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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8章 路竟择以身做饵

    路竟择在酒楼吃了饭,就回了自己下榻的客栈,杨宗保和林承轩两人也赶了回来在那吃饭呢!

    见路竟择回来,就叫他过来一起吃饭,路竟择摆了摆手,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将今天下午的事和他们说了一番,林承轩跟看白痴一样看着路竟择。

    “路少爷,你是真不把自己的身份当回事啊!”林承轩说道:“就算是你不当回事,你以为‘天地院’的人会不把你当回事吗?就这么跟你说吧!就算是脑子有病的人,也不会把主意打到你的头上。”

    “万一那个叫邬承渊的脑子不好还进水了呢!”路竟择说道:“反正今天是没什么收获了,我明天继续。”

    “你还来啊!”杨宗保看着路竟择:“竟择,你可别闹了,要是真出点事怎么办?”

    “你赶紧吃饭吧!你操这个闲心。”林承轩说道:“就算是庆州城的人都死光了,他也不会有危险的,赶紧吃饭。”

    两人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的开始对付眼前的晚饭。

    路竟择叫来了赵虎,让他派人去把牢房那边的龙武军和他的亲卫全都撤回来,就留下狱卒看守邬家人,锦衣卫的人也必须离开,明天一早全都撤到城外,锦衣卫的人去城外做出搜捕邬家余孽的样子。

    安排好一切,路竟择就上了楼,今天这一天过的还算是挺有意思的,不过有意思归有意思,但是该解决的事还没全部解决,他还是有些睡不着的。

    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直到很晚很晚才睡去。

    而此时此刻,在庆州城南一家名为“云来”的客栈二楼,一个身着青衫、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正凭窗而立。

    他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羊脂玉佩,目光投向邬家祖宅的方向,眼神深邃难测。

    窗外街道上,更夫敲响了未时的梆子。

    青衫男子轻轻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那玉佩正面刻着一个“渊”字,背面则是精致的蛟龙纹。

    “大哥……”他低声自语,声音几不可闻:“这次,你们玩得太过了。”

    邬承渊,邬家的三房,那个失踪了二十年的邬家三爷。

    “先生,邬家我们不管了吗?”一个人走进了他的房间,这人看不清容貌,但是从身形上看,应该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刚刚得了消息,牢房那边的人撤走了,只有狱卒。”

    “这位河东郡王啊!”邬承渊嘴角挂着笑意:“这是给我设下了一个多大的陷阱啊!白天用自己当诱饵,现在又用邬家人当诱饵,他这是真的很想见我啊!”

    “那我们什么也不做吗?”那汉子问道。

    “至少现在什么都不要做。”邬承渊轻声道:“我们要比一比谁更有耐心,少年人总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去做一件事,虽然他是路朝歌的儿子,可终究只是个孩子罢了,孩子做什么事都是片刻的热血上头,等他无聊的时候,就会放弃他现在要做的一切,那才是我们出手的时机。”

    “先生,您是不是太看得起那个小崽子了?”大汉有些轻蔑的说道:“就是一个七岁的孩子罢了,能有那么的心思吗?我觉的现在正好牢房那边防守薄弱,我带人去把邬家人救出来,就算是不能全部救出来,救出几个还不是问题的。”

    “人救出来了有什么用?”邬承渊说道:“你能离开庆州城吗?救……就一定要都救出来,还能顺利离开。”

    “先生已经有计划了吗?”汉子问道。

    “当然。”邬承渊说道:“现在什么都不要做,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用想着去救人的事,现在还不是时候。”

    “好,知道了。”汉子应道:“前段时间,南疆那边传来的消息您已经知道了吧?”

    “你想说什么?”邬承渊问道。

    “院长让我们就地潜伏。”汉子说道:“我们是离开庆州还是继续在庆州潜伏?这一次整个庆州道的世家估计会被连根拔起,这边已经没有我们的立锥之地了。”

    “离开庆州我们能去哪呢?”邬承渊说道:“整个大明,还有我们‘天地院’的立锥之地吗?李朝宗推行的新政,就是把我们逼上了绝路,百姓们不会听那些冷冰冰的口号,只会看看谁给他们的好处更多,现在大明做到了,他们有了自己的田地,有了自己更好的生活,他们还会成为我们的臂助吗?肯定是不会的,他们只会想着怎么让我们去死。”

    “先生,你也对我们的未来感到恐慌吗?”汉子问道。

    “不是恐慌,而是事实。”邬承渊说道:“我们已经没机会了,至少几十年内我们是没机会了,现在潜伏确实是最正确的选择,只不过我大哥做了一件我不得不站出来的事,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邬家就这么毁了。”

    “可您不也说邬家罪有应得吗?”汉子有些不解。

    “罪有应得是一回事,见死不救是另一回事。”邬承渊摩挲着玉佩的蛟龙纹,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与矛盾:“那终究是我的根。我可以看着他们为贪婪付出代价,但不能看着他们毫无价值地、像待宰的牲畜一样被一网打尽。至少要让他们明白,自己到底栽在了谁的手里,栽在了什么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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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过身,看向那汉子,眼神恢复了惯有的冷静:“告诉城里的兄弟,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更不许靠近大牢半步。违者,按院规处置。另外,把我们手里那几处与邬家明面上毫无关联的产业,账目再清理一遍,该断的线头,彻底断干净。”

    “是。”汉子领命,迟疑了一下,又问:“那……河东郡王那边?他明天若还继续当饵……”

    “让他逛。”邬承渊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他想玩,我们就陪他演。派几个机灵的生面孔,远远缀着,只观察,不接触,更不准动手。我要看看,他身边到底藏着多少‘影子’,路朝歌给他儿子配的护卫,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记住,是观察,不是试探。谁若敢擅自试探,暴露了行踪……”

    他顿了顿:“你知道后果。”

    汉子心中一凛,躬身道:“属下明白!”

    汉子退下后,邬承渊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客栈下的街道空空荡荡,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和打更声。他手中的玉佩触感温润,却驱不散心底那股寒意。

    路朝歌的儿子……仅仅七岁,就敢以身作饵,并且懂得虚实结合,白天自己冒险,晚上又故意示弱于大牢。这不仅仅是胆量,更是一种近乎天赋的布局直觉。他想起情报中对路朝歌的描述——用兵如神,胆大心细,善于捕捉稍纵即逝的战机。这孩子,骨子里恐怕流淌着和他父亲一样的血。

    “几十年内没机会了……”邬承渊重复着自己刚才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对“天地院”宏大理想逐渐崩塌的悲哀,有对大明如今蒸蒸日上、民心稳固的无力,也有对自身和邬家未来的深深忧虑。

    他知道院长下令潜伏是正确的。“天地院”的根基,那些对前朝心存幻想、或因新政利益受损而心怀怨怼的地方豪强、失意文人,正在被李朝宗以雷霆手段和实实在在的惠民政策一点点瓦解、吸收或清除。像庆州邬家这样深度捆绑、又行事不密的“臂膀”,被砍掉是迟早的事。

    他原本可以继续潜伏下去,如同过去二十年一样,做一个无声的影子。可大哥邬承泽的贪婪和愚蠢,把事情推到了无法回旋的境地,也把他逼到了台前。

    救,还是不救?如何救?

    “耐心……”他低声自语,既是对自己说,也是对那个可能正在客栈里辗转反侧的少年郡王说:“就看我们谁,更有耐心了。”

    接下来的两天,庆州府表面风平浪静。

    路竟择果然如他所说,每日换了装束,像个寻常富家少年般在城内各处游荡,茶楼听书,街边看杂耍,甚至跑到码头看卸货。暗中的影卫和“天地院”的观察者,如同两道平行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跟随、记录,却又严格遵守着各自上司“只观不动”的命令,形成一种诡异的平衡。

    大牢那边,除了日常的狱卒换班和送饭,也再无异常。

    被关押的邬家人从最初的惊恐绝望,到后来的麻木,再到偶尔因伙食粗劣或狱卒呵斥而起的骚动,一切都显得正常而压抑。

    两天时间,什么都没发生,路竟择其实还是很着急的,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谁更有耐心,若是真的失去了耐心,就有可能被邬承渊牵着鼻子走,最后失去一切。

    第三日,路竟择依旧如同往常一般走在大街上,身边依旧只有四个人跟着,只不过这一次,路竟择玩的更大了,他将自己麾下的影卫彻底隐藏了起来。

    这个消息自然而然的传到了邬承渊这里,邬承渊沉思了片刻,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影卫撤离未必不是陷阱,但这是他最好的,抓住路竟择的机会,只要能抓住路竟择,邬家人就一定可以救的出来,而且还可以利用路竟择的身份,带着邬家人离开庆州道,一路可以去云州那边,再从云州离开大明,只要离开大明就天高任鸟飞了。

    闲逛在大街上,路竟择看到了吹糖人的摊子,买了只糖凤凰,拿在手里把玩,心里默默盘算:“会从哪里来呢?人群?屋顶?还是两边的店铺?”

    时间一点点过去,预期的袭击并未到来。路竟择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难道“天地院”的人如此沉得住气?还是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对他这个郡王下手?

    就在他准备转向一条稍僻静些的巷子,想再添一把火时,异变陡生!

    并非预想中的刀光剑影或冷箭偷袭,前方街角,一个抱着破旧木盒、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像是被什么人猛地推了一把,踉踉跄跄地直朝他撞来。小乞丐手中的木盒脱手飞出,盒盖在空中打开,一大蓬灰白色的粉末“噗”地一声漫天扬起,瞬间笼罩了路竟择和他身边的几名亲随!

    “石灰!”路竟择心中一惊,下意识闭眼屏息,同时脚下急退。

    几乎就在石灰弥漫的同时,两侧原本看似普通的店铺里,闪电般冲出五六条黑影!他们动作迅捷狠辣,目标明确——直取被石灰暂时困住的路竟择!而更远处,屋顶上似乎也有人影晃动,封住了退路。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路竟择的亲随反应不可谓不快,呛咳着试图拔刀护卫,但视线受阻,阵脚已乱。

    眼看一只黝黑有力的手就要穿过石灰雾,扣向路竟择的肩膀……

    “咻——!”

    一声极轻微、却锐利至极的破空声响起。

    冲在最前面、手几乎要碰到路竟择衣襟的那名黑衣人,动作猛地一僵,随即软软倒地,咽喉处,一点细微的血痕迅速扩大。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

    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毫无征兆地飞来的细小弩箭或暗器,精准地没入每一个冲近的黑衣人要害。他们甚至没看清袭击来自何方,便已纷纷倒地。

    屋顶上传来短促的闷哼和重物滚落的声音,随后也归于寂静。

    石灰粉末渐渐沉降。

    路竟择用袖子挥开眼前残留的白雾,看到方才还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已然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生死不知。他的四名亲随除了被石灰呛得厉害,并无大碍,此刻正惊魂未定地持刀将他护在中间。

    街上一片混乱,百姓惊呼逃散。

    影十三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路竟择身侧一步之外,手里把玩着一枚乌黑的梭形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道:“七个。屋顶两个。都解决了。巷子后头应该还有个望风的,影十五去追了。”

    路竟择看着地上那些黑衣人,又看了看影十三,长长舒了口气,心跳这才后知后觉地剧烈起来。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留活口了吗?”

    “冲您来的这三个,喉咙碎了。”影十三瞥了一眼地上:“屋顶那俩,摔下来时试图反抗,也没留住。等影十五的消息吧。”

    虽然没能完美地“一网打尽”且全部活捉,但路竟择知道,在刚才那种电光石火的突发情况下,影卫们优先确保他绝对安全的选择无可指摘。至少,他们真的引出了“天地院”的人,并且干净利落地反制了。

    “把这些尸体带回去,仔细检查。”路竟择定了定神,下令道:“通知庆州府衙,全城戒严搜捕余党。另外……给我查清楚,那个小乞丐是怎么回事。”

    “是。”亲随连忙应下。

    路竟择转头看向影十三,挑了挑眉,压低声音:“怎么样,少爷我这饵,做得还算香吧?”

    影十三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像是想抽动又忍住了,最终只是微微颔首:“少爷临危不乱,应对尚可。”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依旧平淡无波:“但下次,还请莫要再轻易涉险。‘天地院’的手段,未必次次如此直接。”

    路竟择听出了他话语里那丝极淡的、近乎不存在的关切,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他抬头看了看渐渐聚集起乌云的天色,心中并无太多轻松。邬承渊……这个神秘的“天地院”核高层人物,依旧隐在暗处。今天的袭击,是他的试探,还是另有目的?

    庆州道的棋局,似乎刚刚才真正开始。而路竟择知道,自己必须继续走下去,直到把所有的阴影,都揪到阳光之下。

    很快,得了消息的赵虎带着人赶了过来,护送着路竟择回了下榻的客栈,现在庆州城已经封锁,只要邬承渊还在庆州城,那他就跑不了,但是能不能抓住邬承渊,就看影十五能不能带个活口回来了,只要有活口,只要知道了邬承渊的长相,那抓住邬承渊就不难。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