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尚未散尽时，“云帆号”已锚泊在一座无名小岛的海湾。
岛上椰林婆娑，沙白如银，几只海鸟掠过船帆，留下清亮的啼鸣。
连续三日的海上航行让众人略感疲惫，谢凡便下令在此休整一日，在附近找了个合适的小岛，补充淡水与海产。
他手下的女神们、五位公主，连同随军的女侍与战姬，三三两两登岛散心。
小舞、骊姬和喀丽丝在浅滩嬉戏，追着色彩斑斓的海鱼奔跑，裙裾沾了海水也不在意，银铃般的笑声随浪涛起伏。
文姜、李清照和林黛玉等女则寻了块大礁石坐下，捧着从楚地买来的杂记细读。
海风拂动书页，沙沙声与浪涛声交织，别有一番静谧。
卫姜、姬如雪则和端木蓉一道采集岛上的草药，指尖捏着一株开着蓝花的植物，轻声讲解着药性，引得几名女侍好奇围拢。
谢凡悠闲地躺在沙滩椅上，一边享受清晨的阳光浴，一边由貂蝉、杨玉环侍奉着递上鲜果与清茶。
望着岛上欢闹的身影，他手中却捏着刚收到的加急战报。
信纸边缘已被海风浸得发皱，上面的字迹却力透纸背，每一笔都似染着血色。
雁门关的战事，正朝着白热化发展。
“主公，岛上的淡水井找到了，足够舰队补充。刚收到黛安娜的传信，昨夜异族又攻了半宿，西侧城墙险些失守。”孙尚香大步走来，海蓝色劲装下摆还沾着沙粒。
谢凡点头，将战报递给她：“异族联军投入了新的兵力，连宗师级高手都派上了前线，是铁了心要啃下这块硬骨头。”
孙尚香展开信纸，眉头渐渐拧紧。
战报上写得清楚：异族联军昨日增兵十五万，其中不乏东胡“射雕营”的神射手、匈奴“铁浮屠”的重骑兵等精锐。
更有七位气息雄浑的宗师高手压阵，专攻关城的薄弱处。
若非云领这边高手辈出，配合火炮连弩死守，怕是昨夜便已破城。
王昭君接口道：“黛安娜将军派出了花木兰、梁红玉、陈金定三位将军，加上杨家将的大郎、二郎、五郎，还有杨宗敏、杨宗婕姐妹，以及杨延瑛、杨延琪姐妹，才顶住了高手进攻。”
“战报里还说，异族进攻十分疯狂，丝毫不顾士兵死活。有三次已攀上城楼，差点撕开雁门关防线，都是靠士兵用血肉填上去的。”
谢凡望着远处翻涌的浪花，语气平静，“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孙尚香却咋舌：“这些异族是疯了？拿人命填吗？”
“他们本就靠劫掠为生，如今数百万大军压境，粮草消耗如流水，根本拖不起。”黄蓉不知何时走来，手中把玩着一枚贝壳，贝壳在晨光下泛着虹彩。
她继续说道：“雁门关是南下的第一道屏障，他们势在必得，只能赌命。”
谢凡指尖轻叩扶手：“越是急着赌命，破绽就越多，损失也越大。让黛安娜按原计划耗着，继续‘添油’，不必求胜，只需守住关城即可。偶尔放些口子，让他们看到点希望，才能钓着这群饿狼。另外，把空间里新炼的那批钢甲送过去，给杨家将和几位女将换上，别让咱们的人吃亏。”
此时的雁门关，正经历着开战以来最惨烈的厮杀。
朝阳刚照亮关墙的垛口，异族联军的号角便如鬼哭般撕裂晨雾。
与往日不同，今日打头阵的并非步卒，而是两百名骑着巨狼的萨满祭司。
他们身披兽皮，手持骨杖，口中念念有词。
杖顶的骷髅头竟渗出缕缕黑气，顺着风飘向城头，所过之处草木枯萎。
“是邪术！闭气！”杨业大吼一声，挥刀劈散靠近的黑气。
那黑气沾到城墙的砖石上，竟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孔。
守兵若不慎吸入，顿时头晕目眩，手中兵器都握不稳，接连有人从城头栽倒。
“陈金定！破了他们的邪术！”黛安娜的声音穿透混乱。
银甲上的划痕比昨日又多了几道，左臂的伤口刚用布条裹好，渗出血迹。
“来也！”陈金定提着八棱锤冲出，锤身裹着烈阳般的真气，朝着城下的萨满祭司隔空砸去。
无形的真气撕裂黑气，如惊雷落地，将三名祭司连人带狼震飞出去，骨杖落地时断成数截，萦绕的黑气顿时消散无踪。
“大宗师！”异族阵中传来怒吼，五道身影如炮弹般射向城头。
为首的是个独眼壮汉，手中战斧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直扑陈金定。
正是东胡的第一勇士，宗师后期的兀突骨。
“你的对手是我！”花木兰挺枪迎上，枪尖挽出朵朵枪花，如梨花绽放。
与战斧碰撞时爆出金铁交鸣，震得两人各退三步，脚下城砖都裂开细纹。
她身后，杨大郎、杨二郎各战一人，杨家姐妹则联手缠住了剩下的两名宗师。
城头上顿时战气纵横，劲气四溢，寻常士兵根本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用弓弩掩护。
城下的异族兵趁乱冲锋，云梯如林般搭上城墙，密密麻麻的黑影顺着梯身攀爬，像一群攀附的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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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红玉站在箭楼顶端，红旗挥动间。
城墙上的连弩与火炮交替发射，铁弹呼啸着砸进人堆。
箭雨如飞蝗倾泻，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却仍挡不住潮水般的敌军。
后面的人踩着前面的尸骸，继续向上攀爬。
“西侧城墙告急！杨五郎将军被三名宗师围攻，左肩被劈开，快撑不住了！”传令兵的嘶吼带着一丝哭腔。
杨延瑛、杨延琪对视一眼，同时拿起长枪：“我们去支援！”
两人身形如电，踩着攻城兵的脑袋跃向西侧，神枪舞动间如银蛇游走，逼退围攻杨五郎的两名宗师，为他争取了喘息之机。
杨五郎趁机撕下战袍裹住伤口，怒吼着挥刀再战，刀光染血更显狰狞。
这场厮杀从清晨持续到午后，又从午后僵持到黄昏。
异族联军发起了九次冲锋，每次都在城墙下留下堆积如山的尸骸，却总能卷土重来，仿佛不知疲倦。
最危急的一次，兀突骨的战斧劈开了西侧城墙的一处垛口，三十余名异族兵已冲上城台，举刀砍向守兵。
若非杨宗敏带着亲卫死战，用身体堵住缺口，手刃七人后力竭倒下，后果不堪设想。
东胡单于在阵前看得目眦欲裂，他挥刀砍断身边的旗杆。
木杆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尘土：“废物！一群废物！三十万大军，七位宗师，连座破城都拿不下来！”
匈奴单于脸色阴沉如铁：“那城墙太坚固，火炮太厉害，还有那些中原高手……咱们的宗师已经折损了三位，再耗下去，各部族的怨言压不住，怕是要内讧。”
“内讧也得撑住！”
东胡单于猩红着眼，指着关城嘶吼：“粮草只够支撑十日！十日之内拿不下雁门，咱们百万联军就得饿死在荒原上！到时候别说劫掠，连骨头都剩不下！”
身旁的北胡单于脸色铁青，沉默片刻后咬牙道：“要不……向北方的宗主部落求援？”
一句话让帐内瞬间安静。
向那支素来轻视各部的北蛮宗主部落低头，无异于自承无能，可眼下粮草将尽，再不求援便是坐以待毙。
东胡单于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最终狠狠啐了一口：“传信！就说……联军遇挫，恳请宗主部落派援兵和高手助战，事成之后，雁门所得分他们五成！”
两人相视一眼，皆是满脸屈辱，却又别无选择。
帐外的风卷着沙尘呼啸而过，像是在嘲笑着这三位草原枭雄的无奈。
城楼上，黛安娜靠在残破的箭楼里，看着夕阳将城墙染成血色。花木兰拄着长枪半跪在地，肩头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身前的城砖；梁红玉的鬓角多了几缕白发，声音嘶哑得几乎说不出话，却仍在清点箭矢数量；杨家将的兄弟们个个带伤，杨五郎左臂无力下垂，杨大郎的头盔没了半边，却仍紧握着兵器，目光如炬地盯着城下，丝毫不敢松懈。
“清点伤亡。”黛安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她抬手抹去额头的血污，露出苍白却坚毅的脸。
“阵亡一万七，重伤两万……”
传令兵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里的纸卷都快攥不住，“异族那边，至少折损了七万，宗师死了三个，跑了一个，尸体堆得快有城墙高了。”
陈金定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沉声道：“他们元气大伤，伤亡是咱们的四倍，明日未必还能发起这么猛的攻势。”
“未必。”黛安娜望着远处异族阵中升起的炊烟，炊烟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惨淡，“他们没有退路了，只会更疯狂。传令下去，今夜轮班值守，火头军多煮些姜汤，所有人枕戈待旦——明日，还有更大的硬仗要打。”
暮色渐浓，关城上的火把次第亮起，映着遍地血污与尸骸，如同一座燃烧的炼狱。而这炼狱般的绞杀，还远远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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