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康泽阴阳怪气道：
“程长官，您现在可是‘人民功臣’了，来这儿看我们这些‘战犯’，不合适吧？”
姜老爷子冷哼一声，目光如刀扫过去：“康泽，你舌头不想要了？”
全场瞬间安静。
杜光亭赶紧打圆场：“姜司令，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老爷子却笑了：“杜光亭，你倒是识时务——可惜晚了点。”
处长突然开口：“姜将军，如今你赢了，何必再来羞辱败军之将？”
姜老爷子摇头：“处长，您错了。我不是来羞辱谁的——”
他指了指操场上的标语“改造思想，重新做人”，淡淡道：
“我是来告诉你们——中国，已经翻篇了。”
姜老爷子看着这些国军败将，并没有羞辱的意思，
他们中大部分人都是国军的中流砥柱，也是之前抗战中不可或缺的一股力量。
信念不同，理想不同，他们中大部分人走错了路。
是人民选择了我军，人民选择了胜利，是国党内部的腐朽自己造成的。
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解释起来也很复杂。
姜老爷子又给了他们一个重磅炸弹，
“起风了，新中国该统一了。”
姜老爷子站在操场中央，背着手，衣角被春风吹得微微扬起。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瞬间在人群中引爆。
黄寒山猛地站起来，书本“啪”地掉在地上：“胡说八道！你们共军不过是趁乱取巧！”
黄悟冷笑：“长江天险还在我们手里，你们拿什么渡江？”
处长终于抬起头，目光如刀：“姜将军，别忘了——南京政府背后，还有苏联的坦克，美国的飞机！”
姜老爷子只是笑了笑，一言不发，任凭他们狂怒反驳。
程部首长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温和地说道：
“诸位老同学，咱们今天不谈政治。”他环顾四周，“你们在这儿……有什么困难吗？”
王佐民叹了口气：“伙食太差，顿顿窝头咸菜……”
程部点头，转身对管教干部说道：
“从明天开始，每月加一顿肉，再配些青菜。”
他又看向康泽：“老康，你的胃病好些了吗？需要什么药？”
康泽愣了一下，没想到程部还记得他的旧疾，支吾道：“还、还行……”
处长冷眼旁观，忽然嗤笑一声：“程部，你现在倒是会做人。”
程部不卑不亢：“处长，学生只是希望诸位……早日完成改造。”
离开功德林时，夕阳西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程部长叹一声：“姜总，您刚才那句话……真是把他们吓得不轻。”
姜老爷子眯起眼睛，望着远处逐渐亮起的灯火：
“他们怕的不是我的话……而是时代的风，已经吹向了我们。”
程部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是啊……风起了，谁也挡不住。”
程部低声问：“姜总，您说处长他们……真能改造好吗？”
老爷子望着高墙外的天空：“改不改造得好，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指了指远处正在训练的解放军士兵：
“新一代中国人，已经不需要他们了。”
两人并肩走出功德林的大门，身后高墙内的喧嚣渐渐远去。
而前方——是即将迎来新生的中国。
……
军部派的吉普车将老爷子送回了家。
姜老爷子的皮靴刚跨进院门，四个小炮弹就呼啸着撞了过来。
"爷爷！"
"爷爷看我的枪！"
"我先抱到的！"
"你踩我脚啦！"
四岁的龙凤胎们滚成一团——
姜砚舟死死抱住爷爷的左腿，小脸憋得通红
姜星儿趁机攀上右腿，辫子上的红头绳扫过老爷子下巴
殷肇峰举着木枪瞄准妹妹后背，嘴里"砰砰"作响
殷肇妤一个绊腿摔放倒弟弟，抢过木枪大喊："缴枪不杀！"
老爷子被撞得后退半步，笑得胡子直颤："哎哟我的小祖宗们！"
葡萄架下，南寒远扶额："爸，您别惯着他们，昨儿肇妤把肇峰绑树上说是'俘虏'..."
厨房里殷咎举着锅铲探头："砚舟更过分！拿星儿的头绳当导火索，说要测试'爆破装置'！"
客厅地上摊着"战场"——
砚舟的木头坦克排成攻坚阵型
星儿的布娃娃伤员躺满"战地医院"
肇峰的弹弓与石子组成"炮兵阵地"
肇妤用粉笔在地上画了幅歪歪扭扭的"长江防线"
老爷子盘腿坐进"战场"，砚舟立刻递上"机密文件"。
“抱告首长爷爷！”
"爷爷！这是新型坦克设计图，我的设计一点比我爹强！"
殷肇峰挤过来，小家伙非常不服气。
"我的'火炮'能打这么远！"
手臂一抡，碰翻了星儿的"药箱"。
小姑娘嘴一瘪："我的伤员...哇——"
老爷子赶紧摸出四块水果糖："停火停火！战略物资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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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菜白肉的香气终于让"小战士们"休战。
肇妤站在板凳上演讲："等我长大，要开真坦克渡长江！"
肇峰往嘴里塞肉丸子："我、我要造会飞的坦克！"
砚舟认真反驳："这不科学，还不如造飞机..."
星儿举起油乎乎的小手："我给他们包扎！"
叶茹给孩子们擦手："雨泽，你儿子昨晚说梦话都在算炮管仰角。"
姜雨泽苦笑："这绝对遗传我爹，我四岁还在玩泥巴..."
老爷子突然掏出一把子弹壳："谁先吃完，爷爷教做'冲锋号'！"
四张小嘴同时加速咀嚼，腮帮子鼓成小仓鼠。
哄睡孩子们后，老爷子挨个香了香他们奶香的小脸——
砚舟怀里还攥着坦克设计图
星儿的"伤员"玩偶整齐列队枕边
肇峰的弹弓压在枕头下
肇妤的"作战计划"皱巴巴塞在鞋里
南寒远给老父亲披上外套："您真要带他们坐坦克？
您啊，太惯着这几个小家伙了。"
老爷子望着窗外的月亮："等他们再大点...带他们看看真正的中国。"
同时，开把几个用子弹壳做成的坦克放在了旁边。
对着自己儿女们吩咐道，
“今晚我连夜出发去前线，去拼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未来，你们好好照顾这些祖国的小花骨朵。”
没有过多的叮嘱，老爷子默默的离开了小院子，旁边的军车早已等候多时。
姜雨泽几人只能默默的在车后挥了挥手，姜老爷子微微点头之后，吉普车的发动机发动，然后直奔火车站而去。
……
从千米高空俯瞰，长江北岸仿佛被一场褐色的潮水淹没——那是百万解放军正在集结。
山东老区的担架队扛着门板，高唱《沂蒙山小调》扎浮桥
第五野战军的炮兵团正在校准射界，黑黝黝的炮管排成钢铁森林
炊事班挖的土灶延绵十里，蒸笼掀开的瞬间，白雾裹着馍香席卷阵地
"报告！六野先头部队已控制全部渡口！"
"第六纵队工兵团完成浮桥预制件组装，随时可以下水试用。"
龙参谋长站在观测哨，望远镜里的长江像条银色的锁链："老李，你看这阵势——"
二纵队司令员李仇翻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部队请战书数量：
"民心所向，挡不住了。"
战壕里，原国军起义战士李大牛正给新兵展示家信：
"瞅瞅！俺家分到八亩地！俺爹说再不用给地主当牛马了！"
周围瞬间围上一圈脑袋——
"俺娘来信说家里盖了新房！"
"我妹子能上学了！"
指导员趁机跳上弹药箱："同志们！长江对岸还有千万个李大牛的家等着解放！"
"打过长江去！"的吼声震得江面波纹荡漾。
南岸，国军第28师碉堡。
哨兵蜷缩在射击孔旁，听着北岸隐约传来的歌声，把冻僵的手往裤裆里塞："班长…共军是不是在吃肉包子？"
班长甩手一耳光："放屁！对面那群穷鬼吃得起吗？"
暗处，几个老兵偷偷传阅捡到的传单：
《告国军弟兄书》——回家种地，娶妻生子！
突然，电灯滋啦熄灭——师部又克扣柴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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