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验终于到了最他妈操蛋的阶段。安斯里德这王八蛋,挑了几个最狠的让分身尝尝,还美其名曰冰山一角,说不是全部——废话,要是全来一遍,分身当场就得魂飞魄散。
最后一道硬菜,是那回安斯里德失忆后没情感了,饿了三天三夜吸血那次。
分身被传送到神界的时候,脑子还迷糊着。他低头一看,手里多了张纸条——跟当年安斯里德手里那张一模一样,上面用暗红色的血迹写着来我宫殿,立刻。那字迹潦草得跟狗爬似的,一看就是饿急眼了。
他身体不听使唤了,像被根看不见的线扯着,木偶似的溜溜达达就走到了自己宫殿门口。天早就黑了,宫殿里没点灯,只有月光从窗户缝里漏进来,照得椅子惨白惨白的,像口等着人躺进去的棺材。
他推门进去,看见当年的自己——准确说是失忆后的安斯里德,正坐在他的神座上,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死气沉沉的,一点活人的味儿都没有。
你来了。座上的安斯里德开口,声音干巴巴的,像砂纸磨木头,磨得人耳朵疼。
分身想说话,但嘴也不听使唤,只能了一声,机械地往前走,站在神座前,站得笔直。
座上的安斯里德俯下身,一把撕开他胸口的衣服,动作粗暴得跟抢劫似的,露出了心口的位置。那里的皮肤下,心脏在微弱地跳动,像只被吓坏了的兔子。然后安斯里德低头,一口咬了上去——不是亲,不是啃,是真的咬,牙齿刺破皮肤,扎进肉里,扎进心脏的边缘,扎得死死的。
那一刻,分身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无穷无尽的欲望。
他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瞬间炸了锅,像有一万只蚂蚁在血管里乱爬,每只蚂蚁都在尖叫我要更多!我要更多!,吵得他脑仁疼。他的舌头冰冰凉凉,尝到一股又咸又腥的味儿——那是心口血的味道,人的血,神的血,带着铁锈和死亡的气息,还有一丝丝难以察觉的甜味,像血里兑了毒药。
他不由自主地吞咽,咕嘟咕嘟咕嘟,像沙漠里渴了三天的人突然看见了绿洲,根本停不下来。安斯里德的牙齿还陷在他心口里,时不时吸一下,每吸一下,分身就浑身一颤,像被抽走一根筋,疼得他眼前发黑。每一口血下去,那股咸腥味就冲上天灵盖,恶心得他想吐,可身体却像着了魔似的,贪婪地索取更多,仿佛有个无底洞在胃里等着灌满。
他一边喝,一边在心里骂街:原来当时哥哥要喝的就是这玩意儿?从我心口直接吸?这么咸,这么腥,还他妈有点甜?这什么变态口味?
他尝到了自己心口血的味道。活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自己的血被吸走。这感觉太他妈奇怪了——既恶心又满足,既痛苦又快乐,像个受虐狂找到了施虐者。但他不开心,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因为他能感受到,座上的那个安斯里德正在承受什么——那种被力量操控、被本能驱使的绝望,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野兽却停不下来的恐惧,那种一边吸血一边想弄死自己的撕裂感。
他记得清清楚楚,当年自己躺在神座上,被吸血的时候,他还觉得挺浪漫,觉得哥哥需要他,觉得自己被需要了。现在他懂了,哪有什么浪漫,全是他妈的折磨。每一口血下去,都是在提醒他:你已经不是你了,你是个怪物,是个只能靠吸兄弟血活着的怪物,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儿。
座上的安斯里德在发抖,手死死扣着椅子扶手,指节都发白了,青筋暴起。他也在拼命压制那股欲望,但压不住,根本压不住。分身的牙齿还陷在他心口里,时不时吸一下,每吸一下,分身就疼得浑身抽搐,但他还是停不下来,因为诅咒的力量太强大了,强大到可以摧毁一切理智。
原来如此……分身在心底喃喃自语,声音里全是苦涩,原来当时哥哥是这种感觉……一边吸我的血,一边想弄死自己,一边还得照顾我……
他喝啊喝,喝到后来都麻木了。咸腥味灌满了整个口腔,舌头都麻了,喉咙像被刀片刮过,每咽一口都像吞刀子。但他还是喝,因为停不下来,因为那股力量在作祟,因为这就是原剧情,这就是他必须体验的,这就是他当年亲手下的诅咒的报应。
终于,座上的安斯里德松开了嘴,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像被抽干了魂儿,眼神空得吓人。分身也往后一倒,坐在地上,心口还往外渗着血,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像红色的眼泪,砸出小小的血花。他抬起手,用袖子狠狠擦了擦嘴,想把那股味道擦掉,但擦不掉,那味道已经渗进舌头里了,估计得留好几天,像烙印一样洗不掉。
原来被力量操控的日子,是这种感觉……他喘着气,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终于过不下去了……这比死还难受……
体验结束了。
他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这次不是因为疼,是因为终于懂了。懂了安斯里德当年为什么宁愿死也要挣脱这束缚,懂了为什么他失忆后会变成那副鬼样子,懂了那句咒你永远死透背后藏着多少绝望和无奈。
原来有些痛,不是忍一忍就能过去的,是会刻在灵魂里,洗都洗不掉的,像诅咒一样跟着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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