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帝崖所在的星域，是一片被时间遗忘的荒芜之地。
虚空之中，漂浮着无数巨大的岩石碎片，每一块都像是被某种恐怖力量撕裂的星辰残骸。在这些碎片之间，弥漫着灰白色的雾气——那不是寻常雾气，而是浓郁到实质化的死亡之气与破碎法则的混合物。任何生灵沾染，轻则神魂受损，重则肉身腐朽。
而在星域中心，一座难以形容其巨大的断崖悬浮在虚空中。
那断崖高不知几万丈，宽不知几千里，通体呈现暗红色，像是被亿万生灵的鲜血浸染过。崖壁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痕，每一道裂痕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那是上古仙帝们厮杀时留下的法则伤痕，即便过去了千万年，依旧没有完全消散。
这就是陨帝崖，上古大战的最终战场，无数仙帝的埋骨之地。
此刻，陨帝崖周围，正在进行着一场惨烈的战斗。
数以千计的黑色身影在崖壁上攀爬、挖掘，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像人，有的像兽，有的甚至像是扭曲的植物。这些是寂灭神殿的“挖掘者”——一种专门用于勘探和挖掘遗迹的低级魔傀。它们没有太强的战斗力，但数量庞大，且悍不畏死。
在挖掘者上方，悬浮着数十个更强大的存在。它们大多保持着人形，身穿残破的上古服饰，眼神空洞，周身环绕着黑色的寂灭之气。这些是被唤醒的上古修士魔傀，生前至少都是玄仙境，如今被转化为只知道执行命令的杀戮工具。
而在这群魔傀中央，站着三个气息最为恐怖的身影。
左边是一个身高三丈的巨人，皮肤呈青灰色，肌肉虬结，手持一柄断裂的巨斧。他生前是上古体修大能“蛮荒仙帝”，以力破万法，曾一斧劈开星辰。
右边是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妪，拄着一根蛇头拐杖，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绿光。她是“蛊毒仙帝”，擅长用毒和诅咒，杀人于无形。
中间则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手持一卷竹简，气质儒雅，但眼中的寂灭之火彻底破坏了这份儒雅。他是“文曲仙帝”，上古时期的文道大家，以言出法随、字化神通着称。
三位上古仙帝魔傀！
他们围成一个三角阵型，中央悬浮着一块暗金色的碎片——那碎片只有巴掌大小，却散发着磅礴的空间与时间波动。
“时空之梭的碎片！”远处，隐藏在一块巨大陨石后的叶尘眼神一凝。
因果镜映照下，可以清晰看到那块碎片与时空之梭有着同源的气息。显然，寂灭神殿在此挖掘，不仅是为了唤醒魔傀，更是为了寻找时空之梭的碎片。
“他们找到多少了？”苏婉清压低声音问。
叶尘仔细观察片刻：“至少三块。我能感应到，崖壁深处还有两块碎片的气息，但都被强大的禁制保护着。寂灭神殿的人正在破解禁制。”
“那我们现在动手？”洛清雪握紧剑柄，眼中杀意凛然。
叶尘摇头：“再等等。他们唤醒的魔傀不止这三个，崖壁内部还有更多强大的气息在沉睡。我们等他们把所有魔傀都唤醒，再一网打尽。”
孔文有些担忧：“可如果他们把时空之梭碎片都集齐了怎么办？”
“集齐了更好。”叶尘眼中闪过智慧的光芒，“完整的时空之梭，价值远大于碎片。到时候我们从他们手中抢过来，省得我们自己去收集碎片。”
众人恍然。确实，与其费力寻找散落的碎片，不如让寂灭神殿当苦力，最后来个黄雀在后。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
陨帝崖上，挖掘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随着挖掘深入，越来越多的上古遗骸被挖出。大多数遗骸已经在岁月中腐朽，只剩下枯骨，但其中仍有一些保存完好的尸身——这些生前至少是仙帝级的存在，他们的尸身历经千万年而不朽，如今成了寂灭神殿最好的材料。
“又挖出一具！”一个挖掘者兴奋地报告。
那是一具女性仙帝的遗骸，身穿青色宫装，容貌依旧栩栩如生，仿佛只是沉睡。她手中握着一柄玉如意，散发着淡淡的生命气息——这是罕见的生命法则类仙帝，即便陨落，尸身依旧生机不灭。
文曲仙帝魔傀走上前，伸出枯瘦的手指，在女仙帝额头一点。一缕黑气从他指尖溢出，渗入女仙帝眉心。
片刻后，女仙帝的眼睛缓缓睁开。
那是一双空洞的眼睛，原本清澈的眸子被漆黑的寂灭之火取代。她僵硬地站起身，玉如意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她加入了魔傀大军，沉默地站在文曲仙帝身后。
“第十七具了。”蛮荒仙帝魔傀发出沙哑的声音，“进度比预计慢。”
“毕竟是仙帝遗骸，唤醒不易。”蛊毒仙帝魔傀阴森笑道，“不过每多一具，我们的力量就强一分。等集齐三十具，足以横扫任何一方势力。”
“还不够。”文曲仙帝魔傀摇头，“主上要的是一支足以颠覆仙域的大军。继续挖掘，这片崖壁下至少埋藏了上百具仙帝遗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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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掘者们更加卖力地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被唤醒的仙帝魔傀越来越多。二十具、二十五具、三十具……
当第三十具仙帝魔傀被唤醒时，陨帝崖上的寂灭之气已经浓郁到形成黑色的雾海。雾海中，三十双空洞的眼睛齐齐望向虚空，那种威压，让远在百里外的叶尘等人都感到心悸。
“三十具仙帝魔傀……”苦禅和尚双手合十，脸色凝重，“这股力量，足以覆灭一个顶级宗门了。”
朱有福吞了口唾沫：“叶道友，我们还要等吗？再等下去，我怕……”
“再等等。”叶尘依旧冷静，“他们还没集齐时空之梭碎片。而且，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他指着那些魔傀：“你们注意看，这些魔傀虽然被寂灭之力控制，但它们的动作有些僵硬，眼神虽然空洞，但深处似乎还有一丝挣扎。这说明，寂灭神殿的控制并不完美，这些上古仙帝的意志还在抵抗。”
青阳子的声音在众人脑海中响起（三位上古仙帝一直隐匿在远处）：“叶道友观察得没错。仙帝级存在，即便陨落，其意志也不会轻易消散。寂灭神殿用‘唤魔役神诀’强行唤醒，实际上是在压制这些仙帝残存的意志。一旦压制出现松动，这些魔傀可能会反噬。”
“反噬？”独孤寒眼中精光一闪，“那我们是否可以想办法加强这种反噬？”
“理论上可以。”青阳子道，“但需要精准地刺激每个魔傀生前的记忆或执念。这很难，我们对这些上古仙帝了解太少。”
叶尘微微一笑：“了解少没关系，因果镜可以帮忙。”
他取出因果镜，镜面对准远处的魔傀大军。镜面泛起涟漪，映照出每一个魔傀的身影，而在每个魔傀身边，都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那是他们生前的记忆片段。
“青阳子前辈，你们仔细看这些画面，告诉我哪些是可能刺激到他们的关键记忆。”
青阳子三人凝神看去。
“那个手持巨斧的，是蛮荒仙帝。我记得他生平最在意的是他的族人，他曾为了守护族人，一人独战三位同阶仙帝。画面中那个部落场景，应该就是他的族人聚居地。”
“那个女仙帝，是‘青霖仙帝’，擅长生命法则。她生前最大的执念是救治苍生，曾为了拯救一个被瘟疫肆虐的世界，耗尽了本源。画面中她在施法治病的场景，就是关键。”
“文曲仙帝……他生前最爱他的弟子，但他的弟子后来背叛了他，投靠了寂灭神殿。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画面中那个年轻书生，就是他的弟子。”
三位上古仙帝一一辨认，很快找出了三十具魔傀各自的关键记忆点。
叶尘将这些信息牢牢记下，然后收起因果镜：“时机差不多了。他们开始破解最后一道禁制，时空之梭的最后一块碎片即将出土。我们准备行动。”
众人精神一振。
叶尘开始分配任务：“婉清，你和我一起对付那三个领头的魔傀——蛮荒、蛊毒、文曲。记住，不要硬拼，以牵制为主，我会用因果镜刺激他们的记忆，让他们产生反噬。”
“洛清雪、独孤寒，你们负责清理那些挖掘者和低级魔傀，动作要快，不要让他们干扰我们。”
“孔文、苦禅，你们布下‘净化大阵’，尽可能净化这片区域的寂灭之气，削弱魔傀的力量。”
“朱有福，你负责寻找时空之梭碎片的位置，一旦我们得手，你立刻带碎片撤离。”
“青阳子前辈，你们三位作为后手，若情况有变，随时支援。”
众人齐声应下。
叶尘深吸一口气，眼中混沌光芒流转：“记住，我们的主要目标不是全歼魔傀——那不可能。主要目标是夺取时空之梭碎片，并尽可能重创这支魔傀大军。行动！”
“杀！”
七道身影从陨石后冲出，化作七道流光，直扑陨帝崖！
几乎在他们现身的同时，魔傀大军就察觉到了敌意。
文曲仙帝魔傀抬起头，空洞的眼睛望向叶尘等人，口中发出沙哑的声音：“有……敌人……杀……”
三十具仙帝魔傀同时转身，恐怖的威压如山崩海啸般袭来。虚空震颤，法则紊乱，陨帝崖周围的死亡雾气被这股威压搅动，化作无数狰狞的鬼脸，发出凄厉的尖啸。
“来得好！”叶尘战意沸腾，开天战矛在手，一矛刺出！
这一矛没有直接攻击任何魔傀，而是刺向了魔傀大军上方的虚空。矛尖处，混沌神雷爆发，化作一张巨大的雷网，笼罩了整个战场。
“混沌雷域！”
雷网中，每一道雷霆都蕴含着净化之力，那些由死亡雾气化成的鬼脸一接触到雷霆，就发出痛苦的哀嚎，迅速消散。魔傀大军周围的寂灭之气也被雷霆不断削弱。
“混沌仙帝！”文曲仙帝魔傀认出了叶尘，“主上……必杀之人……”
他抬手一指，竹简展开，无数黑色文字从竹简中飞出。这些文字在空中组合，化作一条条黑色的锁链，锁链上刻满了诅咒符文，朝着叶尘缠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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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出法随？”叶尘冷哼一声，“让你看看真正的言出法随！”
他张口一吐，吐出四个字：“混沌——开天！”
四个字出口的瞬间，周围的空间仿佛凝固了。然后，以叶尘为中心，一股开天辟地的意境爆发！那是混沌初开、清浊分化的无上伟力，蕴含着创造一切的生机，也蕴含着毁灭一切的决绝。
黑色锁链在这股意境面前，如同遇到了克星，寸寸断裂。文曲仙帝魔傀身体一震，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叶尘这一击，无意间触动了他生前的某些记忆。
“就是现在！”叶尘抓住机会，催动因果镜。
镜面对准文曲仙帝魔傀，镜面中浮现出一个年轻书生的身影。那书生正跪在文曲仙帝面前，泪流满面：“师尊，弟子知错了……弟子不该被寂灭蛊惑……”
“徒……徒儿……”文曲仙帝魔傀身体剧烈颤抖，眼中的寂灭之火明灭不定，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叶尘趁机一掌拍出，掌心混沌之力凝聚成一道符印，打入文曲仙帝眉心：“醒来！”
“啊——！”文曲仙帝魔傀抱头痛呼，身体表面的寂灭黑气开始溃散。虽然没能完全清醒，但至少暂时失去了战斗力，在原地痛苦挣扎。
一击得手，叶尘立刻转向下一个目标。
与此同时，苏婉清已经对上了蛮荒仙帝魔傀。
“战！”
简单的一个字，却蕴含着滔天战意。苏婉清的战枪化作一条血色长龙，与蛮荒仙帝的巨斧碰撞在一起。
“铛——！”
金铁交鸣之声震碎虚空，冲击波将周围数百里内的陨石全部震成粉末。苏婉清连退三步，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但眼中战意更盛。蛮荒仙帝魔傀则只是晃了晃，显然在力量上占据绝对优势。
“好强的力量……”苏婉清擦去嘴角血迹，“不愧是上古体修大能。但力量大又如何？战意，可破万法！”
她身后，浮现出一尊巨大的战意法相。那法相与她模样相似，但更加威严，手持战枪，睥睨天下。
“战意通天——破军！”
战枪再出，这一次不再是硬碰硬，而是化作万千枪影，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刺向蛮荒仙帝。每一枪都蕴含着极致的战意，专攻蛮荒仙帝力量运转的节点。
蛮荒仙帝魔傀挥舞巨斧，斧影如山，将大部分枪影挡下。但仍有数枪刺中了他的身体，虽然没能造成重伤，却让他动作一滞。
“就是现在！”远处的叶尘再次催动因果镜。
镜面中，浮现出一个原始部落的画面。部落中，男女老少正在举行祭祀，而蛮荒仙帝站在祭坛上，接受族人的朝拜。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那是守护者的眼神。
“族……人……”蛮荒仙帝魔傀的动作突然僵住，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曾经守护族人的手，如今却沾满了寂灭与杀戮。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比文曲仙帝更剧烈。眼眶中，漆黑的寂灭之火逐渐褪去，露出一丝清明。
“我……我在做什么……”他喃喃自语，“守护……我要守护……”
巨斧从他手中滑落，他抱着头跪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嘶吼。寂灭烙印与生前的守护意志在他体内激烈冲突，让他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两大领头魔傀暂时被制，但战斗并未结束。
蛊毒仙帝魔傀见势不妙，立刻后退，同时挥舞蛇头拐杖，释放出漫天毒雾。那毒雾呈墨绿色，所过之处连空间都被腐蚀，发出“嗤嗤”的响声。
“阿弥陀佛。”苦禅和尚踏步上前，双手合十，周身佛光大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施主，放下屠刀吧。”
佛光化作一朵巨大的金色莲花，将毒雾全部包裹。莲花缓缓旋转，佛音禅唱响彻虚空，毒雾在佛光的净化下迅速消散。
“秃驴找死！”蛊毒仙帝魔傀厉喝，张口喷出一口黑血。黑血在空中化作无数细小的蛊虫，这些蛊虫无视佛光，直接穿透空间，朝着苦禅和尚袭来。
孔文见状，立刻展开书卷：“子曰：仁者无敌！”
儒道真言化作金色文字屏障，挡在苦禅和尚身前。蛊虫撞在屏障上，发出“吱吱”的惨叫，但前赴后继，屏障上很快出现裂痕。
“我来！”洛清雪剑光一闪，人剑合一，化作一道雪白剑虹，直刺蛊毒仙帝魔傀。
她的剑道本就凌厉，此刻又带着对寂灭神殿的刻骨仇恨，威力更添三分。剑虹所过之处，连毒雾都被斩开一条通道。
蛊毒仙帝魔傀不得不分心应对，蛇头拐杖点向剑虹。
“铛！”
剑杖相交，洛清雪身形微晃，蛊毒仙帝则后退半步。这一击，竟是平分秋色！
“好剑法！”蛊毒仙帝魔傀眼中闪过惊讶，“小丫头，你若投靠寂灭，主上必赐你无上剑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洛清雪冷冷回应，剑势再起，“我的剑，只斩邪魔！”
剑光如雪，杀意如霜。
独孤寒则率领着孔文、苦禅、朱有福，清理着那些挖掘者和低级魔傀。虽然数量庞大，但单体实力不强，在三位仙帝级存在的联手清剿下，迅速减少。
朱有福一边战斗，一边四处张望，很快锁定了时空之梭碎片的位置——就在陨帝崖崖壁的一个裂缝深处，那里还有最后一道禁制没有破除。
“叶道友，碎片在那里！”他传音道。
叶尘看了一眼，点头：“我去取，你们掩护！”
他身形一晃，避开几个试图阻拦的魔傀，冲向崖壁裂缝。
但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陨帝崖深处，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那咆哮中蕴含着无尽的怨恨与疯狂，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神魂震颤。
紧接着，崖壁剧烈震动，一道巨大的裂缝从崖顶一直延伸到崖底。裂缝中，涌出滔天黑气，黑气中，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缓缓睁开。
那眼睛大如星辰，瞳孔中倒映着尸山血海、世界崩灭的景象。仅仅是被这双眼睛注视，叶尘就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这是……”青阳子惊呼，“上古大战时陨落的最强仙帝之一——‘血狱魔帝’！他竟然也埋在这里！”
血狱魔帝，上古时期最接近主宰境的仙帝之一，以杀证道，曾一人屠灭三个大世界，凶名赫赫。最终在陨帝崖被十余位正道仙帝围攻，力战而亡。
没想到，他的遗骸也被寂灭神殿盯上了。
而且从气息判断，血狱魔帝的魔傀，比其他所有魔傀加起来还要强大！
“退！”叶尘当机立断，放弃夺取碎片，急速后退。
但已经晚了。
血狱魔帝的魔傀从裂缝中爬出，那是一个身高百丈的巨人，通体覆盖着暗红色的鳞甲，头上长着一对弯曲的魔角。他手中握着一柄断了一半的魔刀，刀身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杀……杀……杀……”
他口中重复着同一个字，每说一次，身上的杀气就浓郁一分。当说到第三遍时，杀气已经实质化，化作血红色的风暴，席卷整个战场。
风暴所过之处，无论是魔傀还是叶尘一行人，都被卷入其中。修为稍弱的朱有福当即吐血倒飞，孔文和苦禅也脸色苍白，勉强支撑。
只有叶尘、苏婉清、洛清雪、独孤寒以及三位上古仙帝还能保持战力，但也感到压力巨大。
“这就是接近主宰级的威压吗……”叶尘咬牙，全力运转混沌大道，在血色风暴中撑开一片净土。
血狱魔帝魔傀的目光锁定了叶尘。
显然，在场所有人中，叶尘的混沌气息最让他厌恶——混沌包容一切，而他代表的是极致的杀戮与毁灭，两者天生对立。
“混沌……该死……”
魔刀举起，一刀斩落。
这一刀没有花哨的技巧，就是简单的劈砍。但刀锋所过之处，空间层层崩解，时间流速紊乱，法则哀鸣。刀锋未至，叶尘就感到皮肤刺痛，神魂颤栗。
不可硬接！
叶尘瞬间做出判断，身形急退，同时将开天战矛横在身前，混沌神雷全面爆发。
“轰——！”
刀矛相撞，叶尘如炮弹般倒飞出去，撞穿了数十块陨石才勉强停下。他低头一看，握矛的双手虎口崩裂，鲜血淋漓，开天战矛上也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好恐怖的力量！
血狱魔帝魔傀得势不饶人，第二刀紧随而至。
这一次，苏婉清、洛清雪、独孤寒同时出手。
战枪、长剑、剑意，三股力量汇聚，迎向魔刀。
“铛——！”
三人同时吐血倒飞，但总算为叶尘争取到了一丝喘息之机。
“这样下去不行。”青阳子三人终于现身，与叶尘并肩而立，“血狱魔帝生前就是半步主宰，如今被寂灭之力唤醒，虽然不及生前，但也远超普通仙帝。我们必须联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叶尘点头：“三位前辈可有什么办法？”
玄阴子沉声道：“血狱魔帝生前最大的执念，是追求‘杀戮的极致’。他曾说过，要杀尽诸天万界，以证杀戮大道。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用更强的杀戮之意，刺激他的记忆，让他陷入自我怀疑。”
“更强的杀戮之意？”叶尘苦笑，“在场谁能在杀戮之道上超越他？”
“你或许可以。”少阳子看向叶尘，“你的混沌大道，包含万物，自然也包含杀戮。若你能模拟出血狱魔帝追求的‘杀戮极致’，或许能触动他。”
叶尘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试试。”
他闭上眼睛，回忆着因果镜中看到的关于血狱魔帝的记忆片段——那尸山血海的战场，那崩碎的世界，那绝望的哀嚎……
然后，他睁开眼。
眼中，一片血红。
不是寂灭的黑，而是杀戮的红。
“以混沌之名，演化杀戮真意——杀！”
一字出口，叶尘周身的气息陡然变化。原本包容平和的混沌之气，化作了狂暴肆虐的杀戮风暴。那风暴与血狱魔帝的血色风暴不同，更加纯粹，更加极端，仿佛要杀尽一切，包括自己。
这是叶尘以混沌大道模拟出的“极致杀戮”，虽然只是模拟，但已经触碰到了一丝杀戮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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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狱魔帝魔傀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叶尘，眼中的寂灭之火剧烈跳动，血红色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迷茫。
“杀……的极致……”他喃喃自语，“这就是……我要的……”
他丢下了魔刀，双手抱头，发出痛苦的嘶吼。体内，寂灭烙印与杀戮执念激烈冲突，比之前所有魔傀加起来还要剧烈。
趁此机会，青阳子三人同时出手，布下“三清封印大阵”，将血狱魔帝魔傀暂时困住。
“快走！”叶尘脸色苍白——模拟杀戮真意对他的消耗极大，而且有被反噬的风险，“碎片不要了，先撤！”
众人不敢怠慢，立刻朝着来时的方向撤离。
就在他们即将离开陨帝崖范围时，文曲仙帝魔傀突然挣脱了束缚，眼中恢复了部分清明。
他没有追击，而是看向叶尘，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混沌仙帝……谢谢你……让我清醒片刻……”
他抬手，将一样东西抛向叶尘。
那是一块暗金色的碎片，正是时空之梭的最后一块碎片！
“时空之梭……不能落入寂灭之手……带着它……快走……”
文曲仙帝说完，眼中最后一丝清明消散，重新被寂灭之火取代。但他没有再攻击叶尘等人，而是转身，朝着血狱魔帝魔傀冲去。
“主上……赐我力量……镇压……”
他燃烧残存的意志，化作一道黑色锁链，缠绕在血狱魔帝身上，为叶尘他们争取更多时间。
叶尘接住碎片，看了一眼文曲仙帝的背影，咬牙道：“走！”
众人化作流光，消失在茫茫星空中。
身后，陨帝崖上，血狱魔帝的咆哮响彻虚空，但已经追不上他们了。
这一战，他们虽然没有全歼魔傀大军，但成功夺取了时空之梭碎片，重创了三个领头魔傀，还让血狱魔帝暂时被牵制。
更重要的是，他们验证了一个可能——上古仙帝的意志，并没有完全消亡。
只要方法得当，这些魔傀，或许可以成为对抗寂灭的助力。
但此刻，叶尘没有时间思考这些。
他手中的五块时空之梭碎片，正在发出共鸣，自动组合。
完整的时空之梭，即将重现世间！
（第689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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