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总算完了,安斯里德连口大气都没来得及喘,就被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力量地一下给弄走了。那感觉就像被人塞进了一个巨大的滚筒洗衣机里,天旋地转的,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座宫殿的大厅里。这地方……跟他见过的那些神仙老巢完全不一样,跟杀戮地狱之神的破城堡、死神的阴森宫殿比起来,简直是两个世界。
这里头安静得有点过分,但不像那种死寂的、让人骨头缝里都冒寒气的安静。这里的安静,带着一股子……怎么说呢,像是那种深夜里一个人坐在壁炉边,外面下着大雪,屋里只有柴火噼啪作响的安静。孤独,但挺暖和的,让人心里头莫名地踏实。
宫殿的主人,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命运之神。
这位神跟其他那些神仙可太不一样了。杀戮地狱之神喜欢到处晃悠,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牛逼,有多狠;死神更是个社交恐怖分子,哪儿都有他掺和的身影,到哪都弄得鸡飞狗跳的。但命运之神,是个实打实的,也有人管他叫孤独老爷子。可你要真以为他是个老头子,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安斯里德抬头一看,宝座上坐着个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长得那叫一个漂亮,不是那种阴柔的漂亮,是那种……那种岁月沉淀之后,依然保持着锐气的英俊,像是被时间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他一头琥珀色的长发,颜色跟融化的蜂蜜似的,流淌着温暖的光泽,随意地披散在肩上。皮肤白得发光,白得跟象牙似的,五官精致得像雕刻出来的,每一道线条都恰到好处。最特别的是他那双眼睛,金色的,跟教堂顶上那个镀金的天使像似的,眼睛是金子做的,看你一眼心里就咯噔一下,感觉整个人都被看穿了。
确实,命运这东西,打从世界有了第一个生灵开始,就已经存在了。上一任的命运之神早就挂了,不知道死在了哪个世纪,哪个年代。眼前这位,自己孤零零地过了好多个世纪,活成了老妖怪,活成了精。但他看起来还是这么年轻,这么好看,岁月似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他之所以这么孤独,纯粹是因为他那身法术闹的。命运这东西,谁都看不见,谁都摸不着,谁也掌控不了,只有他能。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别的神还能凑一块喝喝酒、吹吹牛,互相拍拍马屁,他不行。他往那儿一坐,看着其他神的命运线交织来纠缠去,看着他们的得意、失落、背叛、死亡……全都在他眼里,像看电影似的。你说他还怎么跟别人打交道?刚想跟哪个神交个朋友,就看见他的命运线上明晃晃地写着某天会为了利益捅你一刀,这还聊个屁天啊,还交什么朋友啊。久而久之,他就不去任何场所,不认识任何人,把自己关在这座宫殿里,跟个隐士似的,跟个囚徒似的。
但今天,他对安斯里德产生了兴趣。这个天天被虐、天天被折磨,却还能活蹦乱跳、还能反抗的小子,让他觉得有意思,觉得这孩子不简单。
宫殿里虽然冷清,但布置得挺温馨。墙上挂着一些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挂毯,上面绣的不是战争和死亡,而是一些抽象的、像是命运线交织的图案,看起来挺有艺术感。角落里摆着几个书架,上面堆满了厚重的、泛着金光的书——那都是命运的记录,每一本都记载着无数人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炉火在壁炉里静静地烧着,发出温暖的光,偶尔还噼啪响一声。整个空间,就跟他这个人的气质一样,孤独,但不冰冷,有种说不出的温和劲儿。
命运之神慢悠悠地开口了,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子阅尽千帆的倦怠,但又很温柔,像老爷爷在给孙子讲故事:“孩子,你这一路……见过太多凶神恶煞的神了。他们害死了你的分身——哦不,更准确地说,是把你分身折磨得生不如死。这命运的轨迹,不应该是这样的。你以为……就只是欺负吗?太轻了,太轻了,这样说太轻了,太轻描淡写了。实际上……”
他顿了顿,像是在脑海里翻找着合适的词儿,像是在回忆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就在这时,安斯里德突然开口了。他心里门儿清,这位命运之神能窥探命运,刚才那番话分明是话里有话,是意有所指,肯定是知道内情的。再说了,安斯里德自己也觉得蹊跷——单纯的欺负,单纯的虐待,怎么可能把嗓子欺负到声带都断裂了?怎么可能把人折磨到这种程度?这他妈也太过分了,太丧心病狂了。
“命运之神,”安斯里德的声音还有点虚,还有点抖,但语气很坚定,很倔强,“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弟弟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被怎么对待了?”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