星斩断大半！“寒魄之心”剧烈震颤，幽蓝光芒急剧闪烁，变得极不稳定！
那只虚空利爪似乎也因祭坛被毁、能量供应中断而受到了影响，变得虚幻了几分，发出更加暴怒却隐隐透着虚弱的咆哮。
“就是现在！”沈清眼睛一亮，对梦夭夭道，“夭夭，帮我定住那寒魄之心一瞬！”
“好！”梦夭夭小手对准“寒魄之心”虚虚一握。
无形的禁锢力场降临，让能量濒临暴走的“寒魄之心”暂时稳定下来。
沈清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紫霄剑意凝聚于指尖，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紫色细线，
“嗤嗤嗤——！”
切割声中，最后的地脉连接被斩断！
“寒魄之心”猛地一颤，内部流转的冰川虚影骤然停滞，随即，那磅礴的极寒能量失去了束缚与引导，开始失控地朝内部坍塌！
它不是要爆炸，而是如同一个被戳破的气球，内部压缩到极致的能量正在以一种相对“温和”但不可逆的方式，急速消散于天地间，回归冰原！
仪式核心，被彻底破坏了！
“不——！！！”火煞尊者与残余的黑袍人发出绝望的哀嚎。
失去了祭坛能量支持，那只虚空利爪变得更加虚幻透明，它不甘地对着商忆梦和沈清的方向发出最后一声充满恶意的咆哮，
终究无法维持存在，缓缓缩回了那条逐渐弥合的空间裂缝之中。
裂缝最终彻底闭合，只留下些许紊乱的空间涟漪。
地下冰窟内，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只有“寒魄之心”能量消散时发出的细微呜咽声，以及火焰燃烧和伤者的呻吟。
商忆梦踉跄了一下，以剑拄地才勉强站稳。
她刚才那一下消耗太大，伤及根本，此刻气息萎靡，帝境威压都弱了许多。
她抬起头，看向沈清，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虚弱却释然的微笑。
“朕……做到了。”
他取出一瓶疗伤圣药，递给她：“先疗伤。”
商忆梦接过药瓶，没有立刻服药，只是看着他，轻声问：“现在……你相信朕了吗？”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剩下的，看你以后如何做。”
“朕……我会让你看到的。”
就在这时，下方传来苏云舒清冷的声音：“沈公子，商陛下，此地不宜久留。祭坛虽毁，但能量紊乱，恐生变故。残余敌人也已清剿大半，该撤离了。”
沈清转头看去，只见苏云舒、墨老、商紫汐等人已结束了战斗，正在收拾战场。
黑袍人与妖族死伤惨重，少数残兵败将已趁乱逃入冰窟深处。
“苏阁主言之有理。”沈清点头，对商忆梦道，“能走吗？”
商忆梦服下丹药，调息片刻，点了点头。
众人迅速集合，朝着来时的方向撤离。
经过那奄奄一息的火煞尊者身边时，商忆梦脚步微顿，看了她一眼。
火煞尊者满眼怨毒地看着她：“商忆梦……你会后悔的……盟主……不会放过你……”
商忆梦眼神一冷，正要抬手结果了她，沈清却拦住了她。
“留她一口气，或许还有用。”沈清淡然道，示意影卫将重伤昏迷的火煞尊者带上。
一行人快速退出地下冰窟，登上等候在外的破空梭。
破空梭冲天而起，迅速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梭舱内，气氛有些微妙。
苏云舒、墨老等人神色平静，各自调息疗伤，仿佛对刚才祭坛顶层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
商紫汐坐在角落，看着脸色苍白、闭目调息的姐姐，又看看坐在对面、同样在闭目养神的沈清，欲言又止。
梦夭夭挨着沈清坐着，好奇地打量着商忆梦，似乎对这个白头发的“凶姐姐”忽然不凶了感到有些奇怪。
就在这时，沈清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温软的小手轻轻握住。
侧头看去，只见梦夭夭正仰着小脸看着他，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里面映着他的倒影。
“清清，你在想什么呀？”她软软地问。
沈清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在想，接下来该去哪里吃好吃的。”
“好吃的！”梦夭夭眼睛一亮，顿时将其他事情都抛到了脑后，“我要吃蜜饯！还有桂花糕！还有……”
听着她掰着手指头数着想吃的东西，沈清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许。
破空梭穿过葬神冰原边缘的最后一道暴风雪屏障，窗外景象逐渐从单调的苍白变为点缀着墨绿针叶林的灰褐色丘陵。
舱内凝滞的气氛，也随着脱离险境而稍显缓和。
墨老与几名天机阁弟子正围着一张临时拼凑的冰原地图低声讨论，时不时在图上标记。
苏云舒则闭目盘坐，
商紫汐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对面。
她的姐姐商忆梦，正靠坐在舱壁边，
而沈清，就坐在离姐姐不远不近的位置，同样闭目养神，面具早已重新戴上，遮住了那张令她心绪难平的容颜。
梦夭夭倒是毫无紧张感，正捧着一包从沈清储物空间里拿出的蜜饯，吃得津津有味，偶尔还递一颗到沈清嘴边，被他摇头婉拒后，便自己开心地塞进嘴里。
一切看似平静，但商紫汐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她原以为，姐姐对沈清的执念已入魔障，无药可救。
却没想到，沈清三言两语，竟能让姐姐做出如此颠覆性的抉择。
这让她对沈清的认知，又深了一层。
这个男人，不仅实力深不可测，心思与手段，也同样令人心悸。
“咳……”一声轻微的咳嗽打破了沉寂。
商忆梦缓缓睁开眼，目光先是落在沈清身上，停留片刻，随即移开，看向苏云舒。
“苏阁主，此次冰原之事，前因后果，朕……我会亲自修书，向玄凰女帝阐明。大商与玄凰虽偶有摩擦，但在应对万妖盟与黑袍组织此等威胁上，立场一致。希望日后，能有更多合作机会。”
苏云舒睁开眼，清冷的眸子看向她，微微颔首：“商陛下能如此想，自是最好。此事关乎整个玄凰界安危，非一国一族之事。天机阁会如实将情报呈递陛下，并居中协调。”
“不过，商陛下重伤未愈，又刚与万妖盟决裂，归途恐不太平。可需天机阁派人护送一程？”
商忆梦摇头：“不必劳烦。朕虽受伤，但尚有自保之力。大商接应的人，应该已在冰原外等候。”
“只是……沈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若暂无去处，不妨随朕先去大商边境城池休整几日？朕也好略尽地主之谊，答谢此次……点醒之恩。”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有些艰难，
沈清睁开眼，透过面具看向她：“商陛下好意心领。不过我需先回玄凰帝都复命。而且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他没有明说是什么事，但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商忆梦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并未强求，只是点了点头：“既如此，朕不便勉强。他日若有闲暇，朝歌……随时欢迎。”
沈清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就在这时，一直负责监测外围情况的影七忽然低声道：“阁主，前方五十里，发现不明飞行物快速接近！速度极快，来意不明！”
众人神色一凛。
苏云舒立刻走到控制台前，素手轻拂，一面水镜浮现，显示出前方景象。
只见风雪渐息的灰白天际，三个黑点正以惊人的速度破空而来，几个呼吸间便已清晰可见！
那是三艘造型狰狞、通体漆黑、船首镶嵌着巨大妖兽颅骨的飞舟！
飞舟上飘扬的旗帜，赫然是一团燃烧的烈焰中浮现狰狞兽爪——万妖盟的标志！
“是万妖盟的裂风舟！”墨老脸色一沉，
“看来是冰原那边的漏网之鱼报信了，他们的援兵来得真快！”
“准备迎敌。”苏云舒声音冰冷，破空梭表面立刻浮现出一层柔和的银色光罩，同时速度开始提升，试图拉开距离。
然而，那三艘裂风舟速度更快，呈品字形包抄而来，显然训练有素。
很快，便追至破空梭后方数里。
一道粗豪狂放、蕴含着磅礴妖力的声音通过扩音法阵滚滚传来：
“前面的飞梭听着！立刻停下，交出我万妖盟叛逆火煞，以及盗走的‘圣物’！否则，今日便让你们葬身这冰原之外！”
声音的主人修为不弱，至少是圣境层次。
“叛逆？圣物？”苏云舒冷笑，“火煞尊者助纣为虐，参与邪祭，已被擒获。至于‘圣物’……尔等勾结黑袍，图谋接引域外邪魔，也配称‘圣’？”
“放肆！”那声音大怒，“区区人族，也敢污蔑我万妖盟大业！既然不肯就范，那就别怪本座手下无情了！攻击！”
话音未落，三艘裂风舟船首的妖兽颅骨同时亮起刺目光芒，三道粗大无比、蕴含着毁灭性能量的漆黑光柱，撕裂长空，狠狠轰向破空梭！
“防御全开！”苏云舒娇叱。
破空梭银色光罩光芒大盛，同时做出规避动作。
“轰轰轰！”
两道漆黑光柱擦着光罩掠过，将远处两座小丘夷为平地！第三道则结结实实轰在光罩上！
光罩剧烈荡漾，梭体猛地震颤，舱内众人身形晃动。
“是圣境中期妖兽的‘本命妖光’！他们船首镶嵌的是圣境妖兽的妖核！”墨老脸色难看，“这些疯子！”
万妖盟竟奢侈到用圣境妖兽的妖核和颅骨炼制战争飞舟！其凶悍与底蕴可见一斑。
“不能被动挨打！”商忆梦站起身，尽管脸色苍白，但帝境气息已再度升腾，“朕去会会他们！”
“陛下，您的伤……”商紫汐急道。
“无妨，对付几条杂鱼，还死不了。”商忆梦语气冰冷，眼中闪过杀意。
她正需要一场战斗来宣泄心中复杂的情绪，更重要的是，她要在沈清面前证明自己改变的决心。
“苏阁主，打开舱门。”
苏云舒看了她一眼，没有劝阻：“小心。”
舱门打开，凛冽寒风灌入。商忆梦身形一闪，已化作一道赤金色流光冲出破空梭，傲然悬停在半空中，直面那三艘狰狞的裂风舟。
她一人一剑，白发飞扬。
“大商女帝，商忆梦在此！何人敢拦朕去路？！”
清越冰冷的声音如同凤鸣，响彻云霄。
三艘裂风舟明显滞了一下。
显然，她们没料到商忆梦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她会亲自出战。
“商忆梦？！”中间那艘最大的裂风舟上，一道身影飞出。
那是一个身高八尺、豹头环眼、浑身覆盖着青色鳞片的壮硕妖族女子，手持一柄门板似的巨斧，气息赫然是圣境后期！
“啧啧，没想到这次出来，还能碰上这等好事！商忆梦，听说你为了个男人疯魔了，修为大跌，看来传言不假！今日合该本座青鳞王立下大功！擒了你，盟主定有重赏！”
她看出商忆梦气息不稳，伤势未愈，顿时起了贪念。
“找死！”商忆梦眼神一寒，懒得废话，赤金火凤剑一挥，一道百丈长的火焰剑罡横空斩向那青鳞王！
青鳞王狂笑一声，巨斧抡圆，一道青色妖罡迎上！
“轰！”
剑罡与妖罡碰撞，爆炸开来。
商忆梦身形微晃，后退半步。
青鳞王则退了三步，脸上露出一丝惊色。对方有伤在身，竟还能将她逼退？帝境强者，果然名不虚传！
“一起上！拿下她！”青鳞王不再托大，厉声喝道。
另外两艘裂风舟上，又飞出两道身影。
一个背生双翼、尖嘴猴腮的鹰妖，一个浑身包裹在岩石中的石妖，皆是圣境初期修为！
三大圣境妖族，围攻受伤的商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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