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待喧嚣稍歇,抬手朗声道:“诸国会武,正式开始!”
话音未落,场中战鼓骤然擂响,咚咚声震得观礼台都微微发颤。
礼官高举第一面赤红锦旗,旗面绣着“力”字,在风里猎猎作响。
力比赛场外围早已摆好数十组石锁与青铜鼎,从二百斤到八百斤依次排列,像一道由重物组成的关卡。
各国力士摩拳擦掌,纷纷下场试举。
这是进入中央擂台的敲门砖,唯有举起五百斤者以上者,才有资格进入擂台角逐最终的力王之名。
“秦国嬴荡,请试二千斤鼎!”
一声暴喝响彻赛场,嬴荡赤着上身,大步走到中央那尊最高大的三足青铜鼎前。
这鼎足有一人高,鼎身刻着饕餮纹,称重恰好二千斤。
他深吸一口气,双臂环抱鼎耳,紫铜色的肌肉骤然贲张,竟将那千斤巨鼎缓缓托起!
“好!”
看台上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
嬴荡举着鼎绕场半周,面不改色,猛地将鼎砸在地上,震得尘土飞扬。
他瞥向燕国队伍的方向,扬声道:“燕国无人敢应战吗?”
“谁说无人!”
裴元庆大步踏出,声如洪钟,大声吼道:“燕国裴元庆,也来试试!”
他扛起另一尊一千五百斤的铜鼎,竟像举着寻常重物般在场上转了三圈,引来现场观众燕国将士们更加热烈的欢呼。
观礼台上顿时炸开了锅,楚宣王抚须笑道:“燕国有此等力士,难怪敢直言北境之事。”
勾践身旁的文种则低声道:“这裴元庆看似鲁莽,转鼎时步法沉稳,显然练过内家功夫。”
晁盖则托起一尊八百斤的铜鼎,在场走了一圈,稳稳放下时,石地竟裂开细纹。
“不愧是托塔天王!”认识他的燕国将士们高声喝彩,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随后,晋国的力士、齐国的悍将、异族的壮汉……
一个个轮番登场,石锁碰撞声、叫好声此起彼伏。
宋襄公麾下的南宫长万最是悍勇,竟同时举起两尊五百斤的石锁。
虽只坚持了一会儿功夫,却也赢得满堂彩。
宋襄公捋着胡须笑道:“长万之勇,不输当年恶来!”
整整一个上午,力比赛场都热闹非凡。
最终结果揭晓时,观礼台上掌声雷动。
嬴荡以千斤举鼎夺魁,裴元庆紧随其后,南宫长万位列第三。
公子庆忌、孟贲、乌获、暴鸢、晁盖、公孙起等人也闯入前十,燕国在力比一项中斩获颇丰。
中午时分,周王在会馆设下宴席。
各国国君与代表分席而坐,觥筹交错间,气氛却暗流涌动。
楚宣王与勾践低声交谈,似在商议着什么。
晋公子申生频频向姬如雪的席位投去目光,被骊姬冷冷瞪回。
谢凡则与文种、韩非讨论着下午的赛程,不时点头轻笑。
场外的普通将士与百姓则自备干粮,或在校场周边的食肆用餐。
洛邑城的小贩们抓住商机,推着车穿梭在人群中,叫卖声与赛场的余韵交织在一起,格外热闹。
午后的骑术比赛率先开场。
赛道上竖起数十根木桩,上面系着彩绸,骑手需在飞驰中挥剑斩断绸带。
还要越过三道丈宽的壕沟,难度极大。
“匈奴楼烦,愿会天下骑士!”
一个身披兽皮的匈奴骑士策马入场,座下是匹乌骓马,手中弯刀闪着寒光。
他俯身贴在马背上,弯刀挥出时,只见寒光闪过。
十丈外的彩绸纷纷断裂,引得异族代表阵阵欢呼。
“楼烦将军神威!”
匈奴使者拍着案几大笑道:“中原骑士,不过尔尔!”
“赵国赵雍,请赐教!”
一个稍显稚嫩的英武不凡的少年将军拍马而出,他一身胡服骑射的装扮,动作迅捷如豹,斩绸带、越壕沟一气呵成。
虽稍逊楼烦半分,却已显露出惊人的骑术天赋,一看就知道以后成就肯定不小。
正是后来推行“胡服骑射”的赵武灵王,此时还只是个未满十八的赵国公子。
赵胜在观礼台叫道:“我赵国儿郎,岂会输于蛮夷!”
就在众人以为冠军将在楼烦与赵雍之间决出时,一道白影突然掠过赛道。
“燕国阿尔托莉雅,应战!”
女子清脆的声音划破赛场喧嚣,一道银白身影骤然纵马飞驰。
来者正是骑士王阿尔托莉雅。
她金发如瀑,碧眼似含星辉,头顶那缕可爱的呆毛随马速轻颤。
中世纪风格的轻甲勾勒出利落身形,腰间骑士剑与手中长枪交相辉映,在阳光下泛着冷冽光泽。
马至赛道中段,她忽然在疾驰的马背上翻身倒立,仅凭一足勾住马鞍。
手中骑士长枪骤然掷出,银芒如电,精准射断最远处悬着的彩绸。
未等众人惊呼落下,她借长枪掷出的反作用力凌空跃起。
身形如白隼掠空,足尖轻点壕沟对岸的木桩,竟稳稳落在三丈开外的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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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与坐骑融为一体。
全场瞬间死寂,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议论纷纷。
“竟是个女子!”
“这骑术,怕是周穆王的八骏也不过如此!”
楼烦脸色铁青,匈奴使者更是怒道:“女子岂能登大雅之堂!”
赵雍却坦荡鼓掌,对身旁的赵括道:“技不如人便是不如人,性别何干?”
赵括听闻赵雍变相是在为他仇人手下女将说话,却瞪了他一眼,心里很是不满。
晋公子申生听得“燕国”二字,又羞又怒。
猛地灌下一杯酒,对门客介子推道:“燕凡竟让女子抛头露面,简直不知廉耻!”
骊姬闻言冷冷回敬:“申生公子与其酸言酸语,不如派晋国力士与燕女一较高下?”
公子申生不取回怼惹了骊姬,便没在说话。随后,骑术比赛中又出现如周国的王瞒、昭虎、齐国蒙骜和晋国公孙捷等等。
都在决赛场上展现出了精湛的骑术,赢得了不少的喝彩。
但与阿尔托莉雅、楼烦和赵雍的表现均有不小的差距。
最终,阿尔托莉雅、楼烦和赵雍不出意外的赢得了前三名。
骑术决赛进行时,箭术赛场也拉开了帷幕。
靶子设在百步之外,最小的靶心只有铜钱大小。
还要在风中飘动,考验的不仅是准度,更是定力。
“养国养由基,献丑了!”
养由基站在箭垛前,挽弓如满月,一箭射出,正中最远处的靶心。
他连射十箭,箭箭皆中,引得楚王抚掌大笑:“我大楚神射手,天下无双!”
姜国的逢蒙也不甘示弱,竟能射穿飘落的柳叶,展现出落叶飞花的奇景。
相传他是后羿的传人,箭术早已出神入化。
文姜身旁的谋士赞道:“逢蒙若能为姜国所用,南境边防可安矣!”
文姜点了点头,表示赛后会设法拉拢逢蒙,让谋士多注意一下。
随后,荀灌一身红衣,手持长弓走到场中。
“燕国荀灌,前来献技!”
她不射固定靶,反而让人放飞三只信鸽。
在鸽群飞过头顶的瞬间,三箭齐发。
竟一一命中鸽脚系着的红绳,鸽子却毫发无伤!
“神箭!”看台上的齐姜猛地站起,眼中闪烁着光芒。
文姜、骊姬也看呆了,让身边女侍们一起喊道:“荀灌姐姐威武。”
周围学子纷纷议论:“燕国何时有这等女将?”
有人羡慕道:“前有骑士王,后有女箭神,云王燕凡麾下真是藏龙卧虎,人才济济!”
最终,养由基以十箭全中夺冠,逢蒙屈居第二,荀灌位列第三。
匈奴的楼烦、魏国的更羸和楚国的潘党也各有斩获。
只是比起连出两位女将的燕国,终究稍逊一筹。
夕阳西下时,武斗的前三项已尘埃落定。
燕国虽未夺得冠军,却因骑士王阿尔托莉雅与荀灌的惊艳表现,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谢凡望着观礼台上投来的复杂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这才只是开始。
而晋公子申生攥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嬴荡则盯着燕国的席位,眼中战意更浓。
诸国代表都明白,这场会武,早已不只是技艺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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