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还没爬上山头,冉诗语的丹田先热了。
不是因为修炼到了火候,而是她怀里那本《幻灵仙典》又开始闹脾气——准确地说,是像块被晒化的巧克力,在她胸口微微发软、咕嘟冒泡。她低头一看,书皮上的金线正一圈圈打转,活像个迷你版贪吃蛇游戏开局。
“你再这样我就不带你去冒险了。”她小声威胁。
秘籍抖了抖,翻了一页,自动跳到“结丹中期突破指南”章节,还贴心地用荧光笔标出重点段落:“建议搭配三成恐惧、五分执念与两勺不甘心服用,效果更佳。”
她差点把书扔出去。
这破书越来越像那种朋友圈里天天发鸡汤文的中年博主,一边说“你要坚强”,一边偷偷给你点赞“分手后一个人也能活得精彩”的九宫格自拍。
但她没甩手,反而盘膝坐下,把寒蚕丝巾铺在膝上,轻轻将秘籍放了上去。丝巾刚一接触封面,原本躁动的金线立刻安静下来,像只被顺毛撸过的炸毛猫,呼噜呼噜地趴着不动了。
她闭眼,深吸一口气。
这一次,她不再抗拒识海中浮现的“倒塔图”残影。那幅画面如同烙印般在脑海中闪现,塔身倒悬,藤蔓缠锁,每一道纹路都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可她只是默念:“你是我的金手指,不是我的梦魇。”
然后,她顺着秘籍指引的独特经脉路线,缓缓引导灵力运转。
起初还好,像是骑一辆老旧但还能蹬的自行车;可当灵力冲至膻中穴时,一股剧烈震荡猛然袭来——识海里的倒塔虚影竟开始旋转,仿佛有股外力试图强行打开她的神识通道。
她牙关紧咬,指尖掐进掌心。
就在这时,药庐共联时北冥说的那句“七息为限”突然蹦进脑海。她立刻调整呼吸节奏,一吸一呼皆控制在七次心跳之内,同时以意念封锁识海入口,如同给自家大门焊上三层防盗网。
几轮循环后,那股躁动的能量非但没有溃散,反而被她一点点压缩、提纯,最终汇入丹田中心,轰然炸开!
嗡——
一道淡金色的光晕从她体内扩散而出,震得洞府内悬挂的铜铃叮当作响。她的气息节节攀升,稳稳停在结丹中期的门槛上,连根脚下的青石板都被震出蛛网般的裂痕。
秘籍安静了。
她睁开眼,嘴角扬起一丝笑:“你输啦,这次是我主导。”
而就在她突破完成的瞬间,秘籍内页悄然浮现出一行新数据:
【战斗推演模型生成进度:3%】
【预判能力解锁:初级危机嗅觉(灵敏度≈野狗)】
她看得直翻白眼:“合着我拼死拼活升级,你就送我一个‘能闻出谁要倒霉’的功能?”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声清亮的嗓门:“诗语姐姐!你出关了吗?我带早餐来啦——顺便看看你有没有走火入魔变成青蛙!”
南宫笑天抱着个油纸包,探头探脑地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欠揍的笑容。他身后,苍幺妹拎着个大布袋,一脸“我又被迫来搬东西”的苦大仇深表情。
“你再叫一声姐姐,我就把你上次偷藏我枕头下的情诗念给全宗门听。”冉诗语淡定整理衣袖。
南宫立刻改口:“师姐早安!您今日气色红润,必是修为大进!”
“这才像话。”她接过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四个热腾腾的豆沙包,“你还真不怕我噎死?”
“怕啊。”他眨眨眼,“但我更怕你不吃早饭,练功时低血糖晕倒,到时候还得我背你下山。”
苍幺妹冷笑一声:“背?你撑得住她三步就得跪。”
“我可以请符灵代劳嘛!”南宫理直气壮,“现在市面上流行‘快递式飞行符’,扫码下单,半小时送达,包邮不包命。”
三人说笑着走进工坊,阳光终于洒进了这座偏僻的小院。炉火早已点燃,南宫的“笑音铃”挂在墙角,铜环轻晃,发出细微如蚊鸣的声响。苍幺妹把布袋往地上一摔,哗啦一声倒出十几件残损法宝:断剑、裂盾、锈钩、歪匕首……琳琅满目,宛如废品回收站年度展销会。
“这些都是咱们上次突围时弄坏的。”南宫叹了口气,“有些是敌人砸的,有些是我自己慌乱中摔的,还有几个……好像是被你骂爆的。”
“少废话。”苍幺妹抽出长刀往桌上一拍,“今天必须修完三件主力装备:你的铃铛、我的刀、还有北冥那把破扇子。”
“他那扇子能扇风吗?”南宫怀疑人生。
“不能,但他喜欢装文艺青年。”
两人立刻投入战斗。
南宫负责充能阵法,一边画符一边哼歌:“小铃铛呀小铃铛,快快醒来别装瘫痪~”
苍幺妹则手持刻刀,在刀身上雕琢新的符文,嘴里还不停输出:“龟儿子哦,哪个不长眼的敢砍老娘的刀?信不信我把你祖坟都犁成菜地?”
然而,当南宫启动笑音铃充能程序时,异变陡生。
铃铛刚吸收第一缕灵力,便与苍幺妹刀锋逸散的暴烈气场产生共振,整间屋子瞬间响起高频尖啸,桌上的茶杯当场炸裂,连屋顶瓦片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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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掉!关掉!”冉诗语一把捂住耳朵。
南宫手忙脚乱拍向阵眼,结果按错了按钮,反倒加大输出功率。铃声骤然拔高三个八度,活像一群受惊的海豚集体尖叫。
苍幺妹怒吼一声,抄起刀鞘砸向地面:“老子咒你祖宗十八代——频率给我降下来!!!”
神奇的是,这一嗓子出口,音波竟与铃声形成某种诡异谐频,不仅压下了尖啸,反而让两者同步震荡,能量流转趋于平稳。
南宫愣住:“你这四川话……还能当调音器用?”
“啥子调音器?”她翻白眼,“这是正宗川味镇魂咒,专治各种不服和走火入魔。”
经过一番吵闹调试,笑音铃终于完成晋升,通体泛起温润灵光,隐约可见半步灵器的标志——铜环内侧浮现出一道极细裂痕,形似“塔倒”二字笔画。
冉诗语盯着那痕迹看了许久,终究没说破。
另一边,北冥也没闲着。
此刻他正蹲在戒律堂后巷的阴影里,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旧符纸,上面拓印着焚心殿残卷中的地理标记。他的伪装堪称完美:脸色苍白,眼神涣散,走路还时不时扶墙喘两声,活脱脱一副“修炼过度即将猝死”的模样。
一名巡查弟子路过,皱眉问:“大师兄,您这是……”
“咳咳……最近心神不宁。”他虚弱地摆手,“长老说我需要多读点冷门典籍,静心养性……比如,关于废弃矿道的记载?”
弟子一脸懵:“您要去挖矿?”
“我想知道人为什么会疯。”他幽幽道,“说不定答案藏在地下三千丈。”
等那人走远,北冥才收起戏精面具,从袖中取出一枚铜扣——那是他幼时贴身老仆留下的信物。他将其嵌入墙缝一处隐秘机关,片刻后,一张薄如蝉翼的羊皮地图缓缓滑出。
他展开一看,眉头微蹙。
地图清晰标注了神秘势力总部西南侧的一条废弃灵矿通道,路径曲折隐蔽,正是绝佳潜入路线。可在边缘处,一行朱砂小字赫然在目:
“癸未年,三人入,无一生还。”
字迹干涩,墨色陈旧,显然已存在多年。
他盯着那行字,久久未语。
这时,远处钟声响起,三长一短,是例行巡查结束的信号。
他迅速收起地图,转身离去。袍角拂过青石台阶时,低声喃喃:“这次,我们四个人进去。”
一定有人活着回来。
夕阳西下,四人再度齐聚药庐。
冉诗语展示了新晋的结丹中期修为,灵力流转如江河奔涌;
北冥拿出地图,指出潜入路径,并警告众人注意矿道内的古老禁制;
南宫兴奋宣布笑音铃已升级成功,具备“群体致郁+单体催眠”双重功能;
苍幺妹则冷着脸展示修复后的战刀,刀刃寒光闪烁,劈空一刀竟能斩断三丈外的枯枝。
“准备得差不多了。”北冥总结,“明日清晨出发,避开主峰耳目。”
“等等。”南宫突然举手,“咱们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补给?”冉诗语问。
“暗号?”苍幺妹猜。
“分工?”北冥皱眉。
南宫摇头,一脸严肃:“我们还没商量好,万一被困在里面,谁负责讲冷笑话维持士气?”
空气凝固三秒。
然后苍幺妹一脚踹过去:“你闭嘴,这事归我管——毕竟我骂人都能骂出韵律感。”
夜风穿过破败屋顶,吹动案上羊皮地图的一角。火光摇曳中,那行“癸未年,三人入,无一生还”的字迹仿佛微微扭曲了一下。
南宫无意间瞥见,忽然笑了一声:“你们说……上一批进去的人,临死前最后听到的声音,会不会也是我的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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