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核的裂痕中喷出的邪气越来越浓,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拉扯着妖姨的妖气。断阳剑突然飞到林风面前,剑鞘上的晶石眼珠亮得惊人,小阳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主人,我有办法带妖姨出去,只是需要你答应。”
“快说!”林风急道,青钢剑的剑光死死抵住涌来的邪气。
“我的剑魂里有个‘纳虚空间’,是老神仙当年为防不测铸的,”断阳剑的剑身微微转动,暗红纹路泛起微光,“你们躲进去,我用‘妖魔幻影’制造假象引开虫后的注意,趁机带妖姨冲出去。”
老神仙眼神一动:“纳虚空间只能存死物,你们进去会被空间之力挤压……”
“我能稳住!”小阳的声音带着笃定,“上次主人的血渗进剑魂,我们的气息已经相融,空间会认他的气息。”
林风没有丝毫犹豫:“就这么办!老神仙,您先带妖姨进去!”
老神仙咬了咬牙,扶起几乎脱力的妖姨,在断阳剑张开的一道红光裂缝前停下:“阿紫,忍一忍。”话音未落,两人已被红光卷入,裂缝瞬间闭合,只在剑鞘上留下个淡淡的光斑。
断阳剑落在林风手中,剑身轻颤:“主人,该我们了。”
林风握紧剑柄,只觉一股暖流顺着掌心涌入,眼前一花,已置身于一个奇异的空间——这里像是缩小的铸剑庐,炉火烧得正旺,老神仙正扶着妖姨坐在草垫上,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却已脱离了邪气的侵蚀。
“外面就交给你了。”林风对着空间外的断阳剑轻声说。
外界,断阳剑的剑身突然暴涨,暗红剑气与黑雾交织,竟化作数十个妖姨的虚影,每个都握着巨斧,朝着心核的不同方向攻去。这正是“妖魔幻影”,一种能模仿目标气息与招式的秘术,极少有剑魂能掌握。
“这是……”心核深处的虫后发出惊疑,“妖府的禁术怎么会在一柄剑身上?”
而被护在纳虚空间里的妖姨,意识在半昏迷中被这熟悉的秘术惊动,眼皮艰难地掀开一条缝,望着空间外那道操纵虚影的暗红剑光,喃喃道:“你怎么会……这是我母亲当年的术法……”
话音未落,她的意识便被一股温和的力量安抚,重新陷入沉睡——那是断阳剑特意注入的安神剑气,怕她在空间里因心绪激荡伤到自己。
“有意思。”虫后的虚影重新凝聚,看着那些真假难辨的妖姨虚影,非但没有慌乱,反而笑了,“看来这柄剑的来历不简单。可惜啊,虚影终究是虚影。”
她抬手对着心核一拍,无数蛊虫从裂缝中涌出,朝着虚影扑去。被蛊虫触到的虚影瞬间溃散,却在消散前爆发出暗红剑气,将周围的蛊虫炸得粉碎。
“就凭这些想逃?”虫后冷哼一声,心核突然收缩,将所有剩余的虚影死死困住,“纳虚空间维持不了多久,等空间力溃散,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断阳剑的主剑隐在黑雾中,剑鞘上的光斑微微闪烁——那是林风在空间里传递的信号,问是否需要帮忙。
“再等等。”小阳的声音在剑魂里响起,同时操控着最后三个虚影,故意露出破绽,引着蛊虫往心核的薄弱处聚集。
就在虫后以为胜券在握时,断阳剑突然发动时间停止术!
心核的收缩僵在半空,蛊虫悬在黑雾中,连虫后的虚影都被定在原地。断阳剑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主剑化作一道赤红闪电,冲破心核的束缚,朝着黑风谷外疾驰而去。
纳虚空间里,林风感觉到剧烈的颠簸,透过空间壁能看到外面飞速倒退的树影和黑雾。老神仙正用妖气护住沉睡的妖姨,低声道:“这孩子的术法……确实像极了当年的妖后。”
林风心中一动,想起小阳化形时总爱对着护路花发呆,想起他剑鞘上的暗红纹路与妖姨妖气的共鸣——难道断阳剑的剑魂,与妖府有着不为人知的联系?
外面,时间停止术的效果渐渐消散,虫后的怒吼在黑风谷里炸响,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红光消失在谷口。
断阳剑一路疾驰,直到冲进妖府城的同心藤结界,才缓缓停下,将纳虚空间里的三人释放出来。结界的金光落在妖姨脸上,她睫毛轻轻颤动,似乎快要醒来。
断阳剑化作小阳的模样,蹲在妖姨身边,看着她沉睡的脸,晶石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妖魔幻影”,只记得剑魂里有段模糊的记忆,一个穿着紫衣的女子,正对着株护路花,一遍遍演示着这道术法。
“她快醒了。”林风走过来,拍了拍小阳的肩膀,“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伙伴。”
小阳抬头,对上林风清澈的眼睛,突然笑了,露出颗小虎牙:“嗯!”
同心藤的光芒落在两人身上,也落在沉睡的妖姨和老神仙身上。黑风谷的邪气被结界挡在外面,妖府城的晨光正一点点漫进来,像在为这场惊险的撤离,铺上一层温暖的底色。
而沉睡的妖姨嘴角,不知何时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像是在梦里,终于见到了那个教她术法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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