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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048/523408048/523408065/20200922174302/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十五这一天,前去白马寺上香的人明显多了不少。

    蒋家这边,蒋老夫人带着女眷和以往一样前来进香。

    她们刚进白马寺不久,又有一顶小轿停在白马寺门前,轿子旁边跟着两个小丫鬟,其中一个打起帘子,小心翼翼地将轿子里的姑娘扶出来。

    姑娘衣着素雅,面上覆着面纱,但一双眼睛极为好看,看着虽不是大户,但想来也是殷实人家出身。

    一行几人慢慢跟着人群往白马寺里面走,因为人多,在进香的时候,还排了一小会儿的队。

    “姑娘,可要过去那边求签?”韫欢扶着沈听舟,完全一副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侍女的模样,朝着不远处的桌案一指,示意沈听舟看过去。

    沈听舟手上一紧,内心是拒绝的。

    “听说这里的签文很灵验的。”韫欢看似是在劝,实际上将周围的情况快速扫了一遍,果然就在一些并不太起眼的地方,看到了一些明显有别于香客的人。

    想来这些就是温长意派出来的人了。

    “乖,听话。”韫欢轻声细语地哄着他,“别家的姑娘啊都要去求签的,你若是不去,可就显得特别了,会被人盯上的。”

    说话间,就见其中一个探子朝这边走来,在快要靠近她们的时候,韫欢装作打趣的模样,笑着问,“姑娘就不想求个如意郎君吗?”

    沈听舟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变化,当即配合着低下头,又似嗔非嗔地斜睨了她一眼。

    那边原本探究的目光,因着这一番举动,又收了回去。

    “姑娘,我们这便过去吧。”韫欢朝着小七使了个眼色,二人一左一右跟在沈听舟身边。

    在经过那探子身边的时候,韫欢又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见那探子身上并未带什么兵器,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稍稍放下去一点。

    ===

    沈听舟抽了一支上上签。

    大家心中都清楚,签筒之中几乎都是好签,解出来的签文也都是千篇一律,求的不过是彩头儿而已,因而谁也不会当真。

    不过这么一番功夫下来,她们也的确只被当成前来进香求签的普通女子,并未引人怀疑。

    好容易放松下来,沈听舟坐在亭中,忽然开口道,“方才你可有注意到,白马寺的住持给那些捐香火钱的人发了什么?”

    韫欢回想了一下,“好像是一枚纸包。”

    “但并不是每一个捐了香火钱的人都有。”沈听舟补道。

    “蒋家固定在这一日前来进香,温长意又在这里提前布好了人等着抓你,看来这个白马寺并不单单只是一座寺院。”

    韫欢在这个时候终于决定问他,“王爷,你可有想过,他们做这些事情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她这样问的时候神情严肃,语速也并不快,“将忻州当做一个大本营,搬出漱沅子,骗大家一起服药修行,而后又将八百地仙这种传闻扩散出去;”

    “甚至让官员都参与其中,或是贩卖,或是一起服用一同修行。”

    “这样做,真的只是为了钱吗?”

    沈听舟神色一动,但他并没有急着开口。

    一直以来,他的心中都有一个猜测,只是这个猜测若是真的,带来的后果太严重,他不希望那是真的。

    可有时候,希望与事实,总是相反。

    温长意进京以后发生了很多事,这些事情看似毫无关联,可又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比如王恭厂无故爆炸,比如郑陵地宫坍塌,又比如忽然有异的星象——这或许是巧合,但若没有之前两件事发生,这样的巧合,原本也不会引起什么太大的反应。

    这些事情一点一点递进,于是无论在朝臣心中,又或是百姓心中,多多少少都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异事频发,是不是皇帝无德,所以才引来天灾?

    而皇帝年幼,军政大事无一不掌握在他这个摄政王手中,如此说来,到底是上天怒于幼帝,还是怒于他?

    在这样的猜忌下,通灵丹、归元丹在各处泛滥,将民间财帛大肆敛走,而这些服用丸药的人也再不能恢复从前健康的状态,余生留下的只有一副孱弱的躯壳。

    若这时候外敌来犯……

    不,不是,威胁并不是来自外敌。

    通灵丹似乎只在固定的地方泛滥成灾,当超出这个界限,那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推回去,就仿佛是有人有意划定一个敛财的范围。

    这个人要钱,又针对幼帝和他,却还保证边境不受影响。

    说得确切一些,是温长意在敛财,也是温长意制造皇帝无德的假象、甚至一路截杀他。

    温长意的父亲是信阳侯。

    蒋家是忻州望族。

    而无论是温家也好,蒋家也好,他们都曾受前朝的器重。

    可前朝覆灭已有六十二年,从灭国时起,已经过去了三代。

    三代之后,他们竟然还想……复国?

    不可笑吗?

    ===

    沈听舟的神色变了又变,韫欢见他如此,便知道他心中已有了计较。

    她适时地提醒,“信阳侯这一支,可以往前追溯到前朝昭帝。”

    昭帝驾崩以后,继位的并不是太子,而是昭帝最小的弟弟,恒王。

    从那之后,太子一脉被各种打压,所以他的后人在乱世初起时,选择的是率军起义的沈家人。

    沈家立国,太子后人成为开国功臣,而后被封为信阳侯,这个爵位自此世袭下来。

    “他们可真能忍。”沈听舟嗤笑一声。

    能将不甘心一直持续了这么多代,甚至可以为此倒戈,的确能忍。

    “那么接下来……”韫欢轻轻巧巧吐出几个字,“就要找找军队了。”

    要复国,最重要的就是兵,练兵就要花钱,就得有专门的练兵场。

    恐怕此时驻扎在忻州的兵马,大部分都已经归为信阳侯所有了。

    “祭坛!”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

    ===

    祭坛建在忻州城的东北角,据说住在这里的人,是与仙人最接近的人,他们被称为“仙仆”。

    他们平日里穿着宽大的白色仙衣,兜帽能一直遮住眼睛,他们终日沉默,如非必要,轻易不会交谈。

    如今已到了祭坛关闭的时辰,最后两名外出的仙仆回来的时候,守在祭坛门口的人已经有些不耐烦。

    “仙使来了,你们赶快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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