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翎的尾巴还在发烫，像被谁塞进了烧红的铁丝。他甩了甩第九条，辣油符的残迹早干了，可信号阵列的波动频率还是卡在三百赫兹上不去。头顶那三枚炸蛋壳投影已经亮了，画面抖得跟筛糠似的，星际恐龙的大嘴刚冒出来一半，就被幽冥使者从侧面挤成了一条缝。
“你往左点！我这边带宽都压爆了！”恐龙吼着，自拍杆戳到镜头前，鬼火被震得直晃。
“你才压爆！”幽冥使者反手一推，黑袍掀起来，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直播设备，“我这可是冥界顶配中继站！你那破跃迁舱改装的基站也配叫信号源？”
姜小芽站在桌边，没动。她手指在竹筒口轻轻一敲，那株香菜根贴着内壁微微颤了下，筒身温度又升了一度。她闭眼，调出异能开发屋的界面，信号稳定模块的进度条卡在67%，能源槽闪着红光。她咬了下后槽牙，把昨晚偷吃的那包辣条转化的情绪值全砸进去。
“嗡——”
竹筒震了一下，一股暖流顺着指尖窜进尾椎，八条尾巴同时抖了抖，-Fi阵列的频率“咔”地跳上四百赫兹。投影稳住了，画面左右分开，恐龙在左，幽冥使者在右，中间切出一条窄缝，刚好塞进南宫翎调试音效的脸。
“行了。”姜小芽睁眼，“分屏直播，谁抢画面谁断网。”
墨言袖口一抖，麻将桌“哗啦”展开，牌面朝上。他手指在“碰”字上一按，左屏带宽缩到40%；再“杠”一下，右屏压到35%。两人同时骂娘，画面却再没乱动。
“各位。”姜小芽走到投影前，声音不高，但通过九尾信号阵传遍全宇宙，“汤底运输现在开始，全程直播。贡献榜实时更新，掺假的——”她从袖口抽出辣椒油喷雾，在镜头前晃了晃，“喷雾已经升级。”
弹幕刷了一屏“哈哈哈”，接着就是“老婆别喷我”“我只喝老坛味”。
南宫翎低头调音频，嘴里嘀咕：“亲，这边建议您喝洗脚水呢，提神醒脑还去脚气……”
他话音刚落，主麦“啪”地开了。
全宇宙听见了。
三秒死寂。
接着弹幕炸了。“？？？”“刚才是狐狸说的？”“洗脚水泡面申请出战！”“退钱！我要退贡献灵石！”
姜小芽眼皮一跳，手指瞬间压上异能开发屋的暂停键。
时间停了。
画面凝固在南宫翎张嘴的瞬间，辣椒油喷雾悬在半空，墨言的手指还卡在“杠”牌上。她转身冲到竹筒前，光团没亮，但她能感觉到后台有数据在动——不是她的权限，是更底层的写入指令，正往协议里塞一段加密代码。
她切到隐私模式，系统自动开始记录操作轨迹。光团微弱闪了下，像是在回应。
她松手。
时间恢复。
喷雾“咚”地砸在桌上，墨言的手一抖，麻将桌“哗”地翻过来，投影被彻底挡住。南宫翎反应极快，尾巴尖一勾，把原始音频缓存直接删了，嘴里已经喊出来：“本尊口误！那是新研发的‘养生足浴汤面’宣传语！还没上线！大家别当真！”
姜小芽接过话：“直播继续。刚才系统短暂维护，现在恢复。”她顿了顿，“顺便通知一下，明天开始抽查汤底质量，不合格的——”她看了眼竹筒，“直接上鲱鱼罐头味喷雾。”
弹幕慢慢从“退钱”刷成“支持抽查”。
墨言把麻将桌翻回去，重新调出画面。星际恐龙和幽冥使者脸色都不太好看，但谁也没再抢屏。
姜小芽走到窗边，手指在竹筒上划了道密码。日志页面弹出来，她快速翻到后台协议变更记录。刚才那1.8秒里，洛清寒改了三行代码，其中一行被系统自动拦截，另外两行……进了缓存区。
她没动。
而是当着所有镜头的面，把日志页面投到主屏，只展示前两页：设备状态正常，信号稳定，无异常写入。
“大家放心。”她说，“系统干净。”
弹幕又刷起“老婆靠谱”“我就说姜老板不会坑我们”。
她关掉投影，转身时袖口擦过竹筒，辣椒油喷雾已经塞进去了。
墨言走过来，声音压得很低：“洛清寒动了什么？”
“不知道。”她摇头，“但白芷的黑化值升了。”
墨言一顿：“多少？”
“89%。”
他没再问，只是把麻将桌底板掀开一角，里面一排小字正在滚动：【后台协议变更：情感锚点认证权限→已转移至白芷】。
姜小芽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转身走到南宫翎身后。
“尾巴还烫吗？”
“废话。”他甩了甩，“八个中继撑着全宇宙直播，你以为我是路由器成精？”
“换班吧。”她说，“我来接一会儿。”
“你？你懂-Fi阵列调频？”
她没答，直接把手按上第九条尾巴。
南宫翎一激灵，正要骂，却发现信号阵列的频率自动校准了，波动曲线平得像尺子画的。他瞪眼：“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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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学的。”她松手，“系统教的。”
南宫翎没吭声，盘着尾巴退到角落。姜小芽站在信号阵前，手指在空中划了几道，异能开发屋的界面浮出来，她把隐私模式的记录导进加密层，标了星。
墨言走过来：“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直播。”她说，“但加个新规则——所有贡献汤底的节点，必须通过情感锚点认证才能入库。”
墨言皱眉：“你不怕她利用权限？”
“怕。”她点头，“但更怕她没机会动手。”
墨言懂了。这是逼她暴露。
弹幕还在刷，有人问隔离舱什么时候开，有人求免单券抽奖。姜小芽重新打开投影，画面切到第一艘汤底飞船靠近隔离舱的实况。外壳上“老坛酸菜，保质期三百年”的标签清晰可见。
“现在开始。”她说，“全民监督直播正式上线。每个人都能申请观测端口，实时查看汤底入库流程。”
弹幕瞬间刷爆。
她没笑，手指在袖口喷雾上摩挲了一下。
墨言低头看麻将桌底板，那行小字还在滚动，但最后几个字符变了：【认证权限转移完成→白芷账户已激活】。
姜小芽走到窗边，抬头看南宫翎的尾巴在夜空里连成的星链。第一艘飞船正缓缓进入隔离舱，舱门合拢的瞬间，她忽然觉得竹筒震了一下。
不是温度，是震动。
像有人在里面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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