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熟悉的感觉。
熟悉的配方。
还有那熟悉的气息。
娄晓娥是大家闺秀。
林云初也是这么觉得,而且无论是观念还是善良,都很完美,端庄,温柔。
可是就是上次被她拉着三个人。
...
暴雨倾盆,砸在四合院的青瓦上如万马奔腾。雷声滚滚,撕裂了夏夜沉闷的空气。何雨柱坐在堂屋灯下,手中钢笔在《仁勇社行医手札》新一页缓缓写下:“**病从外来易察,心因内扰难医。**”字迹未干,门外骤然响起急促拍门声。
“师父!出事了!”是七狗子的声音,带着喘息与惊惶。
门开处,七狗子浑身湿透,怀里紧紧护着一个布包,脸色发白:“棒梗……棒梗被人打了!就在药铺后巷,有人用铁棍偷袭他,抢走了‘药丸速配机’的设计图!”
何雨柱猛地起身,眼中寒光一闪而过。他一把抓起墙角油纸伞,声音冷得像冰:“人在哪?”
“在秦大夫那!头破了,但神志清醒,死死咬着没松口说图纸藏哪!”
一刻钟后,义诊堂诊疗室内,灯光惨白。棒梗额缠纱布,小脸苍白,见何雨柱进来,强撑着要坐起:“师……师父,我没丢您的脸……”
何雨柱按住他肩,轻轻摇头,目光落在他眼角淤青上,心头一紧。他伸手探脉,又翻开眼睑细看瞳孔,确认无颅内出血之险,才稍稍松一口气。
“谁干的?”他问,声音低沉却如刀锋出鞘。
棒梗摇头:“天黑,戴着帽子,穿雨衣……只听他说了一句??‘傻柱的东西,不该存在。’”
屋外雷声炸响,映得窗纸雪亮。
秦淮如站在一旁,双手紧握,眼中怒火燃烧:“这不只是偷图,是冲着我们整个义诊堂来的!棒梗发明的速配机一旦量产,普通街坊都能自制常用药丸,省时省力。多少黑心药贩、假医游方靠卖劣药骗钱?这动的是他们的饭碗!”
何雨柱缓缓点头。他早知道,走得越远,树敌越多。边疆救疫,断了境外药商财路;揭穿毒茶阴谋,让红星制药副厂长入狱;如今推广便民制药,更是触了地下药品市场的逆鳞。
“不是偶然。”他站起身,走到墙边悬挂的京城地图前,指尖划过几处红点,“近三个月,已有五起类似事件:西直门老药铺失火,东单采药组遭人驱赶,南城义诊点被泼红漆……都指向同一个方向??有人想让我们闭嘴。”
“查!”唐艳玲一脚踹翻椅子,双拳紧握,“我带女子组蹲点,不信挖不出这群鼠辈!”
“不急。”何雨柱抬手制止,“他们敢动手,说明怕了。怕我们真把医术送到百姓手里。现在追得太紧,反而打草惊蛇。我们要等他们再出手??这一次,必须连根拔起。”
次日清晨,雨歇云散,阳光破雾而出。
何雨柱召集少年团全体成员,在槐树下召开紧急会议。他当众宣布:“速配机图纸已毁,短期内不再复原。”众人哗然,他却抬手示意安静:“但我准备了一份‘假图纸’??由七狗子仿制,加入三处致命缺陷,一旦按图制造,机器运转三日必自燃爆炸。”
七狗子咧嘴一笑:“包在我身上,画得比真的还像!”
“然后呢?”唐艳玲问。
“放出风去。”何雨柱眸光微闪,“就说棒梗偷偷藏了一份备份,藏在‘义诊堂密室’里。今晚子时,我会亲自将图纸转移至安全处。”
话音落下,他目光扫过众人:“记住,演要演真。惊慌、争吵、埋怨……都要有。尤其是你,棒梗。”
棒梗忍痛点头:“我……我可以哭。”
当晚,四合院灯火通明,吵闹声不断传出。
“凭什么让我背锅!”棒梗在院子里大喊,眼泪直流,“图纸丢了我就该死吗?师父你不信我!”
“闭嘴!”七狗子怒吼,“要不是你粗心,东西能丢?明天我就退出仁勇社!”
秦淮如也配合演出,连连劝架,语气焦急:“别吵了!再吵邻居都听见了!”
夜深人静,三更时分。
一道黑影悄然翻过院墙,落地无声,直扑义诊堂偏屋??那间被传为“密室”的储药房。此人动作熟练,显然踩点已久。他撬开木柜,在一堆旧书与药材中翻找片刻,终于抽出一卷泛黄图纸,嘴角露出冷笑,迅速退走。
五步之外,黑暗中一双眼睛静静注视。
何雨柱立于屋脊之上,披着夜色,如猎豹伏林。他轻声道:“跟上。”
唐艳玲与七虎早已埋伏在外,三人悄然尾随黑影而去。
那人一路疾行,穿过三条胡同,最终进入崇文门一带的老旧仓库区。推门而入,屋内竟有四人等候,桌上摆着酒精灯、钳子、放大镜,俨然是个临时作坊。
“拿到了?”为首者摘下帽子,露出一张瘦削阴鸷的脸??竟是曾被义诊堂驱逐的江湖郎中刘三炮!当年他打着“祖传秘方”旗号卖假药,被何雨柱当众揭穿,逐出京城,没想到今日卷土重来。
“嘿嘿,傻柱这次栽定了。”刘三炮展开图纸,得意道,“等我把这机器批量造出来,挂上‘仁勇社监制’的牌子卖,老百姓谁不信?卖一台三百,一个月赚十万不是梦!”
另一人皱眉:“可这图……好像有点不对劲?”
“别疑神疑鬼!”刘三炮冷哼,“傻柱再精明,也不过是个厨子出身!能懂什么机械?照做就是!”
何雨柱在窗外听完一切,眼神渐冷。他挥手,唐艳玲立刻绕后封门,七虎则潜入隔壁,切断电源。
刹那间,灯灭。
“怎么回事?!”屋内惊呼。
未等反应,房门轰然被踹开!
“警察办案,全部不许动!”
数名便衣冲入,正是李厂长提前联络的市局刑侦队。原来何雨柱早已将线索上报,并安排全程监控。刘三炮等人措手不及,尽数落网。
审讯室内,刘三炮仍嘴硬:“你们凭什么抓我?我研究机械犯法了吗?”
“犯法的是造假。”何雨柱走进来,手中拿着那张“假图纸”,轻轻摊开,“你可知这三处设计缺陷,会导致机器高温自燃,轻则烧伤用户,重则引发火灾?你这不是做生意,是谋杀。”
刘三炮脸色一变。
“还有。”何雨柱继续道,“你以为你是孤身一人?你背后那位‘投资人’,是不是还在等你把‘仁勇社’招牌做成假药护身符?”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是昨夜在刘三炮身上搜出的密信,落款赫然是“京南药业联合商会”。
“他们答应给你二十万,只要你能让义诊堂身败名裂,对吧?”
刘三炮终于瘫软在地。
三天后,《京城晚报》头版刊登长篇报道:
> “假图纸破阴谋,少年智斗黑药帮”
> ??记“仁勇社”联手警方捣毁地下制假网络
市民震惊之余,纷纷拍手称快。更有数百群众联名上书,要求严惩幕后黑手。市政府迅速介入,查封三家涉嫌勾结的私营药厂,整顿药品市场。
而真正的“药丸速配机”也在棒梗与伊万远程协作下完成升级??这次,图纸被刻入铜板,深埋四合院地基之下,仅限金徽持有者查阅。机器量产交由国营机械厂代工,首批一百台将无偿赠予郊区卫生所。
风波暂平,秋意渐浓。
这日清晨,何雨柱正在指导新一批学徒辨药,忽见李厂长神色复杂地走来,身后跟着一位身穿中山装的老者,白发苍苍,拄着拐杖。
“小何,这位是……”李国强顿了顿,“你父亲,何守业。”
何雨柱手中的药戥“啪”地落地。
他从未见过父亲。前世记忆中,此人早年离家赴西北参建铁路,音讯全无,母亲含辛茹苦将他拉扯大,直至病逝也未等到丈夫归来。邻里皆言其抛妻弃子,薄情寡义。
如今,这个“抛弃家庭”的男人,竟站在了他面前。
老者颤巍巍上前,眼中含泪:“柱子……爸对不起你。没能陪你长大,也没能送你娘最后一程……”
何雨柱沉默良久,终是侧身让开一条路:“你要说的,去坟前说吧。”
当天下午,父子二人同赴八宝山。
秋风萧瑟,落叶满径。何雨柱跪在母亲墓前,轻抚碑文:“娘,我回来了。这次,我把您一直盼的人带来了。”
老者扑通跪下,老泪纵横,磕了三个响头:“秀芹啊……我对不起你!当年铁路塌方,我被埋七天,救出来时没了记忆,流落甘肃农村,给人放羊十年才慢慢想起往事……等我回来,家已不在,你……你也走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日记,递向何雨柱:“这些年,我一边打工一边找你。每到一处,就打听‘何家炒肝铺’的消息。直到看见报纸上你的照片……我才敢相信,我的儿子,活成了比我强百倍的人。”
何雨柱接过日记,翻开第一页,字迹潦草却真挚:
> “1958年4月3日 晴
> 今日离京,赴西北修路。妻孕六月,儿名待取。愿此生不负家国,亦不负卿。”
一页页翻过,尽是思念、悔恨、寻子足迹。最后一页写着:
> “2023年9月1日 阴
> 终于找到你了,柱子。我不求你原谅,只愿能在你身边,哪怕做个扫地的、煎药的,也算赎罪。”
何雨柱合上日记,久久不语。
良久,他站起身,脱下外衣,盖在父亲肩上:“天凉了,别冻着。”
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
自此,何守业留在四合院,每日清扫庭院、熬药切菜,默默付出。孩子们起初警惕,渐渐也被他的诚恳打动。棒梗甚至教他识字,说:“爷爷,你要学会看《手札》,才能算正式加入仁勇社!”
冬至前夕,寒潮来袭。
一封加急电报送抵义诊堂:
> “柱子哥:
> 边疆农场暴雪封山,林秀兰医生重伤昏迷,疑似脑溢血。当地无CT,无手术条件,危在旦夕。求你再去一次!??伊万”
何雨柱看完电报,立即收拾行装。
“我跟你去!”秦淮如坚决道。
“不行。”他摇头,“京城里还有上百病人等着你坐诊。而且……这一路太险,我不想你冒险。”
“那你也不能一个人去!”她眼眶发红,“上次你走,我在夜里哭了七次。你说过,医者也需有人守护。”
何雨柱怔住。
他忽然明白,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他曾以为坚强就是独自承担,可真正的力量,是敢于接受别人的爱与支持。
“好。”他轻声道,“我们一起。”
三日后,军用直升机降落在冰封山谷。
林秀兰躺在简陋病房,面色灰白,呼吸微弱。何雨柱立即施救:针刺十二井穴泄热醒神,艾灸百会固脱,再以“镇肝熄风汤”加减灌服。秦淮如则协助监测血压、记录症状,手法娴熟如资深护士。
第七日,林秀兰睁眼,第一句话是:“你们……一起来的?”
两人相视一笑。
“嗯。”何雨柱握住她手,“所以我们必须让你活下去??不然对不起这趟雪路。”
春节那天,边疆农场破例点燃烟花。
林秀兰虽未痊愈,已能坐起。她将一枚旧徽章交给何雨柱??那是她年轻时获得的“边疆医疗奉献奖”。
“送你。”她说,“你才是真正的医者。”
归途列车上,秦淮如靠在何雨柱肩头睡着了。他轻轻为她盖上毯子,望向窗外飞驰的雪原,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
手机震动,是棒梗发来的语音:
> “师父师娘!家里包了韭菜鸡蛋饺子!七狗子说你们要是不快点回来,他就全吃掉!还有……我和爷爷把您的房间重新布置了,挂了新帘子,他说……不想让您觉得,回家还是一个人。”
何雨柱听着,眼底温润如春水。
他打开笔记本,在最后一页写下:
> “这一生,我治过瘟疫,破过阴谋,走过万里山河。
> 但最深的治愈,不是来自药石,而是人心之间的光。
> 母亲给了我生命,你给了我信念,而他们??
> 让我知道,我不是在拯救世界,
> 我只是在,回家的路上。”
列车驶入京城站台,朝阳初升。
四合院门口,红灯笼高挂,孩子们举着“欢迎师父师娘回家”的横幅蹦跳欢呼。何守业站在门前,穿着新买的棉袄,手里端着一碗热汤。
何雨柱牵着秦淮如的手,一步步走下阶梯。
风起,檐铃轻响。
槐树影里,那块木牌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 **“义诊堂?少年传承计划”**
> 师承:何雨柱
> 宗旨:以仁为本,以勇为盾,济世利民
> 新增一行小字:
> **“家,是最小的义诊堂。”**
北斗依旧高悬,银光洒落人间。
他知道,新的信件还会来,新的风暴仍在酝酿。
但他无所惧。
因为他已有了铠甲,也有了软肋。
而这世间最坚固的仁勇,
从来都生于爱,而非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