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在一旁策应的四目心中一紧,立刻冲上前去。
原来方才狐狸精只是虚晃一招,看似全力攻向一休,实则蓄势未满,借机迅速抽身。
她身影如白练飘舞,仿佛踏着无形阶梯掠过金光,直扑四目与一休身后那两具对峙中的僵尸而去!
“她是想拉帮手!”
以二敌一尚且吃力,若再加上一头黑僵、一头白僵,这场恶战势必演变成持久消耗。
佛珠数量有限,而妖物体力近乎无穷,这种拉锯战最终谁能撑到最后,全看谁还能站着喘气。
正是想到这一点,四目毫不犹豫追出,意图拦截。
然而狐狸精更快,几乎未曾落地,如同御风而行,转瞬已至黑僵千鹤面前。
“你们两个别狗咬狗了,先帮我料理了那个牛鼻子道士再说!”顶着一张狐脸说出这话,荒诞中透着森然。
可她仍自以为风姿绰约,仿佛还是那副仙女容貌。
只见她巨口张开,喷出一口浓稠白雾。
白雾在空中扭动蜿蜒,宛如活蛇,钻入黑僵千鹤的口鼻之中。
远处正与黑僵对峙的江哲看得真切——原本对自己充满敌意的猩红仇恨值,正缓缓褪去!
他怎会不明白?狐狸精打不过了,开始搬救兵。
而自己辛辛苦苦拉了半天仇恨,眼看又要白忙一场。
“反正16级的黑僵我也惹不起,趁乱溜吧。”
江哲萌生退意,正欲转身,忽然一只手悄然贴近,一张黄符以刁钻角度精准贴上他的额头!
刹那间,意识陷入无边黑暗。
“还有一个!”四目满意点头,随即转身扑向黑僵千鹤。
狐狸精岂能让其如意?立即调转方向,准备与四目正面交锋。
“呔!看佛宝临凡!”
一休大师也低吼一声,攥紧手中粗布衣角疾冲上前。
若江哲此刻尚存知觉,定会忍不住喝彩——这气势,竟有几分当年燕赤霞怒斩妖邪的风范。
“哼!”狐妖冷眉一扬,身形疾退避开那串飞来的佛珠。
方才交手她已领教过这金光灿灿的念珠厉害,沾上一点便皮开肉绽,哪敢再硬接?好在那具黑僵已被她牢牢掌控,战局再度扭转!
论战力,黑僵堪称此地最强——铜筋铁骨,刀枪不入,只可惜没了神智,只剩一身蛮力与凶性,也因此被众人轻视。
“和尚!缠住她!”
“阿弥陀佛!”
一休猛地扯下外袍,袒露精瘦却泛着金光的上身,胸前挂着一串硕大佛珠,直面狐妖厉声喝道:“孽障,束手就擒吧!”
那串足有拳头大的佛珠晃在眼前,狐妖眼皮直跳。
先前指甲盖大小的一颗都能震得她五脏移位,如今这般巨物砸来,怕是两条命都不够赔!
她收回原形,化作一名楚楚可怜的娇媚女子,轻启朱唇:“大师~佛门讲究慈悲为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可好?”
“你是妖物,杀你一妖,可救百人性命!”一休朗声回应。
这些年跟四目混在一起,耳濡目染竟也学会了几句俏皮话,“这么说来,除你一人,便是建了七百层浮屠!”
“秃驴找死!”狐妖恼羞成怒,撕去伪装,厉声骂道。
纵是满脸戾气,配上那张天仙般的脸孔,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可惜对面是个铁石心肠的出家人。
别说半裸之躯难动其心,便是天女散花,他也只会合十念经,绝不为之所扰。
与此同时,四目道长终于与失散多年的师弟正面相逢。
望着对方青灰的脸色、暴突唇外的尸牙,他幽幽一叹:“师弟,让师兄送你归西吧。”
黑僵虽难击杀,但要制住却不难。
眼下当务之急是先解决狐妖与混乱局势,至于这两具僵尸和满地尸骸,待尘埃落定再细细料理不迟。
十几个回合下来,黑僵千鹤肩头已被贴上镇尸黄符,僵立原地,动弹不得。
而另一边,失去四目策应的一休大师顿时陷入苦战,肥硕的胸膛上赫然印着两道猩红指痕,嘴角溢血,气息紊乱。
“再不来救,贫僧今日就要圆寂了!”
直到看见四目赶来,一休才松下一口气。
“这位姑娘也狼狈得很呐。”四目冷笑插话。
刚才那一阵猛攻看似凶险,实则每回佛光护体,反噬之力也让狐妖吃了暗亏——就像黄蓉穿软猬甲,伤人先自伤。
可狐妖没得选。
必须趁四目分神之际铲除这个碍事的和尚,谁知这光头竟如此难缠!
“看来今日非得和尚道士联手,降妖伏魔不可!哈哈哈!”
笑声未落,远处又传来一阵更为豪放的大笑,夹杂着皮靴踩地的杂乱脚步。
“哈哈哈!谁敢在我太岁头上动土?”
“全都站稳了!听令!”
……是军阀!
乱世之中,草头称王的不在少数。
抢个裁缝铺、占个马厩,就能挂上“司令”“大帅”的名头。
天下纷乱,人人想当刘备,都想把这张偌大的“肉饼”掰一半塞进自己嘴里。
对付外敌倭寇时他们缩头如鼠,可轮到欺压百姓,立马变作饿狼——说是秋毫无犯,其实除了针线,啥都搬得走,还留下一股子馊臭味儿,熏得人睁不开眼。
“糟了,有人来了!”
一休与四目交换眼神,心头一沉。
有人闯入,这场仗就难打了——毕竟对方手里还有活人作质。
那边提着手电筒的士兵已逼近村落。
打头的是个猴腮精瘦的副官,摩托后座歪坐着一个醉醺醺的大汉,一身将星熠熠,显然是这群兵的头目。
“哎哟,这……这也太惨了!”
士兵们倒抽冷气。
泥路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屋塌墙倒,若不知情的路过,还以为刚遭了地震龙翻身。
副官急忙下令:“全体戒备!警戒四周!”
一群兵东倒西歪地举起步枪,枪口对准场中尚能站立的几人。
“谁敢动,崩了他脑袋!”
有枪就是王道。
无论是和尚、道士,还是狐妖,肉体终究扛不住子弹。
倒是那些不怕枪的僵尸,早一个个被贴上符纸,老老实实站在角落。
“这村子……怎么死这么多人?”
曹大帅利落地从摩托车上跳下来,靴尖无意间碰到了脚边一具尸体,干瘪得几乎没分量,像是风干的枯草捆,若不是还裹着层人皮,真会以为是荒野里扒得精光的白骨。
心头猛地一紧,某种令人作呕的联想涌上来,他迅速收回了军靴,皱眉后退半步。
他扬了下手,旁边的副官立刻心领神会,快步上前两步,嗓门拉得老高:
“这儿出啥事了?”
现场站着五个人。
路两侧横七竖八躺的都是死人,倒还不算太扎眼——当兵的见多了尸首,早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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