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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整个娱乐圈都乱成了一锅粥

    “……”

    尽管方盛觉得以小陆总的家学渊源,她的商战技能点不至于低到这程度,但……

    华璨前脚才被李尔维搞导演同盟简单针对,后脚就出现了这么劲的爆料。

    再加上还是他方某提醒的小陆总已经进...

    夜色如墨,工地的探照灯将方盛的身影拉得很长,像一柄刺向未来的剑。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却仿佛踏在时间的脊梁上。远处机器轰鸣,钢筋与混凝土正在编织一座梦的骨架??华璨影视基地的第一根桩基已经打入地下三十米,象征着某种不可逆转的进程。

    手机再次震动,是颜雅发来的消息:【《深海》观众反馈收集完毕,有七位真实救援队员写信说,电影里的每一个细节都像是从他们记忆里抠出来的。其中一人附了张照片,是他和队友在塌方隧道前的合影,背面写着:“我们活下来了,但有些人没有。”】

    方盛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指尖轻轻划过屏幕,像是怕惊扰了亡者的安眠。他知道,《深海》的成功不是偶然,而是因为它是用无数个真实人生堆砌出来的。那些被忽略的名字、被抹去的声音、被归为“普通”的生命,在这部影片中终于获得了尊严的回响。

    第二天清晨,华璨总部召开战略复盘会。会议室比往常安静,所有人都知道,《深海》的大获全胜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风暴才刚刚酝酿。

    陆雨淙站在投影前,声音冷静而清晰:“目前已有十二家传统制片公司宣布成立‘青年编剧基金’,模仿‘破茧社’模式。另有五家平台推出‘素人导演扶持计划’,甚至有卫视打算做一档‘全民剧本创作大赛’。”

    有人笑:“看来我们成了行业模板。”

    “不。”方盛打断,“我们只是撕开了一个口子,让他们不得不跟风。可模仿永远替代不了信念。他们学得来形式,学不来初衷。”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现在的问题是,当所有人都开始喊‘内容为王’的时候,我们要怎么让观众依然能认出??谁才是真正说真话的人?”

    没人回答。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

    会议结束后,方盛独自去了剪辑室。魏莉莉已在等他,《信号》的粗剪版已备好。片子全长一百一十七分钟,节奏缓慢,镜头克制,几乎没有戏剧性冲突,却有一种沉静的力量贯穿始终。

    第一场戏,林素云骑着摩托穿越泥泞山路,车轮几次打滑,她摔进水沟,爬起来继续前行。镜头没切,也没配乐,只有风声和喘息。教室里,孩子们围坐一圈,一台旧电脑连着卫星接收器,屏幕上跳动着模糊的画面??那是千里之外的老师正在讲课。

    “今天能上网课了。”她说完这句话,转身擦黑板,背影微微颤抖。

    方盛闭上了眼。

    他知道,这部片子不会爆,不会热搜,不会有明星粉丝刷评护航。但它存在本身,就是对这个浮躁时代最温柔的一击。

    “送审吧。”他睁开眼,“顺便联系教育部,看能不能组织一场乡村教师专场放映。”

    魏莉莉点头记下,又问:“要不要加一段煽情的结尾?比如孩子考上大学,全村欢庆那种?”

    “不要。”方盛摇头,“真实的生活没有那么多圆满。她可能一辈子都在那座山里,默默教书,默默老去。可正是这样的坚持,才最动人。”

    “投资人知道了会炸锅。”

    “那就等上映后再炸。”他笑了笑,“反正我们现在不怕炸。”

    三天后,《信号》顺利通过初审,电影局批复意见只有一句:“建议适度调整部分场景照明,其余无修改意见。”这是近年来少有的“一次性通过”待遇。

    与此同时,网络上关于“现实题材是否等于票房毒药”的争论愈演愈烈。某知名影评公众号发文质疑:“《深海》的成功能否复制?还是说,这只是特殊题材+情绪营销的一次偶然胜利?”文章列举数据称,过去五年内,超过八十部现实主义影片票房不足五千万,平均亏损率达67%。

    评论区瞬间分裂。

    一方力挺:“你们还在用十年前的思维看市场?观众早变了!”

    另一方冷笑:“别忘了,《深海》背后有多少资源倾斜?换个小公司试试?”

    方盛看到这篇文章时正在吃午饭,一碗简单的牛肉面,热气腾腾。他看完后放下手机,对身边的助理说:“把作者请来,下周做个对谈直播。”

    助理愣住:“您要亲自回应?”

    “不是回应,是对话。”他夹起一筷子面,“我们总习惯把不同意见当成敌人,可其实,质疑者才是最好的磨刀石。如果我们的理念经不起推敲,那也不配被称为方向。”

    直播当晚,观看人数突破两千三百万。那位影评人名叫程砚秋,三十出头,戴黑框眼镜,语速快而犀利。开场便抛出问题:“方总,您真的相信普通人愿意花钱去看一部讲山区女教师的电影吗?还是说,这只是一场精英式的自我感动?”

    方盛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你有没有去过那种地方?冬天零下二十度,水管冻裂,教室靠烧煤炉取暖,老师一边讲课一边搓手哈气。有个孩子告诉我,他最大的梦想是‘摸一次真正的钢琴键’。你觉得这种生活值得被拍吗?”

    程砚秋沉默片刻:“值得,但我担心的是??没人看。”

    “那就让更多人看到。”方盛语气平静,“我们可以不做首映礼,不去争黄金档期,但我们可以在一百个县城影院包场,请当地教师免费观影;我们可以把影片剪成三十分钟教育短片,放进全国中小学网课系统;我们甚至可以联合公益组织,每卖出一张票,捐出五元用于乡村数字教学设备采购。”

    他看着镜头,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指望它赚大钱。我只希望,当十年后有人回顾这个时代,能记得还有这样一群人,曾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点亮过微弱的光。”

    直播间陷入短暂寂静,随后弹幕如雪崩般涌来:

    【我愿意买票。】

    【我也想去那样的学校支教。】

    【原来电影真的可以改变现实。】

    程砚秋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最终说:“或许……是我太悲观了。”

    这场对话成为年度最具影响力的行业思辨事件之一。多家媒体跟进报道,《人民日报》文化版刊发评论员文章:“当商业逻辑遭遇人文关怀,我们不应急于评判孰优孰劣,而应思考:一个健康的文化生态,是否容得下不同的声音共存?”

    ---

    5月中旬,《潮汐》正式杀青。彭树良在微博发布一张黑白剧照:方盛站在海边,背影佝偻,手中握着一部老旧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直播中”。配文写道:“这是我从业三十年来,第一次觉得,电影不只是艺术,也是桥梁。”

    影片随即进入后期制作阶段。与此同时,柏林电影节传来消息:《潮汐》入围新生代单元,并受邀参加“亚洲新力量”特别展映。

    更令人意外的是,国家农业农村部主动联系华璨,提出合作意向:“希望以《潮汐》为蓝本,策划‘乡村振兴?数字赋能’主题推广活动,覆盖全国两千个试点村落。”

    方盛得知后并未惊讶。他知道,当一部作品足够真诚,它就会自动找到它的使命。

    而在内部,华璨正悄然推进一项秘密项目??“破壁者计划”。

    这不是对外公布的任何一项业务,而是方盛建立的一个内部创作小组,成员由七位经历过行业打压、曾被封杀或边缘化的前编剧、导演、制片人组成。他们有一个共同任务:撰写一部名为《光影之下》的电影剧本,直指娱乐圈潜规则体系??选角交易、数据造假、资本操控、舆论围猎、艺人奴役式合约……

    “这不是复仇。”方盛在首次会议上说,“这是清算。我们要把那些藏在合同附件里、饭局酒杯间、微信语音背后的真相,一条条挖出来,摆在阳光下。”

    有人担忧:“这会让我们成为众矢之的。”

    “我们早就是了。”方盛淡淡道,“但这一次,我不想再被动挨打。我要主动出击。”

    剧本以一起虚构的“顶流女星坠楼案”为引子,层层揭开一个由资本、平台、经纪公司、水军集团共同构建的利益链条。剧中角色原型隐约可辨,却又无法对号入座,正是这种“似是而非”的真实感,让它更具穿透力。

    三个月后,《光影之下》完成初稿。方盛亲自执笔修改了最后一幕:一位年轻记者冒着被全网封杀的风险,将证据材料上传至区块链存证平台,画面定格在鼠标点击“确认发布”的瞬间,字幕缓缓浮现:

    **“有些真相,注定不会出现在热搜榜首。但它存在于时间之中。”**

    他合上笔记本,对团队说:“准备立项。不对外公布,不接受投资,全部自有资金运作。拍摄过程全程加密,所有素材分段存储,任何人不得擅自调取。”

    陆雨淙听完汇报,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一旦曝光,不仅是行业地震,还可能引来法律诉讼、人身威胁。”

    “我知道。”方盛望着窗外,“但我更知道,如果我们这一代人不说,下一代人还会继续被困在同一个循环里。”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放出来?”

    “等时机成熟。”他轻声说,“等人们不再害怕说真话的时候。”

    ---

    6月初,“星辰计划”第二批新人导演名单公布。这一次,十位入选者中,有三位来自基层文化馆,两位是聋哑学校的艺术教师,还有一位是服刑人员家属,其剧本讲述监狱改造与家庭重建的故事。

    舆论再度哗然。

    批评声如潮:“这是慈善还是拍电影?”

    支持者反驳:“谁规定创作者必须出身名校、人脉通天?”

    华璨未作回应,只在官网更新了一句新标语:**“每个人都有讲述的权利。”**

    与此同时,《信号》开启小范围点映。首站设在云南那所山村小学,村民们早早聚集在临时搭建的露天银幕前。放映开始前,方盛站在人群中央,举起话筒:“这不是我的电影,是你们的。”

    灯光暗下,影像浮现。当林素云骑着摩托出现在屏幕上时,台下响起抽泣声。那个曾经质疑“读书有什么用”的家长,捂着脸蹲在地上,肩膀剧烈抖动。

    放映结束,孩子们齐声唱起片尾童谣。歌声清亮,穿破夜空,回荡在群山之间。

    一位小女孩跑上前,递给方盛一朵野花:“叔叔,谢谢你拍了老师的电影。我想长大以后,也当老师。”

    他接过花,眼眶发热,只说了三个字:“好孩子。”

    那一晚,他在日记本上写下:

    **“所谓伟大,从来不是站在聚光灯下的那一刻,而是当你离开后,仍有人因你而选择向光而行。”**

    ---

    7月1日,华璨影视基地举行奠基仪式。没有奢华典礼,没有明星站台,只有三百名工人、百余名签约创作者和数十位乡村教师代表到场。

    方盛站在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身后是巨大的沙盘模型:未来这里将建成亚洲首个全流程数字化影视产业园,包含智能摄影棚、AI后期中心、虚拟制片实验室、青年创客房、公益放映厅……

    他的发言简短而有力:“十年前,我被人挡在剧组门外,说我‘不够格’。今天,我们建这座基地,就是为了告诉所有人??没有人天生够格,但每个人都应该有机会变得够格。”

    掌声雷动。

    仪式结束后,他独自走到园区中心位置,亲手埋下一只金属时间胶囊。里面装着七样东西:一份《破茧社》投稿邮箱原始数据备份、一张《深海》首映观众留言卡、一本《信号》剧本手稿复印件、一枚“星辰计划”资助支票复刻版、一段《光影之下》概念音频、一张华璨初创团队合影,以及一张空白纸条。

    随行人员好奇:“最后一张是做什么的?”

    “留给十年后的接班人。”他说,“让他们写下,这个时代最需要被打破的规则是什么。”

    风拂过工地,尘土飞扬,却掩不住一种蓬勃的气息。

    他知道,这片土地即将孕育的,不只是电影,而是一种新的可能性??在那里,才华不必依附权力,真实不必屈服流量,梦想不必抵押尊严。

    夜深人静时,他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调出《光影之下》的最新修改稿。距离正式开拍还有四个月,但他已经能感受到风暴的气息。

    手机忽然响起,是李尔维来电。

    “听说你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笑意。

    “你也做过不少危险的事。”方盛靠在椅背上,“比如当年拍《断桥》,差点被禁映。”

    “可我现在老了,只想安稳收山。”李尔维顿了顿,“但我劝你一句:别把所有底牌一次性亮出来。留一张,以防万一。”

    “谢谢。”方盛轻声道,“但有时候,唯一的自保方式,就是走得足够远,快到没人追得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愿你始终有勇气,也有运气。”

    挂断电话,方盛起身走到窗前。城市灯火如星河倾泻,映照着他坚毅的侧脸。

    他想起小时候在老家看过的一场皮影戏。幕布后的光源微弱,却能让千军万马跃然墙上。那时他就明白:真正决定影子形状的,从来不是幕布,而是光。

    而现在,他要做那个持灯的人。

    哪怕前方荆棘遍布,哪怕身后无人追随。

    因为他知道,只要光还在,故事就不会终结。

    而只要还有人愿意听,他就永远不会停止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