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核控制室内部的空间比林越预想的更广阔。这是一个直径超过百米的球形大厅，墙壁由透明的晶体构成，透过晶体能看到外面缓慢旋转的星海投影——那是古代奥术文明记录的宇宙星图，如今因为能量不足而变得暗淡、残缺。
大厅中央悬浮着一个平台，平台上是星核的主控制台，周围环绕着十二根水晶柱，每根柱子内部都封存着不同的能量样本：恒星核心物质、中子星碎片、甚至还有一小块疑似黑洞视界的扭曲时空。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控制台上方那个旋转的球体——星核的操控界面，此刻正显示着织女-7B的实时状态。恒星的表面图像被放大投影在整个球形大厅的上半部，那颗红巨星表面正涌动着不祥的紫黑色斑块，那是莱纳斯用命运之力注入的深渊污染，正在加速恒星的衰变。
“能量读数极不稳定。”艾莉娅将翡翠枝镜像叶放在控制台的一个凹槽中，叶片立刻亮起翠绿光芒，与控制台产生了共鸣，“织女-7B的核心温度在十分钟内上升了百分之七，这完全违背了恒星演化规律。”
卡尔在控制室入口处设置简易防御工事——用魔像残骸堆成的掩体，配合几枚从地球带来的定向爆破地雷。“门还能撑多久？”他问。
林越检查着金属门的结构：“外层装甲能抵挡常规攻击，但如果莱纳斯动用命运纺车号的舰炮，最多只能承受三到四击。”他转向控制台，“我们需要尽快建立传输阵。艾莉娅，帮我连接星核的能量输出端口。”
半精灵快速操作控制台，她的手指在发光的符文键位上飞舞，动作流畅得仿佛练习过千百次。这是精灵对古代魔导技术的天生亲和力，结合她作为游猎者的精准控制力。
“找到了，星核的次级能量接口在这里。”艾莉娅指着一个圆柱形的插槽，“但需要身份验证。林越，用钥匙。”
林越将星核钥匙插入。钥匙的三色光芒流入控制台内部，整个球形大厅突然活了过来。墙壁上的星海投影开始加速旋转，控制台周围的十二根水晶柱依次亮起，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身份确认：星核继承者。欢迎回归，苍穹号舰长。”一个中性的合成音在大厅中回荡，“系统休眠时间：年57天8小时。当前能量水平：17%。建议优先修复星舰结构损伤。”
“我不是来修复星舰的。”林越对着空气说，“我需要使用星核的能量传输功能，定向投射到织女-7B表面坐标(α=18h36m56s, δ=+38°47′01″)。授权码：秩序第七，试炼三证全通。”
系统沉默了几秒，似乎在验证他的权限。
“授权通过。警告：目标坐标位于织女-7B的深渊污染引爆点。进行能量投射将导致以下风险：1.可能提前触发超新星爆发；2.可能引发星核能量反噬；3.可能被深渊能量反向污染星核系统。是否确认执行？”
“确认。”林越毫不犹豫，“但需要建立秩序能量过滤和放大阵列。方案调用：古代协议‘黎明之光’。”
“黎明之光协议加载中……加载完成。需要以下组件：1.秩序概念载体（已识别：秩序之锤）；2.生命能量协调器（已识别：翡翠枝镜像叶）；3.时间稳定锚点（未检测到）；4.第三方能量增幅源（未检测到）。”
林越看向昏迷的伊莎贝拉：“时间稳定锚点……”
“我来提供。”
一个虚弱但坚定的声音响起。伊莎贝拉睁开了眼睛，挣扎着坐起身。织梦人的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恢复了清明。她从怀中取出一枚紫色的梦境水晶，水晶内部封存着一小片流动的银色光芒——那是她从奥古斯都的时间之心中分离出来的一部分时间能量。
“奥古斯都大师在我出发前给了我这个。”她将水晶放在控制台上，“他说，如果情况危急，可以用它暂时替代时间稳定锚点。但只能维持……三十分钟。”
“足够了。”林越点头，“第三方能量增幅源，需要矮人熔炉之心的锻造之力。钢须，能听到吗？”
通讯频道传来沙沙的杂音，但很快清晰起来：“听到！师父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传输！但需要稳定的接收端！”
“用星核作为中继。”林越指示系统，“建立三重能量共振回路：第一环，星核接收矮人熔炉之力；第二环，星核将熔炉之力、秩序之力、生命能量、时间能量融合；第三环，将融合能量定向投射到织女-7B。”
“计算中……计算完成。方案可行度：68%。开始构建传输阵。”
控制台周围的地面亮起复杂的几何光纹，那些光纹蔓延开来，在大厅中央形成一个直径二十米的圆形法阵。法阵由三圈同心圆组成，每一圈都有不同的符文在旋转流动。
“需要四人分别站在四个能量节点。”系统提示，“秩序节点、生命节点、时间节点、熔炉节点。节点站位者将承受对应概念的压力，请确保精神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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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站到法阵正北方——秩序节点。秩序之锤自动悬浮在他面前，锤柄末端插入地面的插槽，与法阵连接。
艾莉娅站到正东方——生命节点。翡翠枝镜像叶漂浮在她身前，翠绿的光芒如呼吸般脉动。
伊莎贝拉勉强走到正西方——时间节点。梦境水晶破碎，内部的银色时间能量流入法阵，形成一个缓慢旋转的时钟虚影。
正南方的熔炉节点空着，等待远程传输。
“钢须，三十秒后开始传输。”林越通过通讯频道下令，“所有人准备。”
倒计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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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坠遗迹上空，牵制队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
巴顿站在农庄号（一艘由商船改造的指挥舰）的舰桥上，看着战术屏幕上的战场态势。精灵的三艘魔法帆船在左翼，用月光炮攻击命运纺车号的护盾；矮人的五艘潜航舰在右翼，从海底发射熔岩鱼雷；地球的鲲鹏飞行器编队在上方，用聚变能量炮进行精准打击。
但莱纳斯的防御力量比预想的更强。命运纺车号周围不仅有之前的防御体系，还从海底遗迹中唤醒了更多古代防卫单位——那些沉睡了三万年的奥术战斗傀儡，如今被深渊污染改造，变成了既强大又扭曲的战争机器。
“护盾强度下降至百分之七十三！”格罗姆在通讯频道里报告，“但我们的攻击效果在减弱！那些傀儡在适应我们的能量频率！”
“改变战术。”巴顿下令，“精灵舰队，集中火力攻击十二点钟方向的浮游炮台；矮人潜航舰，潜入下方攻击敌舰能量管道；鲲鹏编队，掩护矮人行动。”
命令执行，战局稍有改观。一台浮游炮台被月光炮击毁，爆炸的火光照亮了半个天空。但命运纺车号立刻做出反应——舰体表面裂开数十个炮口，同时向所有方向开火。
能量光束如暴雨般落下。一艘精灵魔法帆船的护盾被击穿，船体左侧被炸出一个大洞，开始倾斜坠落。船上的精灵游侠们紧急跳船，用飞行法术或滑翔翼撤离。
“救援队！”艾瑟琳在另一艘船上大喊，但她自己的船也被重点关照，护盾剧烈闪烁。
就在此时，一道金色的光束从命运纺车号顶部的主炮射出，不是攻击任何舰队，而是射向天空——射向织女-7B的方向。
“他在提前引导能量！”格罗姆惊恐地发现，“莱纳斯在建立与恒星的直接连接！如果让他成功，他就能在超新星爆发的瞬间，直接吸收全部命运之力！”
“阻止那道光束！”巴顿吼道。
所有剩余火力集中攻击主炮，但光束周围有一层强大的命运之力护盾，所有攻击在接近时都被“修改”了轨迹，偏离目标。
“该死！”巴顿一拳砸在控制台上，“奥古斯都大师！有办法吗？”
农庄号的通讯屏幕上，奥古斯都的面容出现。他依然在农庄，通过远程连接提供支援。“那是命运之力的现实扭曲效果。要突破它，需要同样强度的概念级攻击。”
“但我们没有……”
“我们有。”奥古斯都的银色眼睛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启动‘时间停滞弹’。”
“什么？”巴顿愣住。
“五十年前，我在黑湖修道院研究时间装置时，制造了三枚试验性的时间武器。原理是将一个区域的时间流速降到近乎停止，持续三十秒。我原本打算销毁它们，但最终……藏了起来。”
奥古斯都调出一个坐标：“其中一枚就藏在农庄地下仓库的第七号保险柜。密码是星坠之年的日期。把它装到导弹上，发射到光束路径上。时间停滞会暂时冻结那片空间的一切，包括命运之力。”
“但你会暴露藏匿危险武器的事实……”巴顿犹豫。
“比起两个世界的命运，我个人的名誉微不足道。”奥古斯都平静地说，“快去。还有，告诉林越……我很荣幸能与他并肩作战。”
通讯中断。
巴顿立刻派人去取时间停滞弹。十分钟后，一枚造型奇特的银色弹头被装到农庄号仅剩的一枚地对空导弹上。
“目标锁定。”武器操作员报告，“发射！”
导弹拖着尾焰升空，冲向那连接天地的金色光束。命运纺车号似乎察觉到了威胁，派出数十架深渊飞龙拦截，但鲲鹏编队拼死掩护，用机身挡住攻击，为导弹开辟通路。
导弹命中光束中段。
没有爆炸，只有银色的光芒扩散开来，形成一个直径百米的球形区域。区域内的一切——光束、飞龙、甚至飘浮的尘埃——都凝固了，时间停止了流动。
金色光束被切断。命运纺车号的主炮因为能量反馈而炸膛，舰体剧烈震动。
“成功了！”格罗姆欢呼。
但欢呼很快停止。因为他们看到，命运纺车号的舰桥位置，一个身影走了出来，站在舰体外部的平台上。
那是莱纳斯。他终于现身了。
银白色的面具在星光下反射着冷光，深蓝色的长袍在太空中无风自动。他抬起手，对着时间停滞区域轻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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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从不停止。”
银色的时间停滞区域开始出现裂痕，然后破碎。时间重新流动，光束重新连接。
莱纳斯转头，面具朝向农庄号的方向。虽然隔着数公里，但巴顿感觉自己被那目光锁定了。
“蝼蚁的挣扎，总是如此……可爱。”莱纳斯的声音通过某种方式直接传入每个人的脑海，“但游戏时间结束了。让你们看看，真正的命运之力。”
他双手张开，背后浮现出巨大的命运纺车虚影。纺车开始旋转，缠绕其上的无数丝线同时亮起。
每一根丝线，都连接着一个生命。
巴顿突然感到心脏剧痛，他看到自己胸前出现了一道伤口——不是被武器击中，而是“命运”如此规定：他应该在此刻受伤。
格罗姆的仪器全部失灵，屏幕上显示出“概率错误”的提示。
艾瑟琳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流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抽取她的寿命。
所有参战人员，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命运攻击”。这不是常规的能量攻击，而是直接修改他们的存在概率，让“不幸”成为必然。
“这是……什么力量……”巴顿单膝跪地，胸口的伤口血流不止。
“这就是我五十年来研究的结果。”莱纳斯悬浮在空中，声音中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得意，“命运不是被动的记录，而是主动的编织。我可以决定谁该受伤，谁该死亡，谁该幸运，谁该失败。而现在，我决定——”
他指向天空中的织女-7B。
“——让这颗恒星，提前绽放它最后的光辉。”
命运纺车加速旋转。连接织女-7B的那根丝线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恒星表面的紫黑色斑块开始合并、扩张，整个恒星在肉眼可见地膨胀。
超新星爆发，提前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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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核控制室内，传输阵已经激活到关键时刻。
林越站在秩序节点上，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拉伸到极限。秩序之锤通过他的身体抽取能量，注入法阵，同时秩序概念也在不断冲击他的自我认知。他看到了无数种可能性，无数条时间线，每一个选择都导向不同的未来。
有些未来里，他成为了完美的秩序化身，修复了世界树，但失去了所有人性情感，变成了冰冷的规则机器。
有些未来里，他选择了与莱纳斯合作，两人联手打开了轮回之扉，但只带走了少数“精英”，抛弃了亿万生灵。
有些未来里，他在战斗中失败，两个世界相继被深渊吞噬，文明的火种彻底熄灭。
每一个未来都真实得可怕，每一个选择都有其合理性。
但林越知道，这些都不是他要的未来。
他要的未来，是那个不完美但真实的世界：农庄的麦田在风中起伏，霜狼堡的平民在集市上交易，精灵在森林中歌唱，矮人在熔炉前锻造，地球的科学家在实验室里探索未知，孩子们在阳光下奔跑……
那个世界有痛苦，有失去，有不公，但也有希望，有爱，有成长。
“我选择……”林越咬紧牙关，将全部意志注入秩序之锤，“……这个不完美的现实！”
锤子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光。法阵的秩序节点完全点亮。
与此同时，艾莉娅的生命节点也达到峰值。翡翠枝镜像叶化作纯粹的生命能量流，那是精灵王国积累千年的自然精华，是森林的呼吸、流水的歌唱、大地的脉动。
伊莎贝拉的时间节点，梦境水晶完全破碎，银色时间能量稳定着法阵的运转，让三种不同性质的能量能在时间层面上同步。
然后，正南方的熔炉节点，突然爆发出橙红色的光芒。
那是从铁砧城地心熔炉远程传输而来的锻造之力。即使隔着数百公里，林越也能感觉到那股力量的纯粹与炽热——矮人数千年来对锻造的执着，对创造的渴望，对完美的追求。
四股力量在法阵中央汇聚、融合。
星核系统发出提示：“能量融合完成。融合能量性质：秩序-生命-时间-锻造四元复合体。能量强度：临界。开始定向投射程序。目标：织女-7B深渊污染引爆点。倒计时：十、九、八……”
林越抬头，透过球形大厅的透明墙壁，他能看到天空中的织女-7B正在急剧膨胀。恒星表面喷发出巨大的日珥，光芒已经变得刺目，整个天空都被染成了诡异的紫金色。
莱纳斯成功了，他提前引爆了超新星。
“三、二、一……发射！”
法阵中央，一道四色交织的光束冲天而起。它穿透遗迹结构，穿透海洋，穿透大气层，射向遥远的星空。
那不是能量攻击，而是一种“修正”。秩序之力中和深渊污染，生命之力抚平恒星创伤，时间之力延缓爆发进程，锻造之力重塑内部结构。
光束命中织女-7B的瞬间，恒星表面的紫黑色斑块开始消退。膨胀的速度减缓，喷发的日珥回落。但超新星进程已经启动，无法完全停止，只能延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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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果计算中……”星核系统报告，“超新星爆发时间延缓：47分钟。深渊污染清除率：89%。命运奇点生成概率下降至：31%。”
四十七分钟。这是他们争取到的时间。
但代价巨大。
林越瘫倒在法阵边缘，秩序之锤的光芒黯淡了许多。他能感觉到，刚才那一击消耗了锤子近三分之一的“概念存量”，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艾莉娅和伊莎贝拉也力竭倒地。翡翠枝镜像叶已经彻底消散，伊莎贝拉的时间水晶也化为粉末。
通讯频道里传来钢须虚弱但兴奋的声音：“成功了！师父说……融合很完美！但他也耗尽能量，暂时无法提供更多支援……”
就在这时，控制室的大门传来沉重的撞击声。
“砰！砰！砰！”
每一次撞击，金属门就向内凹陷一分。
“他们来了。”卡尔举起手弩，对准门口，“准备战斗。”
但林越知道，以他们现在的状态，不可能挡住莱纳斯的精锐。
他挣扎着站起来，看向控制台：“系统，有没有紧急撤离方案？”
“检测到备用逃生通道：星核传送阵。可传送至预设坐标：苍穹号船员避难所。但能量不足，最多传送两人。”
两人。他们有四人。
“林越，你带伊莎贝拉走。”艾莉娅突然说，“她和奥古斯都大师连接最深，必须活下去。我和卡尔拖住他们。”
“不可能！”林越拒绝，“我不会放弃任何人。”
“这不是放弃，是战术。”卡尔笑了，独眼中闪烁着佣兵特有的豁达，“我这条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多活了这么久，值了。而且，谁说我们一定会死？说不定能反杀呢？”
又是一次沉重的撞击，门已经变形，裂缝中能看到外面银面人动力装甲的身影。
林越看着艾莉娅和卡尔，两人的眼神都坚定无比。他知道，他们说的是对的。如果四个人都死在这里，那么刚才的努力就白费了。
“系统，启动传送阵。坐标设置：农庄。”他做出决定，“但传送四人。”
“警告：能量不足，强行传送四人可能导致传送坐标偏移、空间撕裂、甚至将目标分解为量子态。风险系数：87%。”
“执行。”
控制台周围的地面亮起新的符文。一个小型传送阵在四人脚下形成。
与此同时，大门被轰开了。
六个穿着银白色动力装甲的银面人精锐冲了进来，他们手中的武器已经充能完毕，对准了四人。
传送阵的光芒开始旋转。
“再见了，林越。”卡尔举起手弩，射出最后一箭，“告诉雷恩少爷，我欠他的职位，下辈子再还。”
艾莉娅拉开长弓，翡翠色的生命能量最后一次凝聚：“愿森林之母庇佑你，第七守望者。”
银面人开火。
能量光束射来的瞬间，传送阵光芒大盛。
林越感觉自己在被撕裂、重组、抛掷。他紧紧抓住伊莎贝拉的手，另一只手伸向艾莉娅和卡尔，但传送的乱流将他们分开。
黑暗。
坠落。
然后，撞击。
林越重重摔在某个坚硬的表面上，剧痛从全身传来。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片废墟中——不是农庄，而是某个陌生的地方。
周围是破碎的晶体和扭曲的金属，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和臭氧的味道。天空是诡异的紫金色，那是织女-7B爆发前的余晖。
他勉强坐起身，检查身边。伊莎贝拉躺在不远处，还有呼吸。艾莉娅和卡尔……不在。
传送失败了，或者说，只部分成功。
“系统……报告位置……”他虚弱地问。
星核钥匙传来微弱的回应：“传送坐标偏移。当前位置：星坠遗迹外围，第七号残骸区。距离星核控制室：三公里。距离农庄：未知。”
他们没有被传送回安全地带，而是被抛到了遗迹的另一处。
更糟糕的是，林越感觉到，远处有一股强大的意志正在靠近。
那是莱纳斯。
命运纺车因为织女-7B的爆发被延缓而受损，莱纳斯显然愤怒了。他要亲自来清除这些“搅局者”。
林越挣扎着站起来，握紧秩序之锤。锤子的光芒虽然黯淡，但依然在。
伊莎贝拉也醒了，她看着周围的环境，脸色更加苍白：“我们……”
“还活着。”林越打断她，“这就够了。现在，我们需要找个地方躲起来，恢复体力。莱纳斯马上会找到这里。”
“躲到哪里去？”伊莎贝拉苦笑，“这里到处都是他的眼线。”
林越环顾四周，突然看到废墟深处有一个熟悉的标志——那是一扇门上的徽记，三个相交的圆环，中间有一颗星辰。
那是古代奥术文明的“紧急避难所”标志。
“那里。”他指向那个方向，“如果运气好，里面还有可用的设施。”
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向废墟深处。
在他们身后，紫金色的天空下，一个穿着深蓝长袍、戴着银白面具的身影，正缓缓降落。
面具下，莱纳斯的眼睛燃烧着冰冷的怒火。
“找到你们了，小老鼠。”
第364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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