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前的厮杀已到白热化,双方高手与将领皆杀红了眼。
每一道身影都裹挟着血火,在旷野上交织成生死网。
赤蒙左肋旧伤被谢凡指风所趁,又被黛安娜一枪挑中臂膀。
鲜血顺着甲胄缝隙蜿蜒而下,却激得他愈发癫狂。
战斧舞得如血色轮盘,每一击都带着同归于尽的狠戾。
斧风扫过之处,沙石飞溅,空气都似被劈开。
黛安娜神盾翻飞如银蝶,枪尖精准点向对方破绽。
腕间真言套索突然弹出,如金色长蛇窜向赤蒙脖颈。
他被迫弃斧格挡,胸前空当乍现——枪尖趁势刺入寸许。
一股滚烫的血箭喷溅而出,染红了枪缨。
卡萝尔已将青堤逼入绝境。
光速拳连绵不绝,金色拳影在青堤周身炸开,如密集的惊雷。
对方灵力耗尽,身法迟滞如老妪,肩胛的伤口让每一次躲闪都痛入骨髓,冷汗浸透了兽皮战袍。
“结束了!”
卡萝尔身形陡然化作炽白流光,右拳穿透对方仓促筑起的气盾,正中其心口。
青堤双眼暴突,身体如断线风筝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尘埃里,再无声息。
另一侧的混战更显惨烈。
穆桂英枪尖烈焰暴涨,将石散召唤的尸骸烧成飞灰。
却被对方突然喷出的黑血溅中左臂,麻痹感瞬间蔓延。
她咬牙斩断染毒的衣袖,枪影骤然反卷,如火龙摆尾,将石散钉死在枪下,枪尖穿透胸膛的刹那,石散眼中还残留着难以置信。
花木兰枪挑三名大宗师,肋下却被暗刃划开长口,鲜血浸透战袍。
她反手拧断偷袭者的脖颈,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枪尖依旧稳稳指向前方,未有半分动摇。
李寒衣剑匣已空了大半,剑气却愈发凌厉如霜。
一剑枭首北蛮将领的同时,后背挨了一记重锤,闷哼着踉跄半步。
反手回剑,已将偷袭者拦腰斩断,血雨泼洒在她素白的衣袍上,如绽开的红梅。
异族联军阵中,三位单于看着上百道高手身影转眼折损近半。
二十几位宗师、大宗师倒在血泊里,尸身叠着尸身,终于按捺不住。
“全军冲锋!踏平关墙,为勇士报仇!”东胡单于声嘶力竭,弯刀直指雁门关,声音因暴怒而劈裂。
二十万异族士兵如决堤洪水般涌出,刀枪如林,马蹄声震得大地发颤,连空气都被嘶吼声填满。
他们踩着同伴的尸骸冲锋,试图借人数优势淹没云领高手,趁机架梯攀城。
城楼上的谢凡眼中寒光一闪,对传令兵厉喝:“来得好!令西施率杨家女将出战!”
城门再次轰然洞开,西施一身素甲,手持长剑立于阵前,裙裾被风拂动,却不见半分柔弱。
身后是陈金定、杨延琪、杨延瑛、杨宗敏等杨家女将。
两千战姬列成剑阵,十万精锐甲士紧随其后。
刀盾如墙,弓弩上弦,沉默中透着凛然杀气。
“战姬听令,结‘长虹阵’!”西施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长剑划出一道银弧。
两千战姬迅速变换阵型,剑光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如一道银色屏障挡在关前要道。
每当异族士兵冲到近前,剑光便骤然收缩,伴随着成片的惨叫与己方战姬压抑的闷哼。
有人被流矢射中肩头,立刻有同伴跨步补上位置。
有人力竭跪倒,身后的甲士便顶上来,用盾牌与长枪构筑新的防线。
血痕在剑身上凝结,又被新的鲜血冲刷,层层叠叠,如刻在兵器上的勋章。
杨延琪与杨延瑛姐妹各率一队精锐,如两把尖刀插入敌阵侧翼。
杨延琪的流星锤舞得风雨不透,每一锤落下都砸得人仰马翻,锤影过处,骨裂声此起彼伏。
杨延瑛的长枪专挑马腿,成片的骑兵摔落,被后续甲士的长刀了结,惨叫声与马蹄声混作一团。
十万精锐甲士稳步推进,盾墙推进之处,箭矢如雨点般射出。
将冲锋的异族士兵成片射倒,尸身很快堆成了小山。
这场混战从正午打到黄昏,又从黄昏杀到天黑。
残阳如血,染红了关前的土地,也染红了雁门关的城墙。
厮杀声、兵刃碰撞声、战马悲鸣声、伤兵哀嚎声交织在一起,连呼啸的风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异族士兵踩着同伴的尸骸冲锋,却一次次被挡在剑阵与盾墙前。
尸山越堆越高,几乎要与关墙齐平。
云领这边亦是伤亡惨重。
战姬的剑阵越来越稀疏,西施素甲上溅满斑驳血污。
手臂被敌箭擦伤,渗出血珠,却依旧稳稳站在阵前,长剑未曾动摇分毫。
杨延琪肩头中了一枪,血浸透了甲胄,仍咬牙挥舞流星锤,锤柄已被汗水与血水浸得滑腻。
十万精锐折损过半,活着的士兵也个个带伤,甲胄破碎。
却没人后退半步,眼中燃烧着护土卫家的火焰。
更让谢凡心头一沉的是,高空中的高手混战已见分晓。
杨大郎枪挑两名北蛮宗师,正欲回身支援,却被一名濒死的大宗师死死抱住枪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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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狞笑着引爆灵力,轰然巨响中,气浪将杨大郎掀飞,甲胄碎裂如蝶。
他嘴角溢血,手中长枪却依旧死死指着敌阵方向,眼中残留着未灭的战意。
陈金定刚以八棱锤砸碎一名大宗师的头颅,余光瞥见对方眼中疯狂的红光,心知不妙却已迟。
那大宗师猛地自爆丹田,狂暴的气浪如无形巨手将她狠狠拍在地上。
银甲凹陷变形,嘴角涌出的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虎头纹。
那双曾挥锤震敌的手,缓缓松开了锤柄。
安提奥普为护小龙女,硬生生挡在两名大宗师身前。
她一箭穿透左侧那人咽喉,右侧的刀已劈至肩头。
剧痛中她反手将断箭刺入对方心口,自己却踉跄着跪倒。
铠甲下的伤口汩汩淌血,视线渐渐模糊。
却仍望着小龙女退去的方向,嘴角带着一丝释然。
安九妹弓弦刚断,正欲抽刀近战。
一支淬毒的暗箭突然从斜刺里射来,穿透她的肩胛。
毒素蔓延间。
她动作一滞,被三名敌兵趁机围上,短刀虽斩杀两人。
最终还是被乱刃刺穿小腹,倒在兄长们曾浴血的土地上。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身下的泥土,似在眷恋这片疆土。
杨五郎左臂早已废去,仅靠右手长刀支撑。
他劈开第十二名敌兵时,刀刃已卷口如锯齿,后背又挨了一记重锤,喉头涌上腥甜。
他猛地转身,长刀横斩逼退众人,终因力竭跪倒,乱刀落下的瞬间。
他仍怒目圆睁,吼出最后一声“护我云领”,声震四野。
艾达王的弩箭精准穿透最后一名大宗师的咽喉,箭尾的羽毛还在微微震颤。
她身形如鬼魅般旋身,正欲收起十字弩。
一支淬毒的流矢却如蛰伏的毒蛇,从斜后方的尸堆中窜出,精准钉入她的肩胛。
毒素瞬间蔓延,左臂顿时失了力气,十字弩“哐当”落地。
她强忍着麻痹感,反手抽出靴中短刃,却见更多冷箭从暗处射来。
那双惯于在阴影中狩猎的眼眸闪过一丝锐芒,终因毒素扩散而骤然失色。
她踉跄着靠向断墙,短刃从指间滑落,染血的指尖在墙砖上留下几道蜿蜒的血痕。
如同她过往无数次潜伏追踪时留下的印记,最终身形缓缓滑落,没入尸骸的阴影里。
……
城楼上,谢凡眼睁睁看着麾下将士一个个倒下,尤其是那些曾并肩作战的女神与将领接连殒命。
双目骤然赤红,指节攥得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若非脑海中“英灵殿可复活”的念头死死拽着他,恐怕早已提剑冲下城楼。
哪怕玉石俱焚也要为众人报仇,或是不顾一切鸣金收兵。
“夫君,节哀。”
王昭君走上前,声音轻柔却带着力量,“她们用性命守住了雁门关,若您此刻乱了方寸,才是辜负了这份牺牲。”
刘慧娘亦沉声劝道:“主公,眼下战局未稳,异族大军仍在关前虎视眈眈。您是云领的主心骨,万万不能乱。”
貂蝉轻轻按住他紧绷的后背,指尖带着安抚的温度:“夫君,我知道您心疼,可她们只是暂时离开,英灵殿会让她们回来的。咱们得先守住这里,等她们归来时,才能给她们一个安稳的家。”
黄蓉端来一杯热茶,递到他手中,杯壁的温热透过掌心传来:“是啊,夫君,这茶得趁热喝。等打退了异族,我给她们做最爱吃的桃花酥,算您欠她们的。”
几女的话语如温水漫过心尖,谢凡深吸一口气,眼中的赤红渐渐褪去。
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故作坚强的叹了口气:“哎,你们还是第一喊我夫君,听你们的。”
他望着关外依旧胶着的战场,喉间溢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那叹息里藏着无尽的痛惜,却也透着一丝被强行压下的坚韧。
这场仗,必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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