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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玩着那颗紫色水晶,时而将其抛起,看它在空中变换出各种复杂的几何形态;时而又低声哼唱着一段没有旋律、音调古怪的旋律,那旋律让我的右眼微微悸动。

    有时,她会长时间地凝视着藏品的某个角落,一动不动,如同化作了另一件收藏品。

    她不需要食物,不需要睡眠,似乎也不需要与人交流。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绝对的“自我”。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几天。

    我靠着那奇怪的泉水维持着身体的基本需求,伤口的剧痛在缓慢消退,但左臂依旧无法动弹。

    右眼的灼痛感也平复下来,恢复了那种冰冷的、超常的清晰。

    她偶尔会想起我。

    “小狗。”

    她会突然开口,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并不响亮,却直接钻入我的耳膜。

    我会立刻抬头,望向她。

    她有时只是漫不经心地瞥我一眼,似乎只是为了确认我是否还“存在”在那里。

    有时则会下达一些莫名其妙的指令。

    “去,把第三层左边那个闪着蓝光的、像眼睛一样的东西拿上来。”

    “下面是不是有东西在响?去让它安静下来。”

    “我渴了。”

    最后一项命令。

    这里只有那处泉水。

    我沉默地用找到的半片不知名硬壳舀了水,艰难地再次爬上那座藏品山,将水递给她。

    她并不接,只是就着我的手,低头轻轻啜饮了一口,然后便失去兴趣,挥挥手让我离开。

    仿佛我只是一个活动的器皿。

    我服从一切指令,毫无怨言,甚至毫无情绪波动。

    攀爬陡峭的藏品山寻找她指定的物品时,几次险些摔落;

    让某件“作响”的收藏品安静的方法,往往是暴力破坏其外部结构,有时会引发危险的能量反噬;

    一次次上下攀爬,让尚未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

    但我只是沉默地完成。

    每一次完成任务,她都不会有赞许,甚至很少再看第二眼。

    她只是需要偶尔验证一下我这件“所有物”的功能性,或者说,验证一下她“需要”的这个“目标”是否还在有效运转。

    我逐渐明白,这就是“陪伴”她的方式。

    一种绝对的、物化的、随叫随到的存在。

    期间,曾有穿着黑色制服的管理者通过那扇骨门进入,恭敬地向她汇报外界情况,或是呈上新的“收藏品”。

    他们看到角落里的我时,眼神都会有一瞬间的凝固和难以置信。

    尤其是No.7,他的目光冰冷震惊得像要在我身上剜下一块肉,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对她的态度更加敬畏。

    她对待管理者的态度,和对待我,甚至对待那些收藏品,并没有本质区别。

    只是管理者是更有用的工具,而我是比较好用、新奇、会动的“玩具”。

    有一次,一位管理者(编号No.4)在呈上一件不断扭曲尖叫的黑色雕像时,忍不住多看了我两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和隐秘的嫉妒。

    她注意到了,淡淡地问:“你喜欢我的新小狗?”

    No.4立刻单膝跪地,冷汗涔涔:“不敢!属下只是......”

    “他挺耐用的。”

    她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

    “眼睛也很好看,不是吗?”

    No.4头垂得更低,不敢接话。

    “出去吧。”

    她失去了兴趣。

    管理者如蒙大赦,迅速退走。

    空间里再次只剩下我和她。

    她继续把玩着新得到的黑色雕像,那雕像的尖叫声在她手中逐渐减弱,最终变成一种无助的呜咽。

    我靠在墙角,缓缓闭上眼睛。

    右眼却能清晰地“看到”整个空间的能量流动,感知到她身上那片永恒的灰白。

    耳畔,仿佛又响起她曾经的话语,如今有了全新的、令人窒息的含义。

    “我不需要任何东西,我只需要你。”

    “你并不是需要我,我只是能见证你的存在。”

    “你不需要依附,索求,锚点与我。”

    “你需要自己的存在,纵使溃烂无比。”

    “不论如何,我会陪着你的。”

    “我会看着你的。”

    是的,她不需要我。

    她只需要一个“需要”我的概念,来锚定她自己。

    而我,需要她的“需要”,来证明自己还存在。

    我们互相是对方存在的证明,却又彼此毫无情感需求。

    这是一种比主仆、比爱恨、比任何已知关系都更加扭曲和绝对的捆绑。

    我的存在,成了一场为了证明她存在而进行的、无止境的表演。

    我的牢笼,不再是组织的编号,不再是杀戮的任务,而是这座巨大的、堆满奇珍异宝的坟墓,和这座坟墓里唯一的女王。

    而我,是她的守墓犬。

    不知又过了多久,我的伤势恢复了大半,虽然左臂依旧有些不便,但已无大碍。

    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寂静、她的无常。

    以及随时可能到来的、莫名其妙的指令。

    一天,她似乎对所有的收藏品都失去了兴趣,坐在王座上,用手支着下巴,灰白色的眼眸空洞地望着虚无的前方。

    然后,她再次看向我。

    “小狗,过来。”

    我起身,走到藏品山下,仰头看她。

    “我有点无聊了。”

    她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说说外面的事情吧。”

    外面的事情?

    我沉默了一下。

    我的外面,是无尽的杀戮、伪装、战场和阴谋。

    那些东西,对她而言,或许和脚下这些收藏品一样,只是某种“现象”。

    我挑选了几件任务中的片段,用最平铺直叙、毫无感情色彩的语言描述。

    如何潜入,如何刺杀,如何伪装。

    她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不觉得有趣,也不觉得厌恶。

    直到我提到一次在边境沙漠中执行任务时,看到的那片浩瀚无垠的、缀满星辰的夜空。

    “......天空很低,星星很大,很亮,像是要坠落下来。”

    我干巴巴地描述着,试图复述那种恢宏之景。

    但我的交流能力,趋近于0。

    文字是我最不擅长的东西。

    这有些太为难我了。

    ..........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