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地牢深处,那名矮壮的男子被粗大的铁链牢牢锁在冰冷的石墙上。
卡恩福德的地牢从来没有重建过,也没必要重建,这种地方越是阴森恐怖越好。
墙壁还是没打磨的粗糙石块,不断有冰冷的水珠从缝隙中渗出、滑落,在火把摇曳不定的光芒下闪烁着微弱的光。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以及火把燃烧时特有的烟火气。
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形状古怪、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幽冷金属光泽的刑具,其中一些上面还残留着难以洗净的、深褐色的污渍,无声地诉说着这里的残酷。
卡尔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亲自来到了地牢。
他没想到情报部刚刚正式运转,就如此迅速地有了实质性的收获。
弗朗茨将发现疑点、跟踪以及最终巧妙设计抓捕的过程,简明扼要地向卡尔汇报了一遍。
卡尔听完,点了点头,目光投向那个被锁住、低垂着头的男子,语气平静地对里希特和弗朗茨说:“做得很好,看来这家伙不是一般的探子,反应和身手都不俗,抓捕过程如此费力,或许,我们这次抓到了一条有价值的‘大鱼’。”
里希特走上前,开始了审讯。
他并没有像寻常狱卒那样一上来就咆哮恐吓或直接动用酷刑,而是站在男子面前,用一种近乎平和的语气,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
男子低着头,紧闭着嘴,一言不发,仿佛一尊石雕。
里希特并不意外,他微微侧头,向旁边的弗朗茨示意了一下。
弗朗茨立刻拿起旁边木桶里的木瓢,舀起一瓢冰冷刺骨、浓度很高的盐水,毫不犹豫地泼在了男子身上几处之前搏斗时留下的伤口上!
“嘶——”男子身体猛地一颤,倒抽一口冷气,伤口处传来蚀骨般的剧痛,但他咬紧牙关,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硬是没有惨叫出声,依旧保持着沉默。
里希特看着他强忍痛苦的样子,脸上反而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表情,他缓缓说道:“不说?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踱了一步,靠近男子,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蛊惑般的冷静:“你知道刚才在外面被砍头的那个家伙,为什么必须死吗?”
男子依旧沉默,但耳朵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不是因为他当了奸细,”里希特自问自答,“而是因为他没用,他什么都没说,或者说的都是我们知道的东西,所以他对我们没价值了,只能用来杀鸡儆猴,死了,也就死了。”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地审视着男子:“但你不一样,我看得出来,你有本事,受过训练,也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应该懂得在绝境里,给自己找一条活路。”
男子缓缓抬起头,看了里希特一眼,眼神复杂,混杂着痛苦、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但最终还是归于沉寂,他再次低下了头,选择了沉默。
里希特脸上的那点平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公事公办的冷酷。
他不再废话,直接对行刑的壮汉做了一个手势。
两名膀大腰圆的壮汉上前,一人抓住男子的手,另一人拿起一副特制的、带有锯齿状凹槽的硬木夹棍,将男子的十根手指,一根一根地塞进夹棍的凹槽里。
然后,两人各执夹棍的一端。
“用力!”里希特冷声道。
两名壮汉同时发力,狠狠收紧夹棍!
“啊!!!”十指连心,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如同钢针般刺入骨髓,男子再也无法忍受,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整个身体剧烈地抽搐挣扎,锁链哗啦作响,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破衣烂衫。
夹棍持续了大约半分钟,里希特才抬手示意松开。
男子像一滩烂泥般瘫软下去,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痛苦的呻吟。
弗朗茨上前,给他灌了几口清水。
里希特等他喘息稍平,再次开口,问题依旧简单:“名字?任务?”
男子虚弱地抬起头,脸上毫无血色,嘴唇颤抖着,但眼神深处那点顽固的光仍未熄灭,他依旧摇了摇头。
里希特面无表情:“休息一会,然后,继续。”
他退后几步,示意行刑手准备下一轮,地牢里只剩下男子压抑的喘息声和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卡尔自始至终都站在稍远处的阴影里,双手抱胸,冷眼看着这一切。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嗜血的兴奋,也没有虚伪的怜悯。
在他的心中,这只是一项必要的工作,是清除领地内部威胁、获取关键情报的冷酷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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