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048/523408048/523408065/20200922174302/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在韫欢的想象中，祭坛就是一个台子，四周空旷，能坚持在这里修行的人，全都异于常人。
然而当她走进去，却发现这里更像是一个宅院。
是那种有钱人家的深宅大院。
不过她没时间去欣赏庭院风光，只又将兜帽压低了一些，小心谨慎地边走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这里的仙仆不算多，彼此之间几乎可以说毫无交流，哪怕就在廊庑下打了个照面，对方也是连眼睛都不斜一下，俨然把对面的人当成了空气。
之前进来的时候，守门的人说，“仙使”来了，看样子这个仙使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只是不知道是谁。
也不知道沈听舟现在走到哪边了，他们进来以后就开始分头行动，只在最后说好了到飞升台那里汇合。
“你怎么还在这里？”屋子里出来一个人，见到她还在外面似乎有些诧异，“仙使已经到了飞升台，你还不快去？”
韫欢一惊，她哪里知道飞升台在哪儿，她还在找呢！
好在出来的那个人也是要去飞升台，见她在这儿，也没去管为什么这个仙仆会出现在这里，而是让她提着一盏灯，一路给他照着路。
这个人走的有些匆忙，一路上都在持续加快步伐，韫欢一路跟着他，又将周围的地形记了一遍，不多时就来到了飞升台。
那人气喘吁吁地在后面找了个位置站定，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
韫欢左右看了看，走到了最近的仙仆身边，准备找个时机，好好看看前面那个仙使长什么模样。
坐在前面打坐的人缓缓睁开眼，一旁的仙仆走过来，递给他一杯茶。
韫欢悄悄抬头看过去，忽然一脸愕然。
前面那个仙使，竟然是温长意！
她因为太过吃惊，就忘了要收回目光，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感觉到旁边有人碰了碰她的胳膊，她立即回神，却在看清身边人的模样时又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她没想到如此凑巧，身边的人竟然是沈听舟。
而沈听舟此时正以眼神无声地询问她：看了那么久，好看么？
她只得也以眼神询问：你早就知道温长意在这儿？
这一次沈听舟没有再回答她，他直接扭过头去，像一个合格的仙仆一般，眼观鼻鼻观心。
韫欢无可奈何，而这场修行会又过的格外漫长。
温长意全程几乎没说过什么话，他就只在前面打坐，变换着各种方向，打坐。
韫欢总疑心，若是他一直用这样的方式归拢人心，最后究竟会归拢出个什么东西来？
就在她以为温长意终于要开始说点什么话的时候，却见温长意头也不回地走了，对于这个举动，前来飞升台的任何一个人似乎都没有任何疑惑，就像是司空见惯一样。
韫欢默默地拽了一下沈听舟的袖子，又示意他去看飞升台中央的那个神龛。
她直觉那神龛一定有什么秘密，听说漱沅子就是在这个神龛之上，当众飞升的。
前来飞升台的人渐渐散去，韫欢和沈听舟也装作离开的样子，却又在外面绕了一圈，重新回到飞升台。
“你是怎么过来的？”韫欢终于能够开口。
沈听舟沉默了一下，“我遇上温长意了。”
韫欢一惊，“他没看到你的脸吧？”
沈听舟默默将兜帽摘下来，他如今还是之前在白马寺的妆容。
“你觉得，他看到这样的我，会有什么想法？”
韫欢伸手替他将兜帽带上，又拍了拍他的肩，带着鼓励的意思，“你这样很好看的，别自卑。”
沈听舟不想说话，于是他转过身，背对着她，走到神龛附近。
韫欢也跟了过去，知道他心中别扭，便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说……温长意在这里什么也不说，就一直打坐，到底是要做什么？”
对于这一点，沈听舟也想不通，他在刚刚温长意坐过的位置坐下来，试图发现一些什么，但却一无所获。
“他们说，漱沅子是在这里飞升的。”韫欢的声音带着茫然，“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个活生生的人，难道在这里坐一会儿，就会死了？”
这的确难以解释，哪怕用回光返照这四个字。
“或许是这神龛上有什么机关。”沈听舟说着站起身，也来到神龛附近。
两个人绕着神龛走了几圈，韫欢的脚步忽然一停。
神龛里面有点东西，但因为距离有些远，从这个位置并不能看出什么。
“可是发现什么了？”沈听舟注意到她的异样。
“你看那是什么？”韫欢指向那堆东西。
沈听舟从一旁的灯台上取下一支蜡烛，朝着里面照过去，当光线充足，黑暗里的东西立刻看得清晰。
是蛇皮。
韫欢向后退了一步。
“他们怎可如此！”
沈听舟看着神龛里的东西，大致推想漱沅子飞升的过程；她坐在这里，或许会饮下一种东西，这东西能让她保持不动，而后有人将毒蛇放进去，中了蛇毒的人不会立刻死去，这过程可长可短，而漱沅子不能动，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异常。
当蛇毒彻底发作，一个活生生的人，当然就会“飞升”成功了。
“也可能不是。”他艰难地出声，试图安慰她分毫。
“她知道。”韫欢闭了闭眼。
她想不出长姐当时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赴死。
她无意识地触碰神龛，就仿佛透过神龛，触碰到长姐。
神龛上刻着反复的花纹，其中一处似乎与别处不太一样，她不由得停留在那个位置，试探性地一按。
那一块花纹立即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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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缓的声音像是从地底发出，一个猜测浮上来，韫欢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然后就看到，原本平缓的飞升台，慢慢的向两边分裂，最后露出藏在飞升台下的一个暗门。
那入口几乎与之前的飞升台一般大，大约能容十名士兵并排出入，随着暗门开启，她听到了另一种声音。
浑厚，有力，带着回声，那像是千万个人在地底操练，隐隐还泛着兵戈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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