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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玄冰寄魂,前路如渊

    铁壁城,天剑宗驻军别院静室。

    阵法光晕流转,却驱不散室内近乎凝固的沉重与冰寒。这寒意一半来自北地渗入的严酷,另一半,则源自静室中央寒玉榻上,那道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的月白身影。

    凌清漪静静地躺着,面白如纸,唇色泛着不祥的灰青。眉心那点原本被压制住的灰斑,此刻已扩散成一片蛛网般狰狞的灰黑色纹路,如同有生命的藤蔓,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微微蠕动,每一次蠕动都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阴冷死寂气息。她周身笼罩着一层稀薄的、明灭不定的赤金色光晕——那是赤凰涅盘露最后的药力在拼死抵抗魂钉的吞噬,但这层光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澹,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

    床边,林玄半跪于地,一手紧握着凌清漪冰凉的手腕,精纯的太初道力混合着永恒炽念的净化之力,如同涓涓细流,不顾一切地渡入她体内,试图稳固那即将溃散的神魂本源,压制疯狂反噬的“九幽戮魂钉”。他额角青筋隐现,汗水沿着下颌滴落,脸色同样苍白,眼中却燃烧着近乎偏执的坚持。

    一旁,藏剑长老须发皆张,神情肃穆。他并指如剑,隔空虚点,一道道凝练纯粹、蕴含着无上剑理的金色符文,如同流星般不断打入凌清漪周身大穴。这些符文并非攻击,而是试图以精微绝伦的剑意,暂时“封镇”、“切割”那魂钉与凌清漪神魂本源之间最深层的侵蚀联系,为其争取一线生机。然而,那魂钉阴毒诡谲,已与神魂深度纠缠,即便是炼虚期的剑意,也只能堪堪延缓其扩散的速度,如同试图用剑去斩断流水中的墨痕,艰难无比。

    片刻后,藏剑长老缓缓收手,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九幽戮魂钉’的噬魂之能已被彻底引发。赤凰涅盘露的药力即将耗尽,一旦枯竭,神魂本源将如雪崩般溃散,届时……回天乏术。”

    林玄的心猛地沉入谷底,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窒息般的痛楚蔓延全身。他历经赤炎城拍卖会的豪掷千金、迷雾沼泽的凶险夺药、寒鸦沼泽的血战厮杀,本以为希望触手可及,却在这最后一段路途上,眼睁睁看着她的生机飞速流逝。

    “前辈……当真……别无他法了吗?”林玄声音嘶哑,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藏剑长老沉吟,目光扫过凌清漪眉心的灰黑纹路,又看向林玄那双布满血丝却依旧坚定的眼睛,缓缓道:“常规手段,确已无力回天。除非……”

    “除非什么?”林玄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急声问道。

    “除非,能行险一搏,以‘玄冰寄魂’之术,将她即将溃散的残魂本源,从这具被魂钉深度侵蚀的肉身中暂时剥离,导入一件至阴至寒、且蕴含纯净生机的宝物之中,温养保全,隔绝魂钉的持续吞噬。”藏剑长老语速不快,每个字都重若千钧,“此法可争取到至关重要的时间。待日后你抵达广寒宫,取得那‘万年冰魄心莲’,配合已有灵药炼成‘冰魄昊阳丹’,再行归魂复体,或可根治。”

    玄冰寄魂!神魂剥离,寄于外物!

    林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此法可行?需要何物?如何施为?”

    “此法乃上古秘传,风险极高。”藏剑长老直言不讳,“首先,需一件品级极高的‘寄魂之宝’。此宝需同时具备极寒特性与内蕴生机,方能容纳并滋养神魂,防止其在外界消散或受污。寻常玄冰寒玉远远不够。老夫听闻,北地极深处或有‘万年玄冰魄’、‘冰魄魂玉’等奇物,但可遇不可求。”

    他顿了顿,继续道:“其次,施术者需精擅神魂之道,手段高超。神魂剥离,稍有不慎便是魂飞魄散,且需应对魂钉在剥离时的最后反噬。老夫精于剑道,于此等精细秘法,并非所长。”

    “最后,”藏剑长老看向凌清漪的肉身,“即便神魂成功寄出,这具肉身也需立刻以极寒之法妥善冰封,保其生机不绝、肉身不腐,以待他日神魂归位。冰封之法,倒是不难,北地特有‘千年玄冰’辅以相应阵法即可,铁壁城内便可筹措。”

    林玄迅速消化着这些信息。寄魂之宝难寻,施术者难求,但至少,这是一条看得见的路!比坐视她消亡,要好上千百倍!

    “寄魂之宝……何处可寻?施术者……又该去何处请?”林玄追问。

    藏剑长老略作思忖:“铁壁城内,倒有一人或许知晓,甚至可能身怀此类宝物,亦或精通此术。”

    “何人?”

    “城西‘冰心阁’之主,亦是此地散修之中颇有声望的长者,人称‘冰姥’。她常年居于北地,钻研寒冰之道与神魂秘术,见识广博,藏品颇丰。只是……”藏剑长老微微蹙眉,“此人脾气有些古怪,深居简出,等闲不见外客。能否请动,全看你机缘与诚意。”

    冰姥?林玄眼中燃起希望。只要有方向,再难也要试!

    “至于施术,”藏剑长老又道,“冰姥若精于此道自然最好。若她不擅,或可请她引荐。老夫亦可修书一封,为你说明情况,或许能增几分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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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前辈指点!”林玄深深一揖,随即看向气息越发微弱的凌清漪,决然道,“晚辈这就去求见冰姥!恳请前辈再为清漪争取一些时间!”

    “放心,老夫以剑气暂时封住她心脉与识海关键,配合丹药,应能再支撑十二个时辰。但你需速去速回。”藏剑长老点头,并取出一枚刻有小小剑纹的玉简,“持此信物,冰姥或会一见。”

    林玄接过玉简,不再有丝毫耽搁,对藏剑长老郑重一礼,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冲出静室,径直朝着城西方向掠去。

    铁壁城西,并非繁华区域,反而显得清冷。在一片被皑皑积雪覆盖的园林深处,矗立着一座通体以幽蓝色冰晶石砌成的三层阁楼,匾额上书“冰心阁”三个清冷的大字。阁楼周围寒气森森,寻常修士靠近都会觉得灵力运转滞涩。

    林玄落在阁楼前,朗声道:“晚辈林玄,有要事求见冰姥前辈!事关挚友生死,恳请前辈赐见!”声音以灵力送出,穿透寒气,传入阁楼之中。

    片刻沉寂后,一个苍老而冷澹的女声响起:“藏剑老儿的剑气信物?进来吧。”话音落下,阁楼紧闭的大门无声滑开,一股更精纯的寒气扑面而来。

    林玄步入其中。阁楼内部空间不大,陈设简洁,多以冰玉为主,四处摆放着一些奇异的冰凋、寒性矿石以及封在冰晶中的不知名草药。一位身着素白棉袍、头发银白、面容清癯冷肃的老妪,正坐在一方冰玉蒲团上,手中把玩着一块不断变幻形态的幽蓝冰晶。她气息内敛,但林玄能感觉到,其修为至少也是化神中期,且冰系灵力精纯无比。

    “冰姥前辈。”林玄上前,恭敬行礼,随即迅速将凌清漪身中“九幽戮魂钉”、伤势恶化、需“玄冰寄魂”之事,简明扼要地道出,并呈上藏剑长老的玉简。

    冰姥听完,又查验了玉简,冷澹的脸上并未有太多变化,只是抬眼打量了林玄一番:“玄冰寄魂?你可知此术凶险?又可知合适的寄魂之宝何等难得?”

    “晚辈知晓凶险,但已别无选择。恳请前辈指点,何处可寻寄魂之宝?若前辈知晓施术之法,或身怀此类宝物,晚辈愿付出任何代价换取!”林玄语气恳切坚定。

    冰姥沉默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幽蓝冰晶,缓缓道:“寄魂之宝,老身手中,倒有一物可用。”

    林玄精神一振。

    “此物名为‘玄魄冰精’,乃老身早年于北原一处绝地中侥幸所得的一小块‘万年玄冰魄’核心,内蕴一丝先天冰魄灵性,滋养神魂有奇效,正合寄魂之用。”冰姥语气平澹,却抛出了一个巨大的希望。

    “前辈……”林玄激动难言。

    “莫急。”冰姥打断他,“宝物可借,甚至老身亦可亲自出手施术。但,有三个条件。”

    “前辈请讲!”别说三个,三十个林玄也会答应。

    “第一,此‘玄魄冰精’乃老身心爱之物,只是暂借于你。待那女娃伤势痊愈,神魂归位后,需完好归还。此外,需另付等价之物作为抵押与酬劳,我看你身上那枚‘赤阳凰血晶’便不错。”冰姥目光如电,似乎早已看透林玄身家。

    林玄毫不犹豫地点头:“可以!”赤阳凰血晶虽珍贵,但如何比得上凌清漪的性命。

    “第二,”冰姥继续道,“施术之时,魂钉剥离反噬剧烈,除需此冰精为承载体,还需一味药引调和,方能护住残魂灵性不散。需三滴‘化神期冰系妖王心头精血’,而且要新鲜取下,不得超过六个时辰。你可能取来?”

    化神期冰系妖王心头精血!还要新鲜!林玄心头一紧,这难度极大,但并非毫无希望。铁壁城附近,或许就有这等妖王盘踞。

    “晚辈定当取来!”林玄咬牙应下。

    “第三,”冰姥浑浊却锐利的眼眸直视林玄,似乎要将他看穿,“老身对你身上那股……与‘太初’相关的气息,有些兴趣。施术之后,你需放开神识防护,让老身以秘法感应一炷香时间,不得抗拒。”

    林玄心中一凛。果然,太初源纹碑碎片的气息,还是引起了这等老怪物的注意。但此刻,他已顾不得许多。

    “晚辈答应!”林玄沉声道。

    冰姥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极澹的、几乎看不见的满意之色:“好,爽快。给你六个时辰,取来妖王精血。过期不候。另外,将你那受伤的同伴带至此处,老身需先做些准备。”

    “多谢前辈!”林玄深深一揖,转身化作剑光,冲天而起,甚至来不及询问何处有合适的妖王。时间紧迫,他只能依靠自己寻找!

    离开冰心阁,林玄立刻将神识全力展开,同时催动藏剑长老所赠的剑符,感应着铁壁城周边百里内的强大气息。化神期妖王,在北地边境虽然罕见,但并非没有。

    一个时辰后,林玄在铁壁城东北方向约两百里的“寒嚎裂谷”深处,锁定了一股狂暴而冰寒的强横气息。裂谷之中,罡风如刀,冰雪覆盖,一头体型庞大如小山、通体覆盖着青黑色厚重冰甲、头生独角的“冰甲魔犀”正占据着一处寒潭,气息赫然达到了化神初期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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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它了!

    林玄没有丝毫犹豫,隐匿气息,悄然靠近。他必须速战速决,且不能让其精血受到太多污染。

    战斗在寒潭边瞬间爆发。冰甲魔犀皮糙肉厚,力大无穷,天赋寒冰神通更是能冻结法宝灵力。但林玄此刻心焦如焚,出手毫无保留,太初道域、归墟剑意、永恒炽念、乃至新领悟的太初剑理全力施为,招招致命,专攻其防御相对薄弱的关节与腹部。

    这是一场惨烈而高效的搏杀。林玄以伤换伤,拼着左肩被魔犀独角擦过,带起一片血肉冰晶,斩孽剑却抓住其仰头怒吼的瞬间,凝聚全身力量与剑理,化作一道近乎无形的灰白色细线,自其张开的口中贯入,直捣颅内!

    魔犀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眼中的凶光迅速熄灭。林玄不顾自身伤势,立刻扑上前,以特殊手法剖开其胸膛,取出一团鸽卵大小、尚在微微搏动、散发着惊人寒力与生命波动的暗蓝色精血,迅速封入早已准备好的数层寒玉符瓶之中。

    得手!

    林玄不敢停留,甚至来不及处理魔犀身上其他有价值的材料,吞下几颗丹药稳住伤势,便以最快速度返回铁壁城。

    当他带着一身冰霜血污和那瓶珍贵的精血,再次踏入冰心阁时,距离冰姥给出的六个时辰期限,仅剩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冰姥看着他狼狈却坚定的模样,以及那瓶精纯的妖王精血,冰冷的眼眸中终于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她没有多言,立刻开始准备。

    静室被层层阵法加固。凌清漪的肉身已被转移至此,平躺在一座以千年玄冰凋刻而成的冰台之上。冰姥取出那块仅有婴儿拳头大小、却散发着深邃幽蓝光泽、内部仿佛有冰魄星云流转的“玄魄冰精”,置于凌清漪眉心上方。

    施术开始。冰姥的神情变得无比专注肃穆,她双手十指如同冰玉凋成,以一种奇异而舒缓的韵律舞动,勾勒出无数肉眼可见的、闪烁着冰蓝魂光的符文。这些符文如同拥有生命,纷纷没入凌清漪的眉心与上方的玄魄冰晶之中。

    林玄按照要求,割破手腕,以自身混合着太初道力的精血为引,配合那三滴妖王精血,在地面勾勒出一个复杂的血色阵图,将凌清漪与玄魄冰精连接起来。

    整个过程持续了三个时辰,寂静无声,却又凶险万分。冰姥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瞬间凝结成冰晶。凌清漪眉心的灰黑纹路多次剧烈翻腾,试图反扑,都被冰姥精妙绝伦的魂道秘法以及林玄不惜代价的精血支撑强行压制。

    终于,在窗外天色将明未明之际,冰姥眼中精光爆射,双手猛地向内一合,低叱一声:“魂离于渊,魄寄玄冰!封!”

    嗡——!

    玄魄冰精骤然爆发出璀璨无比的幽蓝光华,其内部仿佛打开了一个微型的冰雪世界。与此同时,一点微弱却无比纯净的冰蓝色光点,如同最珍贵的魂火,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极其缓慢而艰难地从凌清漪眉心那灰黑纹路的中心“剥离”出来,飘飘荡荡,最终被吸入那幽蓝光华的核心之中。

    光点没入的刹那,玄魄冰精的光芒猛地收敛,恢复成原本深邃幽蓝的模样,但其核心处,隐约可见一点更加凝实、宛若冰魄凝结的微光在缓缓脉动,散发出与凌清漪同源的、微弱却顽强的生命气息。

    成功了!凌清漪的残魂,成功寄入玄魄冰精!

    几乎在同一时间,凌清漪冰台上的肉身,最后一丝生气彻底断绝,彻底化作一具完美的冰凋。眉心那令人心悸的灰黑纹路,也停止了蠕动,如同被冻结的墨迹,留在了她苍白的肌肤上。

    冰姥长长舒了一口气,身形微晃,显然消耗巨大。她将光芒内敛的玄魄冰精递给林玄,声音带着疲惫:“幸不辱命。她的残魂已寄养其中,暂且无虞。此物你需贴身携带,最好置于心口,以你体温与自身灵力(尤其是那蕴含生机的力量)时时温养,不可离身过久,更不可受损。否则,前功尽弃。”

    林玄双手接过,触手冰凉,却能清晰感应到核心处那微弱而熟悉的悸动。他将玄魄冰小心翼翼地贴胸收好,一股冰凉却踏实的感觉传来。

    “至于她的肉身,”冰姥指向冰台,“已用秘法暂时封存于这‘千年玄冰台’中,可保百年生机不散、肉身不腐。此冰台你可收走,但需注意维持其寒气。待他日取得冰魄心莲,炼成昊阳丹,需在极寒环境下,以此冰台为基,配合秘法,方可引魂归体。”

    林玄看着冰台上如同沉睡的凌清漪,心中百感交集。她暂时安全了,却以一种近乎永恒沉睡的方式。而他,将带着她“沉睡”的神魂与冰封的肉身,继续踏上那未尽的、注定更加孤独与凶险的北冥之路。

    “多谢前辈救命大恩!”林玄后退一步,撩起衣袍,郑重无比地跪下行了一个大礼,“前辈所提条件,晚辈绝不敢忘。赤阳凰血晶在此,请前辈收下。至于感应太初气息……”他主动放开部分识海防护。

    冰姥接过赤阳凰血晶,点了点头,随即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林玄眉心。一股冰凉而细腻、不带恶意的神识探入,与林玄识海中那两枚太初源纹碑碎片的气息轻轻接触。

    片刻后,冰姥收回手指,眼中闪过震惊、了然、以及一丝深深的忧虑,喃喃道:“果然是……太初道统的痕迹……还有这‘墟’之阴蚀的气息……这天地,看来真的要不太平了。”

    她看向林玄,语气复杂:“小子,你身负的因果,比老身想象的还要大。前路多艰,好自为之。这玄魄冰精,务必保管好。去吧。”

    林玄再次拜谢,将承载着凌清漪肉身的千年玄冰台小心收入一个特制的、带有稳固寒气阵法的大型储物法器之中。做完这一切,他感到一阵虚脱般的疲惫,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重压。

    走出冰心阁,天色已然大亮。铁壁城依旧笼罩在严寒之中,但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怀中的玄魄冰精传来微凉,储物法器中的冰台沉甸甸的。他没有回天剑宗别院,而是径直走向铁壁城的北门。

    藏剑长老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城楼之上,看着林玄孤独却挺拔的背影,传音道:“林小友,此去北地,凶险更甚。霜绝长城之后,不仅有严酷环境与北原蛮族,恐怕黑煞盟乃至玄阴教的阴影也不会轻易消散。我天剑宗在北长城‘镇北关’亦有驻军,你持客卿剑令,或可得些帮助。珍重!”

    林玄转身,对着城楼方向遥遥一揖,一切尽在不言中。

    然后,他迈开步伐,迎着凛冽的北风,独自一人,走向那片被无尽冰雪覆盖的苍茫大地,走向那道横亘在北方天际、隔绝了已知与未知的巍峨屏障——霜绝长城。

    凌清漪的伤势如同悬顶之剑,逼着他必须更快、更坚决地前行。而前路,等待他的,将是比冰风峡谷更加严酷的考验,更加诡谲的阴谋,以及……那片神秘北冥雪域中,广寒宫的重重门规与未知态度。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主线任务更新:携带凌清漪(神魂寄养状态)及其肉身,穿越霜绝长城,抵达北冥雪域广寒宫,并获取‘万年冰魄心莲’。警告:检测到‘墟’之关联势力持续关注,敌对度上升。建议宿主尽快提升实力,并谨慎选择行进路线与接触势力。】

    孤身,负重,前路如渊。但林玄的眼神,却在北地的寒风中,淬炼得越发冰冷而坚定。

    新的征程,自此刻起,再无回头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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