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眼睛瞪得滚圆，仿佛大宝刚刚说的不是一匹马，而是一头会飞的龙。他一把攥住大宝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让大宝皱眉，但大宝只是笑了笑，轻轻抽回手，拍了拍亚瑟的肩膀。
“出汗是红色的，你信不信？”
“我当然不信！”亚瑟几乎是脱口而出，可话音刚落，他自己也迟疑了。他看了眼暖暖还稳稳当当地骑在小老虎背上，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而这头老虎，分明比一头成年公牛还要壮实，却对一个两岁的小女孩言听计从??这本身就不是常理能解释的事。
苏珊娜在一旁抿嘴偷笑：“亚瑟，你还不明白吗？在他们家，‘正常’这个词早就被扔进莱茵河了。”
戴斯礼也笑着摇头：“我第一次见那两匹红马的时候，以为自己眼花了。它们站在马厩里，毛色像晚霞烧透了天边，汗水顺着脖颈流下来，滴在地上，竟真是殷红如血。我蹲下去闻了闻，不是血，也不是颜料，就是汗……可偏偏是红的。”
“那是西域神驹‘赤焰’的血脉。”左明月轻声解释，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吃了几碗饭，“祖上从楼兰古国带回来的种马，历经七代选育，才有了如今的大红与小红。它们不出战，不拉车，只用来晨跑。每天清晨四点，大宝都会骑着大红绕南锣鼓巷三圈，风雨无阻。”
“南……南锣鼓巷？”索菲亚喃喃重复，这个名字对她来说陌生又古怪，可她却莫名觉得神圣，仿佛那条街藏着某种古老的咒语。
大宝点点头：“那是我家的根。我在那儿出生，在那儿长大，也在那儿发了第一笔财。一栋老宅子，三间铺面，靠着倒腾旧书、古董、还有些别人瞧不上眼的老物件，慢慢攒下了底子。后来开了商行，通了海外路子，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听在索菲亚耳中，却如惊雷炸响。她看着眼前这个青年??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谈吐从容，举止贵气，穿的是巴黎最顶级的定制，戴的是江诗丹顿的稀世腕表，养的是能听懂人言的猛虎白狼，骑的是汗出如血的神驹，身后还站着一位清瘦却气度非凡的老仆人清叔……
这一切，早已超出了“富贵”二字的范畴。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女儿嫁的不是一个有钱人。
而是一个帝国的缔造者。
“那你……你现在有多少产业？”她忍不住问，声音微微发颤。
大宝笑了笑，没直接回答，而是转向清叔：“清叔，咱们在国内的资产，报个大概吧。”
清叔上前一步，双手交叠，语气平和却字字如锤：“回老爷，目前在京、津、沪、穗四地共有商铺三百七十二间，地产五万三千亩，其中包含十六处百年老字号，八家钱庄，三家当铺，两家药堂，一家印书局，以及南锣鼓巷秦氏老宅一座。另在港岛持有码头两座，轮船六艘，专营南北货与西洋杂品运输。海外方面，在法国巴黎设‘华珍行’总号，下辖珠宝、服饰、香料三部；美国纽约有地产投资公司‘东方星火’，控股三家百货商场与一处黄金交易席位；瑞士苏黎世银行存有黄金储备共计八千六百吨，另有不可兑换纸币账户十七个，合计价值难以估量。”
客厅里一片死寂。
连暖暖都停止了拍手，歪着脑袋看大家。
八千六百吨黄金？
这是什么概念？
索菲亚脑子里闪过一个数字??整个欧洲王室现存黄金加起来，也不过三千吨左右。而这个人，随随便便就说出了八千六百吨，还用了“难以估量”四个字！
她猛地看向左明月，嘴唇哆嗦：“女儿……你们……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左明月笑了，眼角泛着光：“妈咪，我们不做违法的事，也不抢不偷。我们只是比别人看得远一点，活得勤快一点，抓住了几次机会而已。就像你说的，我们有一半华夏血统，而华夏人最懂得??**藏富于民，起于微末**。”
大宝接过话：“我重生过一次，知道很多事还没发生。我知道哪一年石油会暴涨，哪一年股市会崩盘，哪一年一场瘟疫会让全球停摆。我知道什么时候该买地，什么时候该囤金，什么时候该悄悄把文物运出国，等几十年后再高价拍回来。我不是神仙，我只是提前看了剧本的人。”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淡，仿佛在讲昨天晚饭吃了什么。可听在众人耳中，却如天雷贯顶。
重生？
他知道未来？
雅典娜眨巴着眼睛：“姐夫，你是说……你死过一次，然后又活回来了？”
“嗯。”大宝点头，“死在二零二五年，一场车祸。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一九五八年的南锣鼓巷老屋里，十三岁，穷得连双鞋都没有。但从那天起，我就发誓，这一世，我要让所有爱我的人，都不再受苦。”
他说完，伸手搂住左明月的肩，目光温柔得能化雪。
左明月靠在他怀里，轻声道：“那时候他在巷口摆了个旧书摊，我路过时丢了手帕，他捡起来还给我。我们就这么认识了。他总说是我改变了他的人生，可我知道，是他先点亮了我的命。”
暖暖在老虎背上咯咯笑：“爸爸说，外婆要是不来找我们，他就准备派飞机去英国接！”
“真的？”索菲亚震惊。
大宝耸肩：“我已经让清叔联系了荷兰皇家航空，租一架dC-6，随时待命。你要再不来，我就亲自飞过去，把你们全家打包带回北京。”
索菲亚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地流了下来。
她抱住左明月，哽咽道：“对不起……妈妈来得太晚了。这些年，我以为你恨我，所以不敢来找你……你爸病重，家里又乱，我怕你瞧不起我们……可没想到，你过得这么好，这么好……”
左明月紧紧回抱：“妈咪，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我知道你难。但我更知道，血浓于水。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一定会找到你。”
母女相拥而泣，客厅里一片温情。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匆匆进来，单膝跪地，将一封烫金信封高举过头。
“老爷，急报！瑞士方面传来消息，国际黄金市场出现异常波动，有人正在秘密收购我们的账户份额，疑似摩根家族联合罗斯柴尔德旁支，意图做空东方星火股价，并通过媒体散布谣言，称‘秦氏集团系伪造资产，实为诈骗组织’。”
众人皆惊。
大宝眉头微皱，接过信封，快速浏览一遍，嘴角忽然扬起一丝冷笑。
“终于坐不住了？”
他将信递给清叔，淡淡道：“通知苏黎世总部，启动‘赤凰计划’。所有黄金储备解除冻结状态，分批转入匿名信托基金。同时，授权巴黎华珍行，将库存珠宝全部挂拍佳士得春季拍卖会，底价翻倍，公告全球??就说，秦某愿以实物黄金兑付任何质疑者，一克换一克，当场验真。”
清叔沉声应道：“是，老爷。”
亚瑟听得云里雾里：“这……这是要打仗了吗？”
“经济战。”大宝冷笑，“有些人以为财富就是数字，殊不知真正的财富，是看得见、摸得着、搬不动的东西。他们想用舆论压垮我？好啊，我就让他们亲眼看看，什么叫‘金山银海’。”
他转头看向左明月，柔声道：“别担心，这点风浪，还不够我泡茶的水花大。”
左明月笑着点头：“我知道。你每次说‘小事’的时候，都是要掀桌子的时候。”
暖暖举起小手：“爸爸，我也要帮忙！我可以骑着小老虎去吓唬坏人！”
大宝哈哈大笑，一把将她抱下来，亲了亲她的额头：“好，你是爸爸的先锋官。等下次开会，让你骑着白狼进场，吓得那些老头尿裤子。”
众人都笑了。
气氛重新轻松起来。
就在这时，雅典娜怯生生地拉了拉大宝的袖子：“姐夫……那个……你说过，如果有机会，就给我一只小老虎……现在……现在有机会了吗？”
大宝低头看她，小姑娘眼神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他想了想，正要开口，忽然听见窗外一声低沉的鸣叫，似鹰非鹰，似鹤非鹤。
紧接着，一道赤红身影划破长空，如流星坠地，稳稳落在庭院中央。
那是一只巨鸟，通体赤羽如火，双翼展开足有三米宽，头顶一抹金冠熠熠生辉，一双金瞳冷冷扫视四周，最后落在大宝身上，俯首低鸣。
“唳??”
“凤凰？”爱德华吓得后退一步。
“不是凤凰。”大宝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是‘赤翎’，我在昆仑山收服的火烈鸟王，它怎么会来这里？”
只见赤翎伸爪，爪中握着一枚玉符，符上刻着古老篆文：**西陲有变，妖窟复启，速归。**
大宝脸色骤然一沉。
左明月也变了神色：“难道……他们挖开了？”
“嗯。”大宝点头，“我埋在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的那个青铜门，被人找到了。那里关着的，不只是宝藏，还有上古邪物。若让它出世，天下必乱。”
他深吸一口气，环视众人，语气郑重：“我要回去了。回南锣鼓巷，召集人手，准备西行。”
“我也去！”左明月立刻道。
“带上我！”暖暖举手。
“还有我！”雅典娜跳起来。
大宝看着他们，忽然笑了：“好，一家人，就该一起走。”
他对清叔下令：“收拾行李，准备启程。通知南锣鼓巷老宅，开启‘藏龙阁’，取出七星剑、玄甲袍、罗盘令。另外，发电报给敦煌守墓人，就说??‘故人之后，持符归来’。”
清叔肃然领命。
苏珊娜忍不住问：“你们……真的要去沙漠找妖怪？”
“不是找。”大宝戴上手套，整了整西装领口，眼神锐利如刀，“是去灭。”
他牵起左明月的手，抱起暖暖，另一只手揉了揉雅典娜的头发，轻声道：“这个世界，不止有金钱与权力。还有古老的秘密，未解的谜题，以及，需要我们守护的东西。”
暖暖趴在父亲肩上，望着窗外那只火红色的巨鸟，小声问：“爸爸，等我们打败妖怪，能不能带一只回家当宠物？”
大宝哈哈大笑：“只要你不怕它半夜唱歌吵醒你，就行。”
众人哄笑。
笑声中，赤翎展翅高飞，卷起狂风，屋顶瓦片簌簌作响。
大宝抱着女儿，牵着妻子，带着弟弟妹妹，一步步走向庭院。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而在那影子里，仿佛已看见千里之外，黄沙漫天，青铜巨门缓缓开启，幽光涌动，鬼影幢幢。
一场跨越时空的征战，即将拉开序幕。
但他们不怕。
因为他们是秦家人。
生于南锣鼓巷，起于微末，藏富于市井，执掌风云，镇守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