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就在霍夫曼的破拆锤即将砸下去的前一秒，沈倦喊停了。
“先别硬来。”他仔细打量着石壁上的刻痕，“这警告不是开玩笑的。‘未完全烹饪’、‘辛辣味’——说明里面的东西可能还很不稳定，而且攻击性很强。”
霍夫曼放下锤子：“那怎么办？不开了？”
“开，但要准备周全。”沈倦打开通讯，“零柒，通知研究团队，把防护滤网的原型机带过来。星羽，让银梭也准备一下，可能需要它帮忙稳定环境。”
二十分钟后，卡尔文带着一个看起来像加大版防毒面具的设备匆匆赶来，莉亚和莫里大叔跟在后面，手里还提着各种监测仪器。
“这就是第一代防护滤网原型机。”卡尔文把一个头盔式的装置递给沈倦，“佩戴后会自动生成一个概念过滤场，覆盖半径约三米。理论防护时间四到六小时，但考虑到里面可能是‘高辣度’污染……建议单次接触不超过半小时。”
沈倦接过头盔，手感比看起来轻，表面覆盖着细密的银色纹路，看起来有点像某种未来风格的安全帽。
“谁第一个试？”霍夫曼跃跃欲试。
“我来。”沈倦戴上头盔，“我有‘原初灶心’护体，双重保险。你们在外围准备好应急措施。”
李教授点头：“小心。一旦感觉不对，立刻撤出来。”
零柒已经在外围布置了多层能量屏障，并调来了几台紧急净化装置。银梭也悬浮在一旁，准备随时提供能量支援。
一切就绪。
沈倦深吸一口气，将手按在石壁的刻痕中央。他感应到石壁内部有微弱的能量回路，尝试注入一丝秩序能量——
“咔哒。”
石壁内部传来机关转动的声音，紧接着，整面石壁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没有预想中的能量喷涌而出。
“嗯？”沈倦愣了一下。
里面很安静，只有一股……淡淡的气味飘出来。
不是腐臭，也不是能量辐射的那种刺鼻感，而是一种……真的有点像辣椒混合着某种香料的味道，但很淡，若有若无。
“检测到低强度规则污染逸散。”零柒报告，“污染特征……确实带有‘刺激性信息素’，类比人类感官的话，类似于‘辛辣味’。”
众人面面相觑。
星羽抽了抽鼻子：“还真……是辣味的？”
沈倦打开头盔上的照明灯，小心地走了进去。
窖藏内部比想象中整洁。没有堆积如山的垃圾，只有中央摆放着三个金属密封罐，每个都有半人高，罐体表面刻满了符文。罐子旁边还立着一个金属牌子，上面写着：
**【样本07-A至07-C】
**状态：窖藏陈化中（预计剩余时间：？？？年）
**辣度评级：七星（极端危险！）
**处理建议：需配备专用‘抗辣滤网’及‘解辣中和剂’。
**备注：这批残渣来自‘星核调味失败实验’，辣度持久，后劲十足。打开时建议佩戴护目镜，防止‘辣味’刺激导致逻辑流泪。——后勤部厨具研发科 温馨提示**
沈倦：“……”
所以，当年那帮厨子，不仅研究规则垃圾处理，还试图用星核……调味？而且失败了，产生了这种“七星辣度”的残渣？
他走近其中一个密封罐，看到罐体侧面有个观察窗。透过模糊的玻璃，能看到里面封存着一团暗红色的、仿佛在缓慢翻滚的雾气。
就在这时，头盔内置的传感器突然发出警报！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概念刺激性污染’正在渗透！滤网过滤效率：82%……79%……正在持续下降！】
沈倦立刻感觉到一股热浪般的冲击顺着感知蔓延开来！不是物理上的热，而是一种信息层面的“灼烧感”，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刺扎他的思维逻辑，同时带来一种诡异的、想要打喷嚏的冲动！
“沈倦！你的生命体征出现波动！”零柒的声音从通讯里传来，“能量屏障外的监测显示，污染浓度正在快速上升！”
“我没事！”沈倦咬牙稳住，同时激活“原初灶心”的秩序能量，在滤网内部又加了一层防护。
双重防护下，那种“灼烧感”减轻了不少，但并没有完全消失。而且，他发现自己脑子里开始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混乱的画面碎片：燃烧的星辰、扭曲的符文、还有一口……正在喷火的巨锅？
“这玩意儿……劲儿真大。”沈倦退后几步，感觉额头已经冒汗了。
“滤网过滤效率稳定在73%！”卡尔文在外面看着数据，既紧张又兴奋，“73%！在七星辣度污染环境下还能保持73%！理论模型通过了！”
“但沈倦的状态……”李教授担心道。
“我能撑住。”沈倦深吸一口气，“零柒，记录数据。另外，看看能不能从这罐子上采集一点逸散的污染样本，带回去研究。”
“明白。已派遣采集机器人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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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蜘蛛形态的小型机器人爬进窖藏，用特制的采样器在罐体缝隙处收集了一些逸散的暗红色雾气。
就在采样即将完成时，异变突生！
最靠里的那个密封罐（07-C）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罐体表面的符文疯狂闪烁，观察窗内的暗红色雾气开始加速翻滚，仿佛要冲破束缚！
“警告！07-C罐内部压力急剧升高！封印有松动迹象！”零柒急报。
“撤！”沈倦毫不犹豫地下令，同时一把捞起采集机器人，转身就往外冲。
他刚冲出窖藏入口，身后就传来“嘭”的一声闷响！
不是爆炸，而像是……开香槟的声音？
众人回头，只见07-C罐的顶部，一个安全阀被冲开，一股浓郁的、肉眼可见的暗红色气柱喷涌而出，直冲窖藏顶部！
那股气柱没有扩散，而是在空中凝聚不散，散发出更强烈的“辛辣”气息。即使隔着能量屏障，外围的星羽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这……这也太冲了！”
更诡异的是，那股暗红色气柱在空中扭动了几下，竟然逐渐凝聚成了一个模糊的、不断变化的形状——时而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时而像一张龇牙咧嘴的脸，时而又变成一口锅的轮廓。
“规则污染……具象化了？”莉亚目瞪口呆。
“**不是简单的具象化。**”银梭的意念传来，带着明显的警惕，“**是残留的‘概念碎片’在高度凝聚的污染环境中，短暂形成的‘信息态拟形’。它不具备完整意识，但可能保留着原始污染源的部分……‘行为特征’。**”
仿佛印证银梭的话，那团暗红色拟形突然“转向”，朝沈倦的方向“看”了过来——如果那团不断变化的雾气能算有眼睛的话。
然后，它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傻眼的动作：
它分出了一小缕雾气，凝聚成一只模糊的“手”的形状，朝着沈倦……竖了个中指。
所有人：“？？？”
锅爷在终端里突然爆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意念层面的）：“咳咳咳！老夫想起来了！这批‘星核调味残渣’！当年那帮厨子是想用一颗濒临爆发的恒星核心做‘辣味提纯’！结果玩脱了，恒星核心的暴烈属性全融进去了！这残渣的‘脾气’就是爆！”
脾气爆？所以竖中指是表达不满？
沈倦哭笑不得，但不敢大意。他能感觉到，那团拟形虽然搞笑，但蕴含的规则污染强度极高，如果完全爆发，整个窖藏区域都可能被污染。
“零柒，启动紧急净化程序！银梭，准备能量压制！”
“等等。”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是通过通讯设备，而是直接出现在每个人的脑海里。声音温和、清晰，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仿佛能安抚躁动的情绪。
与此同时，窖藏入口处的能量屏障外，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素白色长袍、看起来约莫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他面容普通，但一双眼睛异常明亮清澈，手里还拿着一个……白玉制成的小碟子和一根同样材质的细长签子？
他就那么自然而然地站在那里，仿佛早就该在那儿似的。零柒的监控系统竟然完全没有预警！
“谁？！”霍夫曼立刻举起武器，队员们迅速进入战斗状态。
白袍男子却恍若未闻，他的目光完全被窖藏内那团暗红色拟形吸引，眼中流露出一种……专业品鉴师看到稀有食材时的专注与好奇。
“七星辣度的星核污染拟形……真是难得一见。”男子轻声自语，然后做了个让所有人下巴掉地的动作——
他抬起手中的白玉签子，对着能量屏障轻轻一点。
屏障……就像被戳破的肥皂泡一样，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没有能量冲击，没有暴力破解，就是那么自然而然地被“点”没了。
男子一步踏进窖藏区域，完全无视了周围弥漫的高浓度污染。那些暗红色的雾气在靠近他身体一米范围时，就像遇到无形的过滤网，纷纷变得稀薄、淡化，最后只剩下最精纯的、不带任何攻击性的“辣味信息素”，被他……轻轻吸了一口？
“嗯……”男子闭上眼睛，细细品味，半晌才睁开眼，点了点头，“辣度饱满，后劲绵长，带有恒星核心特有的‘灼热感’和‘毁灭前兆的焦香’，可惜……调味手法粗糙，暴力提纯导致风味层次单一，辣得不够‘优雅’。”
他一边评价，一边用白玉签子在空中虚划了几下。
那团刚才还嚣张地竖中指的暗红色拟形，就像被无形的手梳理过一样，剧烈地颤抖起来，然后开始……缩小、凝聚、提纯？
短短几秒钟，一人多高的拟形就浓缩成了拳头大小的一团深红色晶体，悬浮在空中，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再也没有半点暴戾气息。
男子用白玉碟子接住那枚晶体，端详了一下，似乎还算满意，将其收入袖中。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看向已经完全石化了的众人，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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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一时技痒，没忍住‘试吃’了一下。希望没有打扰到诸位的……测试工作？”
他的目光在沈倦的头盔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感兴趣的神色：“哦？自制的‘抗辣滤网’？思路不错，但过滤网眼太粗，浪费了不少‘风味细节’。需要改进。”
沈倦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警惕地盯着对方：“你是谁？”
男子优雅地欠了欠身：“失礼了。在下‘本味真露’第七品鉴师，温言。途径此地，嗅到难得的‘辛辣本味’，特来一观。”
本味真露！真的是他们！
锅爷在终端里低声咒骂：“……果然是他们……这群‘尝味儿佬’……鼻子比狗还灵……”
温言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目光投向沈倦的手腕（便携终端位置），眼中笑意更深：“咦？这‘锅气’……醇厚中带着一丝历尽沧桑的‘焦香’，莫非是……传说中的‘万味之釜’前辈？幸会幸会。”
锅爷：“……幸会个屁！离老夫远点！还有，把你顺走的‘辣味结晶’还回来！那是我们厨房的财产！”
温言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可是前辈，这‘残渣’在你们这里只是危险污染物，在我手中却能成为研究‘恒星本味’的珍贵样本。物尽其用，不是更好吗？”
他顿了顿，又看向窖藏里剩下两个密封罐，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兴趣：“另外两个……好像也不错。不知诸位，是否有意向……做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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