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得八岐大蛇与他的那些魔兽、天狗们密谋,云里散人立即千里传声通知玄武,要他小心提防。
这时白泽来到了身边。
“昂日鸡和毕月乌来报,说他们在圣母山看出了些异样来,现就在洞外,欲进来报知道长。”
“快请进。”云里散人急忙说。
两人进来了,脸上说不清楚是失望还是喜悦。
“在圣母山北麓的一个天坑里,我们镜子的光芒照射到坑底时,发现里面有异样的反光。”说话的是毕月乌,它黑羽、长喙、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的却是一只乌鸦的模样。云里道人知道它是从陆吾身上分身出来的,敞开胸脯飞行,胸脯下是有一面银色的镜子,就像一轮明月,可以把黑夜照得透亮。
“我也看到了,我们俩在圣母山不间断全方位用各自的镜子扫描,都在同样的地方得出了同样的结果。”昂日鸡跟着补充说。这昂日鸡其实是开明兽的分身。开明兽的九个脑袋能洞查九方,但到了夜间还得依靠这昂日鸡胸脯上的铜镜来照明,这面镜子不只可以发出光来,还能释放阳光那样的热量。
“辛苦二位了。”云里散人说。
“可是.....”他们没有往下说,仿佛有些抱歉的样子。
“你们欲进洞,被什么拦住了吧!”
“道长英明!”
他们不知道,云里散人一边听着他们说话,目光已经搜寻到了他们发现那个天坑,并试图下坑搜寻的情节--
那光芒是毕月乌先发现的,那晚他张开翅膀用月亮之镜从圣母山南麓飞向北麓,发现北麓后边有一个巨大的坑洞。飞临坑洞上空,天空却是加倍的明亮,坑里一道银光闪烁,肚子底下冷飕飕的;过了坑洞,天空就又暗了许多,也没有了那冷冷的感觉。毕月乌来回反复了几次,俱是如此。
天明时他与昂日鸡交接。昂日鸡飞过坑洞,洞里是万丈光芒,肚腹下面却是烁热一片。
“不错,应该是道长要找的物件。”昂日鸡说:“我们就取了回去吧!”
说着昂日鸡就直往洞中飞,可是越往下昂日鸡就感觉到越热,仿佛进入火里一般,而且身上的毛羽都好像被点着了。昂日鸡只好飞出,换毕月乌一试。毕月乌的遭遇却正好相反,他是越来越冷,就像自己要被冻成冰坨了一般,也只能飞了出来了事。
“后来你们就翅膀连着翅膀再次飞入,这样昂日星君就不热了,毕月星君也不冷了,可是你们到了坑底时,还是遇到了阻碍。”云里散人说。
“道长怎么知道的?”
云里散人立即把他俩进入洞中的画面,用目光投射到昆仑洞府的石壁上--
原来这两个星君飞入了洞中一半,却见洞壁上箭如飞蝗,织出了一道道密密的箭网,哪里能够上前。他们手执宝剑要破那箭阵时,只听得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两人的剑便被一个神奇的力量收缴。他们只得飞回,那两把宝剑却又追着他们的后边飞回来,到了他们手中。坑壁上这时有一根光柱子在移动,光柱子投射出了一段文字来--
洞底天机一鉴开,
专等有缘人到来。
有缘只用目力钓,
可救血光日里灾。
白泽,毕月乌和昴日鸡看着道长投影出的画面,一个个面面相觑。
还是白泽最为灵通,他说:“看来还得云里道长亲自走一遭了。”
云里散人点了点头,吩咐白泽留守洞中,替他查看一下有关其他上古神器的下落,便与昂日、毕月俩星君走出了西南方向的洞口,向开明兽问过了好,三人驾云来到了圣母山北麓。
高高的圣母山屹立在皑皑白雪中。山头上缭绕着些白云,是圣母的纱巾吧!
圣母山北麓的那个天坑果然非凡,洞口广开数丈,四周全是闪耀着光华的石壁,里面气息氤氲。
云里散人首先抓了些雪来细细地洗净了手,然后合掌,跪下,向圣母山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两个星君跟着他,也学着他的样子向圣母山跪拜。
云里散人想:“圣母的儿子玉皇不过是中华的一个象征而已,玉皇其实是中华的一座山。圣母山是中华的圣母,中华的山千千万万,连绵不绝。
再后来道长终于肃立那个天坑旁了,把目光拧成一股绳索,沿洞壁缓缓垂下。
四野静极了,天与地都在看着一个仪式。是一场索取,也是一场赠与。
云里散人的目光下去了,垂下去了,好深刻的天坑哟!好深刻的一次交流。目光一尺一尺下滑,世界很静,就像一个梦境,没有鸟儿啾啾,只有天坑深处如同心跳一般的滴答。都好怕惊动了这个宁静哟!云里散人的目光在缓缓下垂,没有惊动箭阵,仿佛怕碰破一个叮当垂下的陶瓶,缓缓下到了天坑的底部。它轻轻拂去了哪面古镜上的尘封,然后在古镜的上下左右弯转,就像自己的心思一样。
目光最终织成了一个网,那面镜被网在了里面,然后被云里道长的眼球缓缓地提了上来。
滴答的心跳在洞壁间碰响,那箭阵没有被惊动,那些箭没有飞起来。
仿佛经过了几个世纪,那上古铜镜一步步上来了,出洞了,稳稳地进入了云里道长虔诚的双手了。这时突然有轰然的雷鸣声响,大家同时都感到了大地在震动。
低头看时,圣母山北麓的山洞已经闭合。
云里散人抬起了头,高高的圣母山立在白云里。他分明看见一个沧桑而又放心了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