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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府内惊魂,令影初现

    子时的梆子声刚过三声,仓库外的巡逻声便稀疏了些。凌霜从窗缝里望了最后一眼,指尖夹着的铁针突然弹出,精准打在巷口挂着的风灯绳上——灯灭的瞬间,她低喝一声:“走!”

    四人如狸猫般窜出仓库,脚踩在青石板上几乎无声。凌霜在前引路,步法诡异,每一步都踏在阴影交界处,二品劲显巅峰的气血收束如丝,连衣袂扫过空气的动静都压到了最低。林风紧随其后,一品凡极的气血运转如流水,能清晰捕捉到周围三丈内的气息变化——左侧假山后藏着两个三品内壮的蚀骨人,它们的煞气像团冰冷的雾气,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屏住气。”林风按住身旁的李霸,太初令在怀里轻轻震颤,散出极淡的清正之气,刚好将三人的气息裹住。蚀骨人的感知本就依赖煞气与声响,此刻被太初令的清气一挡,竟真的没察觉有人从假山旁掠过。

    穿过前院时,苏晴突然拽了拽林风的衣袖,指向回廊尽头的阴影:“那里有煞气凝结,比三品内壮浓得多。”她的鼻尖动了动,“是……接近二品劲显的煞化体,而且不止一个。”

    凌霜脚步一顿,从腰间解下三枚菱形飞镖,镖身泛着乌光:“是秦缺的‘守院卫’,被他用秘法拔过牙,不会嘶吼,但爪子淬了煞气,沾到就会入骨。”她屈指一弹,飞镖贴着廊柱飞过,“左边两个交给我,右边那个……”

    “我来!”李霸攥紧鬼头刀,三品内壮巅峰的气血猛地鼓荡,刀身在月光下划出弧线。他没直接冲上去,而是借着廊柱的掩护,突然矮身横扫——刀风带着破风的锐响,刚好劈在从阴影里扑出的蚀骨人膝盖上。

    那蚀骨人青灰色的皮肤裂开道口子,却没流半点血,反而涌出黑褐色的黏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闷响,断膝处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着,似要重新接骨。李霸心里一凛,这煞化体的恢复力竟比城外的强了数倍。

    “别硬拼!”苏晴的声音及时传来,她不知何时摸出个小瓷瓶,往李霸刀上撒了些淡黄色粉末,“暖泉花粉掺了玄铁砂,能暂时封死它们的煞气运转!”

    粉末遇黏液瞬间冒烟,蚀骨人的动作果然迟滞了半分。李霸抓住机会,刀势翻转,直劈其脖颈——那里的铜铃正急促震颤,显然是煞化体的弱点。“铛”的一声脆响,鬼头刀竟被弹开,铃身刻着的符文亮起红光,一股更烈的煞气扑面而来。

    “是强化过的控魔铃!”凌霜的声音带着急促,她已解决掉两个守院卫,正回身支援,“用内劲震铃!”

    林风早已欺近,右手并指如剑,一品凡极的气血聚于指尖,精准点在铜铃正中心。那符文红光猛地一黯,蚀骨人动作骤止,李霸趁机挥刀斩断其脖颈,黑褐色的黏液喷涌而出,却被林风用清气挡在三尺外。

    “快走!煞气会引来更多。”凌霜擦去脸上溅到的黏液,脸色凝重,“这才前院,秦缺把城主府改造成了煞狱,越往里走,煞化体越强。”

    穿过雕花月门,便是中院。这里的建筑更显阴森,屋檐下挂着的不是灯笼,而是一串串风干的指骨,煞气像实质的蛛网,缠得人呼吸发紧。太初令在林风怀里烫得更厉害,隐隐有莹光透出来,指向主院方向。

    “太初令有反应了。”林风低声道,“第三块令牌应该在主院。”

    凌霜点头:“秦缺的书房就在主院偏厅,那老东西最宝贝他的‘藏品’。只是……”她看向主院门口那两尊石狮,“那里守着‘蚀骨双卫’,是接近二品劲显巅峰的煞化体,比守院卫强太多。”

    石狮旁站着两个身影,穿着破烂的甲胄,青灰色皮肤下青筋暴起,手里握着锈迹斑斑的长刀。它们不像其他蚀骨人那般佝偻,反而身姿挺拔,眼窝深处竟有两点猩红的光——这是灵智未完全泯灭的征兆,比寻常煞化体更难对付。

    “我引开左边的,林风对付右边的,李霸护着苏晴去偏厅找令牌。”凌霜迅速分配任务,指尖飞镖再次蓄势,“记住,别被它们的刀划到,煞气里掺了腐骨散,半个时辰就能蚀穿筋骨。”

    话音未落,她已如箭般冲出,飞镖直取左首蚀骨双卫的面门。那煞化体竟能偏头躲过,长刀横扫而来,刀风带着浓烈的腥臭味,逼得凌霜不得不后跃闪避——二品劲显巅峰的气血碰撞,空气都仿佛被撕裂。

    林风趁另一尊石狮后的蚀骨双卫注意力被吸引,突然欺近。他没拔刀,而是左手捏拳,一品凡极的气血凝于拳锋,直捣其心口。那煞化体反应极快,长刀回撩,刀身与拳锋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林风只觉一股阴寒的煞气顺着手臂往上爬,连忙运转气血逼退。

    “好强的煞气!”他心里暗惊,这蚀骨双卫的气血虽不及凌霜,煞气却凝练得多,显然是被秦缺用特殊方法喂养过。

    另一边,李霸护着苏晴往偏厅冲。廊下突然窜出三个三品内壮的蚀骨人,铜铃乱响,李霸挥刀格挡,却被其中一个抓住了刀背——青灰色的手指刚碰到刀柄,木头便“滋滋”冒烟,竟被煞气腐蚀出了黑洞。

    “用这个!”苏晴将药篓里最后一包暖泉花粉扔过去,李霸反手接住,猛地撒向蚀骨人。花粉遇煞气炸开,形成一团淡黄色的雾,蚀骨人瞬间嘶吼着后退,皮肤被雾沾到的地方竟开始溃烂。

    “快走!花粉撑不了多久!”李霸拽着苏晴冲进偏厅,厅内一股浓重的墨味混合着煞气扑面而来。正中央的书案上摆着盏孤灯,灯影下,一个紫木匣子正泛着微光——太初令的感应,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苏晴刚要去拿匣子,书案后的太师椅突然“吱呀”一声响。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坐直,手里把玩着串黑珠,珠串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厅内格外刺耳。

    “找到这里,倒是比我想的快些。”那身影抬起头,脸上戴着张青铜面具,面具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双眼处的空洞里,两团灰雾正缓缓旋转,“玄铁馆的小丫头,还有太初令的持有者……真是稀客啊。”

    李霸浑身一僵,这身影的煞气比外面的蚀骨双卫浓了十倍不止,像座无形的山压得他喘不过气——这绝不是二品劲显,至少是半步宗师!

    “秦缺?”苏晴握紧了腰间的药锄,声音发颤。

    面具人轻笑一声,珠串突然停住:“老夫秦缺。倒是没想到,老药农那老东西的徒弟,竟也敢闯进来。”他缓缓站起身,身上的黑袍无风自动,“你们要找的东西,确实在这匣子里。但能不能拿,得看你们有没有命……”

    话音未落,偏厅的门突然被撞开,林风浑身是血地冲进来,身后跟着的蚀骨双卫已只剩半个头颅,却仍挥舞着长刀。凌霜紧随其后,左肩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冒着黑血,显然在刚才的缠斗中受了伤。

    “你们……”林风看到厅内的秦缺,瞳孔骤缩。太初令在怀里剧烈震颤,几乎要挣脱出来,与紫木匣子里的气息遥相呼应。

    秦缺的目光落在林风怀里,面具下的灰雾剧烈翻涌:“两块太初令……真是意外之喜。有了这三块,深渊裂缝的封印,就再也挡不住了!”他猛地抬手,黑袍下飞出无数道黑丝,直取林风胸口,“把令牌交出来!”

    林风侧身避开,一品凡极的气血全力运转,太初令的莹光暴涨,将黑丝挡在三尺外。李霸举刀护住苏晴,凌霜忍着剧痛摸出腰间匕首,刀尖直指秦缺咽喉——哪怕是半步宗师,咽喉也是要害。

    紫木匣子突然“啪”地弹开,第三块太初令悬浮而起,与林风怀里的两块遥遥相对,三道莹光交织成网,瞬间将秦缺笼罩其中。秦缺身上的煞气竟被光幕逼退了几分,他怒吼一声,黑袍猛地炸开,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皮肤——他竟也半煞化了!

    “找死!”秦缺的声音变得嘶哑,周身煞气凝成利爪,狠狠抓向光幕。三道太初令同时震颤,发出清越的鸣响,光幕上浮现出古老的符文,竟将利爪寸寸逼回。

    “它怕太初令!”苏晴突然喊道,“用气血催动令牌!”

    林风立刻会意,将体内一品凡极的气血源源不断注入令牌。凌霜也咬紧牙关,将二品劲显巅峰的气血渡给林风——两道气血汇入,太初令的莹光再涨三分,光幕猛地收缩,竟将秦缺困在了中央。

    秦缺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身上的青铜面具突然裂开,露出底下半张被煞气侵蚀的脸——左眼已是空洞,右眼却亮得像团鬼火。他猛地拍向自己心口,一口黑血喷在紫木匣子上,第三块太初令的莹光竟瞬间黯淡下去。

    “不好!他在污损令牌!”凌霜急道。

    林风刚要冲过去,偏厅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一股比秦缺更恐怖的煞气如潮水般涌来,连太初令的光幕都剧烈晃动起来。

    秦缺面具下的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我的蚀骨王,终于醒了。”他看向林风四人,语气带着猫戏老鼠的残忍,“现在,你们谁也走不了了。”

    蚀骨王的咆哮越来越近,地面开始剧烈震动,三品内壮的蚀骨人嘶吼着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偏厅团团围住。三道太初令的光幕在蚀骨王的煞气冲击下,已出现了裂痕。

    林风握紧手中的令牌,看着身旁受伤的凌霜、脸色发白的苏晴和紧咬牙关的李霸,深吸一口气。一品凡极的气血在体内沸腾,他知道,真正的死战,从这一刻才刚刚开始——要么夺下令牌毁掉裂缝,要么,就和这座城一起,被煞气吞噬。

    窗外的月光被乌云彻底遮住,城主府内,只剩下煞气的嘶吼与太初令不屈的鸣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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