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山谷坐落在极北冰川与冻土苔原的交界处，像大地上一道温暖的伤疤。
从高空俯瞰，它是个不规则的椭圆形盆地，南北长约五里，东西宽约三里。四周环绕着低矮的、覆盖着冰雪的黑岩山脊，山脊如同天然的围墙，将山谷与外界刺骨的寒风隔绝开来。山谷内部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对比——数十处大大小小的温泉眼散布在各处，咕嘟咕嘟地涌出冒着白气的热水。热水汇聚成几条蜿蜒的小溪，溪流两岸竟然生长着耐寒的苔藓、地衣，甚至还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叶片在蒸汽中泛着油亮的绿意。
最大的那眼温泉位于山谷中央，直径超过三十丈，水面热气腾腾，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浓密的白色雾霭。泉水呈淡蓝色，散发着淡淡的硫磺味，但更引人注目的是泉水中蕴含的微弱地脉灵气——虽然稀薄，但确实存在，这对刚刚经历连番大战的三人来说，是极好的恢复环境。
“好地方！”孙悟空第一个落下云头，深吸了一口混合着硫磺与草木气息的温热空气，灵体表面的寒意迅速消退，“老孙还以为这鬼地方只有冰疙瘩呢，没想到还藏着这么个舒坦窝。”
哪吒和杨戬随后降落。哪吒谨慎地展开神识扫过整个山谷，确认没有隐藏的威胁——除了几窝在温泉边取暖的雪兔和几只岩鹰，山谷里再没有其他大型生物。他点点头:“星砂部族的记载没错，这里确实是极北之地难得的休整点。地热压制了冰川的极寒，又没有强大魔兽盘踞，适合养伤和修炼。”
杨戬已经找了个相对平整的岩石，将那个装着终末样本的金属容器小心放下。容器表面，三重封印的光芒稳定流转:青莲道韵的淡绿、天眼神通的金黄、力之法则的暗金，如同三道锁链将内部的危险牢牢禁锢。但即使如此，靠近容器三丈内，依然能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让人心悸的“空洞感”，仿佛那里的空间本身正在被缓慢吞噬。
“这东西的威胁比预想的更大。”杨戬皱眉看着容器，“我的天眼能感觉到，它虽然在沉睡，但每时每刻都在被动吸收周围的一切能量——光线、声音、温度，甚至是空间本身的‘存在感’。时间长了，它周围会形成一个真正的‘虚无领域’。”
哪吒走过来，双手按在容器表面，青莲道韵缓缓渗入，加固封印:“只能暂时压制。等到了龙岛，或许龙族传承的净化秘法能起作用。如果不行……”
他顿了顿，看向孙悟空:“猴哥的《斗战圣体诀》中，有没有能够克制这种终末之力的法门？”
孙悟空正盘腿坐在温泉边，灵体浸在热水中，舒服得直哼哼。闻言挠了挠头:“老孙这门功法是刚琢磨出来的雏形，主打的就是‘打不死我就变强’的路子。要说克制终末……嗯，倒是有个想法。”
他伸手一招，金属容器表面那道由力之法则构成的暗金封印飞出一缕，落入他掌心。暗金能量在他指尖跳跃、变幻，最终凝聚成一颗微缩的、缓缓旋转的“力之星核”。
“你们看，”孙悟空指着星核，“老孙从泰坦遗骸里得到的，不只是力气，还有它们对抗归墟千万年的‘经验’。那些大块头的力之法则，天生就带有‘抗拒消解’、‘抗拒同化’的特性。因为归墟之潮最可怕的地方，不是破坏，而是‘将一切化为乌有’。”
他将星核弹向空中，星核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金色光点。光点在空中排列成两个对立的阵营:一边是灰白色的、不断扩散的“终末波纹”，另一边是金色的、紧密聚合的“力之屏障”。
“终末之力想要吞噬，就必须先‘破解’目标的法则结构。”孙悟空讲解道，难得地认真，“就像吃东西得先嚼碎。而泰坦的力之法则，讲究的是‘浑然一体’、‘坚不可摧’——不是硬，而是‘完整’。只要自身结构足够完整、足够自洽，终末之力就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他伸手一握，金色光点重新凝聚，化作一尊三寸高的迷你泰坦虚影。虚影摆出一个奇特的姿势:双脚扎根大地，双臂抱圆守中，周身力场循环往复，形成一个完美的闭环。
“这个姿势叫‘泰坦抱元’，是《斗战圣体诀》第一重‘铜皮铁骨’圆满后的防御姿态。”孙悟空得意道，“一旦练成，周身力场自成循环，内外隔绝。到时候别说终末侵蚀，就是法则层面的攻击，只要不是绝对碾压，都能扛上一扛。”
杨戬眼睛一亮:“这不就是炼体版的‘万法不侵’雏形？虽然距离真正的万法不侵还有很远，但方向是对的。猴哥，你这功法若能完善到第九重、第十重，恐怕真能做到‘一力破万法’。”
“那是！”孙悟空嘿嘿一笑，“老孙这门功法，不修法术，不悟天道，就修一个‘力’字。力之极境，管你什么法术神通、什么终末归墟，一拳打过去，统统砸碎！”
哪吒却注意到关键:“猴哥，你说这功法是你‘刚琢磨出来的雏形’。也就是说，它还不完整？你目前推演到了第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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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悟空闻言，难得地露出几分苦恼:“说实话，老孙自己也有点懵。泰坦遗骸里留下的力之法则真谛，就像……一本没有目录、没有页码的绝世秘籍。老孙吸收了它，脑子里就自动浮现出各种修炼法门和战斗技巧，但这些信息是散的、碎的，需要老孙自己去拼凑、去理解。”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目前老孙拼凑出来的，只有前三重:第一重‘铜皮铁骨’，练皮肤和骨头；第二重‘金身玉髓’，练血肉和骨髓；第三重‘琉璃无垢’，练内脏和窍穴。这三重练完，肉身雏形就能彻底稳固，战斗力大概能恢复到老孙全盛时期的……三成吧。”
“三成？”哪吒和杨戬同时动容。
孙悟空全盛时期是什么概念？大闹天宫时，十万天兵天将拿他不下；西行路上，除了少数几个背景通天的妖怪，绝大多数都是被他一路平推。即使后来被如来压了五百年，又被金箍限制了部分凶性，其真实战力在洪荒也是顶尖那一小撮。
三成，已经足够在这个世界横着走了。
“但这只是开始。”孙悟空表情严肃起来，“从第四重开始，老孙脑子里就只有一些模糊的‘概念’，没有具体的修炼法门了。比如第四重叫‘法相天地’，应该是能让肉身自由变化大小的神通；第五重叫‘不灭战魂’，涉及元神与肉身的融合；第六重叫‘力之领域’，大概是以自身力场影响周围空间……再往后，就只剩个名字:第七重‘破界’，第八重‘开天’，第九重‘混沌’，第十重……没有名字，只有一个感觉——‘无限’。”
杨戬沉吟道:“这很正常。泰坦一族虽然强大，但它们的力之法则传承，是基于这个世界的法则体系。而你来自洪荒，修炼体系、肉身结构、甚至灵魂本质都与泰坦不同。那些高阶法门，需要你根据自身情况，结合洪荒的修炼体系，重新推演、创造。”
哪吒点头:“就像给你一堆最好的木料和工具，但最终要造出什么样的房子，得看你自己想要什么样式、住在什么地方。猴哥，你现在要做的，不是照搬泰坦的传承，而是以之为‘材料’，打造出独属于‘齐天大圣孙悟空’的炼体圣法。”
孙悟空若有所思，灵体从温泉中飘起，悬浮在半空。他闭上眼，周身开始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那是《斗战圣体诀》正在自动运转。
温泉的热气、山谷的地脉灵气、甚至空气中稀薄的星辰之力，都开始向他汇聚。这些能量被金色纹路吸收、转化，然后注入那颗力量本源心脏。心脏跳动得更加有力，每一次搏动，都让灵体更凝实一分。
“老孙明白了。”孙悟空忽然睁开眼，眼中金光璀璨，“那些大块头留给老孙的，不是答案，而是……‘可能性’。它们用千万年时间，探索出了‘力’的无数种可能性。而老孙要做的，是从这些可能性里，选出最适合自己的那条路。”
他凌空盘膝，双手结出一个奇特的印记——不是佛门手印，不是道门法诀，而是他自己创造的、蕴含着力之法则真谛的“斗战印”。
“三太子，二哥，给老孙护法三天。”孙悟空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老孙要趁热打铁，把前三重功法彻底完善、定型，同时尝试推演第四重‘法相天地’的雏形。这期间不能被打扰——那终末样本要是敢闹腾，就直接给它加三层封印！”
哪吒和杨戬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放心。”杨戬天眼微睁，金光如罩将整个山谷笼罩，“我会布下‘九曜锁空阵’，隔绝内外。就算真理之门的人追来，没有半个时辰也休想攻破。”
哪吒则走到山谷入口处，双手按地，青莲道韵渗入大地。片刻后，数十朵虚幻的青莲花苞从地面、岩壁、甚至温泉中钻出，含苞待放。
“青莲预警阵。”哪吒解释道，“一旦有敌意气息进入山谷十里范围，这些花苞就会绽放示警。若对方强行闯入，花苞会炸开，释放青莲道韵形成临时屏障，足够我们反应。”
布置妥当，两人退到山谷边缘，为孙悟空护法。
而孙悟空，已经进入了深度修炼状态。
第一天，稳固前三重。
他的灵体悬浮在中央温泉上空，金色纹路如活物般在体表游走、重组、优化。《斗战圣体诀》前三重的每一个细节，都在被反复推敲、验证、改进。
铜皮铁骨，不仅仅是硬度，更重要的是“韧性”与“恢复力”。孙悟空将泰坦遗骸中那些关于“承受”与“反弹”的力之感悟融入其中，创造出一种独特的“反震”特性——攻击者打在他身上，不仅要面对坚不可摧的防御，还要承受一部分攻击力的反弹。
金身玉髓，不仅仅是强化血肉，更是“能量转化”与“储存”。孙悟空结合自身对灵气的理解，在血肉中构筑出无数微型的“力量节点”，这些节点平时储存能量，战时瞬间爆发，能让他的攻击威力成倍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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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无垢，不仅仅是净化杂质，更是“法则亲和”与“自成循环”。他将青莲道韵中关于“清净”与“自洽”的感悟，与力之法则的“完整”特性结合，让肉身逐渐向着“先天道体”的方向进化——虽然距离真正的先天道体还差得远，但已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修炼过程中，异象频生。
时而，孙悟空灵体表面浮现出暗金色的金属光泽，整个人如同铜浇铁铸，连周围的空气都被他的力场压得嗡嗡作响。
时而，血肉纹理清晰浮现，血管中仿佛有金色的汞浆在奔流，心脏跳动声如战鼓擂响，震得温泉水面泛起密集的涟漪。
时而，灵体变得半透明，能看见内部器官散发着温润的玉光，窍穴如同星辰般点亮，呼吸之间与天地灵气形成完美的循环。
第一天结束时，前三重功法彻底完善、定型。
孙悟空的灵体，已经凝实到了与真人无异的程度。甚至能看见他脸上的毫毛、掌心的纹路、眼中跳动的金色火焰。只是那火焰中还残留着一丝虚幻感——这是灵体与真实肉身之间最后的隔阂。
第二天，推演第四重。
这是最难的一步。
法相天地，洪荒诸多炼体大神通中都有类似的法门。道门的《法天象地》，佛门的《丈六金身》，妖族的《真身法相》，原理各不相同，但核心都是“变化肉身大小，引动天地之力”。
泰坦遗骸中关于“大小变化”的感悟极少——因为泰坦一族天生巨大，它们研究的是如何“压缩”力量，而不是“放大”。孙悟空必须结合洪荒的法门，自己摸索。
他尝试了数十种思路。
第一种，简单粗暴地放大灵体结构。结果灵体膨胀到三丈高时，结构就开始不稳定，差点溃散。
第二种，引动天地灵气填充。结果灵气与力之法则冲突，在体内乱窜，疼得他龇牙咧嘴。
第三种，模拟泰坦遗骸中“力场叠加”的技巧。这次有了进展——他将自身力场层层叠加，让灵体在维持原有结构的前提下，力场影响范围扩大。虽然体型没变，但一拳打出，力场能笼罩十丈范围，威力暴增。
“不对，这不是法相天地，这是‘力场延伸’。”孙悟空皱眉停下，“老孙要的是真正的‘变大’，是每一寸血肉都实实在在增强，不是虚张声势。”
他陷入苦思。
温泉的热气在他周围凝结成白色的雾环，雾环随着他的呼吸缓缓旋转。山谷中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泉水咕嘟声和远处岩鹰的啼鸣。
忽然，孙悟空脑中灵光一闪。
他想起了在泰坦冢中，撼山泰坦遗骸周围，那些巨大的、但结构却异常“紧凑”的力场。
泰坦虽然巨大，但它们的力场并不是松散地覆盖全身，而是高度凝聚在骨骼、关节、肌肉的关键节点，然后通过这些节点串联，形成一个整体。就像一座摩天大楼，不是实心的，而是由钢筋骨架支撑，既保证了强度，又节省了材料。
“我懂了！”孙悟空眼睛一亮，“法相天地，不是把肉身简单放大，而是……构筑一个‘力量骨架’，然后用能量填充骨架之间的空隙！骨架是实的，填充物可以是虚的——但通过力场约束，虚的也能发挥出实的威力！”
想通关键，他立刻开始尝试。
灵体核心处，那颗力量本源心脏疯狂跳动，泵出海量的力之法则真谛。这些真谛在他意念控制下，不再均匀分布全身，而是开始“构筑骨架”。
首先是一副完整的、由纯粹力量构成的“骨骼系统”。这副骨骼与他的灵体骨骼重合，但更加粗壮、更加复杂，关节处有精密的力场铰链，能承受巨大的扭转力。
然后是“肌肉系统”——不是真实的肌肉，而是由力场编织而成的“力之肌肉束”。这些肌肉束附着在力量骨骼上，能收缩、舒张，提供动力。
最后是“皮肤系统”——一层坚韧的力场薄膜，覆盖全身，既是防御，也是力场的最后约束层。
骨架构筑完成的那一刻，孙悟空心念一动。
嗡！！！
灵体开始膨胀！
一丈、三丈、五丈、十丈！
短短三息，他的灵体就膨胀到了十丈高度！虽然因为只是灵体，看起来还有些虚幻，但那股恐怖的力场威压，已经让整个山谷的温泉停止了沸腾，水面平滑如镜！
更神奇的是，随着体型变大，他的力量并没有被稀释，反而因为“力量骨架”的结构优势，整体出力提升了至少五倍！
“成了！”孙悟空大笑，声如雷霆，“这才是真正的法相天地！虽然现在只能维持十丈，等老孙肉身彻底成型，练到第四重圆满，百丈、千丈都不在话下！”
他尝试挥出一拳。
没有动用任何法力，纯粹是肉身力量带动的拳风。
轰！！！
拳风如实质的炮弹，轰在山谷一侧的岩壁上！坚硬的黑色岩石如豆腐般被轰出一个直径三丈、深达十丈的巨坑！碎石如雨落下，整个山谷都在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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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
孙悟空心念再动，十丈灵体迅速收缩，恢复原状。虽然消耗了不少能量，但那种“掌控大小”的感觉，让他兴奋不已。
“猴哥，恭喜。”哪吒的声音从山谷边缘传来，“第四重雏形已成，接下来就是水磨工夫了。”
杨戬也点头:“这法门立意极高，潜力无穷。若能练到第十重……或许真能达到传说中的‘以力证道’。”
孙悟空从空中落下，灵体虽然有些疲惫，但精神亢奋:“痛快！老孙现在感觉，就是再来十头吞罡兽，也能一棍子敲死！”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那个一直安静躺在岩石上的金属容器，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三重封印的光芒疯狂闪烁，容器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痕！一股比之前强烈十倍的“空洞感”爆发开来，容器周围三丈内的空间开始扭曲、褪色，连光线都被吞噬，形成一个诡异的“黑斑”！
“它醒了！”杨戬天眼骤亮，“不，不是醒了，是它感应到了猴哥刚才突破时散发的‘生命本源’气息，被刺激得提前苏醒了！”
哪吒毫不犹豫，双手结印，青莲道韵如瀑布般倾泻而出，试图加固封印。但这一次，灰白样本的反抗异常激烈，它不再是被动吞噬，而是主动“攻击”——那些灰白能量化作无数细小的触须，疯狂钻探封印的薄弱点，要破封而出！
“让开！”孙悟空眼中金光一闪，踏前一步，右拳握紧。
这一次，他没有动用灵体力量，而是纯粹催动那颗刚刚构筑完成的“力量骨架”。
嗡！
他的右拳表面，浮现出淡金色的、如同实质骨骼般的纹路。纹路蔓延，整条右臂都笼罩在一层若隐若现的“力之骨架”虚影中。
然后，他一拳轰向容器——不是轰击容器本身，而是轰向容器周围那个正在形成的“虚无黑斑”！
拳头触及黑斑的瞬间，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力之骨架中蕴含的“抗拒消解”特性，与终末样本的“吞噬同化”特性，发生了最直接的碰撞。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波。
只有两种截然相反的“法则概念”，在微观层面的激烈交锋。
灰白触须试图缠绕、渗透力之骨架，将其分解、吞噬。但力之骨架的结构太过完整、太过自洽，触须找不到任何可以下手的“缝隙”。相反，力之骨架中蕴含的“力”，开始反向挤压、碾碎那些触须。
就像用金刚石去磨砂纸——砂纸想磨碎金刚石，结果是自己先被磨平。
三息之后，黑斑开始收缩。
灰白触须节节败退，缩回容器内部。
容器表面的裂痕，在青莲道韵的修补下逐渐愈合。
震动停止。
危机解除。
孙悟空收回拳头，看着拳面上那层缓缓消散的力之骨架虚影，咧嘴笑了:“看来老孙这门功法，天生就是这些鬼东西的克星。”
哪吒和杨戬都松了口气。
但三人都清楚，这只是暂时的胜利。这个终末样本的威胁，远不止于此。
“不能再拖了。”哪吒沉声道，“我们必须在它彻底失控前，找到净化或封印它的方法。龙岛之行，必须加快。”
杨戬点头:“猴哥的炼体术已经初步成型，战力大增。我们现在就出发，日夜兼程，争取十日内抵达龙岛。”
孙悟空活动了一下“新身体”，眼中战意燃烧:“走！老孙已经等不及，要去会会那些长虫了！”
三人不再耽搁，迅速收拾行装。
离开前，哪吒在山谷入口处留下一道神念印记——若星砂部族或其他盟友将来寻找他们，可以循着印记找到线索。
然后，三道流光冲天而起，向着东南方向——龙岛所在的海外之地，疾驰而去。
温泉山谷重归寂静。
只有那个金属容器，在岩石上静静躺着。
容器内部，那团灰白样本的最深处，一点微不可察的“意识”，正在缓缓苏醒。
它“记住”了刚才那种与它截然相反、却能正面抗衡它的“力”。
它开始尝试……模仿。
灰白物质的表面，浮现出极其细微的、淡金色的纹路。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这意味着，这个终末样本，正在进化。
而在遥远的域外混沌，那双虚无之眼，再次睁开。
它“看”向了龙岛的方向。
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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