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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前线的详实情况

    踏入女王菲奥娜的办公室,伊凡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他的母亲,王国的掌舵人,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文件之中,手中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飞速游走,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是这静谧空间里唯一的声响。

    虽说菲奥娜早就特意为伊凡预留了午后三点后的时间,但此刻王国正深陷战火,身为王国最高决策者的她,肩上的担子重如千钧,自然是一分一秒都不敢懈怠。哪怕是伊凡抵达前的这短短片刻的碎片时间,她也不肯浪费分毫,只想多批阅一份文件,多梳理一项政务,为前线的战事多铺一分稳妥。

    办公室的大门由两位女近卫轻轻推开,门轴显然是经过精心的油脂保养,转动时竟未发出半分的杂音,仿佛与空气融为了一体。不仅如此,室内铺设的地毯更是难得一见的珍品,那是用产自斯泰尔山脉深处的克尔曼山羊羊毛编织而成,质地柔软却不失紧实厚重,踩在上面如同踏在云端。伊凡即便没有刻意放轻脚步,脚下也未传出半点声响,仿佛行走在虚空之中。

    也正因这般极致的静谧,直到伊凡走到办公桌前,微微俯身看向桌案上的文件时,菲奥娜才察觉到儿子的到来。她握着羽毛笔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眼底尚未褪去的疲惫在望见伊凡的瞬间,悄然淡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柔和。

    “小伊凡,你从你父亲那里回来了?”菲奥娜放下羽毛笔,指尖轻轻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却依旧温和。

    伊凡扬起一抹浅笑,对着母亲轻轻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雀跃:“是的,母亲。这次去父亲那里,收获不小,我拿到了新款魔法电池材料的改进配方,还把这些日子积攒的好些关于魔法方面的疑问都问了父亲,父亲也都一一给了我详尽的解答。”

    菲奥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看来你父亲这次总算肯静下心来,帮上些实际的忙了。你先去那边的会客区稍等我片刻,茶几上有刚泡好的今年春季刚采收的月见草花茶,是你喜欢的味道,自己去倒着喝。我把手上这份关于后勤补给的文件批阅完,就过去找你。”说罢,她便重新低下头,将全部心神都投注到眼前的文件上,指尖再次握住羽毛笔,笔尖与羊皮纸的摩擦声再度响起。

    伊凡见母亲重新埋首政务,便顺从地转身,朝着办公室西侧的会客区走去。他没刻意挑选,径直走到最靠近窗边的一张绒布沙发前,一屁股坐了下去,柔软的沙发瞬间将他包裹住,让他的身体瞬间放松了些许。

    坐定后,伊凡的目光便落在了面前的红木茶几上,一只造型精致的银壶正静静立在中央,壶口还袅袅地冒着白色的水蒸气,氤氲的水汽带着淡淡的清香,正是母亲所说的月见草花茶。银壶旁摆放着四个配套的银杯,杯身雕刻着细密的缠枝花纹,透着王室用品的精致。

    伊凡伸手拿起银壶,壶身带着温热的触感,他小心翼翼地为自己倒了一杯,又想起母亲批阅文件辛苦,便又倒了一杯,轻轻放在茶几另一侧,正对着对面沙发的位置。

    菲奥娜并未让伊凡久等。伊凡刚端起银杯,抿了一小口花茶,清雅的花香便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带着些许甘甜,刚放下杯子,就见菲奥娜已经批阅完了文件。她在文件末尾认真写下自己的意见,又落下娟秀却不失力道的签名,随后将文件轻轻合上,起身朝着会客区走来,裙摆扫过地毯,同样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走到会客区,菲奥娜在伊凡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身体微微向后靠了靠,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

    伊凡见状,便将手中的银杯放在茶几上,又把刚才为母亲倒好的那杯花茶往她面前推了推,笑着说道:“母亲,这花茶的味道很不错,月见草的香气很纯正,您尝尝。”

    菲奥娜笑着拿起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身,心中泛起一丝暖意。她轻轻抿了两口,将杯中温热的花茶咽下,才放下杯子,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小伊凡,你先跟我说说前线的具体情况。虽然莫德舅舅指挥的联军指挥部,每天都会有战情通报传回后方,但纸面上的文字终究是冰冷的,很多细节和实际状况根本无法体现。你刚从前线回来,亲身经历过前线的情况,你的描述会比战报直观得多。”

    对于母亲的要求,伊凡没有丝毫犹豫,轻轻点了点头,随即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缓缓叙述起自己在前线的经历,从率领大军经过长途行军到达前线,到与接受任务接手牛头山防线,再到与精灵激战大胜后撤回萨迦堡的后方营地,在这期间他的所见所闻,都一一向着菲奥娜娓娓道来。

    有些情况,确实如菲奥娜所说,根本无法通过书面的战情通报传递。这倒并非是以莫德元帅为首的远征军高层有意隐瞒后方,而是在战争时期的前线,局势瞬息万变,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有新的战况出现。

    前线发回后方的战报,必须以最简洁、最核心的信息为主,若是事无巨细地罗列所有细节,只会占用宝贵的消息传递通道,导致真正紧急的情报被延误,那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诸如前线早春的寒风有多凛冽、营地的帐篷是否能抵御夜寒,前线的士兵每日的餐食除了腌肉和面饼外再无其他、装具是否磨损严重,联军底层士兵的士气是高昂还是低落、他们最迫切的需求是什么,甚至是联盟各国派出的将领们私下的盘算、彼此间的利益诉求与摩擦等,这些绝不会出现在正式战报中的细节,都在伊凡的讲述中,清晰地呈现在了菲奥娜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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