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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云睿渊,冷静点!

    热闹散去,初澜看着臂弯里沉甸甸、暖乎乎的小娃娃,无奈地笑了笑,随即感觉到一阵更强烈的脱力感袭来。

    她本就身受重伤,灵力枯竭,全靠意志支撑,此刻放松下来,抱着这颇有分量的“小火炉”,手臂更是酸麻得厉害,几乎要抱不住。

    初澜尝试轻轻调整姿势,刚一动,睡梦中的朱雀娃娃立刻不满地哼哼唧唧,小手小脚扒得更紧。

    怕吵醒他,又实在力不从心,她的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一直默默守在初澜身侧的景懿将她强撑的疲惫与窘迫看在眼里,眼眸中闪过一丝心疼,上前一步,低声道:“澜儿,给我吧。”

    没等初澜回应,他已极其小心地伸出手,动作轻柔却稳当地将睡得正熟的朱雀娃娃从初澜僵硬的臂弯里接了过来。

    动作熟练得仿佛做过无数次,一手托住娃娃的小屁股,一手护住他的背脊,让那小小的赤发脑袋靠在自己肩头。

    朱雀娃娃在转移中微微动了动,红润的小嘴无意识地咂巴了一下,似乎在梦呓。

    他感觉到周围的气息变了,从初澜身上温暖清灵的气息变成了另一道虽然清冽却同样让他感到安心的气息,于是小脑袋在景懿肩头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小胳膊自然而然环住了景懿的脖子,含糊地嘟囔了一句梦话。

    “爹爹……凉凉的……舒服……”

    这声奶气十足的“爹爹”瞬间传进几人耳中。

    初澜:“……”

    她苍白失血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起两抹淡淡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下意识地抬眼看向景懿。

    景懿原本沉稳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托着娃娃的手臂似乎微微收紧,清俊的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惯常冷冽的眼眸深处却仿佛有月华荡漾了一下,耳根处也悄然染上了一层薄红。

    他飞快地瞥了初澜一眼,随即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将怀里的娃娃抱得更稳了些,仿佛专注于调整姿势,低声道:“他……他睡迷糊了。”

    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却似乎比平时更低柔了些。

    “噗——”

    不远处正被万俟子衿扶着走过来的宁清淼刚好听到,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捂住嘴,眼睛弯成了月牙。

    凌云起靠着池弋舟,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却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调调,有气无力地调侃:“看来我们景木头不仅剑法好,哄孩子也有一手啊。”

    万俟子衿忍着笑,从怀中取出几个玉瓶分给众人:“好了好了,都别贫了,赶紧把‘回春丹’和‘聚灵散’吃了,恢复点力气。事情还没完呢。”

    众人闻言,也收敛了笑意,接过丹药服下。

    丹药入腹,化作温和的药力流转全身,虽然无法治愈重伤,但确实让枯竭的经脉恢复了一丝暖意,体力也稍微回升了些,至少不再那么头晕眼花,站立不稳。

    就在这时,景懿忽然抬头,目光锐利地看向不远处那洞开的养心殿大门,眉头微蹙:“殿内有异动。”

    不远处的云睿渊闻声,立刻焦急地看向殿门方向:“父皇!”

    初澜也压下心中的那一丝尴尬和异样,凝神感应,果然察觉到殿内传来的邪气波动和那不似人声的嚎叫。

    “看来里面情况很不妙。”她看向景懿,又看了看他怀里睡得香甜的小娃娃,“我们得进去看看。”

    无需多言,青云小队众人再次凝聚起精神。

    景懿抱着朱雀娃娃与初澜走在中间,宁清淼和姜天璇护在两侧前方,凌云起与池弋舟策应左右,温见山持枪断后,万俟子衿居中随时准备支援丹药。

    云睿渊也在两名心腹侍卫的搀扶下紧紧跟在后面。

    一行人保持着警惕,朝着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养心殿正门,一步步走去。

    殿内光线昏暗,与外界的渐渐亮起的天光形成鲜明对比。

    一股混合着血腥、腐败药材和某种阴邪香料的怪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隐约还能听到深处传来“哗啦……哗啦……”的铁链拖曳声,以及一种痛苦压抑的非人低吼。

    众人瞬间绷紧神经,尽管疲惫至极,但仍保持着基本的战斗阵型。

    景懿将怀中熟睡的朱雀娃娃换了个更稳妥的姿势抱着,另一手握紧了月华长剑。

    初澜在他身侧,青璃剑已然在手。

    池弋舟弹指,几枚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明光符”飞入殿内,照亮了前方的景象。

    只见大殿深处,原本的龙榻区域已被改造成一个诡异而血腥的祭坛。

    暗红色的污秽符文爬满了地面和墙壁,中央是一个不断冒着灰黑色雾气的池子,池中粘稠的液体汩汩翻腾。

    而锦云帝就被数根刻满符文的粗大铁链,死死锁在祭坛中央一根扭曲的青铜柱上!

    他早已不复帝王威严,龙袍破烂不堪,裸露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死灰与墨绿交织的诡异颜色,布满了凸起的血管和角质化的鳞片状物质。

    头发稀疏脱落,面目扭曲,双眼只剩浑浊的黄色,嘴里发出“嗬嗬”的嘶吼,不断挣扎,铁链哗啦作响,却无法挣脱。

    他周身弥漫着浓郁的修罗邪气,显然已被某种恶毒邪术侵蚀改造,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

    祭坛旁散落着一些破碎的法器、玉瓶,以及一滩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液,显然是有人仓促离去时留下的。

    “跑了。”

    凌云起扫了一眼,声音冰冷沙哑,他目光在祭坛和锦云帝身上停留片刻,眼底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归于一片深潭般的幽暗。

    “是玄冥子和……四皇子云睿泽。”温见山看着地上半块被踩碎的皇子玉佩,沉声道。

    结合之前的情报与眼前景象,答案呼之欲出。

    “父皇……!”

    云睿渊看到龙榻上那怪物般的锦云帝,顿时目眦欲裂,悲愤交加,挣扎着想冲过去,却被宁清淼拦下。

    “云睿渊,冷静点!你父皇……状态不对,恐有危险。”宁清淼低声道,看着锦云帝那非人的模样,眼中也闪过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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