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家伙，好像完全被头儿激怒了啊！”
已经脱离了战场海域所在的羁押部队士兵们遥遥看着身后的那片海域。
此刻，忍不住有些咋舌。
原因很简单??因为此刻在身后的战场上。
那...
晨光微熹，海风拂过蒙布朗岛的废墟，卷起一缕焦土与血锈的气息。洛伊站在断崖边缘，凝视着远方逐渐平静的海面。那艘可乐瓶形状的白色忠诚号静静停泊在岸边，像一头蛰伏的猛兽，等待下一次出击。
他的右手仍在微微发烫，雷霆炎狱果实的力量尚未完全平息。每一次使用那融合之力，身体都会承受巨大负荷??血管如被电流灼烧，肌肉似被火焰啃噬。但他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你真的打算把威布尔送去因佩尔当？”泽法走到他身旁，声音低沉。
“当然。”洛伊没有回头，“他是关键证人，也是唯一活下来的‘mAdS’实验成品。只要他还活着，就能引出更多线索。”
“可你也清楚，世界政府不会让他开口。”泽法眯起眼，“他们宁愿让他死，也不愿让那段历史重见天日。”
“那就让他们来杀。”洛伊终于转过头，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看守比处决更难’。”
两人沉默片刻，风中传来远处士兵清理战场的脚步声。
“你说……恶魔果实可以进化？”泽法忽然开口。
“不只是进化。”洛伊抬起手掌，一团幽蓝火焰缓缓浮现，“是蜕变。就像生物在极端环境下产生变异一样，恶魔果实的能力者，也能通过特定条件突破原有极限。”
“比如你的三次进化？”
“第一次，是在新世界遭遇岩浆恶魔的袭击，濒死时激发潜能，让我初步掌握火焰与雷电的共存；第二次，是我在海军科学部破解了部分mAdS遗留数据，通过注射微量基因重组液强化神经传导效率；第三次……”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远，“是在你离开海军本部那天，我独自潜入红土大陆下的禁地，在那里找到了一颗‘未孵化’的恶魔果实胚胎。”
“什么？！”泽法猛地瞪大眼睛，“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
“它确实存在。”洛伊低声，“而且……它还在跳动，像心脏一样。我把它吞了。”
“你疯了！”泽法怒喝，“那种未知的东西，随时可能让你大脑溶解、躯体崩解！”
“但我活下来了。”洛伊淡淡道，“并且获得了现在的力量。那颗胚胎，似乎是某种远古果实的原始形态，蕴含着无数未被激活的基因序列。它正在我体内慢慢融合，每一次战斗，都会解锁一段新的能力。”
他摊开双手，火焰与雷电交织成网，竟在空中勾勒出一幅模糊的地图。
“你看这个。”
泽法皱眉：“这是……伟大航路前半段？但这些标记……”
“七个点。”洛伊指着图上闪烁的光斑，“每一个，都曾出现过异常强大的能力者。他们的共同点是：都在短时间内经历了剧烈的能力跃迁，且死后体内残留着与我相似的能量波动。”
“你是说……有人也在做同样的事？”
“不止是做。”洛伊收起幻象，眼神冷峻，“他们在大规模复制mAdS的研究，甚至已经超越了当年的技术水平。那个‘妈妈’只是冰山一角，她背后有一个组织，一个专门研究恶魔果实进化的地下网络。”
“名字？”
“目前只知道代号??‘涅?’。”
“涅?……重生之意？”
“没错。”洛伊点头，“他们相信，人类可以通过不断改造恶魔果实，最终实现真正的‘神化’。而我要做的，就是找到他们，摧毁他们，然后……揭开恶魔果实最深层的秘密。”
泽法久久不语，最终叹了口气：“你已经走得太远了，小子。这条路，不是靠一个人能走完的。”
“我知道。”洛伊望向天际初升的太阳，“所以我需要帮手。”
“谁？”
“你。”
“我？”泽法一怔。
“你是第一个亲手杀死自己学生的海军将领，也是唯一一个敢对天龙人拔刀的人。”洛伊直视着他，“你比我更早看清这个世界的腐朽。而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亲手把它砸碎。”
老将的脸上浮现出复杂之色。良久，他缓缓摘下肩章，扔进了海里。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海军。”
“那你是什么？”
“是你背后的刀。”泽法咧嘴一笑，露出残缺的牙齿，“钝了就磨，断了就重铸。反正……我也活不了几年了。”
洛伊笑了，伸出手。
两人重重一握。
***
与此同时，在红土大陆另一侧的地下深处。
一座隐藏于海底岩层中的巨大设施正悄然运转。墙壁由黑曜石打造，表面刻满古老符文，中央是一座圆形祭坛，其上悬浮着一颗猩红色的果实，缓缓旋转，仿佛有生命般呼吸着。
几名身穿灰袍的研究员跪伏在地，口中吟诵着晦涩的语言。
“献祭已完成，七十二名能力者的心脏已注入核心。”
“觉醒程序启动，倒计时??七十二小时。”
“恭迎……新神降临。”
一道沙哑的声音从阴影中响起：
“很好。‘尼卡计划’重启，这一次，不会再失败。”
那人走出黑暗，赫然是一个面容苍老的女人??但她明明已在威士忌山峰被实验体撕碎！
“你以为……死就能终结一切吗？”她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皮肤下隐约有绿色液体流动，“我已经超越了生死。我是‘母体’，是万千改造者的源头。”
她抬头看向祭坛上的果实，眼中燃起狂热的光芒。
“洛伊?阿莫斯……你吃下了胚胎，说明你已触及真相。那么，就让我们看看……究竟是你的进化更快，还是我的‘涅?神果’先降临人间。”
“毕竟……”
“只有真正的神，才有资格统治这个时代。”
***
数日后，海军本部。
一场秘密会议正在进行。
元帅空坐在主位，面前摆放着一份绝密档案。
“北海十字星号事件已压下，舆论控制成功。田星娜幸存，但精神受损，暂时无法履职。”
“神之骑士团提出抗议，要求严惩涉事人员。”
“如何回应？”
会议室一片寂静。
最终，空抬起头，看向窗外辽阔的大海。
“回复他们??事件正在调查中，相关责任人将依法处理。”
“至于‘黑獬’洛伊……”他顿了顿，“晋升为本部中将，即日起接管原泽法所辖特别行动部队，权限等级提升至S级，直属元帅办公室指挥。”
“什么？！”一名参谋惊呼，“他公然对抗天龙人，还击伤神之骑士，这已经是叛国行为了！”
“可他也阻止了一场可能引发国际动荡的冲突。”空平静道，“更重要的是……他掌握了我们不知道的情报。”
“您是说……mAdS的后续研究？”
“不止。”空合上档案，声音低沉，“最近三个月，全球共有十九起能力者突变事件，其中有十一人死于非自然原因，尸体失踪。世界政府内部已有高层察觉异样。如果我们不主动掌控局势，迟早会被别人掀翻桌子。”
他站起身，披上元帅披风。
“传令下去，所有关于‘涅?’的线索，优先交予洛伊处理。另外……”
“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是。”
***
夜晚，洛伊独自一人站在海军本部?望塔上，手中握着一枚小小的玻璃瓶，里面封存着一滴金色血液。
那是从威布尔体内提取的样本。
“你说得对……我不是最后一个。”他喃喃自语，“但我也不会是第一个倒下的。”
他仰望星空，北斗七星的排列忽然发生微妙偏移。
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一段陌生记忆??
一片燃烧的岛屿，一群戴着面具的人围着祭坛跳舞，中央站着一个赤裸的小孩，全身布满缝合线，嘴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妈妈说，要成为王……就要吃掉所有人……”
“妈妈说，痛苦越多，就越接近神……”
“妈妈说……你是特别的……因为你吃过‘心之果’……”
“心之果？”洛伊猛然惊醒，额头冷汗涔涔。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血液，发现那滴金色液体竟开始缓缓流动，仿佛在回应某种召唤。
“原来如此……”他苦笑一声，“你们不仅在改造能力者，还在制造‘容器’。”
“而我……正好也吃过不该吃的东西。”
他将瓶子收起，转身离去。
月光下，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不再是一个人的轮廓，而是两个人，甚至更多。
***
一个月后，东海某小岛。
一家不起眼的诊所内。
一名少女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她约莫十六岁，左臂缠满绷带，隐约可见蓝色纹路蔓延。
医生翻开她的眼皮，瞳孔竟是纯白无虹膜的诡异模样。
“又来了一个。”他叹气，写下病历，“症状：突发性能力暴走，伴随记忆缺失与人格分裂。来源不明，疑似接触过‘觉醒药剂’。”
他刚要合上记录本，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抬头一看，是一名穿着深色海军小氅的男子。
“我是来接她的。”他说。
“你是谁？”医生警惕地问。
“海军本部中将，黑獬?洛伊。”他出示证件，语气平静，“她是第四个了。我会带她去安全的地方。”
医生犹豫片刻，最终点头。
洛伊走进病房，看着床上的少女，轻声道：
“别怕，你不是怪物。你只是……被人提前唤醒的‘种子’。”
他抱起她，走向门外。
夜风吹动衣角，远处海面上，一艘可乐瓶形状的军舰静静等候。
船身上，新漆了一行字：
**“雷霆炎狱舰队??第一序列启动。”**
没人比我更懂恶魔果实。
因为，我正在成为它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