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一点，姜枝的房门被轻轻叩响。
她刚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身上裹着宽松的睡袍，领口处若隐若现的红痕被遮得严严实实。
\"谁？\"她的声音有些哑。
门外，韩京炫的声音低沉温和：\"是我。\"
姜枝犹豫了一瞬，还是走过去开了门。
走廊的暖光透过门缝洒进来，韩京炫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头发微湿，像是刚洗过澡。
\"还没睡？\"
他轻声问，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又礼貌地移开。
姜枝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揪紧睡袍的领口：\"有事？\"
\"给你带了牛奶。\"
韩京炫将杯子递给她，\"助眠。\"
他的指尖没有碰到她的手，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眼神也始终停留在她的眼睛上，没有往下瞟一眼。
姜枝接过杯子，温热的触感透过陶瓷传递到掌心：\"谢谢。\"
\"明天的行李收拾好了吗？\"
韩京炫靠在门框上，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隔壁的队友。
姜枝点点头：\"嗯。\"
\"首尔比上海冷，\"
他继续说，\"记得带厚外套。\"
\"好。\"
沉默片刻，韩京炫突然说：\"枝枝。\"
姜枝抬眸看他。
\"你现在是tG的人。\"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不用怕任何人。\"
姜枝的指尖微微收紧，牛奶杯里的热气氤氲而上，模糊了她的视线。
\"我知道。\"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韩京炫的目光落在她攥紧的手指上，突然问：\"GUccI的合约...\"
他的声音顿了顿：\"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可以帮你。\"
姜枝猛地抬头：\"什么？\"
\"违约金。\"
韩京炫的声音很平静，\"八百万而已。\"
姜枝的瞳孔微缩，手指不自觉地颤抖。
八百万...而已？
对她来说，这可能是这辈子都挣不到的数字。
\"不用了。\"
她最终摇头，声音很轻，\"谢谢。\"
韩京炫没有强求，只是点点头：\"好。\"
他的目光温柔而坚定：\"但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告诉我。\"
姜枝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走廊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室寂静。
韩京炫站直身体，声音轻柔：\"早点休息。\"
他转身要走，却又停住脚步，回头看她：\"枝枝。\"
姜枝抬眸。
\"晚安。\"他说。
姜枝怔了怔，唇角微微上扬：\"晚安。\"
门轻轻关上，走廊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姜枝靠在门板上，手中的牛奶仍温热。她低头看着杯中的乳白色液体，突然觉得眼眶发酸。
八百万而已。
他说得那么轻松，仿佛那只是一串数字。
可对她来说，那是压在心上的巨石。
她将牛奶放在床头柜上，没有喝。
窗外，上海的夜色如墨，星光黯淡。
而她的未来，似乎也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
首尔，江南区高级公寓，夜色笼罩下的首尔江南区灯火璀璨，落地窗外是汉江的粼粼波光，映照着这座不夜城的繁华。
苏晚萤站在全景玻璃前，指尖轻轻摇晃着红酒杯，暗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流转，如同她此刻翻涌的情绪。
“姐姐，你看到新闻了吗？”
苏晚棠赤脚踩在柔软的羊绒地毯上，手里平板上正显示着中国电竞圈的爆炸性新闻《GUccI官宣：Koi与姜枝情侣代言合约》，配图是宁祉煜搂着姜枝的腰，在慈善晚宴上亲吻她脸颊的画面。
苏晚萤没有回头，只是轻笑了一声，将红酒一饮而尽。
“看到了。”
她的声音温柔似水，却透着刺骨的冷意，“拍得挺好看的。”
苏晚棠撇撇嘴，把平板扔到沙发上：“姜枝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长得像你，才勾引了小煜两年！”
“两年…”
苏晚萤终于转过身，黑长直发垂在肩头，白色真丝睡裙衬得她肌肤如雪。
她的眉眼温婉，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眼底却一片冰冷。
“是啊，两年。”
她轻声重复，指尖轻轻抚过平板屏幕上宁祉煜的脸，“可小煜的前十七年…身边可都是我。”
苏晚棠凑过来，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姐姐，你不怕吗？他们现在可是GUccI官宣的情侣，还要一起去韩国拍广告！”
“怕？”
苏晚萤轻笑，走到酒柜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我为什么要怕？”
她抿了一口酒，红唇在杯沿留下暧昧的印记：“小煜十五岁那年，为了给我买生日礼物，偷偷跑去打电竞代练，手都磨出血泡。”
她的眼神渐渐迷离，像是陷入回忆：“十六岁，他在雨里等了我三个小时，就因为我随口说了句想吃校门口的鲫鱼饼。”
“十七岁…”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酒杯，声音低柔，“他第一次牵我，就在学校的樱花树下…就脸红了一整天。”
苏晚棠托着腮，一脸憧憬：“小煜那时候真的好纯情啊！”
“是啊。”
苏晚萤的眼底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光芒，“所以你觉得…他会真的爱上那个替身？”
“可是…”
苏晚棠犹豫了一下，“他们现在看起来很恩爱，连GUccI都续约了…”
“合约而已。”
苏晚萤冷笑，“商业捆绑，做给粉丝看的。”
她放下酒杯，走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
打开后，里面是一条银色手链，吊坠是一颗小小的星星，宁祉煜十六岁那年送她的生日礼物。
“小煜的第一次心动…全是我。”
她轻轻抚过手链，声音温柔得近乎危险，“姜枝算什么？不过是我离开这三年里，他找的慰藉罢了。”
苏晚棠眼睛一亮：“对！小煜心里肯定还有你！”
苏晚萤勾唇一笑，将手链戴回腕上：“所以，这次回韩国…”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汉江夜景上，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
“我会让他想起来…谁才是他真正爱的人。”
“那GUccI的拍摄怎么办？”
苏晚棠皱眉，“他们马上就要来韩国了！”
“正好。”
苏晚萤轻笑，“我会让他亲眼看看…替身和正主的区别。”
她转身，从衣柜里取出一条白色连衣裙，和十七岁那年，她穿的那条一模一样。
“姐姐！”
苏晚棠兴奋地跳起来，“你要穿这个去见他？”
苏晚萤对着镜子比了比裙子，唇角勾起完美的弧度：“你说…小煜看到这条裙子，会想起谁？”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裙摆，眼神温柔而笃定：
“姜枝永远只是我的影子。”
“而小煜…永远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