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战船划破灵空，将下方的云海与山峦甩在身后。林风凭栏而立，青锋剑斜倚在栏杆上，剑穗随气流轻轻飘荡。怀中的碎风圣地令牌带着温润的触感，与太初令残留的微凉气息交织，如同此刻他心中交织的未来与过往。赵磊在不远处闭目调息，运转灵力稳固刚突破的凝血初期境界，李霸则扒着船舷，对着下方掠过的灵禽指指点点，时不时发出几声惊叹。
“快到流云境了。”秦长老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他负手站在甲板中央，目光望着前方逐渐清晰的连绵山脉，“此次太初禁区之行，你们的成长远超预期，宗主定有嘉奖。”
林风回身拱手，刚要开口，便见前方天际一道青影骤然浮现。那身影立于半空，白衣猎猎，周身灵力如同平静的湖面般不起波澜，却自带一股威压，正是流云山宗主凌玄。战船缓缓降落，秦长老率先踏空而出，对着凌玄躬身行礼，凌玄微微颔首，目光掠过甲板上的众人，最终落在林风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回来了？”
“嗯，回来了。”林风应声，声音里带着历经凶险后的沉稳。他能清晰感觉到凌玄目光中的审视与赞许，那是对他实力与心性的双重认可。
待众人陆续下船，凌玄摆了摆手，秦长老会意，收起飞船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内阁飞去。其他弟子也识趣地散去，只留下林风站在原地。林风望着凌玄的背影，上前一步道：“宗主，弟子这边有些事情要办，可能要出去一趟。”
凌玄转过身，指尖轻轻敲击着袖缘，目光似能穿透虚妄：“你的实力如今已达凝血巅峰，在这流云境乃至周边数域，能胜你的人屈指可数。出去办事无需向我报备，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话音未落，身影已在原地淡化，只留下一缕淡淡的灵力余韵。
林风望着空无一人的天际，心中暖意渐生。流云山的包容与信任，正是他始终感念的原因。他转身走向自己的洞府，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与疗伤丹药，又将碎风圣地的令牌仔细收好，随后便朝着李霸的居所走去。
刚到院外，就听见屋内传来沉稳的呼吸声，夹杂着灵力运转的细微声响。林风敲了敲门，屋内的动静瞬间停歇，片刻后房门被拉开，李霸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脸上带着刚收功的红晕，看到林风便咧嘴笑道：“林哥，你怎么有空过来？我正巩固境界呢，感觉浑身力气都用不完！”
林风抬眼打量，李霸周身的灵力虽不算浑厚，却带着洗髓境特有的灵动，显然是刚突破不久。他走进屋内，目光望向窗外连绵的山峦，低声道：“三年的约定，快要到了。”
李霸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一拍脑门，懊恼地说道：“瞧我这记性！光顾着高兴突破了，把这茬儿给忘了！当年在昆仑巅，苏晴那丫头可是跟你拉钩定的。”
“是啊，时间如流水。”林风指尖摩挲着腰间的太初令，令牌上的纹路仿佛还残留着当年昆仑雪的寒意，“当年在天门城约定，三年后在那里汇合，如今算算日子，只剩半个月了。过几天我准备去下界走一趟，你愿意来吗？”
“那必须去啊！”李霸立刻点头，眼睛里闪着光，“我早就想回凡界看看了，不知道天门城建得怎么样了，还有玄真道长他们，说不定都借着灵气涨势突破到纳灵境了！”他说着，兴奋地搓了搓手，“我这就去收拾东西，保证不耽误行程！”
林风笑着摇头，刚要起身，就见门外一道身影闪过，赵磊扶着门框站在那里，脸色还有些苍白，却眼神明亮：“林兄，你们要去凡界？带上我吧！我也想见识一下凡界的景象，听说天门开后灵气复苏，连凡界都能孕育出超凡境修士了，倒是新奇。”
林风看着赵磊缠着绷带的左臂，皱眉道：“你的伤还没好，凡界灵气虽有提升，但终究不如灵界充盈，对你恢复不利。”
“没事！”赵磊挺直腰杆，拍了拍胸脯，“我已经用丹药稳住伤势了，洗髓境的恢复力可不是盖的。而且我跟着你们，说不定还能帮上忙，总不能每次都让你和李霸冲在前面。”
见赵磊态度坚决，林风沉吟片刻便点了头：“也好，多个人多个照应。我们三天后出发，你先好好养伤。”
接下来的三天，三人各自准备。林风去坊市换了些凡界通用的金银与下品灵石，又买了几张详细的凡界舆图；李霸则缠着丹堂长老要了不少适合超凡境修士服用的低阶灵丹，说是要给天门城的老友们带礼物；赵磊则将自己的断剑重新修复，又炼制了几枚灵符，以备不时之需。
出发当日，三人在山门外汇合。林风取出太初令，注入灵力，令牌瞬间爆发出一道金光，在空中凝聚出一道小型传送门——这是太初令附带的特殊能力，可在灵界与凡界之间开辟临时通道，无需再借道天门。
“走了！”李霸率先踏入传送门，身影瞬间消失。赵磊紧随其后，林风最后看了一眼流云山的山门，深吸一口气也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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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传送门的瞬间，一股熟悉却又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不同于灵界的灵气充盈，凡界的空气虽已带着淡淡的灵力波动，却仍比灵界稀薄数倍，让习惯了高浓度灵气的三人都有些不适。落地处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脚下的落叶厚达数寸，发出“沙沙”的声响，空气中隐约能察觉到灵韵流动，显然是灵气复苏后的迹象。
“这就是现在的凡界？灵气确实比传闻中浓多了，不过跟灵界比还是差远了。”李霸活动着筋骨，脸上满是新奇，“但能让凡人修炼到纳灵境，已经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别大意。”林风警惕地扫视四周，“灵气复苏不仅滋养了修士，也让不少猛兽开启了灵智、踏上修炼路，说不定藏着引气境甚至纳灵境的凶兽。而且这里灵气恢复慢，灵力消耗后得省着用。”他取出舆图，对照着太阳的方位辨认方向，“天门城在昆仑山脉南麓，我们得先找到最近的城镇，弄清楚具体路线。”
三人一路向西而行，沿途果然遇到不少异变的猛兽。有体型如牛、已达引气境的黑瞎子，爪子能轻易撕裂岩石；还有速度极快、成群出没的银狼，领头的狼王竟有纳灵境初期的修为。不过这些凶兽在三人面前不堪一击，李霸的巨斧一挥就能劈倒一片，赵磊的灵符也能轻松困住猎物，林风甚至无需拔剑，仅凭肉身力量就能解决麻烦。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看到了前方的炊烟。那是一座不大的城镇，城墙由砖石砌成，门口有身着劲装的修士守卫，气息竟都达到了五品凡身境界。城门上方刻着“青风镇”三个大字，城头还隐约布有凡阶阵法的纹路。三人刚进城，就被浓郁的烟火气包裹——街边小贩的吆喝声、酒馆里的划拳声、孩童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与灵界的清冷截然不同，偶尔还能看到腰间挂着灵石袋的修士匆匆走过。
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林风叫了几个小菜，向店小二打听天门城的情况。店小二一听“天门城”三个字，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滔滔不绝地说道：“客官是要去天门城啊？那可真是咱们凡界的圣地！自从三年前天门开了，灵气一天比一天浓，现在连咱们镇都有好几位引气境修士了！天门城更是厉害，昆仑派牵头建城，武当、流云剑派那些大门派都派人驻守，听说城里的大人物都能修炼到纳灵境，甚至有炼气境的前辈坐镇呢！”
“那现在天门城热闹吗？”李霸忍不住问道。
“热闹！太热闹了！”店小二一拍大腿，“不光有咱们中原的修士，连西域、南疆的高手都往那儿去，想跟着前辈们修炼，等着哪天能闯天门入灵界呢！而且城里还有灵界来的灵丹，能帮人突破到纳灵境，不少富商都挤破头去买。”
林风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看来天门城的发展远超预期，当年的约定之地，如今已是凡界灵气复苏的核心。
次日清晨，三人辞别店小二，继续朝着昆仑山脉出发。一路上，他们遇到不少前往天门城的修士，有独行的剑客，有结伴的武僧，还有骑着骏马的世家子弟。这些人大多气息浑厚，最差的也是一品凡极，其中不乏引气境乃至纳灵境的高手，显然都是冲着天门城的修炼资源或是灵界机缘而来。
越靠近昆仑山脉，修士越多，空气中的灵气浓度也明显提升。三天后，当一座巍峨的城池出现在视野中时，三人都忍不住停下了脚步。那城池依山而建，城墙高达数十丈，由青黑色的巨石砌成，上面刻满了灵阶初阶防御阵法的纹路，虽在凡界，却已透着灵界建筑的影子。城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天门城”三个大字由金粉书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正是紫虚大宗师的笔迹。
城门口人来人往，数十位身着统一服饰的修士正在查验入城者的身份，其中几位气息沉稳，赫然是纳灵境后期的修为。林风刚走到城门口，就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林少侠？真的是你！”
转头一看，只见一位青袍道长快步走来，鹤发童颜，周身灵力流转自然，竟是已达炼气境初期，正是当年在昆仑巅议事的玄真道长。他身后跟着几位昆仑派弟子，气息最弱的也有引气境巅峰，看到林风都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玄真道长，别来无恙。”林风拱手行礼，心中暖意涌动，没想到凡界修士的进境如此之快。
玄真道长握着林风的手，上下打量着他，眼中满是赞叹：“三年不见，你的气息愈发深不可测了。快进城，紫虚大宗师和张长老他们要是知道你回来了，肯定高兴坏了！如今大宗师已突破到炼气境中期，张长老夫妇也都达到了纳灵境巅峰呢！”
跟着玄真道长走进城内，林风更是惊讶。城内街道宽阔整洁，两旁店铺林立，有卖灵丹、灵符的，有售卖灵阶矿石的，还有专门讲解灵界常识与修炼法门的茶馆。街道上的修士往来穿梭，秩序井然，偶尔能看到武当派弟子在巡逻，腰间的佩剑泛着灵阶法器的微光，带队的长老更是有纳灵境后期的修为。
来到城主府，刚进门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张凌风从屋内迎了出来，身后跟着苏婉清，两人气息浑厚凝练，果然已是纳灵境巅峰，周身灵力波动比普通纳灵境修士强盛数倍。“林风！你可算回来了！”张凌风拍着林风的肩膀，力道十足，“我们还说再过几天就派人去灵界打听你的消息呢，没想到你倒是先回来了！”
“张长老，苏前辈。”林风笑着回应，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却没看到熟悉的身影，心中略感失落。
玄真道长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说道：“别急，苏晴那丫头三天前就到了，正在后院练剑呢。这三年她进步最快，借着灵气复苏的机缘，已经突破到纳灵境中期了，天天盼着你回来切磋呢。”
话音刚落，后院就传来一阵清脆的剑鸣。一道粉色身影如同蝴蝶般掠过庭院，剑光轻盈灵动，蕴含着纳灵境修士特有的灵力波动，正是苏晴。她手中的长剑已换成一柄灵阶下品法器，挽出一朵剑花刚要收势，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林风，动作瞬间定格，眼中先是惊讶，随即化作狂喜。
“林风！”苏晴喊了一声，提着剑快步跑来，裙摆飘动间带起一阵香风。她站在林风面前，脸颊微红，上下打量着他，轻声道：“你终于回来了。”
林风看着眼前的少女，三年不见，她褪去了些许青涩，周身气息凝练饱满，已是纳灵境中期的修士，眼神却依旧清澈明亮。他想起当年在昆仑巅的约定，想起天门开启时的嘱托，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我回来了，没错过约定。你的进步很快，看来这三年没少下功夫。”
“都是托了灵气复苏的福，还有紫虚大宗师的指点。”苏晴脸颊更红了些，抬手拂了拂额前的碎发，“而且我知道灵界高手众多，只有快点变强，以后才能跟上你的脚步。”
李霸在一旁看得直乐，捅了捅赵磊的胳膊：“我就说他俩肯定有戏，你还不信。再说苏晴这进境，比咱们灵界不少弟子都快了！”赵磊无奈地摇头，却也露出了笑意，暗自感慨凡界灵气复苏后的潜力。
玄真道长抚着胡须，目光扫过众人，朗声道：“既然林风回来了，今晚咱们摆宴庆贺！一来为林风接风，二来也算兑现当年的约定。等过几日，再带你们去看看天门，如今那里不仅能通灵界，还成了凡界的灵气聚点，不少修士都在附近闭关突破呢！”
夜色渐浓，城主府内灯火通明。酒桌上，紫虚大宗师缓步走出，他身着紫袍，气息沉凝如山，已是炼气境中期修为，坐下后便详细讲述了这三年天门城的变化：“天门开启后，灵界灵气持续逸散，凡界灵气已稳定提升三成，如今凡界修士最高能修炼到炼气境。这三年来，已有上千位纳灵境巅峰修士通过天门进入灵界，各大门派都涌现出了新的天才，连当年的先天境弟子，现在不少都到了引气境。”
林风也分享了灵界的见闻，从太初禁区的凶险到碎风圣地的招揽，听得众人连连惊叹。
席间，苏晴端着酒杯走到林风身边，轻声道：“当年你说灵界很危险，我一直很担心。现在看到你平安回来，还变得这么强，真好。”
林风看着她眼中的关切，心中一暖：“灵界虽险，但也让我成长了不少。等你突破到炼气境，稳固了境界，我带你一起去灵界看看，那里有参天的灵木，有会飞的战船，还有更系统的修炼法门，能让你更快进步。”
苏晴眼中闪过向往的光芒，用力点头：“好！我一定尽快突破到炼气境，到时候你可不能反悔。”
窗外月光皎洁，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林风举起酒杯，与苏晴轻轻一碰，杯中酒液泛起涟漪，如同他们交织的过往与未来。三年约定如期兑现，而天门城的灯火之下，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灵界的橄榄枝还在等待他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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