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411章 最后的冲击

    “兄弟们,立功的机会来了。

    前头那批叛军,三倍于我,可他们手里是旧制铜刀,咱怀里是新铸百炼横刀;

    他们身上是碎皮拼甲,咱披的是贯铁鳞甲——三倍又如何?”

    话音未落,后列已有一名少年士兵热血上涌,振臂高呼:

    “建功立业,报——”

    “嘘!”

    司马猛地回身,一巴掌拍在他头盔上,笑骂,

    “吼什么吼,生怕别人听不见?”

    可那半截“燕赵”还是飘了出去,街巷外顿时传来杂沓脚步与金属碰撞声。

    事已至此,司马不再隐藏,反手拔刀,刀背在墙砖上擦出一串火星,映得他眉目狰狞。

    “杀!”

    低沉而短促的号令出口,六十余名燕赵锐卒如开闸怒潮,轰然涌出巷口。

    月色下,刀光似匹练,盾面如鳞墙,瞬间与迎面奔来的叛军撞在一起。

    金属交击,火星四溅;

    第一排叛军只觉臂骨巨震,旧制铜刀已被横刀生生劈断。

    燕赵前排重盾前倾,像一堵移动铁壁,把对手撞得踉跄后仰;

    后排长刀从盾隙递出,每一击都精准抹过咽喉或锁骨,血线喷洒在残墙上,发出嗤嗤热气。

    三倍的人数优势,在狭窄的街衢里反而成了累赘。

    叛军前拥后挤,兵器难展;

    燕赵却以小阵为单位,三人为楔、五人为锋,刀盾交替,步步推进。

    所过之处,只留下一地横尸与折断的旗杆。

    先前高呼的少年士兵,此刻紧随司马,刀锋过处,一名叛军校尉的铜盔被劈得裂开;

    少年借势跃起,膝盖猛顶对方胸口,把人从马背撞下,横刀补进心口,热血溅了他一脸。

    少年咧嘴一笑,眸中却是沉稳与果决,再无声嘶力竭的呐喊,只剩低低一句:

    “报效燕赵。”

    战斗结束得比预料更快。

    当最后一名叛军试图转身逃向主街时,燕赵司马反手掷出短戟。

    破空声尖啸,戟刃透背而出,将那人钉在青石柱上。

    街巷重归寂静,唯有粗重的喘息和血滴落地的轻响。

    火光映照着满地的残刀断戟,也映照着燕赵士兵冷峻而兴奋的面庞。

    两名司马互望一眼,同时抬刀,在空中轻碰,发出清脆一声——

    “前行三百步,便是东门。”

    “走!去收尾。”

    铁靴踏过血泊,溅起暗红涟漪。

    身后,倒下的三倍敌军,成了他们通往黎明最直接的战功。

    两名司马收刀入鞘,血珠沿甲缘滴落,却顾不得拭去。

    他们低声喝令,六十余名燕赵锐卒迅速整队。

    刀盾相击,发出低促的金属碰撞,像一头饱饮鲜血却仍饥饿的猛兽,调头扑向下一处猎物。

    夜色深沉,东门方向却火光冲天,喊杀声隐隐如雷。

    司马之一抬臂指向前方,声音冷峻:

    东门锁钥,不能久拖!

    秦将军独当面,我等从背后撕开叛军脊背——前后夹击,一战而定!

    众兵低应,脚步踏过青石,溅起血花,却没有一人喧哗。

    街巷狭窄,他们便以散兵阵前行,盾贴墙,刀出鞘,像一条沉默的黑潮,沿着屋影迅速流动。

    越接近东门,空气里焦糊与血腥越浓。

    叛军校尉2号正率部死战,他亲自挺刀立于街心,督军向前,欲以人数硬撼秦良玉的攻势。

    身后却突然传来急促脚步与金属撞击——

    他猛地回头,只见黑暗里涌出成片玄甲,刀光反射火光,耀眼刺目。

    背后——!

    喊声未落,燕赵前排队列已如墙而进,重盾猛撞,叛军后排便像麦秆般成片倒下;

    第二排横刀横扫,血雾喷洒;

    第三排长矛自盾隙递出,专刺胸腹,一击即退,毫不拖泥带水。

    叛军腹背受敌,阵脚瞬间大乱。

    几乎同一刻,前方火光中,秦良玉银甲闪耀。

    她长枪一挑,将挡路木栅掀翻,枪锋所指,燕赵弩手三轮急射,压得叛军抬不起头。

    她抬眼望见后方黑潮翻涌,唇角勾起锋利弧度,朗声喝道:

    秦良玉在此——前后合击,不留一人!

    鼓声大作,东门内外杀声震天。

    叛军被夹在两条钢铁洪流之间,进退失据,有的试图翻墙逃入民巷,却被暗卫与弩手逐屋射杀;

    有的跪地求饶,却被狂乱同伴践踏。

    校尉2号双目赤红,挥刀连斩数名溃兵,试图重整队形,忽觉背后寒风袭来——

    燕赵司马之一已跃至马前,横刀斜挑,刀背磕开他大刀,顺势一转,刃口已贴上其喉。

    另一侧,少年兵卒挺矛刺马,战马悲嘶跪倒。

    校尉2号被掀翻在地,尚未爬起,秦良玉银枪已破空而至,枪锋点在他胸口,力道透甲,血线瞬间染红铜镜甲。

    绑了!

    秦良玉冷喝。

    随着校尉被擒,残余叛军斗志尽溃,兵器抛了一地,抱头跪降。

    两门之间,尸横街衢,血染长石,却再无敌声。

    两名司马收刀,向秦良玉叉手行礼:

    将军,东门已清!

    秦良玉抬眸望向东方渐白的天色,银枪一振,血珠洒落:

    传令——开东门,迎大军入城!

    今日之后,采菊城只识白狼旗!

    晨风吹散硝烟,初升朝阳照在血迹未干的青石板上,也照在挺立于城门下的燕赵将士身上,铠甲映光,宛如新生。

    残阳如血,洒在乌木大门上,铜环泛着暗红。

    李方清勒马而立,只淡淡瞥了李存孝一眼,指尖随意一挑——像拨开一茎草屑。

    李存孝会意,策马上前,铁矛斜指:

    “你二人,破门!”

    两名司马轰然应诺,回身招呼。

    十余名彪形大汉抬着合抱粗的撞木出列,赤膊鼓肩,肌肉在铁甲缝隙间滚动。

    撞木前端裹铜,在夕阳里闪出嗜血冷光。

    “撞!”

    第一次撞击,闷雷般巨响,门闩发出惨叫;

    第二次,灰尘簌簌,门框晃动;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轰然落下时,整扇乌木门向内塌陷,木屑四溅,铜环崩飞。

    几乎在门倒的瞬间,弓箭校尉已抬臂拉弓,箭矢上弦,寒星点点对准门洞——

    “露头即射,寸草不留!”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