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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大战终局

    关前旷野被血色浸透,残肢断臂与破碎甲胄堆叠成山,空气中弥漫的腥甜几乎凝成实质。

    谢凡麾下的女神与将领虽伤亡惨重,异族联军却已到了崩解的边缘。

    后方观战的三族单于看着己方高手死伤无数,士兵如割麦般成片倒下,目眦欲裂。

    东胡单于终于撕心裂肺地嘶吼:“鸣金收兵!”

    清脆的金钲声穿透战场,如一道丧钟敲碎了厮杀的狂乱。

    “撤!”

    异族将士如退潮般仓皇散去,丢盔弃甲者不计其数。

    “快撤!”

    许多人甚至踩着同伴的尸骸奔逃,身后扬起的尘埃都裹挟着浓重的血腥,一路留下断断续续的哀嚎。

    联军先后投入的四十万大军折损过半,活着的士兵个个带伤。

    甲胄破碎如蛛网,眼神涣散如失魂,士气低落到了尘埃里。

    三位单于僵立阵前,望着尸横遍野的战场。

    又看看暮色中愈发巍峨的关墙,眼中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绝望。

    匈奴单于喉结滚动,声音干涩:“我们带来的高手折损了三分之二,天象境强者仅存三人……兵力近乎覆灭。”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后怕,“若非最后派出二十万后备队拼死接应,恐怕连归途都成奢望。”

    最终,他们只能裹挟着残部,拖着数万哀嚎的伤兵,踉跄退回营地。

    沿途的血痕在夕阳下泛着暗红,如一条绝望的轨迹。

    谢凡的军队也已无力追击,又怕夜黑掉入陷阱,只能眼睁睁看着异族大军撤军。

    将士们互相搀扶着退回雁门关,沉重的城门在身后缓缓闭合。

    “吱呀”的绞轴声隔绝了内外的血腥,却隔不断空气中弥漫的惨烈。

    大战终了,雁门关内一片死寂,只剩下伤兵压抑的痛呼与医官急促的脚步声。

    城楼上,谢凡望着关外渐浓的黑暗,拳头攥得发白,指节泛出青痕。

    指尖几乎要嵌进砖石里,唯有眼底的寒芒在暮色中愈发锐利。

    医官们抬着担架在街巷间穿梭,端木蓉一身素衣沾着血污,额角沁着汗珠。

    手中的银针起落如飞,为重伤士兵清创包扎。

    “如雪,麻烦递一下金疮药。”她头也不抬地喊道。

    姬如雪连忙将药瓶递过去,指尖不小心蹭到药水,微微皱了皱眉。

    却依旧轻声应道:“端木姐姐,这边还有三位伤兵需要处理。”

    文姜、骊姬、齐姜、卫姜四位公主也在一旁忙碌,或为伤兵喂水,或帮忙传递药箱。

    骊姬揉了揉发皱的手指,对身旁的齐姜笑道:“没想到这药水这么伤手,不过能帮上忙就好。”

    齐姜点点头,擦了擦鬓边的汗:“比起前线厮杀的将士,这点辛苦算什么。”

    军营厨房里,火光摇曳如跳动的心脏。

    黄蓉正指挥伙夫们熬制伤药粥,铁勺在大锅里搅动。

    发出“哗啦”声响,药香混着米香弥漫开来。

    “盼儿妹妹,麦饼还有多久好?伤兵营那边催得紧。”

    赵盼儿掀开蒸笼,白气瞬间腾起:“快了,黄蓉姐姐,再有一炷香就能出锅。小宛妹妹,把汤碗再清点一遍。”

    董小宛应声忙碌,瓷碗碰撞的清脆声,成了这血色黄昏里最踏实的慰藉。

    黛安娜走上城楼,甲胄上的血渍已凝成暗红,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王爷,清点完毕……我方战死七万八千余众,战姬折损一千二百人……陈金定、杨大郎、杨五郎、安九妹、阿尔忒弥斯等十二位将领……阵亡。”

    谢凡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时,眼中已恢复平静。

    只是那平静下,藏着未散的惊涛:“将阵亡将士送入空间英灵殿,按规矩复活。”

    “是。”黛安娜低声应道。

    他清楚,普通士兵复活只需一到三天,可那些阵亡的女神与将领。

    因修为高深、天赋卓绝,至少需要一周到半月才能在英灵殿中重塑肉身。

    这段时日,关城的防务需加倍谨慎,不能给异族任何可乘之机。

    夜色渐深,城守府内烛火通明。

    刘慧娘捧着账册进来,烛光照着她疲惫却亮堂的眼睛:“主公,此战虽惨,收获亦丰。异族高手和士兵折损惨重,如无增援,将无力再攻;缴获的战马、粮草足够支撑月余;最重要的是,斩杀敌兵与高手转化的魂力,除复活我方将士外,剩余部分足够招募十万三阶精兵。”

    谢凡点点头,走到窗前,望着关外异族营地稀疏的灯火。

    那些微光在黑暗中摇摇欲坠,如同联军残存的士气。“告诉弟兄姐妹们,好好休整。这场仗,我们打赢了,该好好庆祝一下。”

    于是,黄蓉她们张罗的庆功宴,虽无烈酒,却格外丰盛。

    军营里,士兵们捧着热粥与麦饼,狼吞虎咽间,偶尔响起几句爽朗的笑骂:“这麦饼比上次的筋道,赵姑娘手艺又见长!”

    “等伤好了,老子还跟谢将军杀出去!”伤兵营里,医官与侍女们将热食送到榻前,伤兵们小口吞咽着,脸上露出久违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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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豪饮的喧嚣,却有着历经生死后的踏实,饭香里飘着的,是劫后余生的暖意。

    与此同时,关内的踏实与关外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

    异族主营帐内,东胡单于瘫坐在地,手中的弯刀摔在脚边。

    望着帐外哀嚎的伤兵,嘴唇嗫嚅着:“完了……全都完了……”

    往日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匈奴单于闭目倚着帐壁,眉头紧锁如拧成的绳,指节在膝头无意识地敲击。

    良久才睁开眼:“我们前前后后投入了上百万兵马,如今就剩这点残兵……”

    他看向北胡首领,“清点过了吗?还能凑出多少战力?”

    北胡首领面如死灰,声音发颤:“最多……最多只能再凑出五十万大军,而且多是老弱……这么点兵力,根本攻不下雁门关。”

    赤蒙肩头的伤口刚包扎好,渗血的绷带下肌肉虬结如老根。

    他猛地一拳砸在案上,木案应声开裂,低吼道:“此仇不报,我赤蒙誓不为人!单凭你们三族,确实拿不下雁门关,但别忘了,还有我们蛮族和蛮神殿!”

    他眼中闪过狠厉,“我这就修书一封,再请蛮王和蛮神殿出兵!我就不信,集蛮族之力,还踏不平这座破关!”

    匈奴单于眼神闪烁,最终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但愿蛮王愿意出手。”

    他们都明白,经此一战,雁门关已成不可逾越的天堑。

    剩余的二十来万残兵,早已没了强攻的勇气,连抬头望向关墙的力气都快没了。

    雁门关的夜,终于有了些许宁静。

    风穿过箭垛,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城楼上,云领的旗帜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这场血战的惨烈。

    而属于谢凡与云领的战争,才刚刚走过最艰难的一程。

    前路的风雨,正在远方的黑暗里,静静等待。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