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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民国那场雨下了很久(三十)

    庄子昂带着她去了。

    刷了下他的脸,很快进入了监狱。

    那是十多个人,在季连霖的枪下,只活了四个人。

    她大概扫了一下,没有那个狙击手。

    谁让你们杀我的?那纤纤素手捏着铁烙手柄,把红通通的煤块翻过来翻过去,嗓音慵懒漠然,并不将谁放在眼里。

    狱长无奈的说:小姐,我们打也打过了,逼也逼过了,死活不开口,一句话也不说。

    她拿着铁烙敲了敲放煤的盆子,发出让人心间震颤的脆响:不开口那是不够疼。

    子昂,知道男人哪里最脆弱吗?

    被绑在柱子上的男人惊恐的瞪大了眼。

    庄子昂打了个哆嗦,看着笑的妩媚妖异的女人。

    嗯?

    知…知道。

    哪里?

    庄子昂想哭了。

    她也不为难他,倏地拿出了烧的通红的铁烙,缓步向男人走去,铁烙接触到微微潮冷的空气,发出轻微的吱吱声。

    不不要过来!

    她脚步一顿,歪头眨了眨眼:那,是谁要杀我?

    那人再次陷入沉默。

    她轻笑着抬起左手,微凉的指尖抚过男人胸口的鞭痕和焦黑的伤痕,那双多情魅惑的狐狸眼温柔的勾人。

    忽然在男人沉溺在温柔中时,指尖猛地刺破血痂,刺进嫩肉。

    男人瞬间从天堂落到地狱,极大地落差让他痛叫起来。

    庄子昂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转身跑出去了。

    女人好可怕。

    女老大更可怕。

    下一刻里面传来更加凄惨的哭喊和持续长久的、肉被烤焦的吱吱声。随后男人似乎晕了过去,一声泼水声响起,男人又惨叫着醒了过来

    庄子昂记得,里面好像有一盆辣椒水

    那绝望的叫声没有持续多久,男人大喊:余晴晚!是余晴晚啊!!!

    下一秒她走了出来,整理着头发,瞥了一眼避自己如蛇蝎的庄子昂,不作声。

    你们真是天生一对。庄子昂在她诧异的眼神中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你要回家还是去医院?

    她犹豫了一下:去医院吧,怎么说他都是因为我受伤的。

    可是江小姐这么晚不回去,家里人会不会着急?

    抬头一看,原来天要黑了。

    没关系,我经常不归家。

    这话有些容易让人误解,她又道:我管着些地方,有时候太忙,没时间回家。

    庄子昂这才收了眼中的深意,点了点头。

    到了医院,其他人已经走了,季连霖无聊的看着桌子上有些氧化了的小鸡形状的苹果,时不时笑一下,一副傻样。

    爷,晚饭。庄子昂拎着饭推门而入。

    她呢?季连霖嫌弃地看了看他:我不想吃。

    庄子昂:江小姐买的。

    我怎么突然就饿了。

    你出去,看着你我没胃口。

    庄子昂看着他眼中的嫌弃,一脸愤然,拿起桌上的小鸡一口咬掉了头,还挑衅的把身子放了回去,在季连霖暴怒之前连忙逃走。

    涟漓从洗手间回来,便看见庄子昂失魂落魄的蹲在门边,不禁笑言:子昂,你这是干什么呢?

    庄子昂依旧蔫巴巴的耷拉着头:爷说我倒胃口。

    她噗嗤一笑。

    此时,病房内季连霖叫了她一声。

    怎么了?她走进去,看着他正靠着枕头一脸不悦:这是又怎么了?不好吃?

    他哼了一声,低声抱怨:这才多久就叫上子昂了?

    醋性倒不小。她笑着说拖了个椅子到床边,坐下。

    【哼。】

    ‘你又是怎么了?’哄了大的哄小的。

    【你都没给我削过那个鸡。】

    ‘有空给你弄。’

    【呵,马后炮,我不想要了!】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

    ‘你又偷偷看小说了吧?’

    她看着窗外的星空发呆,他看着她发呆。

    夜色醉了星空,星空醉了她,她醉了他。

    你回家吧。季连霖突然说:我不要紧的,医院有庄子昂就行,这点小伤,几天就出院了。

    好。她起身就走。

    ???你一点都不犹豫的嘛?

    那之后,她真的没去过医院,搞得那天的暧昧就像是一场美梦

    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

    不过五天,季连霖就在医院待不住了,他想出院,庄子昂也劝不动,只能去找那个唯一能管的住他的人。

    江小姐,你去劝劝爷吧,他那伤还没好。他不好意思的笑着。

    他想走就走呗,回家养伤也挺好的,方便。

    啊——好吧。

    这一对儿的想法倒是真一致,转念一想,她那话也没错,医院总归没有家里方便。

    而且这次受伤老夫人还不知道,太久不回家容易让他老人家担心。想着,庄子昂就走了。

    涟漓正巧出门,走在街上看到了被两个男人调戏的妇人,那妇人身影纤弱,抗拒着,身后护着个小丫头。

    是余夫人。

    那两个男人身家不错,一些人想帮忙也没那个能力。

    巧的是,他们欠了江家赌债。

    呦,挺开心呢?

    男人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玩味而魅人的声音,不禁烦躁的看过去:你他妈江大小姐?!

    她红唇如焰,眼尾上挑出妖惑弧度,细眉半挑,一脸高贵优雅的气质:没钱还债,有钱买女人?

    她看见了,余夫人和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孩在找雇主。

    她懒得追究,随口道了句:滚远点。

    两个男人跑得飞快。

    江小姐。余夫人看着她,流转着秋水般的双眸中没有被吓出来的泪水,只有一片死潭般的平静。

    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她蹲下身子,与对方平视。

    我想离婚,他不同意,便连夜跑了出来。她平静地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这是南屏。

    那个他,自然是余江。

    跟我走吧。她双眸如月,泛着清冷的光却又温暖人心,对她伸出了手。

    碧玺阁是红楼,你一介女子还带着个小丫头,在别的地方恐怕会有危险,我让碧玺阁的管事人护着你点,你先在那住下。我的地盘,余江不敢闹事,不用畏他,离婚的事我看看我能不能想想办法。

    谢谢余夫人眼中闪过些许泪水。

    或许,该称呼她为南萦思了。

    念碎劈芳心,萦思千缕;赠将幽素,偷剪重云。

    她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才变得这样麻木不仁,也没有去问,为她安排了去处便要离开。

    临走时,被南萦思叫住,回首,便见她缓缓地跪到地上,眼中是无尽的悲恸:我略懂琴技,可为碧玺阁尽绵薄之力。

    好。白涟漓没有推却,眼前此人能够无畏人们的闲言毅然离婚,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勇气可嘉,既不愿悲惨一生,自尊心也必是极强,让她吃白饭她都怕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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