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深海返回农庄的航程只用了不到两天——舰队全速前进，连途中遭遇的小股深渊生物都直接撞开，不做纠缠。但当“破晓号”浮出水面，驶入农庄新建的港口时，林越看到的景象让他几乎认不出这是自己离开才一周的地方。
港口规模扩大了三倍，现在能同时停泊二十艘中型船只。岸边的吊机和轨道系统正在装卸货物，大部分是从地球运来的工业设备和建筑材料。更远处，农庄的围墙已经完成了第三期加高工程，达到十五米，表面覆盖的钢板在阳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光泽。围墙顶部，新安装的魔法护盾发生器间隔排列，淡蓝色的能量膜在空气中微微波动。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农庄西北角升起的浓烟——那不是灾难的烟尘，而是冶炼炉的烟气。一座规模惊人的锻造工坊正在建设中，骨架已经搭起，高度超过三十米，工坊中央竖立着一根需要十人合抱的金属烟囱。
“那是按照格隆·熔炉大师传来的图纸建造的‘天火熔炉’。”前来迎接的巴顿解释道，他脸上带着疲惫但兴奋的神色，“你们在深海取得太阳铁的消息传回来后，铸星者就启动了紧急建造程序。他说，要锻造秩序之锤，常规熔炉的温度不够，必须重建古代矮人的神圣熔炉。”
林越走下舷板，手中提着密封的铅合金箱——里面装着那块拳头大小的太阳铁。虽然体积不大，但重量超过五十公斤，密度大得惊人。
“铸星者本人来了？”艾莉娅问。
“没有，他的魔像身躯无法离开铁砧城的地心熔炉。”巴顿摇头，“但他通过远程传讯法阵直接指挥建造，还派来了三十名最顶尖的矮人锻造大师。领队的是……”
“是俺！”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港口另一侧传来。钢须·铁锤大步走来，这位老矮人在航行途中一直通过传讯法阵与农庄保持联系，显然已经协调好了后续事宜。“师父把整个铁砧城三分之一的锻造力量都调过来了。他说，秩序之锤必须在三天内完成，否则就赶不上织女-7B爆发的时间窗口。”
三天。林越感到了时间的重量。从星核试炼中获得的知识告诉他，命运编织者现象不仅是莱纳斯的机会，也可能是他们的机会——如果能在那短暂的命运奇点出现时，用秩序之锤轰击莱纳斯的命运纺车，就有可能彻底摧毁他的命运之力根基。
但前提是，锤子必须在三天内造好。
“带我去熔炉。”林越说。
---
天火熔炉的建造现场是一片喧嚣的海洋。
超过两百名矮人工匠在同时作业：有的在铺设耐火砖，有的在安装导能管道，有的在刻画锻造符文。熔炉核心已经基本完成，那是一个直径十米的球形腔室，内壁覆盖着从地球运来的特种陶瓷和艾瑟兰的吸能金属的复合材料。腔室周围环绕着十二根能量注入柱——六根连接农庄的地脉节点，六根连接从地球运来的小型聚变反应堆原型机。
林越抵达时，正好看到一场争执。
一个身材异常高大的矮人——准确说，是穿着特制重型魔像装甲的矮人——正在对着一张设计图咆哮。魔像装甲高约两米五，外壳是暗红色的熔岩金属，关节处有橙色的光芒透出。装甲的头部是一个半开放式的结构，露出里面一张苍老但精神矍铄的矮人脸庞，浓密的胡须编成复杂的辫子，辫尾挂着金属环和宝石。
那就是格隆·熔炉，第六守望者，铸星者。虽然身体被毁，灵魂寄宿在魔像中，但他的气势比在场所有活生生的矮人都要强盛。
“温度梯度不对！”铸星者的声音如同锻锤击打铁砧，“太阳铁的熔点不是固定的，它会根据能量场的频率变化！你们按照常规恒星物质处理？蠢货！那是被古代文明改造过的‘驯服恒星核’，需要的是秩序与混沌的平衡能量输入！”
被训斥的矮人锻造大师低着头，不敢反驳。
钢须快步上前：“师父，第七守望者回来了，带回了太阳铁。”
铸星者的魔像头颅转过来，那双镶嵌着红宝石的机械眼睛盯着林越。即使隔着装甲，林越也能感觉到那目光中的审视和评估。
“小子，把东西拿过来。”铸星者的声音稍微缓和了些。
林越打开铅合金箱。太阳铁暴露在空气中的瞬间，整个熔炉工坊的温度都上升了几度。那块银白色的金属安静地躺在箱底，表面流淌着仿佛液态的光泽，周围的空气因为能量折射而微微扭曲。
铸星者伸出一只机械臂——那手臂末端不是手，而是一个精密的能量感应阵列。阵列扫描太阳铁，发出滴滴的声响。
“纯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老矮人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惊叹，“三万年了，俺再没见过这么纯的太阳铁。你小子是怎么通过熔炉试炼的？据俺所知，那试炼的守护者是个难缠的家伙。”
“我打败了它。”林越简单说，“用秩序之力梳理了它的混乱本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铸星者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从魔像的扩音器中传出，震得工坊顶棚的灰尘簌簌落下。
“好！好！奥古斯都和墨菲那两个老家伙没选错人！”他收回机械臂，“那么，事不宜迟。钢须，调整熔炉参数，按照第三套方案——秩序混沌平衡锻造法。林越小子，你过来，有些事只能在锻造前告诉你。”
林越跟着铸星者走到工坊旁一个临时搭建的指挥帐篷里。帐篷内部堆满了图纸、计算稿和样品，中央的桌子上摊开着一幅巨大的设计图——秩序之锤的完整构造图。
“看这里。”铸星者的机械手指着锤头部分，“太阳铁只是核心材料，还需要十二种辅助材料来构建能量导路。其中十一种农庄都有库存或者能找到替代品，但最后一种……”他顿了顿，“需要你亲自去取。”
“是什么？在哪里？”
“时空琥珀。”铸星者调出另一张图，显示着一块内部封存着星光的水晶，“这不是天然矿物，是时间与空间剧烈交错的产物。已知的产地只有一个：星坠遗迹最深处，苍穹号主控室的‘时空乱流核心’。”
林越的心沉了下去。他刚从星坠遗迹回来，知道那里的危险程度。
“没有替代品？”
“没有。”铸星者摇头，“时空琥珀的作用是稳定秩序之锤挥击时产生的时空震荡。没有它，你最多挥动三次，锤子本身就会因为能量反噬而崩解。而且……”他压低声音，“莱纳斯也在找时空琥珀。根据俺的情报，他已经派银面人精锐进入了星坠遗迹主控室，但被古代防御系统挡住了。如果让他们先拿到琥珀……”
“那他们就可能先造出命运之门，或者用琥珀强化现有的命运之力。”林越接话，“所以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
“不仅如此。”铸星者的机械眼睛闪烁了一下，“你知道五十年前，莱纳斯为什么先攻击黑湖修道院，夺取第三和第六钥匙吗？”
林越摇头。
“因为翡翠枝提供生命能量，能维持他的身体在命运之力侵蚀下的稳定；而熔炉之心……”铸星者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装甲，“是锻造之力的源头。他原本计划用熔炉之心直接锻造命运之门的框架，但俺在最后时刻自毁身体，将熔炉之心的核心意识转移到了这具魔像里。他拿走的只是一个空壳，失去了大部分功能。”
所以莱纳斯才需要太阳铁和时空琥珀——他要用这些替代品完成原本由熔炉之心负责的工作。
“但他不知道你已经通过了星核试炼，拿到了纯度这么高的太阳铁。”铸星者继续说，“也不知道你获得了古代知识。这是我们的优势。但劣势是时间——你必须在天火熔炉准备好之前，拿到时空琥珀。锻造过程需要整整两天两夜不间断，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
林越计算着：现在到织女-7B爆发还有三天两夜。如果立刻出发去星坠遗迹，顺利的话一天内能往返，留下两天锻造时间，刚好来得及。
但如果途中出现意外……
“我去。”林越做出决定，“但这次不能带大部队。遗迹主控室的防御系统是针对大规模入侵设计的，人越多越危险。我需要一支精锐小队，快速潜入，取物即走。”
“带艾莉娅去。”铸星者建议，“她的精灵视力能看穿时空乱流，找到琥珀的确切位置。再带两个……不，一个可靠的战士。人越少越好。”
“卡尔。”林越立刻想到那个佣兵。他在深海战斗中的表现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和忠诚，而且熟悉各种险境下的生存技巧。
“那个独眼佣兵？可以。”铸星者点头，“那么，你有一个小时准备。一个小时后，熔炉预热程序开始，七十二小时后，无论你有没有回来，锻造都会开始——用替代材料，但效果会大打折扣。”
“我会在二十四小时内回来。”林越承诺。
---
一小时后，农庄东南角的起降平台。
这里原本是魔像测试场，现在临时改建成了飞行器起降区。平台中央停着一艘造型流线的小型飞行器——那是格罗姆根据林越提供的古代星舰数据设计的“星界穿梭机”原型，长度只有十米，但配备了最强的引擎和最先进的隐形系统。
“理论上，它能在一小时内抵达星坠遗迹上空。”格罗姆正在做最后的检查，“隐形涂层能屏蔽大部分探测法术和雷达波，但如果直接撞上空间乱流或者高阶魔法探测，还是会暴露。”
林越、艾莉娅和卡尔已经登机。三人都是轻装——只带了必要的武器、防护装备和补给。林越腰间挂着星核钥匙，手中握着光剑；艾莉娅背着她新制的精灵长弓，箭袋里只有十二支箭，但每一支都经过特殊附魔；卡尔的装备最简单：两把短刀，一把手弩，还有几个烟雾弹和爆破装置。
“通讯系统已经和农庄、地球同步。”格罗姆拍了拍机身，“祝好运，老板。一定要回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穿梭机舱门关闭，引擎启动。没有巨大的轰鸣，只有低沉的嗡鸣声。机身下方喷出淡蓝色的火焰，缓缓升空，然后突然加速，化作一道流光射向东南方的天际。
机舱内，林越调出星坠遗迹的三维地图。这是他上次探险时侦察魔像扫描的数据，结合古代资料补充而成。
“主控室在这里。”他指着遗迹中心的一个球形结构，“距离我们上次抵达的星核空洞有五公里，中间需要穿过三条主要通道：晶体回廊、数据深渊、还有时空乱流区。每个区域都有不同的危险。”
“晶体回廊是星舰的能源管道区，现在应该充满了结晶化的时空能量。”艾莉娅分析着她从精灵古籍中读到的资料，“那里的晶体可能有自主防御能力，会攻击任何移动的能量源。”
“数据深渊是星舰的中央数据库。”林越接着说，“古代奥术文明用活化的信息流作为防御，闯入者会被拖入数据幻境，如果意识不够坚定，可能永远迷失在虚假记忆中。”
“时空乱流区就是目标所在。”卡尔搓着手——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动作，“按描述，那里是星舰动力系统失控后形成的永久性时空扭曲区域。物理规则混乱，可能一步踏出就老了十岁，或者退回到十秒前的位置。”
听起来每个区域都像是专门为阻止闯入者而设计的死亡陷阱。
“但我们有优势。”林越拍了拍腰间的钥匙，“星核试炼通过后，钥匙能一定程度安抚时空乱流。艾莉娅的生命感知能看穿晶体回廊的能量流动。卡尔，你的任务最重要——在数据深渊，我们需要有人保持现实锚点，防止所有人一起迷失。”
佣兵咧嘴一笑：“也就是说，我就是那个拽着绳子不让你们飘走的人？这活儿我熟。”
穿梭机很快抵达星坠遗迹上空。从高空俯瞰，这片海域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就是遗迹入口。上次他们是走海底隧道，这次选择了更直接的路线——从空中垂直降落。
“启动隐形模式，准备潜水。”林越下令。
穿梭机表面浮现出一层水波状的纹路，那是光学迷彩和魔法干扰场结合的效果。然后机身开始变形，从飞行模式切换为潜水模式，像一条银色的鱼般扎入海中。
海水迅速变暗。他们很快下潜到上次抵达的深度，看到了那个巨大的海底空洞，以及空洞中央搏动的星核。但这次他们没有靠近星核，而是绕向侧面，那里有一个较小的通道入口——根据地图，那是通往主控室的捷径。
“检测到能量屏障。”格罗姆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通道入口被某种力场封锁，硬闯会触发警报。”
林越取出钥匙，注入秩序之力。钥匙射出一道三色光束，命中力场屏障。屏障表面荡漾起涟漪，然后无声地消散——钥匙有权限。
穿梭机驶入通道。内部是发光的晶体管道，直径约二十米，管壁上生长着各种颜色的结晶簇。这些晶体在黑暗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但林越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危险能量。
“晶体回廊到了。”艾莉娅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她的瞳孔变成了翡翠色，能看到能量的流动，“前方三百米有能量节点，正在聚集攻击性能量。左转，避开主路。”
穿梭机按照指引转向一条较窄的支路。刚离开主路，就看到主路方向爆发出刺目的白光——那是高能晶体射线的轨迹，如果被命中，穿梭机会瞬间结晶化。
“这些晶体……有意识？”卡尔盯着那些发光的水晶簇。
“更像是预设的防御程序。”林越观察着能量流动规律，“它们针对特定的能量特征进行攻击。钥匙散发的秩序之力不在攻击列表中，但穿梭机的引擎能量会被识别为威胁。”
接下来的路程如同在雷区中穿行。艾莉娅全神贯注地指引方向，避开一个又一个能量陷阱。有几次几乎被晶体射线擦中，全靠林越及时用钥匙制造临时屏障抵挡。
半小时后，他们穿过了晶体回廊，进入一个完全不同的空间。
数据深渊。
这里没有实体结构，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黑暗中漂浮着无数发光的符号、图像、文字。那是古代奥术文明的信息流，经过三万年依然在运转。符号们组合、分裂、重组，演绎着宇宙的真理和文明的记忆。
穿梭机一进入这个空间，林越就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被拉扯。那些信息流试图涌入他的大脑，在他眼前投射出幻象：
他看到了地球，但不再是熟悉的景象——城市被紫黑色的藤蔓覆盖，人类变成了扭曲的怪物，天空中漂浮着巨大的深渊之眼……
他看到了艾瑟兰，世界树的根系一根根断裂，大地崩裂，海洋蒸发，所有生命在混沌能量的冲击下化作尘埃……
他看到了自己，独自站在废墟中，手中握着破碎的地契，周围是战友们的尸体……
“不要看！”卡尔的声音如惊雷般在耳边炸响。
林越猛地清醒，发现自己差点走出穿梭机，走向那些幻象。艾莉娅也眼神迷茫，被卡尔死死按住肩膀。
“这些幻象会攻击内心最深的恐惧。”佣兵满头冷汗，他显然也看到了什么，但强撑着保持清醒，“集中精神，想真实的事情！想农庄，想还在等我们回去的人！”
林越咬牙，将秩序之力在体内运转，驱逐入侵的精神影响。他看向艾莉娅，半精灵的眼中闪过痛苦——她看到的幻象可能涉及精灵族的命运。
“艾莉娅，看着我。”林越握住她的手，将一丝秩序之力传递过去，“那些是假的，是数据深渊根据我们的记忆碎片编造的噩梦。真实的世界还在等待我们拯救，包括你的族人。”
艾莉娅的眼神逐渐清明，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三人结成三角阵型，彼此用绳索连接，卡尔在最后，确保不会有人迷失。他们在信息流的海洋中艰难前行，每一步都伴随着新的幻象攻击。有时是诱惑——展示给他们完美的未来，只要他们放弃；有时是恐吓——放大他们的失败和无力。
但三人互相支撑，没人倒下。
两小时后，他们终于走出了数据深渊的边界。前方是一道扭曲的光幕，那是时空乱流区的入口。
“最后一道关卡。”林越看着光幕后那混乱的景象——空间像破碎的镜子般裂成无数碎片，时间流速肉眼可见地不均匀，有的区域快，有的慢，还有的区域时间在倒流。
他取出钥匙，全力激发。三色光芒形成一个稳定的力场球，将三人包裹其中。
“走！”
他们踏入乱流。
瞬间，世界颠倒。
林越感觉自己同时在向前走和向后走，既年轻了一岁又老了一岁，既在这里又在千米之外。时空的混乱几乎要撕裂他的意识，但钥匙的力场勉强维持着基本的逻辑锚定。
他紧紧抓住艾莉娅和卡尔的手，三人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船，在时空乱流中艰难前行。
“那边！”艾莉娅突然指向一个方向。在乱流的中心，有一个相对稳定的区域，那里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水晶——内部封存着旋转的星云，正是时空琥珀。
但通往琥珀的路上，有三道身影。
银面人。
他们显然已经在这里困了一段时间，身上的黑袍多处破损，面具也有裂痕。但三人依然保持着战斗阵型，正在尝试用某种装置稳定周围的乱流，缓慢向琥珀靠近。
“被抢先了。”卡尔低声说，“三个，看起来都是精锐。怎么打？”
林越观察着对方的状态。银面人虽然装备精良，但在时空乱流中显然消耗很大，动作有些迟缓。而且他们的稳定装置似乎效果有限，每次乱流剧烈波动时，他们都要停下来重新调整。
“利用环境。”林越有了计划，“艾莉娅，你能用箭干扰他们的稳定装置吗？”
“距离有点远，但可以试试。”半精灵搭箭上弦，箭尖凝聚着翡翠色的生命能量，“但射击后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暴露就暴露。”林越说，“卡尔，你负责掩护。我直接冲向琥珀，拿到就走。”
“明白。”
艾莉娅的第一箭射出。箭矢在时空乱流中划出扭曲的轨迹，但精准地命中了最近那个银面人手中的稳定装置核心。装置爆出一团火花，失效了。
银面人立刻警觉，转身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但乱流干扰了他们的感知，无法确定具体位置。
林越抓住机会，全力冲向琥珀。钥匙的力场在乱流中撕开一条相对稳定的通道，但他的速度依然受到严重影响，像是在粘稠的胶水中奔跑。
“入侵者！”一个银面人发现了林越，抬手射出一道命运之力构成的锁链。
锁链在乱流中同样扭曲，但还是缠住了林越的脚踝。冰冷的命运之力试图侵蚀他的身体，改写他的存在历史。
林越没有停下。他挥动光剑，斩断锁链，继续前进。但另外两个银面人也反应过来，开始围攻。
卡尔从侧面杀出。他没有直接攻击银面人，而是扔出了几个爆破装置。装置在乱流中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加剧了时空的混乱。银面人被迫分散注意力稳定自身，给林越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距离琥珀只有十米了。
但就在这时，整个时空乱流区突然剧烈震动。不是银面人或林越引起的，而是来自外部——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接近主控室。
林越回头，通过乱流的间隙，看到了让他心悸的景象：
一艘巨大的、由黑水晶和有机组织构成的战舰，正在从外部强行突破星坠遗迹的防御系统。战舰表面覆盖着深渊的紫黑色纹路，舰艏是一个巨大的、长满眼睛的肉瘤。
那是莱纳斯的旗舰，“命运纺车号”。
他亲自来了。
“时间不多了！”林越咬牙，扑向琥珀。
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水晶的瞬间，一个银面人突然瞬移到他面前——不是真正的瞬移，而是利用了时空乱流的特性，在乱流中短暂跳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匕首刺向林越的咽喉。
林越侧身，匕首划破护甲，在肩头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但他也抓住了对方的手臂，用秩序之力全力注入。
银面人发出惨叫。秩序之力与命运之力在他体内激烈冲突，他的身体开始崩解，面具碎裂，露出一张扭曲的、半精灵化的脸——那是被翡翠枝长期影响的结果。
林越没有多看，另一只手终于抓住了时空琥珀。
入手冰凉，但内部传来的时空律动与钥匙产生共鸣。琥珀自动飞起，镶嵌在钥匙的末端，与太阳铁留下的印记并列。
“撤退！”林越大喊。
三人转身冲向出口。身后，银面人的惨叫声和莱纳斯战舰突破防御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
时空乱流因为外部冲击而变得更加狂暴。空间碎片像玻璃般飞溅，时间流速彻底失控。林越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同时经历童年和老年，意识几乎要分裂。
但钥匙在手，琥珀在握。三色力场在时空琥珀的加持下变得更加稳定，勉强保护着他们冲出乱流区，穿过数据深渊，逃离晶体回廊。
当他们终于冲出遗迹入口，回到深海时，身后传来了崩塌的巨响。
星坠遗迹的主控室，在莱纳斯战舰的强行闯入和时空乱流的双重作用下，开始崩溃。
“穿梭机！”林越对着通讯器大吼。
那艘银色的小型飞行器从隐蔽处冲出，接住三人，然后全力上浮。在他们下方，整片海域都在沸腾，巨大的能量冲击从海底爆发，将海水推成数百米高的巨浪。
穿梭机冲出水面，在巨浪拍下前的瞬间加速到极限，化作一道流光逃向远方。
机舱内，三人瘫倒在座位上，浑身是伤，但都活着。
林越握着钥匙，看着末端那颗封存着星云的琥珀。
拿到了。
代价巨大，但拿到了。
他望向舷窗外，农庄的方向。
还有两天一夜。
秩序之锤，必须完成。
第361章完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