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渐渐西斜,从午后到傍晚。
卧房外,王婶端着热了又热的饭菜,在廊下踱了好几趟。
“这都什么时辰了……”她小声嘀咕,“门主和夫人还没起?早饭也没吃,午饭也错过了……”
珍娘从厨房探出头,笑着压低声音:“王婶,您就别操心啦。门主和夫人感情好,多睡会儿怎么了?”
“可这都睡了一天了……”王婶话说到一半,自己先红了脸,“哎哟,我这老婆子多嘴了多嘴了……”
她正要转身回去,却见刘如京杵着根竹杖,正往主屋方向走。
“刘兄弟,你去哪儿?”王婶连忙拦住他。
刘如京一脸严肃:“我去问问门主,今日的药材还分不分类,有几个方子……”
“别别别!”白云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把拉住刘如京的胳膊,拼命往反方向拖,“刘大哥!咱今天别去打扰门主!药材的事儿明天再说!方子也不急!”
“可是……”
“没什么可是!”白云力气出奇得大,连拖带拽地把刘如京拉走了,“走走走,咱们去后院看看那几株新种的草药,我瞧着长得可好了……”
不远处,乐乐从药房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捣药杵:“白师叔放心,我懂事,不去打扰师父师娘。”
他说得一本正经,可眼里分明闪着狡黠的光。
白云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臭小子,知道就好,今日谁都别往那边去。”
王婶和珍娘对视一眼,都掩着嘴笑了起来。
连院子里的狐狸精都识趣地绕开了主屋的窗下,蜷在墙角晒太阳,尾巴悠闲地晃着。
屋内,李莲花对外面的一切浑然不觉。
或者说,他察觉了,却根本不在乎。
此刻他满心满眼只有怀中的人,只有她一声声温柔的“相夷”,只有她全然的接纳与包容。
当一切终于再次平息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李莲花搂着杨婵,指尖无意识地在她光滑的背脊上轻轻划着圈,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怎么了?”杨婵累得眼皮都睁不开,却还是强撑着问。
“没什么,”李莲花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语气里带着某种餍足的、得意洋洋的意味,“就是突然觉得……我的扬州慢,真好用。”
杨婵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整张脸“腾”地红透了,羞得把脸埋进他怀里:“夫君……你、你怎么说这个……”
“我说的是实话,”李莲花理直气壮,指尖轻轻拂过她手腕,一缕温和的内息悄无声息地渡了过去,“天下第一的心法,若是连让自家夫人少些疲惫都做不到,岂不是浪得虚名?”
杨婵确实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暖流又在经脉中游走,驱散了身体的酸软,只留下令人安心的熨帖。
她心里又甜又羞,小声嘀咕:“哪有这样用扬州慢的……”
“怎么没有?”李莲花低头,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声音里满是得意,“从前用它纵横江湖,是物尽其用;如今用它疼惜夫人,更是物超所值。”
他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狡黠的光,“想当年创这心法时,只求它至柔至和,能愈内伤。没想到……”
他顿了顿,语气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它竟还有这般妙用。看来我李相夷,果真是个天才。”
杨婵被他这毫不掩饰的“自夸”逗得又想笑又害羞,轻轻捶了下他的肩膀:“哪有这样夸自己的……而且、而且这算什么妙用……”
“怎么不算?”李莲花捉住她的手,眼神亮得惊人,“能让我家婵儿少受些累,舒坦些,这便是天底下第一等重要的用处。”
他顿了顿,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眼底闪着促狭的光:“而且我觉得……以扬州慢的特性,或许还可以再开发开发别的妙用。比如……”
“夫君!”杨婵羞得不行,伸手捂他的嘴,耳根都红透了,“不许说了!”
李莲花笑着吻了吻她的掌心,顺势将她连人带被搂进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发顶,语气得意又满足:“好,不说了。我家婵儿脸皮薄,夫君心里知道好用就行。”
他起身,披上外衣,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
晚风带着凉意吹进来,却吹不散屋内旖旎的气息。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远处厨房隐约传来炊烟的味道。
李莲花深吸一口气,只觉得神清气爽,通体舒畅。
他回头看向床上,杨婵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像只害羞的小动物。
李莲花心头一软,走回床边,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杨婵点点头,又摇摇头:“饿……但是不想动……”
“那就别动,”李莲花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夫君去给你端来。”
他重新穿好衣裳,仔细系好衣带,又对着铜镜理了理微乱的头发。
镜中人眉眼舒展,唇角带笑,整个人透着一种餍足的、春风得意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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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满意地挑了挑眉,推门而出。
院子里,王婶正端着第三次热过的饭菜从厨房出来,一抬眼看见李莲花,顿时愣在原地。
“门、门主……”王婶结结巴巴地打招呼,目光不自觉地在他脸上打了个转。
李莲花今日的气色……好得惊人。
不是平日里那种温和从容的好,而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神采飞扬的好。
眉眼间尽是笑意,连走路都带着风,整个人像是被什么滋养透了,连发梢都透着满足。
“王婶,”李莲花笑着点点头,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托盘上,“这是给我们的?”
“是、是的,”王婶连忙道,“想着门主和夫人该饿了,热了好几回……”
“有劳王婶了,”李莲花自然地接过托盘,“给我吧,我端进去就行。”
“哎,好……”王婶松开手,看着李莲花端着托盘转身回屋的背影,忍不住小声嘀咕,“这门主……怎么跟吃了仙丹似的……”
屋内,李莲花将托盘放在桌上,转身去扶杨婵起身。
“慢点,”他小心地扶着她靠坐在床头,又拿过外衣披在她肩上,“先喝点汤暖暖胃。”
他舀了一勺汤,仔细吹凉了,才送到她唇边。
杨婵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抬眼看他,忽然笑了。
“笑什么?”李莲花挑眉。
“夫君今日……格外好看。”杨婵轻声道。
李莲花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像极了年少时的模样。
“那是因为,”他低头,在她唇上偷了个香,“有仙女姐姐疼我。”
杨婵脸又红了,却还是小声回道:“是相夷疼我……”
李莲花的心软成了一滩水。
他重新舀起一勺汤,送到她唇边,声音温柔得能溺死人:
“嗯,是相夷疼仙女姐姐。”
“永远都疼。”
窗外,月光悄悄爬上了树梢。
屋内,一对有情人相视而笑。
杨婵就着他的手,慢慢用完了一小碗粥和几样清淡小菜。
待她放下筷子,李莲花又仔细喂她喝了半盏鸡汤,这才满意地收拾碗碟。
他起身将托盘放到一旁,却没有立刻离开,反而转过身,目光在杨婵微红的脸上转了一圈,又落到她松散的中衣领口,眼神渐渐深了。
“婵儿,”他凑过来,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哄,“累了一天,身上黏腻腻的不舒服吧?我让王婶一直温着热水,这会儿泡个澡,解解乏,最好了。”
杨婵确实觉得浑身酸软,泡澡听上去极具诱惑。
她刚想点头,却瞥见李莲花眼底那簇熟悉又危险的、亮得惊人的小火苗,心头顿时警铃大作。
“谢谢夫君,”她谨慎地说,并悄悄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那……烦请夫君让王婶把水提进来就好,我自己可以。”
“那怎么行?”李莲花眉头一蹙,表情瞬间切换成十二万分的严肃和担忧,“你看你,手脚都没力气,这浴桶又高又滑,万一磕着碰着,或是水太热太凉,为夫岂不是要心疼死?”
他说着,语气越发“正直”:“我抱你过去,在旁边守着,也好有个照应。你放心,我保证规规矩矩,最多……帮你递递皂角,擦擦背。扬州慢还能让水温一直恒暖,多方便。”
杨婵的脸“轰”一下红透了,连耳朵尖都烧了起来。
“李莲花!”她羞得抓过手边一个软枕砸过去,“你……你休想!快出去!我自己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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