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能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死在这个混蛋的面前!
涂山幺幺猛地咬破舌尖,剧烈的刺痛让她混乱的意识,有了一瞬间的清明。
她终于意识到,堵截和排斥,是没用的!
这些因果碎片,已经失去了“根”,它们只是本能地想要寻找一个新的附着点,来证明自己“存在”过。
强行对抗,只会让它们更加疯狂。
既然堵不住……
那就……疏导!
她不再试图抵抗那股洪流,而是放弃了所有的防御,任由那庞杂的因果碎片,冲刷着她的神魂。
同时,她将自己那已经微弱不堪的意识,凝聚成了一根针。
一根由天缘之力编织而成的,最精细的……红线之针!
她的识海,此刻就是一片混沌的,由无数种颜色和情绪交织成的狂暴海洋。
而她的意识,就是那根穿行于海洋中的针。
她不再去看那些痛苦的记忆,不再去感受那些绝望的情绪。
她只做一件事——理线!
【背叛的怨毒】?好,我抓住你这条线头。
【求生的渴望】?好,我抓住你。
【寻子的执念】?【被灭族的仇恨】?【对长生的贪婪】?
来!都过来!
涂山幺幺的意识之针,在狂暴的海洋中,以一种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飞速穿行。
她将那些纠缠在一起的,属性各不相同的因果线,一根根地,强行剥离,分类,然后……重新打结!
她将所有相似的怨念归于一处,将所有相似的执念捆在一起。
她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熟练。
仿佛她天生就该做这件事。
她就像一个最高超的织女,面对着一堆足以让任何人崩溃的乱麻,却以一种近乎于“道”的韵律,将它们一一理顺。
最后,她将所有被理顺的,成百上千根不同种类的因果线,全部汇集到了一起。
然后,用她自己的天缘之力,编织出了一根前所未有粗壮的,金色的主线。
她将这条主线的一端,连接在所有因果线的末端。
而另一端……
她抬起“头”,在自己的识海之上,她找到了那个她曾经使用过的,最根本的法则概念。
——【消散】。
不,不是“虚无”那种强制抹除。
而是一种更温和,更符合天地法则的,尘归尘,土归土的,终极的“放下”与“解脱”。
她将金色主线的另一端,狠狠地,系在了【消散】的概念之上!
连接,成立!
“嗡——!”
涂山幺幺的识海中,爆发出万丈金光!
那成百上千根被重新连接的因果线,仿佛找到了最终的归宿。
那些痛苦的嘶吼,绝望的哀嚎,怨毒的诅咒……在这一刻,都化作了一声声,如释重负的叹息。
然后,它们顺着那根金色的主线,井然有序地,流向了【消散】的终点,化作最纯粹的能量,回归于天地之间。
混乱的识海,重归平静。
“噗通。”
涂山幺幺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浑身上下,已经被冷汗彻底浸透,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仿佛身体被彻底掏空。
但她的那双狐狸眼,却亮得惊人。
在刚才那场神魂的风暴中,她被迫亲身体验了上百种不同因果的扭曲方式。
她比任何时候,都更深刻地理解了“缘”的脆弱,与“法”的严苛。
她对因果律的理解,被强行拔高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渊皇一直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从她开始颤抖,到七窍流血,再到最后平静下来。
他全程旁观,没有插手,也没有催促。
此刻,看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眼神却异常明亮的小狐狸,他那总是带着嘲弄的唇边,逸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不错。”
“总算,学会自己收拾吃剩的饭菜了。”
他说着,再次伸出手,这一次,却不是抓她,而是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她的头顶,像是在安抚一只刚刚做完成绩不错的宠物。
“走吧。”
“真正的‘主菜’,还在里面等着呢。”
他转身,迈步踏入了那扇破碎巨门后的深邃黑暗。
涂山幺幺喘匀了气,扶着膝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渊皇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干净的手掌,心情复杂地跟了上去。
然而,当她也踏入那片黑暗的瞬间,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巨门之后,并非想象中的通道或者大殿。
那片深邃的黑暗,在他们踏入后,如同潮水般退去。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广阔得望不到边际的,巨大空洞。
空洞的地面和穹顶上,密密麻麻地,竖立着无数座……祭坛!
每一座祭坛上,都用那种扭曲的黑色丝线,捆绑着一个正在痛苦挣扎的,半透明的灵魂!
仙人,魔族,妖族,甚至还有人类……三界生灵,无所不包!
成千上万的灵魂,在这里,被当成了为整个据点提供能量的“电池”,发出无声的,永恒的哀嚎。
而在那片广阔祭坛森林的最中央,矗立着一座比所有祭坛加起来还要庞大,还要邪恶的,血色祭坛。
祭坛的顶端,无数扭曲的黑色红线,如毒蛇般缠绕着一个物件。
那东西,正散发着幽暗而邪恶的光芒,像一颗跳动着的,污秽的心脏。
——第三块,混沌之心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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