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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这副本难度是不是调错了?新手村重力就随机!”

    # 第466章:在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副本难度是不是调错了?新手村重力就随机!”

    阿尔推着载有朱北(书形态)的简易木板车,在晨露镇的“相对正常区”穿行。说是相对正常,也只是相对于城里那些会唱歌的墙壁和吵架的邮筒而言——这里的异常至少稳定。

    比如,这里的重力恒定在侧向45度,所以所有建筑都像比萨斜塔的亲戚,倔强地歪着身子。居民们走路时身体也自动倾斜,看起来像一群喝高了的企鹅。

    “莫里斯先生说,去世界心脏要穿过三个区域。”阿尔一边推车一边介绍,“‘相对正常区’、‘中度混乱带’,然后是‘概念潮汐湖’——世界心脏就在湖中央。”

    书页翻动,朱北用文字回应:【你之前去过吗?】

    阿尔摇头:“没人敢去。靠近概念潮汐湖的人,要么回来时变成了抽象派诗人,说话全是隐喻和通感;要么直接‘概念溶解’,连存在都被抹去。上次有个探险队去了,只回来一个人,他声称自己是一首‘关于消失的十四行诗’,现在住在图书馆诗歌区,每天给自己押韵。”

    朱北沉默(书页空白了三秒)。这世界的危险程度,确实超出了常规医疗范畴。常规的病人只是身体有病,这个世界的“病”是存在本身在崩解。

    【莫里斯先生准备好了吗?】朱北问。

    “他说去取永恒火种,让我们在镇口等。”阿尔推车来到镇口——这里立着个路牌,上面的字每小时随机变化,此刻显示的是:“前方,您的心跳可能会变成爵士乐节奏,请备好舞鞋。”

    正等着,一个背着大背包的瘦高个急匆匆跑来,是阿尔的邻居汤姆,在镇上做“异常物流”——专门运送那些会自己跑掉的货物。

    “阿尔!看到我家的猫了吗?”汤姆气喘吁吁,“它今天早上变成了一团毛线球,滚走了!”

    阿尔指指东南方向:“好像往老约翰家滚了。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追——哎,你这是要出远门?”汤姆注意到木板车上的大厚书,“带本百科全书干嘛?路上解闷?”

    书页适时翻动,浮现一行字:【我是导航,兼职医疗顾问。】

    汤姆眨眨眼:“现在书都这么智能了?我上次运的那本《烹饪大全》还会自己报菜名呢,不过报着报着就开始朗诵情诗,把收货人感动哭了——虽然他只是想学做红烧肉。”

    告别汤姆后,莫里斯终于来了。老头换了身相对正经的探险装——如果忽略他裤子上那些会流动的几何图案的话。他背着一个特制的金属箱,箱子表面有复杂的冷却符文,缝隙里透出温暖的橙光。

    “永恒火种,”莫里斯拍了拍箱子,“从规则引擎核心取出来的。这东西能让周围十米内的规则暂时稳定,但只能持续六个时辰。我们得抓紧。”

    他又掏出两个小玻璃瓶:一瓶装着透明的“笑声结晶”——阿尔妹妹的纯粹笑声被规则学者用特殊方法固化;另一瓶是乳白色的“祈祷凝露”,来自莫里斯妻子的日夜祈祷。

    “三样东西齐了。”莫里斯看向木板车上的书,“医生,现在怎么做?”

    书页快速翻动,朱北给出方案:【先去中度混乱带边缘,测试火种的稳定效果。我需要观察规则紊乱的具体形式,才能制定‘治疗方案’。另外,阿尔,你之前说能看见‘线’?】

    阿尔点头:“嗯。在相对正常区,线比较少,都是直的。但越往混乱带,线就越多、越乱,像一团被猫抓过的毛线。”

    【什么样的线?】朱北追问。

    “各种颜色。金色的线很稳,黑色的线很危险,彩色的线……会变。”阿尔努力描述,“有时候线会打结,那个地方就会出问题。比如上周邮筒和路灯吵架,就是因为它们的线缠在一起了。”

    朱北心中一动。这孩子描述的,很像医道中“气”与“经络”的具象化。难道在这个规则混乱的世界,“规则”本身也形成了类似人体经络的结构?

    如果是这样,那么治疗世界心脏的方法,或许可以借鉴针灸通络的原理——不是强行修复,而是疏通引导。

    三人(两人一书)离开相对正常区,进入中度混乱带。

    一过边界,景象骤变。

    重力开始随机波动:走了十步,重力方向变了三次——先是正常向下,然后变成向左,最后突然向前,阿尔差点连人带车扑倒在地。

    “抓紧!”莫里斯打开金属箱,永恒火种的光芒扩散开来,形成一个直径十米左右的稳定球体。球体内,重力恢复正常。

    但球体外,景象光怪陆离:

    一棵树正在开花,但花苞绽放后飞出来的是蝴蝶——纸折的蝴蝶,翅膀上写着数学公式。

    一条小溪在倒流,水不是往上流,是往“昨天”流——能看到水里的鱼在倒着游,动作像是录像回放。

    最诡异的是一片草地,草叶在唱歌。不是比喻,是真的在合唱《绿袖子》,虽然调子跑到了阿尔卑斯山,但确实是那首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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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中度混乱。”莫里斯面色凝重,“规则在这里不是完全崩坏,而是‘错位’和‘嫁接’。树的开花规则和折纸艺术规则嫁接在一起,溪流的时间规则被反转,草地的生长规则和音乐规则融合……”

    朱北(书)快速记录观察。书页上浮现出复杂的分析图表:【紊乱有模式。不是完全随机,是原有规则被拆解后错误重组。就像一副拼图被打乱,但碎片还是那些碎片。】

    【阿尔,你能看到这里的‘线’吗?】朱北问。

    阿尔凝神看了一会儿,指着那棵开纸蝴蝶的树:“它的线……好多颜色混在一起。绿色的生长线和白色的折纸线缠住了,还有一条蓝色的……艺术创作线?总之乱七八糟。”

    【具体怎么缠?】

    阿尔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画起来。虽然画工稚嫩,但能看出大概:几条不同颜色的线像麻花一样拧在一起,打了好几个死结。

    朱北思考片刻,书页翻到空白处:【莫里斯,用你的‘规则稳定器’(小型的)对准那棵树,频率调到……】他列出一串参数,是基于医道五行理论的调整方案。

    莫里斯从背包里掏出个怀表大小的装置,按朱北说的调整后,对准树按下按钮。

    装置发出柔和的“嗡”声。几秒后,那棵树上的纸蝴蝶停止了飞舞,纷纷落地,变回了普通的花瓣。树恢复了正常开花——真正的花,有香气的那种。

    “有效!”阿尔惊喜。

    但效果只持续了三分钟。三分钟后,树又开始开纸蝴蝶,而且这次蝴蝶翅膀上写的是情诗。

    莫里斯皱眉:“只能暂时压制,不能根治。”

    【因为没解决根本。】朱北写道,【线还缠着。需要有人去‘解开’那些线。】

    “怎么解?”

    书页上浮现一根银针的简笔画,旁边配字:【像针灸一样,用针疏导。但在这个世界,‘针’可能是别的东西。】

    朱北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既然阿尔能看见规则线,而自己(虽然现在是本书)掌握医道疏导之法,也许可以合作?

    【阿尔,如果我指导你,你敢不敢试着去碰那些线?】朱北问得很慎重。

    阿尔咽了咽口水:“碰了会怎样?”

    【可能没事,可能被线带着跳舞,也可能暂时变成一首诗。】朱北如实相告,【但有火种保护和我的指导,风险可控。】

    莫里斯反对:“太危险了!他只是个孩子!”

    “我可以试试。”阿尔却挺起胸,“奶奶说,我能看见线,可能就是为了这一天。而且朱大夫会帮我,对吧?”

    书页上浮现一个竖大拇指的简笔画。

    于是,第一次“规则针灸”实验开始了。

    阿尔在永恒火种的稳定范围内,小心翼翼伸出手,触碰那棵树周围的规则线。他的手指刚碰到纠缠的线团,整个人就抖了一下。

    “好凉……不,好热……不对,是酸?”阿尔表情扭曲,“感觉好多情绪混在一起!”

    【集中精神,只感受绿色的生长线。】朱北指导。

    阿尔闭眼,深呼吸,慢慢从线团中“抽”出了一根绿色的线。线在他指尖微微发光,像有生命的藤蔓。

    【很好。现在感受它的‘流向’。生长应该向上、向外。如果它被缠住,就轻轻理顺。】

    阿尔照做。随着他的动作,那棵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纸蝴蝶彻底消失,真正的花朵绽放,散发出清香。

    但就在阿尔准备抽第二根线时,异变突生。

    那团黑色规则线突然暴动,像毒蛇一样缠向阿尔的手腕!

    “不好!”莫里斯想关掉稳定器加大输出,但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木板车上的百科全书突然剧烈震动,书页疯狂翻动。一道淡金色的虚影从书中升起——是朱北强行挤出的、不到百分之一的神念投影。

    投影模糊不清,勉强能看出人形。他(它?)伸出手指,点在阿尔手腕上。

    没有接触实体,但阿尔手腕上的黑色线团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去。

    “朱大夫!”阿尔惊呼。

    投影微微摇头,用尽力量在空中凝出一行金字:【我撑不了多久。黑色线是‘抗拒之力’,世界心脏的防御机制。别硬碰,用温柔化解。】

    金字消散,投影溃散,书“啪”地合上,光泽黯淡了不少。

    阿尔愣愣地看着恢复平静的手腕,又看看那本书:“朱大夫……您还好吗?”

    书页艰难地翻开一条缝,浮现两个字:【还行。】停顿几秒,补充:【就是有点‘书疼’。】

    莫里斯检查了书的状态,松口气:“能量消耗过大,但本质没受损。医生,你刚才那是……”

    【临时透支。】朱北写道,【验证了一个猜想:世界心脏确实在‘抗拒治疗’。黑色规则线是它的免疫系统,攻击任何试图改变现状的外来者。】

    “那怎么办?”阿尔问。

    书页翻动,新的方案浮现:【改变策略。不是‘治疗’,是‘安抚’。不是‘修复’,是‘陪伴’。用我们收集的三样纯粹之物,去告诉它:我们没有恶意。】

    【先去概念潮汐湖边缘。我需要亲眼看到‘病灶’,才能制定安抚方案。】

    三人继续前进。中度混乱带越深,异常越离奇:有一片天空在下袜子(各种花色),一条路会自己卷起来像地毯,几朵云在玩石头剪刀布(云彩组成的)。

    但永恒火种的效果显着,十米范围内一切正常。只是火种的光芒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弱——莫里斯估计,最多还能撑四个时辰。

    终于,他们来到了概念潮汐湖边。

    湖的景象让所有人(包括书)震撼。

    那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湖泊。它没有固定形状,水面像液态的水银,不断变化:一会儿是标准圆形,一会儿扭曲成莫比乌斯环,一会儿散开成无数小水滴,每一滴里都映出不同的世界片段。

    湖面上空,悬浮着无数光团。每个光团都是一段“概念”的具象化:有的是一段旋律,有的是一道数学公式,有的是一种颜色,有的干脆是一种“感觉”——比如“午后的慵懒”或者“初恋的心跳”。

    这些光团不断碰撞、融合、分裂,产生新的概念。但过程充满痛苦:每次碰撞都伴随着类似玻璃碎裂的声音,光团的亮度会剧烈波动,有时甚至直接湮灭。

    “这就是概念潮汐。”莫里斯声音发颤,“世界的‘思维’在这里翻腾。那些湮灭的光团,就是彻底消失的概念——可能是一种情感,一种记忆,甚至一种逻辑。”

    阿尔指着湖中央:“看!那里有个大的!”

    湖心确实有个特别的光团,体积是其他的百倍以上,颜色不断在纯黑和纯白之间切换。它周围缠绕着密密麻麻的黑色规则线,像防护网,又像锁链。

    【世界心脏。】朱北写道,【同时呈现‘生存’(白)与‘毁灭’(黑)两种极端状态。它在自我拉扯。】

    靠近湖边时,永恒火种的稳定范围突然缩小到只有五米。莫里斯脸色一变:“湖的规则压制太强了!火种撑不了多久!”

    更糟的是,湖中飞出一个光团,朝他们飘来。光团里包裹的是一段“逻辑悖论”——“这句话是假的”那种。

    光团接触到稳定范围的边界时,轰然炸开。

    没有物理冲击,但所有人(包括书)的思维瞬间混乱。

    阿尔突然说:“我觉得我是一块会思考的面包……”

    莫里斯喃喃道:“不对,二加二等于香蕉,我一直算错了……”

    朱北(书)的书页上自动浮现乱码:【医道是草莓味的真理需要被反定理证明否……】

    好在混乱只持续了三秒。永恒火种的光芒驱散了悖论影响。

    但所有人都心有余悸。

    “不能再靠近了。”莫里斯擦汗,“刚才那个只是最弱的小悖论。湖心那些大的……”

    书页翻动,朱北却写:【必须靠近。我需要取样。】

    【取样?】

    【取一滴湖水,一缕概念,一线规则。】朱北解释,【医者诊断,需望闻问切。我望了(观察),闻了(感知规则波动),现在需要‘问’和‘切’。问,就是用纯粹之物与它沟通。切,就是直接接触病灶。】

    方案定下:由阿尔带着三样纯粹之物(笑声结晶、祈祷凝露、永恒火种的一丝分焰),在朱北的指导下尝试与世界心脏沟通。莫里斯在外围接应,用规则稳定器制造安全区。

    这是极其危险的尝试。阿尔只是个孩子,而世界心脏是能碾碎概念的存在。

    但阿尔很坚定:“我去。我能看见线,也许能避开最危险的部分。”

    朱北用最后的力量,在书页上绘制了一幅“规则经络图”——根据阿尔之前的描述,结合医道理论推导出的、世界心脏可能的“穴位”分布。

    【按图索骥。】他写道,【找到‘天心’穴(图中标注的白色光点),将笑声结晶放在那里;找到‘地灵’穴(黑色光点),放祈祷凝露;最后在黑白交界处,点燃永恒火种的分焰。】

    【记住:不要想着‘治愈’,想着‘陪伴’。告诉它,我们在这里,我们听到了它的痛苦。】

    阿尔郑重地点头。他把三样物品小心收好,深吸一口气,踏入了永恒火种保护范围之外的区域。

    一出去,他立刻感受到了压力。

    不是物理压力,是存在层面的挤压。他感觉自己像被夹在两本厚重的书之间,每一秒都可能被压扁成二维图片。

    但他坚持住了,并且看见了——那些线。

    世界心脏周围的黑色规则线,像暴怒的蛇群疯狂舞动。但在它们之间,有极其细微的缝隙,是白色规则线偶尔闪过时留下的。

    阿尔需要像走钢丝一样,在缝隙间穿行。

    他迈出第一步。

    黑色线擦着他的衣角掠过,衣服下摆瞬间变成了纸——不是被撕破,是物质属性被改变成了“纸”。

    第二步,头发有几根变成了彩色粉笔灰。

    第三步,左脚鞋子的重量突然变成负数,差点飘起来。

    但阿尔没停。他盯着朱北给的图谱,在混乱的线网中寻找那条极其隐蔽的安全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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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步,二十步,五十步……

    他离湖心越来越近。

    岸边的莫里斯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木板车上的书页微微颤抖——朱北在全力维持那幅图谱的清晰度,这对现在的他消耗巨大。

    终于,阿尔到达了第一个目标点:“天心”穴。

    那里确实有个白色的光点,在黑色线网中像风中之烛般微弱。阿尔取出笑声结晶,轻轻放在光点上。

    结晶碎裂,释放出清脆的、毫无保留的孩童笑声。

    笑声回荡在规则乱流中。

    奇迹发生了。

    以白色光点为中心,周围的黑色规则线突然安静了一瞬。虽然只有短短三秒,但足够了。

    阿尔抓住机会,冲向第二个点:“地灵”穴。

    这次没那么顺利。黑色线似乎被激怒了,疯狂地围剿过来。阿尔的右臂被一条线擦过,手臂的感觉变成了“被遗忘的记忆”——麻木而空洞。

    但他咬牙冲到了位置,放下祈祷凝露。

    乳白色的凝露渗入黑色光点,温柔而坚定。这一次,黑色线的安静持续了五秒。

    最后一步:黑白交界处。

    阿尔冲向那里,取出永恒火种的分焰——那是一小团橙色的、温暖到让人想哭的火焰。

    但就在他要放下时,异变再生。

    湖心的黑白光团突然剧烈收缩,然后猛地膨胀!一股无法形容的冲击波扩散开来!

    “阿尔!回来!”莫里斯大吼。

    来不及了。阿尔被冲击波正面击中,整个人倒飞出去!手中的永恒火种分焰脱手!

    千钧一发之际,木板车上的百科全书爆发出最后的金光。

    书页脱离书本,化作一张巨大的金箔,在空中接住了阿尔,也接住了那团即将熄灭的火焰。

    金箔裹着阿尔和火焰,强行冲到了黑白交界处。

    火焰落下。

    瞬间,世界安静了。

    所有规则线停止舞动。

    所有概念光团停止碰撞。

    湖泊停止了形状变化。

    时间仿佛凝固。

    然后,一个声音,或者说一种“意念”,直接在所有存在(包括书)的意识中响起:

    “三百年了……终于有人……不是来修复我……是来陪伴我……”

    声音疲惫、痛苦,但也有一丝……释然?

    阿尔躺在金箔上,虚弱地问:“你……你是世界心脏?”

    “我是这个世界的……‘自我’。”意念回应,“也是它的‘痛苦’。三百年前,一个叫朱九针的医者来到这里,试图‘治愈’我。但他不明白,我不是病了,我是……在成长。”

    “成长?”莫里斯在岸边震惊。

    “从‘物质世界’向‘概念世界’进化。”世界心脏(或者说世界意识)解释,“这个过程很痛苦。规则需要打破重组,逻辑需要颠覆重建。就像毛毛虫化蝶,必须溶解自己原有的形态。”

    “朱九针以为我在‘病变’,他用强大的医道法则强行压制了我的进化过程。结果就是……我卡在了半途。一半在进化,一半在抗拒。一半是生,一半是死。”

    “这三百年,我一直在痛苦中挣扎。我散发的规则紊乱,是我痛苦的呻吟。黑色规则线,是我抗拒进化的本能;白色规则线,是我渴望进化的意志。”

    “你们带来的纯粹之物……孩子的笑声,让我想起了诞生时的喜悦;母亲的祈祷,让我感受到了被爱的温暖;不灭的火焰,让我看到了……坚持的光。”

    “所以,你们不是来‘治愈’我的。你们是来告诉我:痛苦可以被理解,成长可以被陪伴。”

    意念停顿了一下,然后集中在金箔(朱北的书页所化)上:

    “你身上的气息……和朱九针同源,但不同。你不像他那样想要‘主宰生命’。你更像是……想要‘理解生命’。”

    金箔微微颤动,浮现一行字:【我是朱北,医道传承者。朱九针是我的前辈,但我们的路不同。】

    “很好。”世界意识似乎……笑了?一种温暖的感觉弥漫开来,“那么,朱北,你愿意陪我完成这场痛苦的进化吗?不是作为医者治愈病人,而是作为……朋友,见证蜕变?”

    金箔飘回书本,重新变成书页。百科全书合上又打开,浮现一个大大的字:

    【愿。】

    瞬间,湖泊开始变化。

    但不是变得更混乱,而是开始……有序地重组。

    黑色规则线和白色规则线不再对抗,开始缓慢融合,变成柔和的灰色。概念光团不再胡乱碰撞,而是像星星一样排列成有序的星系。湖泊固定成了完美的圆形,水面平静如镜。

    世界,正在从痛苦的挣扎,转向平静的蜕变。

    岸边,莫里斯热泪盈眶:“三百年了……终于……”

    阿尔躺在金箔上,虽然虚弱,但笑容灿烂:“我们成功了……对吧,朱大夫?”

    书页翻动,浮现一行字:【成功了第一步。接下来,是漫长的陪伴疗程。】停顿一下,补充:【另外,阿尔,你的右臂感觉怎么样了?】

    阿尔这才想起自己的右臂,抬起来一看——手臂恢复了正常感觉,但皮肤上多了一道银色的纹路,像一条精致的规则线。

    “这是……”

    【世界意识的馈赠。】朱北写道,【你能看见规则线的天赋被固化了。以后,你可能会成为这个世界第一个‘规则医者’。】

    阿尔愣了愣,然后笑得更开心了。

    而在这时,世界意识传来最后一段信息:

    “朱北,作为感谢,我送你一份礼物——朱九针当年留下的,真正的遗产。不是医道力量,而是一个……警告。”

    湖心升起一个光团,飘到书本前,融入书页。

    书页上浮现出朱九针苍劲的字迹:

    “后来者,若你读到此处,说明你已明白:医道的尽头不是主宰,而是共情。”

    “我在这个世界失败后,意识分裂。一部分带着悔恨和力量碎片散落诸界;另一部分,被‘寂灭’污染,成为了他们的棋子。”

    “小心那些追寻我力量的人。他们想要的不是医道,是‘掌控生死’的权柄。”

    “最后,我最重要的遗产藏在——‘葬医山,九星草下,三针定魂处’。”

    字迹淡去。

    青石城,诊所后院。

    朱北的肉身猛地睁开眼,一口鲜血喷出。

    “院长!”守候在旁的万法珠惊呼。

    朱北擦去嘴角的血,眼神却异常明亮:“我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他看着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一片银色叶子——那是世界意识送来的、混乱世界的特产“规则叶”,能短暂地稳定周围规则。

    “李叔到哪了?”他问。

    “按行程,应该已经到葬医山了。”苏叶回答。

    朱北握紧规则叶,看向北方:“传讯给他。九星草下,三针定魂——那里埋着的,可能不是草药,是朱九针最后的……自我。”

    窗外,天色渐亮。

    新的一天,新的谜团,新的征程。

    而遥远的混乱世界,湖泊平静,规则有序。

    一本书,一个老人,一个孩子,站在湖边,见证着一个世界的重生。

    医道无界。

    但这一次,医者不是主角。

    他只是个陪伴者。

    ---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