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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主。” 典剑长老失声惊呼,脸上满是骇然与震惊,“你这是……在引动万剑归宗?不可,此乃禁忌之法,强纳剑意,稍有不慎,便是道基尽毁,神魂俱灭啊。”

    其余几位刚挨了耳光,兀自惊怒羞愤的长老,此刻也暂时忘却了脸上的火辣与心中的屈辱,皆是被眼前这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万剑归宗”,青霄剑宗唯有宗主可传承的终极禁术,亦是搏命之法。若非生死存亡,宗门倾覆之际不得轻用。

    “我日!”

    洪浩瞧见戮剑此刻的模样,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发自肺腑感叹一声。

    戮剑宗主站在那由无数剑意流光汇聚而成的璀璨洪流中心,如同一个无底漩涡,疯狂吞噬,融合着万剑台乃至整个青霄山脉积攒了万载的剑道精华与气运。

    他的身体好似在融化重组,逐渐变得透明,肌肤之下,隐约可见无数细小如针,璀璨如星的光点在奔流聚合,勾勒出无比复杂玄奥的剑纹。

    转眼间他的气息,已经攀升到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窒息,感到渺小的恐怖程度。

    讲真,那已经不再是人的气息,而是道,是法,是纯粹到极致的、代表斩之真意的无上剑道。

    万剑台上,那些古老的剑痕都已苏醒与他共鸣,发出细细的嗡鸣,整个天外星陨所打造的平台都在微微震颤。

    朝云和暮云两张娇俏的容颜,脸色煞白,她们已然感受到致命的威胁。

    那光茧中酝酿的力量,已经彻底笼罩了她们,哦不,是笼罩了这片空间的一切。那不仅仅是针对肉身的攻击,而是对整个存在的抹杀。

    她们能清晰感知,一旦那光茧中的力量彻底爆发,她们连同这片空间,都会在绝对锋锐的剑意下被彻底绞碎湮灭,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不会留下。

    一直浑不在意的洪浩,此刻也终于变了脸色——

    他感觉到了疼。不是身体上的疼,而是一种源自更深层次的,触及了某种边界的反震之力。

    只因刚才他习惯性转动心念,想给这个正在变化,看起来就极其凶险的家伙也来上一记清脆的耳光,想要打断这个变化过程。

    念头是转过去了,可结果……他只觉意念的手掌仿佛拍在了一块烧红的,布满无数细密尖刺的万年玄铁上……也不对,应该讲是拍在了一把正在出鞘,剑意斐然,锋芒内敛却无物不斩的神兵之上更为贴切。

    一股难以表述的锐痛,让他忍不住甩了甩手,低头一瞧,右手掌心竟凭空划拉开了一道米粒深的口子,涌出了鲜血。

    “这老家伙……把自己变成了一把剑。” 洪浩又惊又怒,他能感觉到,随着剑意洪流的不断涌入,戮剑的存在本质正在发生根本性的改变,越来越接近一种纯粹的“剑”。

    心念的干预似乎遇到了某种极其坚固,极其锋锐的现实壁垒。这种情况之前并不曾有过,洪浩一时间也有些懵懂,不知所措。

    就在洪浩甩手吃痛,念头受阻的这电光石火之间,戮剑宗主体外的剑意光茧骤然收缩,坍缩,亮度却暴涨了千百倍,刺得人睁不开眼。

    一股灭绝一切,斩断万法的恐怖气机牢牢锁定了洪浩三人,光茧内部,戮剑宗主那并拢的剑指,正缓缓抬起,指尖一点纯粹到极致的黑暗正在凝聚。

    死亡,从未如此清晰,如此逼近。

    “洪浩。” 朝云的呼喊在耳边炸响,“他的力量来自这万剑台,来自这些剑痕,斩断它,快!”

    生死关头,朝云的思路无比清晰——既然无法直接攻击已经近乎道化的戮剑,那就毁掉他力量的源头,釜底抽薪。

    斩断万剑台?

    洪浩闻言,目光瞬间扫过脚下这巨大无比,坚硬无比的平台。

    “断。”他心念急转,脑海中想象着万剑台一分为二——心想事成,无须过程,直达结果。

    下一刻……想象中的结果并未出现,万剑台完好无损,自己的念头并未实现。

    “狗日的。” 洪浩急得额头冒汗,他能感觉到那光茧中的毁灭力量即将达到顶点,下一秒就可能爆发。他拼命集中精神,想象出一把足够锋利,足够强大,能一剑斩开这亘古奇石的剑来。

    念头疯狂转动,可越是急切,越是难以成形。他甚至能感觉到,脚下这石头坚硬得离谱,承载了太多强大剑意,本身就蕴含着某种不破的规则。

    “我日,这是哪里不对。”洪浩脑中极快闪过之前一剑让那个重伤海棠的小师妹受伤的情形。

    自己凝水成剑,一剑挥出,小师妹后背出现伤口……等等,莫非凝水成剑那一步并非多余,却是要达成结果的必经过程?

    想到此处,他立刻环顾四周,看是否有适合的物件凝成剑,承载他要将万剑台一分为二的念头。

    然而目之所及,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被戮剑强大恐怖的剑意牢牢锁死,他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洪浩下意识往怀中一掏,这才想起,自己眼下凡人模样,虚空袋都是谢籍那小子代为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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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虽然没有虚空袋,他却碰到了自己怀里一个硬邦邦,圆乎乎的东西。

    早上出门前,田掌柜怕他饿着,硬塞给他的,还热乎的……烧饼。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洪浩几乎要被那毁灭剑意冻结的脑海。

    “剑……斩开……烧饼……切开……”

    没有时间了。

    洪浩想也不想,一把从怀里掏出了那个还带着他体温,边缘有些焦黄,表面撒着芝麻的烧饼。

    他将这烧饼紧紧攥在右手,用尽全身力气,同时也是无比清晰地转动了一个念头:“就用这玩意儿,给老子——”

    念头落下的刹那,他右手握着那块烧饼,朝着前方虚空,朝着脚下的万剑台,朝着那无数剑意流转的核心,竖斩而下。

    “——开!”

    没有惊天动地的剑啸,没有璀璨夺目的剑光。

    承载了青霄剑宗万载荣耀,见证了无数剑仙辉煌,被开山祖师自九天之外摄来,号称万古不破的万剑台正中央——

    一道笔直光滑的裂痕,毫无征兆地出现。

    随即这道裂痕如同拥有生命一般,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着平台两侧疯狂延伸。

    所过之处,那些象征着无上剑道,蕴含着历代剑仙意志的古老剑痕,如同阳光下的露水,悄无声息地黯淡消散。

    裂痕贯穿了整个万剑台,从洪浩脚下,一直延伸到平台的另一端边缘。

    “轰隆隆隆——”

    震耳欲聋,如天地初开般的巨响,终于姗姗来迟。

    以那道裂痕为界,巨大无比的万剑台,这块青霄剑宗的根基与象征,在所有人呆滞、骇然、匪夷所思的目光注视下,一分为二。

    平整的断面如同绝壁,光滑如镜,倒映着天空和众人五味杂陈的脸庞。

    相较这绝壁般的断面,众人脚踩的断面,显得如此渺小,如此不足为道——毕竟当年剑圣只是削顶,而洪浩却是……从中对破,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戮剑宗主体外那璀璨夺目,蕴含着毁天灭地力量的光茧,在平台裂开的瞬间,如同被戳破的皮球,剧烈颤抖扭曲,轰然崩溃。

    光茧消失,戮剑宗主那几乎与剑意洪流融为一体的身影猛地一颤,他脸上那平静、漠然、近乎道化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哇——”

    他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剑意如海水退潮般急转直下,踉跄后退,最终单膝跪地,以手撑地,才勉强没有倒下,但周身气息已然是萎靡到极点。

    万剑台,被斩断了。

    平台之上,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你……你斩断了这万剑台?”戮剑一脸惊骇,瞧着慢悠悠上前的洪浩艰难开口道。

    尽管事实俱在,巨大的荒谬之感还是教他难以相信,非要洪浩自己亲口再确认一回。

    “是老子斩断的,你莫非还要老子赔钱不成?”洪浩并不知万剑台来历典故,更不知自己这一剑意味着什么,只道戮剑在肉痛平台被毁。

    “恕老夫眼拙……你用的什么剑?”

    “呃,这个剑。”洪浩说罢很自然抬手,把刚才用来斩断万剑台的烧饼晃了两晃,随即递到嘴边,狠狠咬了一大口。

    “咔嚓。”清脆的咀嚼声,在这片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在场所有人,全都将目光聚集在洪浩……和他手里那缺了一口的烧饼上。

    烧饼。

    一块凡俗市井,一文钱一个,最普通不过的烧饼。

    就是这玩意儿,斩断了万剑台,斩断了青霄剑宗立宗之基,万载荣耀的象征。

    “噗——”

    戮剑宗主本就气息紊乱,心神激荡,此刻亲眼看见洪浩若无其事地啃着那凶器……

    极致的荒谬感,与他毕生信奉,乃至以身相殉的剑道理念,产生了无法调和的剧烈冲突。

    他只觉胸口一闷,喉头一甜,又喷出一大口鲜血,气息再次激荡,整个人摇摇欲坠,眼神中的光亮迅速黯淡下去——那是道心彻底崩裂的征兆。

    “宗主。”

    “师兄。”

    五大长老见状,也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和心中的屈辱惊骇,纷纷惊呼出声,想要上前搀扶,却又忌惮看向洪浩,不敢妄动。

    洪浩见状,扬扬手示意,让他们赶紧上前自行施救。“我没你们这般铁石心肠,老子教训儿子,总是望他听话变乖,免得再去让你娘辛苦。”

    众人这才赶紧上前围住戮剑,输气的输气,喂药的喂药,七手八脚乱作一团。

    此刻,已经有许多青霄剑宗的弟子听见动静,纷纷赶来,但却不敢上前,只在万剑台外围半空,密密麻麻围了一圈。

    “你们来的正好,老子今天就免费给你们授课一回。”

    “这就是你们这些自诩名门正派,高高在上的神仙人物。” 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一天到晚,就知道人、妖、魔、鬼、怪,分得清清楚楚,打得你死我活。看见妖就要除,闻到魔就要杀,管他娘的前因后果,是非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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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到万剑台的裂痕边缘,指着那光滑如镜的断面,又指了指远处气息奄奄的戮剑:“你们觉得你们厉害,是为什么?不就是仗着祖师爷厉害,传下来点东西,一代代叠加,觉得自己底蕴深厚,传承有序,就了不起,看谁都是蝼蚁,看谁不顺眼就要替天行道。”

    “狗屁。” 洪浩啐了一口,“你们那祖师爷再厉害,他也是从娘胎里爬出来的,也得吃饭拉屎。他传下来的剑,是让你们护卫苍生的,不是让你们拿来划分三六九等,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

    他指着炎剑:“你觉得你修火厉害,烧得痛快,看谁不顺眼就想一把火烧了,可你挨了耳光,脸不一样会肿,心不一样会慌?”

    指着寒剑:“你觉得你冰封万里,控制一切很牛,可你被抽飞的时候,不一样疼得龇牙咧嘴?”

    指着律剑:“你觉得你掌握法典,规矩最大,可你那破规矩,管得了老子抽你耳光么?”

    指着心剑:“你觉得你能看透人心,斩断妄念,可老子站这儿,你看透了么,你那一剑,斩到老子一根毛了么?”

    最后,他望向戮剑,“还有你狗日的,最是好笑。觉得自己是宗主,得了传承,就能代表整个青霄剑宗的剑道,把前人留下来的东西全吸到自己身上,把自己变成一把莫得感情的剑,就能装大了?”

    洪浩一口气骂完,胸膛微微起伏,显然也是动了真火,意犹未尽。

    “老子告诉你,你们这套,从头到尾就错了。”

    “你们看不起凡人,觉得凡人蝼蚁。可凡人挨了打会疼,吃了饭会饱,喜欢了会笑,难过了会哭。这才是实实在在的,是个人都有的东西。”

    “你们呢?修来修去,把自己修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脑子里就剩下人妖魔怪,正邪对立,宗门等级,传承规矩。连最基本的,人该有的喜怒哀乐,是非对错,都他妈快忘干净了。”

    “是人是妖是魔是鬼,不是你们讲了就算,是看他娘的做了什么。”

    “今天这事,是你们先招惹老子,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打要杀。老子抽你们耳光,是教你们做人。断你们这破台子,是让你们警醒。”

    “再他娘的拿着你们那套僵化玩意儿到处找麻烦,下次断的,就不只是这块破石头了。”

    他讲到此处,瞧见众人鸦雀无声,齐刷刷瞪圆眼睛,满怀敬畏瞧向自己……

    打骂也打骂了,嘲讽也嘲讽了,狠话也撂下了,自己今日讲得也算是青楼客满——井井有条,终于满意吐一口气。

    他抬了抬手,掸掉沾在衣襟上的一点烧饼渣,转身就准备招呼朝云暮云离开这糟心地方。

    “走了走了,恐是费了力气,这烧饼吃了却更饿了。” 他嘟囔着,抬脚欲走。

    朝云和暮云相视一眼,嘴角都噙着一丝笑意,收敛了魔气,正要跟上。

    洪浩脚步刚迈出一步,却又猛地顿住。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要紧事,皱着眉转过身,目光再次扫过那些脸上带着红肿巴掌印,神情或呆滞或茫然,或痛苦或惊惧的长老们,最后又看了看被众弟子围着,气息奄奄,道心崩溃的戮剑宗主。

    “不对。” 洪浩挠了挠头,“光骂一顿,断个台子,怕是不够。你们这些老狗日的,高高在上惯了,脑子里一团浆糊,怕是没那么容易倒干净。”

    “老子前脚一走,你们后脚一合计,觉得丢了大脸,保不齐又要琢磨着怎么找回场子,或者变本加厉去欺负老实小妖,以显你们青霄剑宗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青霄剑宗。”

    “大仙放心,得了大仙教诲,我们决计不会再四处招摇,只在宗门境内潜心修道,绝不外出。”

    正是尺锋真人,被洪浩一耳光抽得肝胆俱裂,道心破碎,眼下不管洪浩讲什么,总是先应承下来,送走这煞神再从长计议。

    不料洪浩摇摇头,一本正经道:“你现在答应,难保我走后不反悔,就算你现在真心实意,也难保你以后不改弦易辙……”

    他这一番理论,正是尺锋真人对付妖魔的道理——不管你现在怎样,难保你将来不怎样。

    尺锋真人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只得不住辩解,“大仙明鉴,小老儿的确是诚心诚意,不敢欺瞒。”

    “老子不信,你赌咒发誓也不信。”洪浩仍是摇头,“除非……”

    “大仙想要怎样,小老儿无有不从。”

    “思来想去,还是废掉你等修为最为稳妥。”洪浩莞尔一笑,“你打不过,自然就不会出去找死了。”

    洪浩那句“废掉修为最为稳妥”轻飘飘地落下,却如同九天惊雷,炸得五大长老和周围的弟子们魂飞魄散,肝胆俱裂。

    “不——” 炎剑长老最先反应过来,目眦欲裂,脸上那红肿的巴掌印都因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竖子敢尔,你若敢废我等修为,青霄剑宗与你不死不休!天涯海角,必……”

    “啪。”

    他的话还没说完,左脸上那无形的巴掌印骤然发作,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凭空扇在他脸上,将他后面威胁的话语硬生生打了回去,力道之大,让他脑袋猛地一偏,几颗带血的牙齿混着血沫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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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我就说狗改不了吃屎吧。”洪浩撇撇嘴,对着朝云暮云一努嘴,“还愣着干嘛,动手啊。记得废干净点,什么金丹元婴剑气剑心,该散散,该碎碎,别给他们留半点念想……”

    “不,我是青霄剑宗……” 炎剑长老还想挣扎,想要催动体内真元拼个鱼死网破,可他惊恐发现,在洪浩那看似随意实则如同天威的目光注视下,他平日里如臂使指的真元此刻竟凝滞晦涩,运转不灵。

    “聒噪。” 朝云伸出纤纤玉指,看似轻飘飘地点在炎剑长老的丹田气海位置。

    另一边,暮云的动作更干脆利落。她甚至没有触碰寒剑长老,只是隔着数尺,对着其眉心遥遥一指。

    “师妹!”

    “师兄!”

    律剑、心剑、刑剑三人看得目眦欲裂,兔死狐悲之感涌上心头,恐惧彻底淹没了他们。他们想逃,可脚下如同生根,在洪浩面前,在那无形的威压和脸上耳光印的震慑下,他们连移动一丝一毫都做不到。

    五大长老,顷刻之间,尽数被废。

    至于戮剑宗主,他本就因万剑归宗被强行打断而遭受恐怖反噬,道基已近全毁,剑心彻底破碎,修为早已十不存一,与废人无异,倒是不用朝云暮云再动手了。

    整个过程,快得惊人也静得可怕。只有长老们修为被废时那压抑的闷哼与吐血声,在一分为二的万剑台上回荡。

    周围半空中,那些远远围观的青霄剑宗弟子们,早已是吓得魂飞魄散,面无人色。有些人甚至双腿发软,几乎要从飞剑上栽落下去。

    他们亲眼目睹了宗门的最高战力,平日里高高在上、宛如神只的宗主和五大长老,在短短片刻之内,被人用烧饼斩断宗门象征,挨了耳光,又被那两名神秘女子轻描淡写地废去毕生修为……这一幕幕,将会成为他们终生挥之不去的梦魇,也将成为青霄剑宗历史上的至暗时刻。

    “这回可以了。”洪浩满意点头。

    旋即三人再无迟疑,身影一晃,便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断裂的万剑台,废掉的长老,崩溃的宗主,以及一群失魂落魄,信仰崩塌的青霄剑宗弟子。

    高天罡风依旧,呜咽着吹过光滑的断崖,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

    田记绸缎庄,后院,西厢房。

    朝云对着摊在桌上不知以何种兽皮制成的古老舆图,秀眉紧蹙。

    这是幽泉临死前给她的记载魔族迷窟的舆图,可是……没有文字,只有线条构成的地形,这教她如何寻找?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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