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冢秘境，杀声震天。
上百名永恒境强者同时出手是何等场面？
只见虚空中法则洪流如海啸般席卷而来——有焚尽星辰的朱雀神火，有冻结万古的寒冰道则，有撕裂空间的毁灭剑意，有逆转时光的轮回秘术……
每一种法则放在外界都足以让一方星域颤抖，此刻却汇聚成一股毁灭一切的洪流，朝林昊六人倾泻而下。
“结阵！”林昊低喝。
混沌珠高悬头顶，灰蒙蒙的混沌气流如瀑布垂落，形成第一重防护。
柳红烟展开朱雀领域，赤红色的火焰领域与混沌气流交融，化作红灰交织的混沌神火屏障。
苏清月催动青莲净世之力，朵朵青莲在屏障上绽放，净化着袭来的法则攻击。
时光仙子双手结印，时光轮盘在众人周围飞速旋转，形成一个时间流速减缓百倍的时光领域，让所有攻击在进入领域后都变得缓慢。
夜无痕与白斩星（剑灵之体）则一左一右，剑气纵横。
虚空剑道与白虎杀伐剑意融合，化作亿万剑光，在屏障外形成第三道防线——剑之风暴。
“轰！轰！轰！”
法则洪流撞上三重防护，爆发出毁天灭地的爆炸。
整个剑冢秘境在颤抖，无数插在地上的古剑在冲击波中断裂、崩碎。剑之平原的地面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空间如镜子般破碎，露出后面狂暴的混沌乱流。
“噗——”
六人同时吐血。
即使有三重防护，面对上百永恒境的联手攻击，他们仍然受了重伤。
“不行，硬抗撑不过三波！”时光仙子脸色苍白，她维持时光领域的消耗最大。
林昊看向天空中的天道盟主。
面具人负手而立，冷漠地俯视着下方，仿佛在看一场与他无关的戏。
“他在等。”林昊忽然明白，“等我们耗尽力量，等混沌珠自动护主时露出破绽，然后……一击夺珠！”
必须改变被动局面。
“白前辈！”林昊看向白斩星，“你的诛仙剑阵还能用吗？”
白斩星点头：“虽只剩残阵，但困住二三十永恒境不成问题。”
“夜兄，你的虚空剑道能开辟多少临时空间裂缝？”
“全力施展，能开百道，但每道只能维持三息。”
“够了。”林昊眼中闪过锐利光芒，“时光前辈，我需要你集中所有力量，在下一波攻击到来时，将我们六人周围的时间流速减缓到千倍！”
“千倍？那我的时光本源会瞬间耗尽！”
“只需要一息！一息之内，我们要完成反击！”
时光仙子咬牙：“好！”
“红烟、清月，你们将领域之力注入混沌珠，帮我暂时掌控‘混沌禁锢’神通。白前辈，你准备诛仙剑阵。夜兄，听我号令开辟裂缝。”
众人点头。
第二波法则洪流正在凝聚。
天空中的永恒境强者们再次结印，这一次的威势比之前更强——他们显然打算一举击溃防御。
“就是现在！”林昊大喝。
时光仙子燃烧时光本源，时光轮盘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时光静止！”
不是减缓，而是真正的静止！
虽然范围只限于六人周围百丈，时间也仅仅维持了一刹那——对于外界来说，可能连十分之一息都不到。
但对林昊等人来说，这一刹那被拉长到了整整一息。
“混沌禁锢！”林昊与柳红烟、苏清月合力催动混沌珠。
灰色气流席卷而出，不是防御，而是……禁锢！
所有袭来的法则攻击，在进入混沌气流范围后，突然停滞了——就像被冻结在琥珀中的虫子。
“虚空裂缝，开！”夜无痕全力爆发。
“嗤嗤嗤——”
上百道空间裂缝在那些永恒境强者身边同时打开！
裂缝中不是虚空乱流，而是……诛仙剑气！
“诛仙剑阵·残！”白斩星双手结印。
那些被白斩星提前隐藏在虚空裂缝中的诛仙剑气同时爆发！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
至少三十名永恒境强者被诛仙剑气贯穿，有的当场陨落，有的重伤坠落。
而他们的法则攻击因为失去控制，在混沌禁锢中自行溃散。
一击，重创天道盟三成战力！
时间静止结束。
外界看来，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天道盟的第二波攻击刚刚发出，就突然溃散，同时三十多名强者莫名其妙地受伤坠落。
“时空配合……”面具人终于动了，他缓缓从空中走下，“真是漂亮的战术。但，你们还有多少本源可以燃烧？”
他看穿了时光仙子的状态——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尽了她所有时光本源，此刻她气息萎靡，连站立都勉强。
而夜无痕、白斩星也都消耗巨大。
林昊这边，只剩他和柳红烟、苏清月还有一战之力。
但天道盟，还有七十多名永恒境！
“结‘万圣屠神阵’。”面具人淡淡下令。
剩下的七十多名永恒境立刻变换阵型，他们以某种玄奥的轨迹在空中游走，每个人的气息开始融合、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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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比之前恐怖十倍的威压正在凝聚。
“不好！”虚灵子的声音突然从虚空传来。
一道空间裂缝打开，老者和数十名虚空遗民冲出。
“快走！万圣屠神阵是上古禁忌阵法，一旦成型，连超脱境都能困杀！”
几乎同时，另一边也打开一道水流门户。
共工率领数百名上古水族强者降临：“水族听令，结‘万川归海阵’，掩护他们撤退！”
水族强者们立刻布阵，磅礴的水系法则化作蓝色屏障，挡在万圣屠神阵前方。
“虚空遗民？上古水族？”面具人声音依旧平静，“看来你们都选择站在混沌珠这边。也好，今日就一并清理了。”
他抬手：“阵起。”
“嗡——”
万圣屠神阵成型！
那是一幅覆盖了整个剑冢秘境的巨大阵图，阵图由无数血色符文构成，每一枚符文都对应一名永恒境强者的本源。
阵图中央，缓缓睁开一只血色巨眼。
巨眼扫视之处，空间凝固，时间停滞，法则溃散。
“砰！”
共工的万川归海阵仅仅支撑了三息，就轰然破碎。
数十名水族强者吐血倒飞。
“这就是……万圣屠神阵的威力？”共工脸色难看，“比上古时期更强了！”
面具人淡淡道：“因为这次布阵的，不是普通永恒境，而是我用‘万面归一秘法’培养的‘圣傀’。他们每一个体内，都融合了至少三位上古圣者的本源。”
他摘下了面具。
不是慢慢摘下，而是……整张面具突然融化，流淌下来，露出下面的真容。
那是一张没有固定形态的脸。
不，应该说，那是一张由无数面孔组成的脸——每一张面孔都在不断变换，有时是慈祥老者，有时是威严中年，有时是绝美女子，有时是狰狞恶魔……
更恐怖的是，每一张面孔，众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印象。
“那是……三万年前陨落的‘星辰帝尊’！”虚灵子惊呼。
“还有两万年前的‘轮回圣主’！”共工也认出了一张脸。
“一千年前的‘朱雀圣主’……柳前辈的父亲！”柳红烟浑身颤抖。
是的，那张脸中，有一张正是她父亲——上任朱雀圣主的面容！
“父亲……”柳红烟泪流满面。
面具人——或者说，万面之主——缓缓道：“没错，所有被我杀死的至强者，他们的面容、记忆、本源，都成为了我的一部分。这就是‘万面归一’的终极形态——我即众生，众生即我。”
“你不是盘古神的弟子。”林昊忽然道，“你是寂灭之主分化出的‘有序化身’。”
万面之主笑了，无数张面孔同时露出诡异的笑容：
“聪明。盘古神的弟子早在第一次重启时就死了，我吞噬了他的一切，取代了他的身份。这三万年来，我以天道盟主的名义，推动着每一次重启，不是为了延续诸天，而是为了……收集。”
“收集诸天万界所有强者的本源，收集每一次重启时湮灭的文明精华，收集混沌珠在重启时泄露的混沌本源。”
“当我收集足够，我就能反噬寂灭之主，成为新的混沌主宰。到那时，我不再需要定期重启，因为我会吞噬整个混沌，让一切归于我。”
他的野心，比所有人想象的都大。
“所以，交出混沌珠和四圣晶核吧。”万面之主伸手，“我可以让你们也成为我的一部分，共享永恒。”
“做梦！”柳红烟怒吼，朱雀神枪爆发出冲天火焰。
但万面之主只是轻轻一挥手。
“噗——”
柳红烟如遭重击，倒飞出去，神枪脱手。
“红烟！”林昊急呼。
万面之主淡淡道：“你们的所有挣扎，在我眼中都如同儿戏。因为你们的力量，本质上都来自于我——我吞噬了你们的先辈，获得了他们的所有传承。你们的功法、武技、秘术……我都了如指掌。”
他看向林昊：“就连你的混沌珠运转方式，我都一清二楚。因为上一任混沌珠持有者，也是死在我手中。”
林昊心中一震。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天道盟总能料敌先机，为什么万面之主对他们如此了解。
因为所有能威胁到他的存在，都早已被他吞噬、研究透彻。
“但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林昊忽然笑了。
“哦？”万面之主无数面孔同时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你不知道……”林昊缓缓举起混沌珠，“盘古神在转世前，在混沌珠最深处，留下了一道‘自毁禁制’。”
混沌珠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那不是攻击的光芒，而是……崩溃的前兆！
珠体表面开始出现裂纹，内部的混沌气流疯狂外泄。
“你疯了！”万面之主终于变色，“混沌珠自毁，整个诸天都会提前进入大寂灭！连你也会死！”
“那又如何？”林昊笑容惨烈，“反正按你的计划，我们早晚都是死。不如拉着你一起，给诸天争取一线生机。”
“停下！”万面之主急冲而来。
但已经晚了。
混沌珠的裂纹越来越多，一股毁灭性的气息从珠内爆发出来。
那是混沌本源自爆的前兆，一旦发生，别说剑冢秘境，整个陨星山脉，乃至周围数十个星域，都会瞬间化为虚无。
“林昊，不要！”苏清月哭喊。
“对不起了，清月，红烟，各位……”林昊闭上眼睛，“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打破僵局的方法。”
但就在这时——
“够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彻天地。
时间，静止了。
真正的静止。
所有人都凝固在原地，连思维都停滞。
只有两个人还能动——林昊，和万面之主。
不，还有第三个人。
一道身影从混沌珠的裂纹中缓缓走出。
那是一位身着朴素道袍的老者，面容慈祥，眼中却蕴含着看透万古的沧桑。
他的模样，与之前在混沌珠中出现的器灵有七分相似，但气息却浩瀚如整个宇宙。
“盘古神……”万面之主无数面孔同时露出恐惧。
“不，我不是盘古神本体。”老者摇头，“我是他留在混沌珠中的最后一道‘神念烙印’，只有在珠子即将自毁时才会激活。”
他看向林昊：“孩子，放下吧。自毁混沌珠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寂灭之主提前苏醒。”
林昊咬牙：“可我别无选择！”
“你有。”老者指向万面之主，“杀了他，用他的万面本源，修复混沌珠，同时激活混沌四象阵。”
“可他的实力……”
“他的实力，九成来自吞噬的众生本源。”老者淡淡道，“而众生本源，最怕的是什么？”
林昊一愣。
老者继续道：“最怕的，是‘纯粹的遗忘’。”
他抬手，一道光芒射入林昊眉心：
“这是我最后的力量——‘创世记忆’。用它，你可以暂时唤醒所有被他吞噬者残留的‘真我意识’。当万张面孔同时反抗，他的万面归一就会崩溃。”
“到那时，杀他，易如反掌。”
光芒入体，林昊感到无数记忆涌入脑海。
那是属于一个个陨落至强者的记忆碎片——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的爱恨情仇，他们生命中最珍视的瞬间……
“现在，”老者身影开始消散，“去终结这个错误吧。记住，混沌珠不是重启工具，而是……守护的象征。”
话音落，老者彻底消失。
时间恢复流动。
万面之主察觉不对，立刻催动万圣屠神阵攻击。
但林昊已经睁开了眼。
他的眼中，此刻有无数光影流转，仿佛承载着万古众生的记忆。
“星辰帝尊……”林昊轻声道。
万面之主脸上的星辰帝尊面孔突然扭曲，发出不属于万面之主的惨叫：
“不……我的星儿……我还想再见你一面……”
“轮回圣主……”
又一张面孔挣扎：“我的轮回道……还未圆满……”
“朱雀圣主……”
柳红烟父亲的面孔浮现，眼中流出泪水：“红烟……我的女儿……对不起……”
一张又一张面孔开始反抗。
万面之主的身体开始崩溃——无数面孔从他脸上剥离，每一张面孔都化作一道光影，光影中是一个个残魂虚影。
“不！不！我是万面之主！我是永恒！”他疯狂嘶吼。
但反抗越来越激烈。
七十多名永恒境强者的万圣屠神阵也开始溃散——他们体内被吞噬的本源也在苏醒、反抗。
“就是现在！”林昊大喝，“混沌四象阵！”
柳红烟、苏清月、白斩星同时催动晶核。
朱雀、青莲、白虎三股力量注入混沌珠。
玄武晶核虽无传承者，但在林昊的混沌之力催动下，也勉强激活。
四色光芒交织，形成一个覆盖天地的四象大阵。
大阵中央，混沌珠的裂纹开始修复，同时释放出前所未有的吸力——
不是吞噬，而是……净化！
所有从万面之主身上剥离的残魂、本源，都被吸入混沌珠中。
混沌珠内部，一个微型的轮回在建立——残魂们将被净化记忆，转世重生；本源则被提纯，补充诸天法则。
“不——！”万面之主最后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整个身体彻底崩散。
但他核心处，一缕黑气突然窜出，想要逃走。
“寂灭之主的意志分身？”林昊立刻察觉，“留下！”
混沌珠爆发出最后的光芒，将那缕黑气吸入。
黑气在珠内疯狂挣扎，但面对完整的混沌四象阵，它最终被镇压在珠子的最深处。
一切，尘埃落定。
剑冢秘境恢复了平静。
但众人看向四周，都沉默了。
这一战，虚空遗民战死十三人，水族强者陨落四十七人，剑冢秘境被毁八成。
而天道盟的上百永恒境，除少数被净化后转世，大部分都随着万面之主一同陨落。
“我们……赢了？”夜无痕有些不敢相信。
“赢了一战，但战争还没结束。”林昊看向混沌珠。
珠子已经修复完毕，甚至因为吸收了万面之主的本源，气息比之前更强。
但珠内深处，那缕寂灭之主的意志仍在挣扎。
而且，万面之主只是寂灭之主的一个化身。真正的寂灭之主，还在归墟深处封印着。
“接下来，该去时光尽头了。”时光仙子虚弱道，“拿到时之锚，我们才能真正掌控主动权。”
林昊点头，看向众人：
“休整三日。三日后，燃烧本源，打开时光通道。”
“这一次，我们要面对的不是天道盟，而是……时光本身的考验。”
众人神色凝重，但眼中都燃烧着坚定的火焰。
他们知道，最终决战，真的不远了。
（第二十七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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