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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都是为了大汉!》正文 第612章 声东击西

    “妙才竟然来到了此处?”

    与此同时,曹操也得到了夏侯渊支援此地的消息。

    可都来不及开心,当听到夏侯渊竟然是想要主动击溃刘邈的时候,曹操就神色大变!

    “不能攻!”

    来报的使者也是...

    风雪再次袭来,比往年早了半月。长安城外的渭水冰层增厚,裂响频传,仿佛大地深处正酝酿着某种不可逆转的变迁。宣明殿内,烛火未熄,刘元伏案批阅来自“万民评议会”的千余条建言,笔尖沙沙作响,墨迹如春溪流淌。他将每一条建议归类标注:可行者朱批“即行”,待议者圈注“详研”,争议者附言“广询”。一夜未眠,案头堆起三尺文书,而他的眼神依旧清明,仿佛那具清瘦身躯里藏着永不枯竭的火焰。

    窗外寒鸦掠过宫檐,一声啼鸣划破寂静。刘元搁下朱笔,揉了揉太阳穴,轻咳两声。侍从欲上前添炭,被他抬手止住。“不必。冷些,人更清醒。”他望着案上尚未批复的奏章??益州报请扩建藤桥学堂,需拨款三千缗;幽州有流民南迁,请求划荒地安置;凉州军营疫病复发,慈惠司已派医队驰援……事无巨细,皆系民生。

    他知道,自己已非壮年时那般能连日不眠、通宵达旦。心口时常隐痛,夜半易醒,梦中常回少年时陇西边关的烽烟与马嘶。可只要一想到百姓尚有饥寒未解、疾苦未除,便觉片刻安寝皆为奢侈。

    次日清晨,谢璎入宫觐见。她身披素色长袍,外罩慈惠司特制的麻布大氅,眉宇间倦意难掩,却仍挺直脊背。昨夜她刚从凉州归来,随行带回三十七名染疫孩童,皆由巡医船沿黄河转运至长安济病堂救治。她双目泛红,声音微哑:“陛下,凉州军屯之地,水源受污,士兵饮井水而病,已有百余人高热不退。臣已下令封井,改用骆驼运雪融水煮沸饮用,并施以‘清瘴散’,然药量不足,恐难持久。”

    刘元沉吟片刻:“工部可有净水之法?”

    “有。”诸葛亮缓步入殿,手中捧着一本新绘图册,“此乃‘沙石滤井法’,以粗砂、细砾、木炭层层铺设于井底,可去浊留清。此前已在敦煌试用,成效显著。若全国推广,三年内可建洁净水井五千口。”

    “那就立即施行。”刘元提笔批道,“命户部调拨专款,优先用于军屯、流民营、义仓周边。凡参与施工之工匠,记入‘技士录’,子孙可免试入技士学堂。”

    谢璎低头应诺,又道:“还有一事……此次疫病之中,有两名女医因连续值守十昼夜,力竭而亡。她们家中贫寒,子女尚幼。臣请依《抚恤律》追授‘慈惠大夫’衔,赐田十亩,子女由官府抚养至成年,并保送慈惠医学院。”

    刘元闭目良久,终点头:“准。另加赐帛五十匹,钱五百缗。她们不是死于疾病,是累死在救人的路上。朕要让天下知道,每一个为此世付出生命的人,都不会被遗忘。”

    话音落下,殿内一片静默。连烛火都似低了几分。

    午后,白居易奉召入宫,带来新编话本《谢娘娘渡江记》,讲述巡医船如何深入岭南瘴疠之地,一名女医为救产妇,剖腹取婴,终使母子俱活。虽情节略有夸张,但主线属实。刘元读罢,不禁动容:“这等医术,竟已至此?”

    “是谢大人亲授之法。”白居易恭敬答道,“岭南有老稳婆言,千年接生,从未见剖腹救人还能活命者。如今已有三地仿效,成活率已达七成。”

    刘元当即召见谢璎,问其详情。她坦然道:“确有其事。起初我也犹豫,然眼见产妇横死,胎儿困于腹中,不得不试。所幸《医方集成》中有古法记载,加以改良,辅以酒浆消毒、丝线缝合,竟得成功。现已编成《产科新规》,正送往各地济病堂。”

    刘元久久注视她,忽而笑道:“你这是在改写天命啊。”

    “臣不敢言改天命。”谢璎轻声道,“只是不愿再听母亲哭儿、婴儿失母之声罢了。”

    数日后,朝廷正式颁行《产科新规》,并设立“妇婴保全司”,专管孕产妇安全,每年春冬两季派遣女医巡诊乡里。民间感念,南方童谣再起:

    > “谢娘娘船过江来,

    > 红帆扬,病魔藏。

    > 一针一线缝生死,

    > 千村万户祝安康。”

    与此同时,北方局势亦悄然变化。匈奴右贤王遣子入质,率部众三万余口南附,愿为汉民。朝廷设“归义县”于五原郡北,划地五十万亩,供其耕牧,并派农师教以轮作、施肥、筑屋之法。更有数百匈奴少年自愿入太学胡语院,学习汉文律令,立志为两国通好效力。

    刘元亲赴边境迎降,不带甲兵,只携粮种、农具、医书各百车。他对跪拜的右贤王道:“尔非降,乃归家。自今日起,尔等即是大汉子民,享同等待遇。若有欺压,可直诉御史台;若有冤屈,可击登闻鼓鸣冤。朕许你们的,不只是活路,更是尊严。”

    消息传开,草原震动。短短半年,又有七部相继内附,总人数逾十万。朝廷不得不增设三座新城,号“安胡”“宁漠”“怀远”,皆由谢璎主持规划,内置义仓、医馆、学堂、市集,务求使其安居乐业。

    然而,朝中仍有异议。礼部老臣联名上书,称“胡人野性难驯,骤予优待,恐乱华夏纲常”。更有甚者,暗中散布谣言,言“天子重胡轻汉,将夺百姓口粮饲外族”。

    刘元闻之,未怒,反召群臣至宣明殿,命人抬出一口大锅,置于殿中。他亲自舀水添柴,煮起一锅粟米粥,香气四溢。随后,他唤来一名汉家老农与一名匈奴孤儿,令二人共食。

    “你们说,这粥是谁的?”刘元问。

    老农低头:“陛下所赐,自然是天下人共有。”

    匈奴孩童怯怯答:“……给我吃的,就是我的。”

    刘元点头:“对。粮食不在谁种,而在谁饿。仁政不分胡汉,只问生死。若见人将死而不救,因他是异族,那我们与禽兽何异?大汉之所以为大汉,不在血统之纯,而在胸怀之广。”

    满殿寂然,无人再言。

    春去秋来,天下渐入升平。二十年冬,朝廷举办首届“万民议事大典”,邀各地乡贤、技士、女医、商贾、戍卒、流民代表共三百人齐聚长安,在太庙前广场设坛论政。议题涵盖水利、赋税、教育、边防、医疗诸事,允许自由陈词,当场辩论,最终汇总成《万民策论十二卷》,呈送皇帝御览。

    刘元逐页批阅,采纳建议六十七条,包括:减免灾区三年赋税、扩大技士学堂招生、设立“孤寡养老坊”、推动女子参政试点等。他在卷首题字:“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情。此书非献于朕,实献于千秋万代之大汉百姓。”

    典礼结束当日,白居易献上最新话本《议事坛风云》,描绘一位瘸腿老兵当众质问户部尚书:“你说修渠利民,可我家门前那条沟,十年没人管!是不是非得等人都死绝了,你们才肯动手?”言语直白,却震撼人心。

    刘元看完,拍案叫绝:“这才是真声音!明日就将此书刊印十万册,发往全国各县,张贴于乡亭、市集、驿站,让所有人都看看,什么叫‘民敢言,官必听’!”

    二十一岁年元旦,长安城张灯结彩,百姓自发在街头悬挂红绸,上书“感恩圣治”“国泰民安”。刘元拒受贺礼,反下令开放皇庄果园,任民采摘;又命光禄寺设百灶炊饭,免费供给乞丐、流民、孤老。

    他自己则换上旧袍,步行至东市面馆。那瘸腿老兵仍在,见他进门,先是一愣,随即咧嘴一笑:“又是您?”

    “嗯。”刘元坐下,“老样子,牛肉面,加蛋。”

    老兵一边下面一边打量他:“您这回倒像常来了。”

    “日子久了,也就熟了。”

    面端上来,热气腾腾。老兵忽然低声问:“听说……您不让避讳了?以后咱们写字说话,都不用躲您的名字?”

    “对。”

    “那……我能叫您一声‘老刘’吗?”

    刘元一怔,随即朗声大笑:“只要你愿意。”

    老兵也笑了,眼角皱纹舒展如春田:“其实吧,我早就不信什么天子了。可您这人……让我觉得,做个好官,也不一定非得穿龙袍。”

    刘元默默吃完面,留下一枚铜钱,起身欲走。

    老兵忽然喊住他:“等等!今天是我孙子满月,家里炖了羊肉,要不要……一起去吃口?”

    刘元回头,阳光洒在他脸上,映出岁月刻下的沟壑与温柔。

    他点点头:“好。”

    于是,那位曾执掌天下权柄、号令万方的帝王,跟着一个瘸腿老兵,穿过熙攘街巷,走进一间低矮民舍。屋里挤满亲戚邻里,孩童嬉闹,妇人忙碌。有人认出他,惊得站起,却被老兵挥手制止:“坐下!今天是我家的日子,谁也不准搞那些虚礼!”

    刘元坐在土炕边,接过一碗羊肉汤,轻轻吹了吹热气。

    那一刻,他不再是高居九重的天子,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喝着寻常人家的汤,听着满屋笑声。

    他知道,这才是他一生所求??不是千秋霸业,不是万世威名,而是让每一个普通人,都能在阳光下安心吃饭,放心说话,自由活着。

    夜深归宫,风雪更大。他立于宣明殿窗前,望着长安万家灯火,如同星河落地。侍从劝他歇息,他摆摆手:“再等等。”

    他提笔写下一道遗诏草稿,不交内阁,不存宗庙,只封于紫檀匣中,亲书八字:“待我死后,方可启阅。”

    内容无人知晓,唯最后几句隐约可见:

    > “若后世之君,以苛政虐民,以兵戈穷兵,以门户拒贤,以男尊贬女……则吾魂不得安,骨不得葬。

    > 大汉之强,在民之富;大汉之寿,在心之仁。

    > 吾所行之路,或有错漏,然初心不改??

    > 皆是为了大汉。”

    翌日清晨,他照例召见六部官员,听取各地新政进展。说到一半,忽然胸口剧痛,眼前一黑,跌坐于榻。太医急召入内,诊脉后神色凝重:心脉衰竭,恐不过三月。

    群臣悲泣,请求停政养病。他摇头:“一日未死,一日便是君。百姓的事,耽误不得。”

    自此,他每日卧榻听政,批阅奏章,接见使节,安排后事。他命诸葛亮总理朝政,谢璎掌管慈惠司与女子参政事务,白居易受封“民间记事官”,专职记录百姓生活百态,每月呈报。

    他还做了一件前所未有的事??下令拆除皇宫外围三重禁墙,仅留内宫守护,其余空地改建为“百姓园”,供市民游憩、孩童读书、老人弈棋。园中立碑,刻《仁政十二章》,全文公开,人人可读。

    临终前十日,他坚持登上长安城墙,眺望这座他守护了三十年的城池。远处,新修的水泥驿道如银带延伸至天际;近处,扫盲塾的孩子们正在齐声诵读:“我是中国人,我爱大汉家。”

    他听着,嘴角微扬,轻声重复:“我是中国人……我爱大汉家。”

    三天后,冬月十五,夜半子时,刘元于宣明殿安逝,享年六十二岁。

    死讯传出,举国哀恸。百姓自发披麻戴孝,无论城乡,皆设灵位祭奠。洛阳、成都、番禺、敦煌等地,万人空巷,哭声震野。西域诸国遣使吊唁,匈奴归附部落集体焚帐三日,称“日光可汗归天,草原永夜”。

    朝廷遵其遗愿,不建豪陵,不殉珍宝,仅以素棺葬于灞桥之畔,墓碑无字,唯刻一首童谣:

    > “天子井,救旱田,

    > 谢娘娘,医万烟。

    > 残者有田,孤者有家,

    > 大汉不弃一粒沙。”

    多年后,有学者整理其执政二十年间政令文书,汇成《刘元新政全编》,发现其中提及“朕”字共计三千二百一十七次,而每次之后,几乎皆跟一句:“……皆是为了大汉。”

    于是世人终于明白,那个披黑袍、走泥地、吃粗面、听民声的帝王,从未将自己视为神明,而只是一个肩负使命的凡人。

    他用一生证明:真正的盛世,不在宫殿巍峨,不在兵马强盛,而在每一个卑微的生命都被看见、被尊重、被拯救。

    风雪再次袭来,比往年早了半月。长安城外的渭水冰层增厚,裂响频传,仿佛大地深处正酝酿着某种不可逆转的变迁。但人们不再恐惧。因为他们知道,有些东西早已扎根泥土,随春而发??那是田间的水车声,是学堂里的读书声,是病愈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是千万人嘴中轻轻念出的那个名字。

    夕阳西下,长街如金。

    一个孩童指着灞桥方向,问父亲:“那人是谁?”

    父亲蹲下身,轻声道:“他叫刘元。是我们所有人的恩人。”

    孩童眨眨眼,忽然大声念起来:

    “朕之所为,始终如一……

    皆是为了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