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程文手按着凤仙姿的后背，发现……很难搞啊！
这凤仙姿的真气好怪啊！非常怪！
后背输入真气……总是反着来。凤仙姿的真气走势和一般的古武者完全不同，路线诡异，气质独特，而且似乎凤仙姿晕了，它还很活跃！
这什么东西！？
陆程文试了半天，忙活得满头大汗。
尝试掌心对接，也不行！
而且越努力，凤仙姿反而越虚弱！
陆程文害怕了。
“我靠你啥体质啊！你不会是要讹我吧你！？你不要死啊！你死我手里……回头龙傲天万一知道了......
北山的风穿过茅屋缝隙，吹得油灯摇曳不定。火光在墙上投下两人交错的身影，像两柄即将出鞘的刀。李长空拄着拐杖走到墙角，掀开一块腐朽木板，取出一只青铜匣子。匣盖开启时发出沉闷的“咔”声，内里静静躺着三枚灰白色药丸，表面布满细密裂纹，仿佛随时会碎成粉末。
“断脉散。”老人声音低哑，“药婆用七十二名死士的残魂炼制，每一粒都蕴含反噬之力。服下后可短暂激活替身体内的怨念回流，使其失控暴走。但……副作用是服用者会在十二个时辰内经脉寸断，若无‘续命汤’接续，必死无疑。”
陆程文没有犹豫，伸手就要去拿。
“你确定要自己上？”李长空按住他手腕，“我可以找别人，一个不怕死的老疯子，足够完成任务。”
“不。”陆程文摇头，“这事只能我来。第一，我对慈幼院地形已有掌握；第二，赵无极对我有执念，他会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若换人行动，他立刻就能察觉异常。只有我亲自踏入陷阱，才能让他真正相信??我死了。”
李长空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苦笑：“你和你母亲越来越像了。她当年也是这样，明明可以逃，却偏要回来送药。她说：‘有些事，不做，活着也没意思。’”
陆程文沉默片刻，轻声道：“那我现在，也算继承点什么了。”
夜色渐深，窗外传来猫头鹰的啼叫。他们开始制定计划：三日后子时，共魂炉能量循环将达到峰值，届时将七枚特制炸药埋入地核七处节点，配合断脉散引发共振崩溃。一旦成功，整个影楼的情报网络将在十分钟内瘫痪，所有死士陷入短暂失联状态。
“这是唯一的机会。”李长空指着地图上的红点，“神门祭坛位于凤家旧宅地下三百丈，由九条命脉供能。只要毁掉其中三条，就能中断仪式启动条件。而最关键的命脉源头，正是姜小狗体内那枚‘代命锁’。”
“所以最终还是要救他。”陆程文喃喃道。
“不是救。”李长空纠正，“是夺。代命锁不能毁，只能转移。它一旦破碎，姜小狗立即暴毙，凤仙姿的情感冲击会瞬间突破临界值，反而促成神门开启。你必须活着把锁取出来，带离现场。”
陆程文闭眼，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
翌日拂晓，他离开茅屋，直奔南市。
往生堂依旧阴森潮湿，药婆正坐在炉边熬药，听见脚步声也不抬头，只冷冷道：“来了？”
“嗯。”陆程文进门，反手关上门，“东西准备好了吗？”
药婆从锅底取出一只密封陶罐，递给他：“断脉散本体，连同引爆器都在里面。记住，药效发作前你有三个时辰行动时间。超过时限，身体就会开始崩解。另外……”她顿了顿，“我在药里加了一丝凝魂露，是你母亲留下的最后一滴。或许能帮你撑过最痛的时候。”
陆程文接过陶罐，掌心发烫。
他知道，这不只是武器，更是一代代人未尽的遗愿。
“谢谢师叔。”他低头行礼。
药婆浑身一震，终于抬头看他：“谁准你这么叫的？”
“您和我妈是同门。”陆程文平静道，“她若还在，定不愿看您孤老至此。我不求您认我这个晚辈，但这一声‘师叔’，是我替她喊的。”
药婆嘴唇微颤，终是别过脸去：“滚吧。再?嗦，我不介意提前收你进棺材。”
陆程文笑了笑，转身离去。
他在城西租下一间废弃仓库，将炸药逐一调试，装入特制背囊。每一件工具都经过精心伪装??匕首藏于伞柄，追踪器嵌在怀表内部，甚至连换命丹都被重新封装成香烟模样，便于紧急时刻快速服用。
第三日黄昏，天空再度阴沉下来。
陆程文穿上黑色风衣，戴上兜帽，最后一次检查装备。他站在镜子前，看着那个眼神冷峻、身形紧绷的男人，几乎认不出自己。他曾是个被人嘲笑的废物，靠舔狗式讨好苟活于世；而现在，他终于成了自己命运的执棋者。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匿名短信：
> 【她在等你。别让她失望。】
没有署名，但他知道是谁发的。或许是姜承业，或许是某个潜伏在姜家的眼线，又或者……是凤仙姿自己。
他删掉短信，推门而出。
慈幼院比三日前更加森然。电网闪烁着幽蓝火花，巡逻守卫增至双倍，显然赵无极已有所警觉。但陆程文并不意外??他本就没打算悄无声息地潜入。
他在东南角故意触发红外警报。
刹那间，探照灯齐亮，哨声大作。数名黑袍死士迅速包围而来，手中握着漆黑短刃，步伐整齐如一。陆程文冷笑一声，猛地吞下换命丹，随即引爆随身烟雾弹，整个人消失在浓雾之中。
战斗爆发。
他如同鬼魅穿梭于走廊之间，匕首划破咽喉，袖箭贯穿眉心。这些死士虽经训练，但毕竟只是孩童躯壳，反应迟缓，意志受控。而陆程文不同，他是真正经历过生死挣扎的人，每一击都带着恨意与决绝。
档案室被他一把火烧毁。
数据库备份芯片插入通风管道远程传输系统，十秒后，李长空在北山接收到了完整资料。
“目标达成第一阶段。”耳机中传来老人沙哑的声音，“继续深入，找到共魂炉核心。”
陆程文点头，冲向地下室入口。
楼梯两侧挂满了曼陀罗壁画，花瓣随脚步震动缓缓旋转。空气越来越冷，呼吸间已可见白雾。当他抵达青铜门前时，那句刻字再次浮现：
**“入此门者，当舍人性。”**
他一脚踹开。
地窟内景象一如之前，七十二具透明棺椁静静排列，幽蓝晶石洒下冷光。中央金色棺椁中的姜小狗依旧沉睡，头顶悬浮的“代命锁”微微转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陆程文快步走向共魂炉??
那是一座高达三米的青铜巨鼎，鼎腹雕刻着无数扭曲人脸，口中喷吐着灰白色雾气。七根粗大导管连接七十二具棺椁，血液般的液体在其中缓缓流动，维持着替身们虚假的生命。
他取出炸药，迅速安装在七个关键节点上。
“还有五分钟。”耳机响起倒计时。
就在这时，四周灯光骤然转红。
冰冷机械音在整个空间回荡：
> “检测到外来入侵者，身份确认：陆程文。启动应急预案：自毁程序加载，倒计时三分钟。所有替身进入战斗模式。”
“糟了！”陆程文低吼，“他们早有准备！”
话音未落，七十二具棺椁同时开启。
那些孩子睁开了眼睛。
瞳孔全黑，无一丝眼白，嘴角咧至耳根，发出非人的嘶吼。他们挣脱束缚，四肢以诡异角度扭曲爬行，朝他围拢而来。
陆程文咬牙掏出断脉散，一口吞下三粒。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仿佛有千万根针扎进骨髓。但他也感觉到一股奇异力量在体内苏醒??那是被压抑多年的反抗意志，混杂着母亲的执念、药婆的仇恨、李长空的不甘，以及他自己一路跪着爬过来的屈辱。
“来啊！”他怒吼一声，抽出双刃迎战。
血战打响。
他左闪右避，匕首割喉，膝撞肋骨，肘击太阳穴。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致命，但敌人太多，且不死不休。一名小女孩扑上来咬住他肩膀，牙齿几乎穿透肌肉；一个瘦弱男孩用头猛撞他胸口，力道堪比铁锤。他的衣服早已被血浸透，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还剩两分钟！”耳机中传来李长空焦急的声音，“炸药已就绪，手动引爆即可！”
陆程文拼尽全力杀出一条血路，冲向共魂炉主控台。
手指按下引爆键的刹那，一道白影闪过。
赵无极出现在门口，手中纸灯笼轻轻一挥。
一股无形劲气轰然袭来，将陆程文整个人砸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他喷出一口鲜血，五脏如焚。
“我说过，你会回来。”赵无极缓步走近，脸上仍挂着温和笑意，“但我没想到，你是来送死的。”
陆程文艰难抬头，嘴角溢血却笑出声：“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也在骗你？”
赵无极眉头微皱。
下一瞬，整座地窟剧烈震颤！
轰！！！
七处炸药同时引爆。
共魂炉发出刺耳尖鸣，青铜鼎身裂开巨大缝隙，灰雾疯狂外泄。七十二名死士齐齐惨叫，双眼流血，抱头蜷缩。他们的生命正随着系统的崩溃而急速流逝。
“你竟敢……”赵无极首次变色，猛地抬手掐向陆程文喉咙，“你以为毁掉这里就能阻止一切？太天真了！神门早已启动预备程序，姜小狗的命格正在自动觉醒！凤仙姿也已被带往祭坛，只需看到你死，门便会开启！”
陆程文被扼住脖子，脸色青紫，却仍挤出一句话：
“那就……让她亲眼看看……我是怎么……把你踩进泥里的。”
他猛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正中胸前玉佩。
玉佩碎裂，释放出一道金光符印??那是药婆暗中植入的“逆命引”，以母女血脉为契，可在短时间内逆转因果判定，制造“假死”幻象。
赵无极瞳孔骤缩：“不好！快撤??”
晚了。
陆程文主动撞向一根断裂的钢筋，任其贯穿胸膛。
鲜血狂涌，气息断绝。
监控系统立即捕捉到这一幕，数据瞬间传回总部。
而在百里之外的凤家废墟深处，一间密闭石室内。
凤仙姿被绑在椅子上，双眼通红，泪水不止。
屏幕上正播放着陆程文“死亡”的画面。
“不……不要……”她颤抖着呢喃，“小文……求你别死……我需要你……我弟弟还需要你……我……我也……”
她终于说出了那句话，尽管无人听见：
“我也爱你啊……”
就在这一刻，她胸口猛然爆发出耀眼金光。
天启之子的命格，彻底觉醒。
而与此同时，在慈幼院废墟之下。
陆程文躺在血泊中，心跳微弱，但并未停止。
断脉散护住了他最后一丝生机，凝魂露延缓了死亡进程。
他在等，等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他在忍，忍到最后一刻翻盘的时机。
赵无极俯视着他，低声叹息：“可惜了。你本可以成为最伟大的继承者。”
说完，转身离去。
十息之后，一道黑影悄然靠近。
是药婆。
她蹲下身，将一滴银色液体灌入陆程文口中，随即拖着他钻入一条隐秘地道。
“撑住。”她喃喃道，“你妈没死心，我也没死心，现在……轮到你了。”
三天后，雪城郊外，一座荒废教堂。
陆程文睁开眼，阳光透过彩色玻璃洒在他脸上。他浑身缠满绷带，胸口插着导管，连接着一台嗡嗡作响的仪器。药婆坐在旁边，正在调配药剂。
“你活下来了。”她说，“算是半个奇迹。”
“姜小狗呢？”他声音嘶哑。
“救出来了。”药婆道，“我们在赵无极撤离途中设伏，抢走了金色棺椁。代命锁还在他身上，但我们已经切断了它与神门的联系。”
“凤仙姿……”
“她觉醒了。”药婆看向窗外，“现在她是行走的天启之门，只要情绪剧烈波动，就能撕裂空间。赵无极正集结最后力量，准备在七日后午夜强行举行献祭仪式。地点……就是这里。”
陆程文缓缓坐起，拔掉输液管，鲜血顺着手臂流下。
“那就在这里结束吧。”他说。
“我要让凤仙姿看到真相。”
“我要让姜小狗活下去。”
“我要让所有被踩进泥里的人，都能抬起头来。”
药婆看着他，忽然笑了：“你知道吗？你母亲最后一次见我，说的是什么？”
“她说：‘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不再跪着求饶，而是站着把天捅个窟窿。’”
“我想，那个人就是你。”
陆程文站起身，披上黑袍，背上长刀。
门外，风雨再起。
决战之日，终于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