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昭迪对这位黑人警长凯希心里有所疑虑。
倒不是因为他的肤色问题??现在留在哥谭警局里的人，无论什么肤色，都是绝对可以相信的盟友。
“你打算把两个博士关到阿卡姆里去？”他挠了挠头：“他们俩人...
阳光如金线般穿透教堂斑驳的穹顶，在弗朗辛肩头洒下一片温暖光斑。他站在休眠舱前，指尖轻轻抚过胸口那行刺绣文字??“碎规者?弗朗辛：专治绝症，不问价格”。这不是宣言，是誓言，是他用九次死亡换来的信仰铭文。
八蹦子的声音从耳后缓缓响起：【生命体征恢复至76%，神经系统损伤修复中。警告：5号化合物残留仍存在于脊髓末端，若再次激活，可能导致永久性意识离散。】
“那就离散吧。”他轻笑一声，拉上外套拉链，“只要我能听见她的心跳，哪怕只剩一秒清醒，也值。”
手机震动，新消息弹出：
【第5宇宙边境星域求援：‘灰烬孤儿船’遭遇维度塌缩，船上三百余名基因改造失败儿童被困于时间循环裂缝，每日重复死亡过程。病因未知。求救信号持续七十二小时未中断。附言：他们还在唱歌……可歌声越来越弱了……】
图像加载出来??一艘锈迹斑斑的太空驳船悬浮在紫色裂隙之中，船体表面布满孩童手掌按压过的痕迹。透过破碎舷窗，能看见一群瘦小的身影围坐一圈，齐声哼唱一首古老童谣。他们的嘴唇开合，却没有声音传出，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抽走了回音。
弗朗辛盯着画面看了整整一分钟。
然后他转身走向墙角，掀开一块松动的地砖，取出一个密封金属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支淡金色液体??凤凰细胞原液。它在晨光下微微闪烁，像一颗不肯熄灭的星火。
“还没到你出场的时候。”他低声说，将试管重新封存，“但你要记住，如果有一天，我非要用你来换一个孩子的命，我也不会犹豫。”
他把盒子收回随身空间，启动喷气背包充能程序。火焰在尾部低鸣，如同一头蛰伏已久的野兽正缓缓睁眼。
【航线设定完成：第5宇宙K-731坐标点。预计跃迁时间：22分钟。】
【补充信息：蝙蝠侠私人频道再度发送加密讯息，内容为??‘你正在变成规则本身试图消灭的那种人。小心光环背后的阴影。’】
弗朗辛嗤笑：“他也配谈光环？他在哥谭打了一辈子罪犯，却从未问过这些人为什么犯罪。饥饿、疾病、被抛弃……这些不是借口，是真相。”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墙上那些通缉令。有的来自星际联邦，有的出自神权帝国，甚至还有来自“命运仲裁庭”的因果通缉书，指控他“扰乱生死平衡”。每一张都标着天价悬赏，足以买下半座星球。
可现在，它们只是贴在墙上的废纸。
“我不是要当英雄。”他喃喃道，“我只是不想再看着别人死得无声无息。”
跃迁通道开启时，整座教堂震颤了一下。彩绘玻璃上的圣徒面容在能量波动中扭曲片刻，最终化作一道流光，被吸入弗朗辛背后的喷气引擎。
他冲入虚空，身影撕裂维度屏障，如同一柄逆天而上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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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宇宙，K-731坐标点。
这里曾是跨维度移民计划的中转站，如今却成了被遗忘的坟场。灰烬孤儿船卡在一条濒临闭合的时间裂隙边缘，周围空间呈现出诡异的折叠状态??远处的星辰倒映着未来的爆炸，近处的金属残骸则不断重复坠落又升起的过程，宛如一场永不停歇的噩梦轮回。
弗朗辛刚靠近船体，八蹦子立即发出警报：【检测到高密度时间熵增区域，局部时间流速差异达1:890。进入者每呼吸一次，外界已流逝十四分钟。建议使用量子锚定装置维持现实同步率。】
“没那个 luxury 了。”他咬牙，从背包夹层掏出一枚微型计时器??那是他在第12宇宙黑市用一条左肋骨换来的时间稳定器，只能维持三小时真实感知。
他纵身一跃，穿过破裂的气闸门，落入船舱。
内部景象令人窒息。
走廊两侧贴满了手绘的日历，每一格都写着同一个日期：“今天是第一天。”有些已被涂黑上百次。墙壁上刻着稚嫩的字迹：“我们记得自己死了多少次”“别丢下我们”“妈妈，对不起，我没活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和奶香混合的气息??那是孩子们长期营养不良却仍坚持喝劣质奶粉的味道。
前方传来歌声。
他循声而去，来到主控室。三十多个孩子蜷缩在地上，手拉着手，闭着眼睛轻声哼唱。他们的皮肤泛着灰白色，像是被反复抽离生命后再强行塞回去的结果。每当歌声停顿，其中一人便会突然抽搐，瞳孔放大，口中吐出黑色泡沫，然后身体僵直??死亡。
但下一秒，整片空间猛地一颤，所有死者瞬间复原，歌声继续，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这是第几次循环？”弗朗辛蹲下身，轻声问一个抱着破旧泰迪熊的小女孩。
女孩睁开眼，眼神空洞：“不知道……上次你说会带我们回家，然后你就消失了。这次……你还走吗？”
他心头一紧。
这不是第一次见面。
他们在某个未记录的支线时空见过。那时他为了寻找治疗苏晚的稀有同位素，短暂登船调查过这艘传说中的“活体墓地”，并承诺带回救援队。但他失败了。任务中途被清算者追击，被迫撤离。而这群孩子，在无限循环中记住了他每一次背影。
“我不走了。”他握住她的手，声音沙哑，“这次，要么我们一起出去，要么一起烂在这里。”
【分析完成】八蹦子突然接入，【时间循环源头发自船底反应堆核心，系人为植入的‘因果闭环炸弹’所致。该装置通过捕获濒死意识作为燃料，制造虚假重生假象，本质是一种精神酷刑武器。推测投放者意图收集极端情绪数据，用于培育‘痛苦结晶’??一种可操控多元宇宙情感流向的战略级资源。】
“又是财团干的好事。”弗朗辛冷笑，“拿孩子当电池，还美其名曰‘科研进步’。”
他站起身，走向通往底层的楼梯。每一步落下，脚下地板都会闪现过去的影像：某个男孩在第三次循环中发疯撕咬同伴；一位少女在第一百零七次死亡后选择沉默，直到彻底失语；还有一个五岁男孩，每次复活都哭着问：“我是真的存在吗？还是只是大家做的一个梦？”
这些记忆不属于他，却被强行烙印进视野。
【警告：长时间暴露于集体创伤场域，可能导致共情崩溃与人格解体。】
“我知道。”他说，“但我必须看。如果连我都忘了他们痛过，那他们就真的死了。”
抵达核心舱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几乎窒息。
一台由白骨与机械拼接而成的巨大装置矗立中央，无数细管连接着上方通风管道，正缓缓抽取某种荧蓝色气体??那是孩子们临终前最后一口气息凝结成的灵魂微粒。而在装置顶端，悬浮着一颗跳动的心脏模样的晶体，表面流转着悲伤、恐惧、绝望三种颜色，如同一颗正在孕育黑暗神?的胚胎。
【确认目标：痛苦结晶原型机，编号Ω-9。一旦成熟，可向全宇宙广播负面情绪波，诱发大规模社会崩溃。预计成熟时间：当前循环结束前最后一次死亡事件。】
“也就是说……”弗朗辛握紧拳头，“只要让他们再死一次，这个世界就会多一个能操控人心的怪物。”
不行。
绝对不行。
他迅速打开随身空间，取出柯克与马昭迪研发的《多模态感知替代系统》便携终端。这套系统原本用于帮助残疾人类增强感官适应力，但在特定条件下，也能重构神经信号模式，实现“意识共振”。
“八蹦子，准备执行‘黎明协议’。”
【警告：此协议需以宿主为媒介，将自身痛觉神经开放至最大阈值，并与至少五十名以上个体建立深层情感链接。成功率不足34%。且一旦失败，你的意识将永远困在循环中。】
“那就赌一把。”他深吸一口气，“反正我已经没什么可输的了。”
他盘膝坐下，将终端贴在胸口，开始输入代码。
“听着，孩子们。”他的声音通过船内广播传遍每个角落，“我知道你们累了。我知道你们害怕忘记彼此的名字，害怕某一天醒来发现身边的人再也醒不过来。但请相信我一次??最后一次。”
“我要你们做一件事：不要闭眼。”
“当死亡来临时，不要逃避，不要哭，不要放手。记住你们是谁，记住你们爱过谁，记住你们曾经笑得多大声。”
“我会替你们承受那一秒的黑暗。”
“然后，把光找回来。”
代码运行完毕，终端爆发出刺目蓝光。弗朗辛全身剧烈抽搐，双眼翻白，七窍渗出血丝。他的神经系统正被迫模拟三百次死亡体验，每一次都精准复刻孩子们的感受：窒息、剧痛、孤独、被世界遗弃的冰冷。
而在这一刻，奇迹发生了。
那些原本涣散的灵魂微粒，竟开始逆向流动，不再涌入痛苦结晶，反而围绕着弗朗辛形成一道螺旋光环。孩子们虽仍在死去、复活，但他们的眼神变了??不再是麻木与恐惧，而是带着某种坚定的等待。
“他在替我们痛……”一个小女孩喃喃道，“所以这次，我们可以不怕了。”
第十一次循环。
当死亡再次降临，所有孩子同时睁开了眼睛。
他们没有尖叫，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望着彼此，笑着牵起手。
而在他们心中，响起同一个声音：
“现在，轮到我来保护你们了。”
刹那间，光爆。
弗朗辛的身体化作纯粹的能量体，主动撞向痛苦结晶。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激烈碰撞??一边是凝聚亿万悲恸的黑暗核心，一边是明知必死仍愿代偿的孤勇之心。
轰！！！
整个时间裂隙剧烈震荡，循环结构开始崩解。那颗尚未成熟的晶体发出尖锐哀鸣，表面裂纹蔓延，最终轰然炸碎，化作漫天灰烬，随风消散。
与此同时，灰烬孤儿船脱离裂隙束缚，缓缓滑入正常时空流。
孩子们一个个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心跳微弱，但活着。
真正地活着。
而弗朗辛，倒在控制台前，气息全无。
【宿主生命体征消失。正在进行最后备份扫描……】
【检测到微弱脑电活动，强度仅为正常值0.03%。推测意识残留在量子纠缠态中，可能仍与部分受助者保持隐性连接。】
【建议：启动‘薪火计划’??将宿主事迹编码为文化传播模因，散布至诸天底层社群，激发同类行为复制。以此延续其意志。】
【确认执行。】
不知过了多久。
一道微弱的呼吸声响起。
弗朗辛睁开了眼。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或许是八蹦子启动了紧急维生协议，或许是那些孩子无意识间释放的新生力量反哺了他一丝生机。又或许……只是因为还有人不肯让他死。
他艰难爬起，望向窗外。
星空澄澈，没有裂痕，也没有轮回。
只有自由。
他打开通讯器，收到一条来自第3宇宙冷冻库的自动提醒：【凤凰细胞原液保存状态良好。温度恒定于-273.14c。备注：已有十七位科学家联名申请将其用于公共医疗研究，待您批准。】
他笑了笑，回复一行字：“准了。条件是：第一个接受治疗的，必须是个穷孩子。”
发送完，他又补了一句：
“告诉他们，这不是捐赠，是投资。我投的是未来。”
回到哥谭时，已是深夜。
教堂比离开时更破败了些，屋顶塌了一角，雨水顺着墙壁流淌，像泪痕。
但他不在乎。
他走进地下室，脱下烧焦的外套，换上一件干净的旧衬衫。然后取出那幅孩子们画的“明天”，轻轻挂在床头。
手机再次亮起。
【新消息：来自匿名号码。】
是一张照片。
画面中，苏晚坐在一间明亮的病房里，手中拿着一份最新体检报告。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嘴角扬着笑。床边摆着一束新鲜的蓝鸢尾??那是他们约定好要去冰岛看极光那天，她说最喜欢的花。
附言写道：
“临床试验组接受了凤凰细胞稀释制剂注射，病情稳定，细胞活性回升12%。医生说，她有望撑到春天。”
“你欠她的，不只是命。”
“是你答应过的，那场雪。”
弗朗辛盯着屏幕，久久未语。
然后，他缓缓打出三个字：
“我知道。”
关掉手机，他躺进休眠舱，闭上眼。
这一次，他梦见自己牵着苏晚的手，走在冰岛的旷野上。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她笑着说：“原来踩雪的声音，这么好听。”
远处，极光如绸缎般铺展天际，绚烂夺目。
而在万千宇宙的另一端，某个贫民窟的孩子正捧着一本破旧杂志，指着上面一则新闻对同伴说：
“你看，这个人叫弗朗辛。听说他不要钱，也会救人。”
“真的吗？那……我们能去找他吗？”
“当然可以。”另一个孩子仰望星空，眼中闪着光，“只要他还活着，希望就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