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盘桓在翠微大师头脑中的预感,不详地困惑着他k。此时,这位显峰,有可能成为未来的能力者,在本派即将面临巨大灾难时,是否起到力挽狂澜的作用呢?
大师与显峰出了福地,来到堂屋时,长老及大弟子们,都已经排列坐好。这是一个名义上的出师仪式,也相当于送别仪式。
年纪最大的长老正准备开口宣布仪式开始之时,翠微大师发话了:“莫慌,我有话要说。”
大师从自己怀里,拿出了本派的令旗,那黑色的令旗,有历代祖师无数供奉无数功德所凝结的法力与德性,只有掌门才有可能拿起它,对自家弟子及阴界所属,发号施令。
多少年没用过它了,前几天显峰刚来时斗法失败,掌门都没有动它,怎么今天要动用它了呢?
大师面对三位出家大弟子说到:“你们三位上前来,跪下!”
三位大弟子不明就里,遵师傅,齐刷刷跪在草席面前。
“小张你过来。”翠微大师话语虽然很轻,但表情很严肃,显峰内心的预感已经明确了,他晓得大师要说什么了。既然自己已经提前表态了,此时就得认可。显峰上关对大师作了揖,也准备跪下。
“你不必跪。你,张显峰,我今天宣布,你成为本帮未来的名誉掌门。我死后,不管他们哪个当掌门,你都有权利,根据名誉掌门的名义,借用这玄黑令旗一次,各位师兄弟子们,听到吗?”
显峰与大家只好回答:“是”。
原来,让三位最有希望的大弟子跪下,一是跪这未来名誉掌门,二是跪这黑色令旗。
显峰心想,这翠微大师,也算是讲信用。自己说过,要帮他们派别一次,他居然也就借这种名义,把后事安排了。
翠微大师已经预感到,自己死后,洞仙派,会出现巨大的灾难,只有张显峰这种法力的人,才能够平息。况且,一个对本派掌门位毫无兴趣的高手,以超然的地位来拯救本派,实在是百利而无一害。
显峰觉得,翠微大师真是老江湖。他看穿了自己,不可能借用令旗不还,永远霸占掌门之位。
再后来,就是所谓的出师仪式了,各种供,各种拜,各种符咒与赞颂,搞了大约个把小时。
出门送行时,掌门拿过来那个鲁班锁,对显峰说到:“我的部分业已完成,下一步,你最好到鲁班门去。这三天,你的血液已经供养了那只我亲自挑选的矮骡子,它还没长大,但你特殊的精血已经足够支撑它的成长了。何况,其它供养,我们以最高的标准在保持。所以,只要你想用它,在心里默念它的名字,在夜晚或者阴界,它会随时来到你身边。”
谢过掌门的好意,因为这位帮它上供养的人,就是石槐。所以,在送行的人中,显峰多瞧了石槐一眼,少年清澈的目光中,有闪亮的东西。
三天学会洞仙派的法术,这已经成了一个新闻,流传于研究院的各个部门。大家都在猜测,自家门派的功夫,这位天才,学会它,需要多少时间。
而鲁班门,是他的下一个地点。
鲁班门的总部,在龙门山,这里原来是道教清修的地方。早在三千多年前,这里就有清修隐居的高手。据说,老子骑牛过了函谷关,第一站,就是在这里停留了一下。最终于此西去昆仑,不知所踪。
从车从川北过秦岭,到甘肃,整个过程虽然折腾,但对年轻的显峰来说,并不劳累。两天的行程后,到达鲁班门所在的小镇汽车站时,就已经有人在车站等他了。
“张老师,弟子叫巽木,在此等候多时了。”
张显峰对这位叫巽木的小子,很是奇怪,他并没有穿得稀奇古怪,一般正常人打扮。没有穿什么道袍之类的,倒是穿着是对襟子汗衫,布钮子,分上下身,精干而随和。年纪嘛,大概也差不多二十几岁。最大的特点是,他居然留着平头,戴着眼镜。
“车子就停在路边的,您跟我来。”
这家伙京腔很浓,动作大方。他接过显峰手上的行李,出来在街上,对着一个卖桃子的人喊到:“师傅,麻烦动一哈,我车子要走。”
那位卖桃子的人看了看,站了起来,移动位置。显峰明白,停在他面前,马路牙子边上的皮卡,就是接他的车辆了。
至于为什么要用皮卡来接,巽木倒是给出了合理的解释。两人上车后,巽木递给显峰一瓶水:“张老师,你今天到,或者明天到,都是正常的。我刚好拉器材下来,就在这里等你了。对了,我们山上,尽是皮卡,一是方便拉货,二是方便上山。毕竟这是石头路,底盘低了的,上不去。”
果然,这山路又陡又弯小窄,大车转弯不方便,小车底盘太低,只有这种车,才是最方便的。
巽木见到显峰很兴奋,一路滔滔不绝。车子摇摇晃晃,路越开越难。天,也越来越黑,好像外面要下雨了。此时前方出现一个平坝,像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地方,那边还有一个红砖红瓦的房子。
“张老师,好像要下大雨了,我们把车停在前面那里吧?等雨过了,再上山?”
显峰想着雨,看着天。突然,一种预感升起。不对,如此弯曲陡峭的山路边怎么可能出现如此笔直的地盘呢?更何况,他看到,滔滔不绝的巽木,眼神里,有一种红色的东西在跳动,阳气过于亢奋,太不正常了。
可能着道了,那一刻,显峰马上喊到:“停!”
但车并没有停,继续向前面那个平坝溜去。祛邪法,马上用起来,仅凭直觉,何仙姑的形象随着莲花升起,咒语也在心中默念。
“砰!”显峰与巽木的头,都轻轻撞在挡风玻璃上,车子被急刹住了。两人抬头看了看路:车子前轮,距离悬崖,只有几厘米了。而他们看到的平坝,只是山谷对面石头悬崖的幻觉。而那所谓的红房子,根本不存在。
显峰看了看巽木,巽木意识到,自己着道了。
“他大爷!谁在搞我?今天,差点交代在这里!不对啊?为啥搞我呢?张老师,怕是有人搞你吧?”
因为有洞仙门的经验,显峰笑笑:“或许是你们派的人吧?”
“不可能!”巽木辨别时,情绪很激动。“昨天,掌门师兄都宣布纪律了,并且,你在洞仙门进门时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在我们规矩这么严的门派里,是不可能有人,如此明显地违背掌门的意志的。”
对了,在来这里之前,翠微大师就已经告诉过自己,鲁班门,是纪律最严的门派。他是以刀斧为刑的,如果你违背师门或者戒律的话。
刀斧为刑的意思有两层,第一层,你只能一生当木匠来赎罪。还有更严重的,你得被刀斧砍下个器官来。要么是四肢中砍掉一个,要么是鼻舌。只是不会控眼睛,因为鲁班门,对吊墨,很重视。
为什么这个门派的纪律如此严明呢?一是因为,这是以规矩为工具的门派,墨斗作法,尺规作度,哪有随便逾越的道理?另一方面,是因为学这个门派,其法力增长得太厉害,如果随意使用,对社会与其它人,有很强的杀伤力,必须严格约束。
原先的幻觉消失,天仍然明亮灿烂,车依然往上开着,巽木依然说着话。显峰闭目,准备通过出神,来观察,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刚才害自己。
不知道是车辆太不稳的原因,还是因为此山阳气太重的原因,反正,出不了阳神也入不了阴神。
法力不够,这是症结。
闲话休谈,入门之后的杂七杂八,不具备典型意义。由于有洞仙门的奇迹,所以鲁班门接到组织上的通知后,已经确认了有针对性的训练修习计划。
鲁班门的掌门名叫震旦大师,他亲自教授所有课程。在他看来,自己所见到的本门法力,自己师爷一辈比师傅强,师傅一辈比自己这辈强。目前,一代不如一代的发展,前景相当堪忧。所以,想通过对显峰的教授,看是否能够依据本门的法术,让法力得到强大的展示,以提升在组织中的地位。
“小张,你知道,盘古开天地那斧子哪里去了么?”
显峰想笑,这些家伙,吹牛一个比一个狠。在洞仙派,一扯就是伏羲女娲,两位老祖宗。在这里还扯得远,天地的始祖盘古,哪个能比呢?
“不知道。”刚来嘛,得低调。
“被隐藏于昆仑山了,鲁班先师拿起它,继承了它的法力,才有我们这个门派。”
“有人传说的鲁班书,是你们门派的宝典吧?”显峰话一出口,就知道错了。“对,是咱们门派的宝典吧?”
“要说呢,也是。只可惜,目前,我们只找到前面的小半本,据说还有后面的大半本,在后来的战乱中失散了。倒是有人声称找到它了,但我们历代祖师考察过,根本没法力,肯定是假的。”
也就是说,他们拥有的前小半本,确定是真的,因为有法力。
当然,第一课,也是为了让显峰“信”,震旦大师,专门做了一个试验。鲁班门是阳门,也就是说,他们的活动在大白天都可以进行。并且,可以在社会上公开表演。
这是在洞外的平地进行的。在这山上,找出一块平地,很是艰难。连门内的建筑,都是在路边散落于山坳之中,珍贵的平地,要么用来停车,要么用来作晒坝磨盘,紧张得很。但是,掌门洞外的平地,是专门的法场。
昨天就叫弟子们修好的一个短墙,已经就位。这个完全用泥巴筑成的短墙,厚约一尺,长约两丈,高约五尺。这是弟子们昨天专门为了今天的作法而精心筑成的。
这种土墙,今天已经很少见了。在显峰老家农村,偶尔见到有本村别人家的老屋有这种,今天看到,还有些亲切感。亲自检查了它的泥巴厚度与强度,回来看大师作法。
徒弟们,都盘坐在台阶之上。只留下大师,在门内,对着墙壁,念着咒语。而他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他坐在蒲团之上,手拿一把木棍,约有筷子粗细,但每一根只有两三寸长。他拿木棍,搭了一个三角形的篷子之类的东西,反正,看起来,类似于建筑。然后,从侧边拿一个净碗,喝口水,往那堆竹棍上一喷,整个竹棍建筑,就湿透了。
那净碗里,有一根竹签,仿佛也只有两寸长,一头尖一头扁。他把尖的那一头,插入木棍建筑边的地上,然后,上面一头被他拉弯,再拉弯,如同半圈弧形,突然,他念了一句什么咒语,手指一松,竹签一反弹,把那个木棍建筑当即弹垮了。
此时,听到外面哗啦哗啦的声音响起,整座土墙,毫无征兆毫无外力的因素,自己在大白天,居然垮了。
这种大白天的展示,更具有震撼力。显峰不明白,这种能力,如果用在现实中,该做多少坏事?
“这就是本派的遗憾,毕竟,我们看到的上半部门,只有破坏的力量,听说后面的部分是建设的力量,我们没有传承下来。但是,破坏一件坏事,也就相当于建设。你能够理解吧?”
震旦大师没废话,也事客套,直接了当。
在鲁班门,所有的法力,其实都来源于天与地的运行。天行健,巨大的宇宙力量,被鲁班术借用部分,用于人世间。人类,必须借助大地这个支点,才可以使用这个力量,所以,所有作法,都是天地对待的产物。
而作法的依据是五行。那土墙属土,而木棍与竹签,属木。木克土,所以墙倒。以引类推,打击对方时,只需要知道对方的属性,就可以借用力量了。
木克土,金克木,火克金,水克火,土克水。
但是,要修炼这种力量,必须按顺法进行。比如,你想修得木法之力,因为水生木,得用水法。所以,刚才,通过引水之势,来增加木的法力。此水取自神仙供奉之咒,具备法力附着之因。
所以,第一课,让显峰选择修炼的法力,就是展示所显之木力。
木力是鲁班门通适之力,以桃木,尤其是雷击木,做成尺子,叫做矩,或者鲁班尺,就形成两种不同的法器。当然,也可以做成桃木剑,斩妖除魔。
做成矩可镇压一切邪行,做成鲁班尺,可探测一切鬼妖之属。比如风水师与找水源的地理师傅,就需要鲁班尺。
木因水成,大师领显峰,到了禹王位前,施行了禹水之法。此法中,当把自己身心全部以意识形态注入水中,任其流动波浪而不动心,以自身一切作牺牲供奉禹王。这种意念一旦形成,水流之力自然增长木法之力。仅用了半个时辰,在大师作法之下,显峰就观想成功,取得了木法之力。
当然,不可能一整天都处于这种修习之中。因为修习之时,只能在白天,尤其是相应时辰才行。比如,修火法,必须在中午的午时才行。
天与地的时辰与五行,必须严密配合。在这方面,搞鲁班术的人,很像是搞科学的人,需要很精细的计算与推理,才能够修法用法。
过了五天,五形之法,全部修成。这种奇迹,如果在以往,那肯定没人相信。但是,在洞仙门的经历,让张显峰的名气就有这么厉害,所以,鲁班门的掌门及弟子们,除了赞叹,也就没有其它反应了。
出师仪式中,掌门没有什么要求,只是把这个鲁班锁旋转了几下,鲁班锁打开了,一个阴阳鱼的图案出来。
“张显峰听令,你看它,在转吗?”
“在转,师父。”
“让它转入你眉心,你收了吧!”
“弟子奉迎!”显峰昂起了额头,那个旋转的阴阳鱼,仿佛一股热量,进入了自己的眉心。
下面响起了赞颂之音:“鲁班先师,六班仙圣,阴阳合一,天地同力。”
显峰眉心,仿佛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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